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晚安

◎沒忍住，默默咽了口口水。◎

教學樓離學校正門很近, 慢悠悠走著，來回也就十幾分鐘，目送周程遠離開後, 倪音回到教室，報到的同學已經來得差不多, 正由戚怡組織著進行大掃除。

倪音和應尋的課桌在最後一排, 教室後門的前面，旁邊是一扇玻璃窗, 自然而然地這一塊玻璃窗臺的任務便分配給了們兩個。

應尋正倚著牆壁磨洋工, 見倪音後：“去哪兒了啊？看到書包沒看到你人。”

倪音：“到校門口一趟。”

應尋：“嗯？”

倪音：“周叔叔送我過來的。”

“哦~~”應尋拖著意味深長的腔調，調侃道，“倪音你幾歲啦，開學還要家長送來學校, 是不是三歲半的小朋友？”

“……”

“我這學期住宿舍，周叔叔幫我搬東西。”

倪音白一眼, 解釋道。

應尋驚訝：“你準備住校啊？但是你家離學校不是近的嗎？”

倪音：“就中午在宿舍睡一會兒, 不然那點時間回家太麻煩, 在教室裏也休息不好。”

應尋明白了, 曬著暖融融的, 困意翻湧, 捂著打了個哈欠, 更加有氣無力地靠著牆壁, 吐槽道：“開什麽學呢，平時這個時間點我都還沒起床呢。”

“……”

倪音懶得接腔, 從手中拿過抹布。

見狀, 應尋也不好繼續懶, 去教室裏轉了一圈, 再出來時手裏又多了條抹布，把倪音往旁邊了，把自己也塞到玻璃窗前，開始幹活。

玻璃算是一件比較耐心比較枯燥的肢勞，兩人都沒有說話，大腦不自覺地放空想起來，玻璃窗倒映著零星影，倪音有些出神。

應尋搗了搗手臂，好奇問：“想什麽呢，這麽投？”

倪音眉頭皺，像是遇到了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但很快便舒展開，看了應尋幾秒，表認真，卻語出驚人：“應尋，我很好嗎？”

“？”

“？？”

應尋驚呆：“倪音，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倪音咬著下瓣，貝齒無意識地輕碾著，很平靜，也覺得這個問題，亦或是相關聯的事確實不太合適傾訴，揭過不準備再說：“算了。”

“？？？”

這怎麽能算了？

怎麽會有人聊天說一半留一半的，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

此刻應尋就像那瓜田裏跑來跑去的猹，不樂意，非常不樂意，連忙追問：“什麽啊，你說清楚點，有什麽煩惱疑慮困，盡跟我傾訴，我很想為知心姐姐。”

倪音：“……”

還能看不出來嗎，應尋就是想八卦！

“誰說你好了？還是你做了什麽好的事，現在在向上帝懺悔？我跟你講人不好枉為人，就咱班那群男生，十個有八個都看過電影，路上看到眼神都得定格幾秒鐘，青春期正常荷爾蒙嘛，都能理解。但是！你要有什麽好東西可得給我分才行！”

應尋噼裏啪啦好一通教育，重點放在最後一句。

短短幾分鐘，話題被拉到這種深度，倪音很無語，但看得出對方是真的在和心，再想到是除當事人外第一個知道裴清宴的事，之後應尋也一直和分傾訴。

那好像，告訴應尋一點點也沒有關系？

倪音否掉滿是廢料的猜測：“都不是！你別想！”

應尋：“So？”

被應尋三番五次不著邊的話打斷緒，倪音的害早都消磨掉大半，只剩下些許忸怩：“我好像是喜歡一個人。”

應尋沒聽清，不以為意：“就這？我還以為什麽呢？”

應尋後知後覺，一臉驚訝：“不是！你竟然有喜歡的人了！”

“好像。”

“好像是。”

倪音強調這個詞語。

應尋關注點再次歪掉：“不對啊，你喜歡誰跟好有什麽關系？你別跟我說你真生猛到一不做二不休了？嘶——，你今年好像還沒過生日呢吧？這不太遵紀守法吧？”

