“這很難嗎？”姜唐撐著下，冷了周衍行一句：“就你有公司？”

周衍行臉上笑意未斷，“我記得唐琳阿姨在法國有個葡萄酒廠？”

“對，在波爾多，還有家香水公司在黎，另外在柏林還有一家酒店。”姜唐得意翹著角，“并且這些現在都是我的了，所以你別小看我。”

“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周衍行笑，吹捧一句：“你很厲害。”

姜唐可不領：“我厲害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說。”

周衍行哈哈笑起來，難得心這樣放松，關切問了句：“午飯你想吃什麼？”

話音剛落，又心奉上自己的建議：“不想折騰就去員工餐廳，在六樓，里面以中餐為主，口味偏大眾。”

隨后指了下對面樓群，“附近有一家綜合商場，高端定位，里面菜館品類比較多，還有家西班牙菜正宗，想去那里也可以，不過遠一點，全在你。”

姜唐沒著急答復，只問：“你呢？”

“我喜歡清凈一點，所以很去員工餐廳，當然，也考慮員工見到我的尷尬。”周衍行角勾著淡淡笑意，“對面商場頂樓有一家家常菜館做得不錯，干凈衛生，人也。”

“我喜歡熱鬧。”姜唐偏跟他對著干，“就去員工餐廳吃。”

周衍行自然依：“好。”

考慮到正點人多，周衍行以工作為由拖沓了半個多小時，臨近一點才帶姜唐下去。

錯開飯點，上來吃飯的多是加班的，人本就不多，加之地方大，人流一經分散更顯得零星清凈。

姜唐轉了一圈，最后點了一大份香辣小炒拌面，周衍行還是一貫的兩菜一湯，一份米飯，正常男人的食量。

兩人在餐廳角落就坐。

坐定后，姜唐迫不及待拿著筷子挑了一大口塞進里，滋滋吃起來，顧不得其他。

周衍行把自己那份湯給推過去，連帶一份自然又有分寸的關心：“慢點，別噎著。”

姜唐忙著往胃里塞飯，這會兒沒工夫搭話。

周衍行笑了聲，夾了塊魚塞進里慢慢嚼著，注意到要的辣度，想到早餐時，方姐準備的伴粥小咸菜，只吃那碟麻辣腌蘿卜，對另一盤寡淡的青瓜卻不上眼。

于是套句近乎：“喜歡吃口味重的菜？”

姜唐點頭。

周衍行笑：“你的消化系統也這麼好？”

“我的時候可以吃一頭牛。”姜唐抬頭，眼神清澈認真，邊嚼邊說：“小牛。”

“我不信。”周衍行輕笑，“你的胃頂多這麼大點。”騰出手比劃一下。

“真的！”姜唐急了，“那次Lucky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三天沒吃飯了，一個人真的吃了一頭小牛。”說完也比劃起來，“這麼大吧，我把都吃了，而且那個時候我才十五。”

周衍行回笑，抓到重點，眉心攏了下，“找到你是什麼意思？”

姜唐頓了下，低頭吃面，得空回一句：“沒什麼，心不好，離家出走了。”

“原來離家出走這一套你不止是針對我和姜叔？”

“我什麼時候離家出走了？”反問，想起來前兩天他們報警的事，解釋：“我只是覺得太亮了睡不著。”

“需要幫把你房間的窗簾換遮更好的嗎？”

“不用。”姜唐擺擺手，繼續埋頭吃飯。

周衍行又夾了口菜塞進里：“那次跟你視頻的孩，是你剛剛話里提到的人嗎？”

“跟你沒關系。”姜唐哼了聲，兀自吃飯，沒再理對面。

午飯半小時后結束。

周衍行下午行程排滿，幾乎沒有時間在辦公室逗留，因而姜唐無聊了一下午，把周衍行的辦公室搞得七八糟，原本分門別類的文件也被錯落堆疊，并且打定主意以后絕對不來。

姜致遠在家這一天也是坐立不安，直到兩人安然無恙回來，心才放回肚子里。

姜唐沒跟他搭話，回來就上樓了。

周衍行把況代了一番，最后淡淡笑了，只說：“今天很配合。”

姜致遠總算是徹底踏實了，也放心把人給周衍行管教。

次日一早，周衍行慣例來敲門。

姜唐這晚破天荒睡了個好覺，所以周衍行敲門的時候心相對好點，晨跑的時候乖乖跟出去，半跑半走應付了一圈，吃完早飯，趁周衍行回房拿文件躲起來。

周衍行從打定主意要管那時候開始，就把所有可能的突發況全數在腦中預演過，也跟保安這邊打過招呼，因此只要姜唐不出小區，他們就能輕松將人找回來。

周衍行的耐心也遠遠超乎姜唐的預料，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姜唐的早晨就沒有安穩過，跟周衍行的對峙每次也不出意外的以失敗告終，最后被拖到公司。

這天正好經期，晨跑周衍行沒讓去，但是公司照例得去。

姜唐賴床到八點，周衍行因為早會只能先走，代小秦去清水灣接一趟。

姜唐原本以為周衍行不在，小秦一個外人好對付，卻不想提出拒絕的時候，小秦會來一句：“你今天不去，我今天就得從公司滾蛋。”

姜唐耍賴，又說什麼自己難，走不了路。

小秦回：“我可以背你。”

姜唐反正不上車。

小秦開始賣慘：“我老婆懷孕辭職了，我一人養家，這份工作對我真的很重要。”

