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晚安

◎也不知道周程遠會不會游泳呢。◎

“游泳結束了嗎？”

無線設備間的傳播, 聲音有些許失真，微啞磁，仿佛在耳邊低喃, 更加悅耳，倪音的耳尖莫名地抖了下。

“結束了, 我在等車。”倪音回答。

“晚上要吃什麽？律所有個聚餐, 你要和我們一起嗎？”周程遠詢問。

這時電話那側傳來岑定的聲音，他問周程遠在給誰打電話, 得知是倪音後像是著周程遠一般, 聲音得很近，對著聽筒講：“過來玩呀，小音。可以帶家屬！周皮老板難得組織一次團建，可不得多吃幾口, 大家你又都，一起熱鬧熱鬧嘛。”

電話好像被拿遠了些, 周程遠提醒：“你好像也是老板。”

岑定厚著臉皮：“那怎麽能一樣, 你是大老板, 我就是掛個名的二老板, 所以老板還是你。”

兩人互懟了幾句, 周程遠重新接聽電話：“如果不想來也沒關系。”

倪音想了想：“那要不, 去吧, 我也有點了。”

“好, 我現在過去接你。”

岑定和其他人是從律所直接去聚餐地點，周程遠接到倪音時, 他們那邊剛理完手頭上的零碎工作, 下班準備過去。

路邊不太好停車, 在倪音上車過程, 只耽擱了兩三分鐘的功夫，後面車輛不停鳴笛，確定倪音坐好，周程遠重新彙車流，他提醒：“安全帶。”

拽著金屬扣環，進卡扣時，倪音向左邊側了下。

一晃而過，周程遠注意到披散的發：“怎麽不吹幹再出來？”

夏日的空氣幹燥悶熱，微風吹拂，倪音從俱樂部出來時頭發只用巾了幾下，發梢不再滴水，等待間隙，頭發間的水分已經蒸發了不，半幹半，很快就能全幹。

倪音無聊地撥弄著手機：“不想吹，太麻煩了，反正睡覺前會幹。”

周程遠默了瞬，不是很能理解，但關心：“稍微吹一下發，小心著涼頭疼。”

倪音嘟噥：“這麽熱的天氣，怎麽會呀。”

周程遠免不了念叨：“夏天就不會冒了？”

倪音說不過：“……”

吃飯時，倪音才知道今天突然要聚餐的原因，這段時間周程遠格外忙碌，到今天事終于有了結果——他拿下了一個比較大的案子，對于他們這個剛立一年的律所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所以可不得有人鬧著要聚餐要慶祝要放松一下嘛。

剛開始大家都還帶著幾分客氣，找話似的誇著面前的菜品味道。

杯後，也就幾分鐘時間，氣氛驟然變換，特別是幾個人來瘋屬的，對同事們毫無保留，真實做自我，儼然將這裏當了自己家。

聚餐地點在一家帶有娛樂會所質的餐廳裏，包廂格外寬敞，用餐和ktv合為一，這邊在圓桌吃著飯，那邊幾人拿著話筒對著投影屏幕鬼哭狼嚎。

好，助興呢，才藝表演項目的錢都省了。

周程遠大方，既然答應要聚餐，自然會盡可能讓大家都玩得盡興，酒水飲料、餐點零食這些最基本的東西，供過于求，混在一起，擺了滿滿一桌子。

在一定的運消耗後，倪音胃口極好，先幹掉兩碗實實在在的米飯，又鬼鬼祟祟切了兩塊小蛋糕做餐後甜點，然後覺被噎到，在被堆滿零食的桌子上隨便翻了一聽氣泡水。

和旁人聊天時，周程遠偶爾有注意一下倪音的靜。

他再回頭，見倪音好半天都沒再筷子，兀自坐在位置上發愣，格外安靜。

“吃飽了？”

周程遠側過，低聲關心。

倪音不語，手肘支在餐盤旁邊，托著下，聽到聲音後愣愣地歪了下腦袋，直勾勾地看著周程遠，眸清澈，但卻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