“……”

“沒有，都沒有。”

倪音徹底無語掉，用著冷冰冰的表說著冷冰冰的話：“這不是你說你喜歡裴清宴是貪圖他的嗎？我喜歡的人也有幾分姿在上。”

搞了半天，原來這番“好言論”的出在這。

應尋厚著臉皮糾正：“這算什麽好，這青睞，是他們上輩子積了德。”

“有幾分姿？很帥？”應尋湊近，好奇問。

“帥的，材也好。”倪音補充。

“比裴清宴還帥？”應尋又問。

“嗯。”倪音給予肯定。

“不是，你見過裴清宴的啊，裴清宴的姿和段已經算極品了，比裴清宴還好的那都是仙品了吧？”應尋面懷疑，故作嚴肅道，“倪小音，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了，但人要務實，咱可不能無腦攀比，加一層腦濾鏡啊。”

“……”

“我是很客觀的回答你。”

倪音也一臉正經。

“到底誰啊？你找機會給我品鑒品鑒唄，我至今都沒見過幾個仙品。”應尋像是被魚餌釣起的小魚，在那邊撲騰著尾，著下回憶，“哦，你周叔叔算一個。”

聽到這個名字，倪音心裏咯噔了一下，佯裝淡定。

好在應尋仍陷沉思中，并未去注意倪音，但有了同級別的對照，立即：“那和周叔叔比呢？”

倪音秉承著說錯原則，簡短：“不相上下。”

應尋倒吸了口冷氣，一臉豔羨：“靠，倪音！你平時都吃這麽好的嗎！有個周叔叔朝夕相，又和另一個仙品親接，不要太幸福了！”

知道倪音不願意告訴是誰，應尋便沒再繼續追問，在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廓，眼神羨慕地瞟著倪音，而後又有作為前輩的微妙的優越。

應尋自認為自己還算有經驗，大方傳授倪音，首要便是——可以明不要暗，暗一點用都沒有，當事人又不知道，別著著就別人家的了，要倪音大膽追。

倪音自然是覺得不合適。

應尋直言：“那你就看他整日招蜂引蝶，最後煮的鴨子被別人劫走吧。”

倪音沒吭聲，默了兩秒，不服氣地狡辯：“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就算劫走也要先從我這個近水樓臺面前經過，我都知道了，我肯定不傻。”

應尋對的天真倍糟心：“好，你應該聽過竹馬不及天降這句話吧，還自信啊？”

倪音默默：“那還有陪伴是最長的告白這句話呢。”

應尋：“……”

柯嘉驍剛好打完球回來，準備從後門進到教室，把倪音的話聽了一半，腳步頓住，眼可見地慌張，連聲問：“誰？誰要告白？給誰告白？”

應尋白他一眼：“的事你管。”

柯嘉驍把視線投向倪音，眼看著。

倪音也隨便打發，眨眨眼，一臉無辜地胡說八道：“不是你要告白嗎？”

哪知柯嘉驍整個人都懵了：“？？？”

他大腦宕機，一連串的問題從眼前飄過，他什麽時候要告白？他都還沒準備好呢？倪音這是知道了暗示他？

柯嘉驍很茫然，柯嘉驍心很複雜，柯嘉驍也有點期待，短短半分鐘，那織在一起的念頭進行著無廝殺，甚至連告白的假設流程都在腦海中過了幾遍。

但最終，他微，正要說話，忽然注意到應尋仿佛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柯嘉驍驟然清醒，遲鈍的神經也反應過來。

怎麽會這樣啊……

柯嘉驍語氣幽怨：“你們倆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應尋挑眉，得意洋洋：“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倪音在旁邊被逗笑，故意問：“難道我倆以前的關系就不好嗎？”

“……”明顯的大坑，肯定一踩一個陷阱，柯嘉驍警鐘長鳴，他立即投降，“得得得，是我不會說話，我不問了還不？”