姜唐看他樣子不像說謊，不想為難一個外人，最后妥協跟小秦去了公司。

周衍行忙工作，姜唐到了也是在辦公室睡覺。

大抵是生理期干擾，激素分泌不平衡，姜唐蜷在沙發上渾酸疼，心里的火兒莫名就竄上來，說不出的煩悶。

嘶哈嘶哈，試圖引起周衍行的注意，可他沉浸在工作中似乎沒要理會的意思。

姜唐一蹬，把鞋甩到周衍行辦公桌上。

周衍行拿著被丟掉的鞋過來放在沙發旁，“下次扔準點。”

朱正跟周衍行報告他今日的行程安排，因而在場，聽到這話低聲掩笑。

“下次我丟過去可就不是鞋了！”姜唐繃著。

周衍行回到辦公桌后，笑回：“但愿不是一枚RPG，畢竟這在中國是犯法的。”

姜唐頂著腮幫子一陣，想到對策——跑過去爬上周衍行的辦公桌，就這麼躺著開始睡。

朱被這舉措驚的不輕。

姜唐見周衍行臉上錯愕一瞬，故意抻下，大剌剌舒展開來，朝周衍行挑釁一眼：“地方大了躺著就是舒服。”

周衍行沒多言，起代朱：“等會有人找我讓他們直接到會議室吧。”

說話期間，準出在姜唐屁下的筆記本電腦，與朱并行往出走，還不忘關心一句：“幫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再拿條毯子。”

朱笑應，不久后送來一塊羊制的薄毯，并代姜唐：“好好休息。”

周衍行的辦公陣地經此一鬧轉移到樓下會議室，朱也已在第一時間通知到位。

辦公室躺久了上麻，心里也麻。

姜唐抱著毯子走出去，在轉角書室看到朱，正在忙，染著紅指甲油的修長手指落在鍵盤上靈活敲擊，時不時用余掃向一邊攤開的文件夾。

不久，桌上電話響了，朱接聽，等了一陣才笑答：“好的，我稍后發給您。”

姜唐挪幾步，落在朱邊，“周衍行呢？”

“周總在樓下會議室。”

“幾樓？”

朱停下手里的工作，含笑起：“我帶您去。”

會議室在十九樓，可容納二十人的大小，主要用于東大會和高管會議。

朱一路側落在姜唐邊為領路，到達會議室，磨砂玻璃中約晃一個人影，朱敲敲門，得到里面應允才進。

姜唐跟進去，見周衍行正坐在主位，手里拿著筆寫寫畫畫，作自然又專注。

朱代：“周總，您家屬找您。”

姜唐走近些，周衍行放下手里的鋼筆，拿起筆帽慢慢旋上，角似有若無掛著淡笑，“不睡了？”

姜唐頭發，帶幾分煩躁：“你桌子太了。”

周衍行笑：“肯定比不上床。”

姜唐撐著桌子一躍而起，屁輕松點在會議桌上。

周衍行眼里掃過一系列作，有些無奈：“你總這樣不覺得無聊？”

“不會。”姜唐坐起來，“能給你添堵，我特別高興。”

“我也很榮幸。”周衍行順勢玩笑句，聲音低緩幾分，“要不你聽聽我給你的安排？有點事做也不會太無聊。”

姜唐沒理，干脆躺到會議桌上，翹起二郎自在晃著，“我想在這兒睡。”

“可以。”周衍行起，收拾東西給騰地方。

姜唐倒意外：“我這樣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多會有點。”

“你不生氣？”姜唐不可思議盯著他。

周衍行低低一笑，“在恒通這一畝三分地，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端著電腦離開，留姜唐一人在會議室。

午后慵懶灑在會議室，姜唐躺久了就迷糊過去，等醒，會議正有條不紊地進行，李顯書就生態鏈一事進行準闡述，看見姜唐從桌上爬起來時停頓一晌。

周衍行給個手勢：“繼續。”

書笑應，繼續話題。

姜唐看著會議室的多匯報板，腦子霎時清醒，掃了一圈，回頭瞪著周衍行。

周衍行解釋：“現在是財務部的部門會議，已經開始半小時了。”

也就是躺在這麼多人面前睡了半小時？姜唐想，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你開會不能換地方嗎？沒看到這里面有人？”

“沒有更合適的地方。”

姜唐慌忙收拾毯子從桌上跳下來，不巧被桌邊一凸起的鐵釘勾住角，一使勁，線，出半截細腰，與部線條勾勒出悅目曲線。

周衍行的目落腳點不覺被吸引，但重點卻是腰上那塊醒目疤痕，從疤痕特征來看是燙傷，圓形斑狀。

“你就是故意讓我丟人的吧？”姜唐聲兒高了，莫名有些委屈。

會議被迫中斷，在場的悉數啞然，無不低頭盯著文件。

周衍行幫把服勾線那一塊兒理好，坦言：“你費盡心思不就想給大哥添點麻煩嗎？”

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以兄長份自居，其實也是考量在場人多，自然合理為份做出解釋，以免公司傳出閑話。

對于老板的私，公司里早有傳聞，詳不知，只知老板有個失散多年的妹妹，一直在找，大抵如今找到了。

周衍行肩膀，“大哥隨時奉陪，這總可以吧？”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耐心。

他這番話，不論語調還是容，皆在某種程度上給了姜唐沉重一擊，也徹底打消日后在公司給他添堵的想法。

姜唐眸中帶紅，余掃向旁側，覺得臉熱難耐，可又不知怎麼反駁，這時候，往往怎麼說怎麼錯，只有沉默最好。

周衍行自然不會讓難堪太久，適時給個臺階：“不睡了，要不坐下聽聽？”

姜唐默認，始終斂著頭。

周衍行看向正在匯報的書，“繼續吧。”

拉開椅子讓姜唐坐。

姜唐順勢坐下，抬手蹭掉眼淚。

周衍行起初沒注意到的緒，等完眼淚，胳膊懸垂下去時，不經意甩了點淚霧出來，周衍行才察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