周程遠以為是迷糊了，又問：“困了？”

倪音只是看著，倏然，用手指蘸掉一塊蛋糕盤上的油，往周程遠臉上抿去。

周程遠沒有一丁點的設防，臉頰就這麽多了一道油痕跡，他先是愣了下，隨後皺眉，眼神古怪地看向倪音，顯然被這一狀況驚訝到。

可能是覺得不夠香甜，倪音著手指，再一次向周程遠那裏。

周程遠攥住手腕，另只手了張紙巾，把指腹，以及他臉頰的油掉。

離得很近，擡眼便能看到倪音臉頰紅紅耳朵紅紅，再結合這執拗又迷糊的勁兒，很難不聯想到這是醉酒後的狀態，周程遠拿過面前那聽飲料，看了眼標注的信息，酒度是8，還是尾酒，怪不得呢。

嚴格來講，聚餐已經結束，此刻餐桌上只剩下些涼掉的殘羹剩飯。

接下來是另外的活時間，如果趕時間，提前走一會兒也沒什麽問題。

周程遠不放心倪音自己待著，握著手腕，在擁的沙發裏找到霸麥的岑定，他招招手，示意岑定過來講話。

岑定唱完最後一句高音，把話筒遞給旁邊人，走過去，見他扯著倪音，挑了下眉，調侃道：“你把小音當三歲小孩了，這麽不放心？還搞形影不離？”

周程遠睇他一眼：“喝醉了。”

岑定：“？”

周程遠簡潔道：“估計是把酒錯拿飲料。”

岑定懂了：“那你們現在就回去？”

周程遠：“嗯。”

岑定：“行，這邊我招呼著，晚點肯定把這些人都安全送回去。”

周程遠點頭：“等會兒要想去別的地方，你帶著過去，最後賬單給我，我來報銷。”

岑定不耐煩地擺擺手：“這還用你說啊，你是老板，你不報銷難道還要我來報銷？”

因為還要開車，吃飯時周程遠沒有喝酒，都是以水代酒和別人杯，當然，也因為他是老板，沒人敢強勸酒。

倪音酒品很好，不哭不鬧，乖乖跟在周程遠後。

從餐廳出來，門口有幾個臺階，有周程遠牽著，倪音走平地還行，雖然歪扭晃，但不至于摔倒，而臺階就有點困難，平衡不好掌握，差點一頭栽下去。

周程遠無奈，一手撐著倪音，一邊往下走了兩階，轉過，讓倪音趴在他背上。

這邊在繁華地段，餐廳生意又特別好，所以就很不好停車，從正門到停車的地方稍稍有點距離，周程遠背著倪音，平穩地走著。

晚風微涼，耳畔是獨屬于夜晚的白噪音，倪音的酒意被吹散幾分，意識有片刻的清醒，失重讓迷茫，盯著眼前的修長脖頸，終于發現自己此刻的境。

尷尬讓最終沒有開口，從倪音視角，淩厲流暢的下頜線，平地高樓般的鼻梁側影，以及一小部分嫣紅的薄，男的朗和致以一種極和諧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酒麻痹著神經，倪音無法掌控思緒。

而此刻，只剩下一個念頭——

原來也這麽好。

……

走間，無可避免的輕晃，不知不覺間，倪音陷夢境。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在到陣陣頭疼後，倪音發現自己呼吸也不那麽順暢了，有點鼻塞。

黃阿姨很勤勞，每天準時到他們家做飯，倪音走出臥室，周程遠正坐在餐桌前吃飯，黃阿姨也還沒有離開。

見到倪音，黃阿姨熱地打了招呼：“小音醒了？昨晚睡得怎麽樣？今天吃小餛飩，湯在鍋裏溫著，小餛飩很快就能煮，我現在給你下？”

倪音神懨懨，簡潔回應：“謝謝阿姨。”

聽罷，黃阿姨去廚房忙，倪音拉開椅子，在周程遠對面坐下。

周程遠看了倪音一眼，起拿過的馬克杯，沖了杯蜂水遞過去。

水溫適宜，倪音雙手捧著杯，小口啜著：“謝謝。”

周程遠：“吃過早餐，可以回房間再睡會兒。”

倪音點點頭：“頭有點疼。”

周程遠一副早知如此的表，問：“以後還喝酒嗎？”

倪音癟著，嘟噥道：“我也沒有想喝酒啊，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我就……就到今天了，它自己跑我手裏怎麽能怪我。”

垂在餐桌下的手掌輕握了下，食指和拇指不安地撚蹭著。

正是昨夜，膽大包天往周程遠臉上抿油的兩手指。

周程遠沒有教訓的意思，只道：“在外面注意點，飲料果什麽看清楚包裝再喝，開過封離開過視線的水都不要喝，別迷迷糊糊的。”

倪音討好道：“哎呀，那不是和你在一起嘛。”

說話時帶著點鼻音，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清亮，話落又打了個噴嚏。

周程遠作微頓，側眸看倪音。

不知道他有沒有別的意思，但倪音就是解讀出另一層含義——

“小心著涼頭疼。”

“這麽熱的天氣，怎麽會呀。”

“夏天就不會冒了？”

……

——夏天不會冒？

——看吧！這不就冒了！

安靜的房間裏仿佛響起“啪啪”的打臉聲，倪音尷尬，覷著周程遠，眨眨眼，一幅天真作派，再次討巧賣乖道：“周叔叔，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周程遠配合：“好消息。”

倪音深吸了口氣，語氣誇張：“好消息呢，是您說話還靈的，可以考慮轉專業至天橋下面，擺個小攤，名聲打出去，生意肯定好到火。”

聽著這抑揚頓挫的演說，周程遠翹了下角。

隨後，再次配合地問：“那麽壞消息是什麽。”

倪音皺著臉，沒有任何語氣，但其實還是帶了點無語的緒，冰冷地平鋪直敘：“壞消息是我好像冒了。”

周程遠：“……”

看倪音忿忿不平的小表，周程遠好氣又好笑，瞅了半天，最終無奈道：“所以，經過這件很靈驗的事，你有什麽總結？”

“你每天起床可以先說一句倪音肯定會考上大學。”

“不不不，不行，全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你說完要記得念一遍我的份證號，別落到另一個倪音上了。”

面面俱到，合理利用資源，倪音還會想。

“……”周程遠被噎了下，很是無語，“你這績本來就能考上大學好不好。”

倪音：“那你說倪音是溪城明年的市高考狀元。”

周程遠：“……”

倪音：“或者你說倪音比周程遠聰明并且超級漂亮。”

周程遠：“……”

對于這些異想天開，一時之間，周程遠本搭不上話，看著眉眼飛揚、表明的倪音，他倏然發現倪音好像越來越活潑了，大概是越來越適應現在的生活和環境吧。

初來時死氣沉沉、溫順拘謹、膽怯悲傷又將周圍所有人和事疏離在外的倪音浮現在眼前，與面前這個真真實實的生的倪音疊融合。

周程遠想。

他應該還算用心負責吧？

他這個臨時監護人應該沒有失職吧？

盡管只和倪音見過一面，還是年時的矮矮的小蘿蔔頭，但後來幾年，和倪文柏的往中，周程遠頻繁聽到對方念叨炫耀自己的寶貝兒，他不知不覺間接收到很多信息。

換一種說法，在倪音毫不知的況下，其實有個人已經對有很多了解。

在周程遠印象中，在周程遠心中，倪音不該是剛來溪城時那般模樣。

該是張揚的，活潑的，天真的，傲的，……，是擁有一切幸福的小公主。

現在這樣，很好。

這樣的變化，讓周程遠很有就。

黃阿姨從廚房出來，冒著白氣、明顯滾燙的湯小餛飩功截斷了倪音“叭叭叭”的小兒，倪音嘗了口小餛飩，沖著黃阿姨豎起大拇指：“好吃！”

：“黃阿姨你吃了嗎？要不再煮一碗，坐這和我們一起吃？”

做飯的人最喜歡看到自己的飯菜被別人吃得香甜滿足，黃阿姨溫地笑著：“我兒子今天在家，我早上在家吃過了，你們慢慢吃。”

倪音知道有個兒子在外地工作，平時很忙，很回來，關心問：“那你今天要不要回家陪陪您兒子呀？他回來一次也不容易。”

“這、這……不太好吧。”

黃阿姨語氣猶豫，對這個建議明顯是心了。

周程遠開口：“您想回去就回去，正好倪音今天要跟我出門，我們都不在家，您就是做了飯也沒有人吃。”

“？”

當事人倪音看了周程遠一眼。

怎麽不知道今天要出門。

在倪音和周程遠的雙重表態下，再推就顯得矯了，于是黃阿姨滿懷歉意、激又欣喜地離開，知道周程遠平時很勤快，離開前讓他千萬別手，把碗筷放進洗碗池，廚房也先放著，明天過來收拾。

房門輕闔的聲音從玄關傳來，倪音想著今天早上盡是的錯，好不容易抓到周程遠的問題，可不得好好發揮，盯著對方：“我今天要和你出門？”

周程遠神淡淡：“看你想法。”

與預想不同，倪音覺得沒意思，又莫名想和他對著幹，抱著腦袋賣慘：“我頭疼，我還冒了，我難，我就想在家睡覺。”

周程遠：“……”

吃掉最後一顆小餛飩，周程遠把餐碗送進洗碗池，蹲下，從五鬥櫃最下面一層屜裏翻出家庭常備的醫藥箱，東西很全，從理外傷的酒碘伏紗布，到扭傷拉傷的噴劑藥酒膏藥，還有平時發燒冒咳嗽這種日常小病的治療藥。

哦，還有特備的止疼藥和益母草顆粒。

周程遠獨居時，家裏本沒有這種東西，最多會在屜裏翻出一盒沒吃完的胃藥。但在倪音住以後，醫藥箱總是儲備充足，能應對不時之需。

對比過兩張說明書，周程遠拿出幾條冒沖劑，放在倪音手邊：“飯後過幾分鐘再吃藥，一天兩次，吃過藥再睡覺，記得。”

頓了下，又補充：“沖劑是甜的。”

他不放心地問：“這個應該不用我監督吧？”

“……”

“我又不是小孩子！”

倪音鼓了下臉頰，表惱，顯然是想到喝中藥時的形，又瞬間氣短，小聲嘟噥著。

這時，周程遠電話鈴聲響，他單手著餐桌桌面，俯，從倪音腦袋上方經過，夠過手機，屏幕中央顯示著同事的名字。

對方語氣著急，遇到難題與急事。

他聽了兩句，一邊接聽，一邊朝外面去，拿起車鑰匙時，他腳步頓了下，回頭和倪音揮了下手，示意他去上班了。

明亮，穿過淨的玻璃窗進房子，亮堂堂一片，空氣中輕緩漂浮的塵埃粒子清晰可見，倪音吞掉剩餘的小餛飩，喝了幾口鮮香的湯，起簡單收拾了餐桌，懶洋洋窩進沙發裏，盯著時間滴答游走，然後很聽話地喝了冒沖劑。

冒藥大多有鎮靜安眠的分，曬在上的暖融融，不消片刻，困勁兒便上來了。

倪音趿著拖鞋，腳步沉重地邁進臥室，了個懶腰，撲進香的床鋪中，滾了兩圈，在睡之前和應尋發了幾條消息。

宿醉和冒疊加，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以倪音此刻的狀態肯定是沒辦法去游泳了，有自知之明，提前推掉和應尋的約定，正好也方便對方能夠更改計劃。

再次醒來，已是傍晚，房間的線隨著昏暗下來。

倪音睡眼惺忪，過枕邊的手機，臨睡前開了勿擾模式，安安靜靜了一天，但鎖屏界面的幾十條未讀消息，宣告著今天的彩。

在半個小時之前，周程遠還發來一條消息，詢問有沒有吃晚飯。

另外幾條是詢問是否按時吃藥，頭痛況是否緩解，冒況又如何，儼然是將作為病號記掛在心間。

倪音來不及翻看其他人的消息，先行回複：[我剛睡醒，覺好多了。]

對方可能正好拿著手機，很快：[今天還要再喝一次冒沖劑，別忘記了。]

“……”

倪音洩憤似的了屏幕。

片刻，還是老實回複：[知道了。]

隨後是應尋的一長串消息，嘆號無數，張揚地霸占著聊天界面，眼睛都有被吵到。

[沒關系，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自己去俱樂部也ok。]

[！]

[！]

[給你說件事，你冷靜一下，別太羨慕了啊。]

[裴清宴說，他說他要陪我去游泳！！！！！！！！！！]

[倪音啊！你沒聽錯！你沒看錯！裴清宴要陪我一起去游泳！！！而且還是他主提出的！！！是不是超激，你別激，因為我比你更激！！！]

[對了，昨天忘記和你介紹，裴清宴，我哥哥的朋友的名字，是不是也超好聽！]

[見到面了！已經開始期待他掉服後的|了！！！]

[不是，口誤，掉服後的泳！我只是沒見過男生的泳！我是好奇！是對服裝設計滿懷向往和熱忱！你一定不會誤會的，對吧？]

[我靠，我懷疑裴清宴喜歡我！！！]

[你知道嗎！！！！]

[我問他幹嘛非要跟我一起游泳，他說我剛學會游泳，游得也不練，今天又沒有和朋友在一起，怕我在泳池裏發生意外。]

[不是！他小看誰呢！我狗刨也能非常安全！]

[算了算了，覺到他是主關心我，就不跟他計較了（傲貓貓jpg.）]

翻看下來，倪音覺得自己仿佛在追一部青春純小說。

這浮誇又激地描述，還有膽包天的想法，和鄭時羽很像，如果們兩個認識，肯定很合得來，哦對，倆還都是重度年齡差好者，是一定合得來。

倪音真誠祝賀：[恭喜你呀。]

應尋立即回：[怎麽現在才看到消息，我的興勁兒都沒了！]

倪音解釋：[吃過冒藥太困了，一直在睡覺，剛醒。]

[應尋：好吧。]

[應尋：你猜猜我現在在幹嘛！]

倪音拉開窗簾，著天際綺麗晚霞，城市霓虹陸續點亮，們兩個在前幾天差不多都是在這個時間點從俱樂部離開。

[倪音：換服？]

[應尋：錯啦！我和裴清宴約會！一起吃晚飯哦！]

隔著屏幕，倪音都得到應尋濃濃的喜悅之，肯定還有怎麽都不平的角，完全無法和學校裏面那個線條、脾氣暴躁仿佛是“大姐大”的生聯系在一起。

作為唯一知道應尋那點心思的人，倪音自然而然地接收到很多傾訴和分。

因為裴清宴剛好去外面接電話了，應尋又和倪音多聊了會兒，提及進泳池游泳部分時，應尋支支吾吾，想詳細展開，又難得地害了。

但最終，應尋沒有忍住，提了句當時鬼迷心竅裝不會游泳這件事，然後被手把手教學，反正……嗯，很妙，這般和倪音形容，甚至怕對方好奇而多問，又含糊地掩飾著，稱倪音讓喜歡的男生教教游泳課就會懂了。

“……”

倪音表古怪。

很想告訴應尋，并不好奇，也并不想懂。

可是沒有緣由的，周程遠突然闖進腦海。

倪音想，也不知道周程遠會不會游泳呢。

下一秒，倪音因為這個念頭而愣住，耳尖倏地變紅，閉上眼睛，了下發燙的臉頰，雙手舉在旁邊用力扇風，試圖趕走這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