應尋把手中的抹布，以及倪音手中的抹布，都塞給了柯嘉驍，嚴肅地拍了拍他肩膀，語氣鄭重地接：“那這個窗臺包括玻璃的衛生都給你了，好好幹，別懶啊。”

因為柯嘉驍的突然闖，對話被打斷，話題的後續也就不了了之。

周程遠是倪音才擁有不久的家人，嚴謹來講，是如今唯一一位認同的家人，他們的關系脆弱但又長久，倪音很貪心，貪周程遠給予的溫暖，不願意失去這個家人，又想要把他們的關系轉變增加，完完整整地擁有周程遠。

倪音清楚知道，和應尋不同，可能只有一次機會，永遠都沒有失敗這個選項。

所以在收網之前，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長久的枯燥的潛伏，來等待布置萬無一失的陷阱和最好的時機。

這是十七年來，倪音第一次會到心和喜歡，沒有任何經驗與技巧，輾轉反側後決定還是就這樣吧。

在周程遠認識之前的二十六年人生裏他都沒有安定下來，而接下來的短暫時中總不能閃電般陷河吧。

那肯定不可能，也不符合周程遠的格。

所以，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互相陪伴生活，細水長流，又近水樓臺，總有水到渠的那一刻，倪音想會有耐心。

和應尋和柯嘉驍不同，倪音在暑假裏作息依舊規律，沒有通宵幾天打游戲，也沒有到瘋玩瘋跑，收心很快，對高三後的枯燥平淡生活也很快便適應了。

淩晨時分，城市陷香甜夢境，萬籟俱寂，只剩下夜空高懸的繁星與月亮兢兢業業地值班，倪音睡得并不安穩，約覺到肚子有些墜墜的不舒服。

迷迷糊糊間，點亮床頭臺燈，翻下床，拖著腳步走出臥室，全憑著對家裏的悉度，眼皮都還沒掀開。

忽然，腳下被絆到，倪音毫無防備，本就沉重遲緩的來不及作出反應，“咚”的一聲，摔在客廳地板上。

疼痛和驚嚇，倪音完全清醒，方才像粘了膠水怎麽都睜不開的眼睛此刻圓如杏子。

不僅是，家裏另外兩個員也都被驚醒，懶懶聲音略微尖銳的“喵”了聲，晃悠著塌塌的到倪音旁邊，用腦袋拱了拱的大，算是打招呼，以示親昵。

黑暗之中，倪音已經到方才害摔倒的東西——一組貓貓玩。

懶懶在新家適應良好，并且十分幹淨，擅長使用高科技，迄今為止，沒有出現過一次需要牆通報的不文明行為，所以它的觀察期迅速結束，地圖解封，被允許踏足家裏的其他區域。

貓咪都喜歡爬高上低，懶懶也不例外，它對貓窩興致缺缺，沒事喜歡趴在櫃式空調上面，因此周程遠給它換了一組多層的貓爬架，就放在客廳裏。

至于那些摞在一起都能將它埋起來的貓玩，有些在客廳，有些在臺，取決于懶懶什麽時候想玩哪個，又從哪裏叼到哪裏，總之糟糟一團，家裏再不是以前那般幹淨整潔且井井有條的樣子。

倪音在私下裏想過千八百遍，懶懶完全是J人兼強迫癥的周程遠的克星，但幸好周程遠襟寬闊，宰相肚裏能撐船，不和兩幅面孔的小貓咪計較。

除了不準懶懶進他房間。

這也沒什麽問題，因為倪音也沒有進過周程遠的房間。

懶懶躺在地板上，了個懶腰，像是流的水，像是一海底纖長搖曳的海草，韌極佳，它爬起來，叼起面前的玩，又用小爪推到倪音跟前，意圖明顯。

倪音無語，食指輕輕著懶懶乎乎的小腦袋瓜，沒好氣道：“還玩？有沒有良心啊，都沒有看到姐姐因為你這破玩摔倒了嗎？”

懶懶一臉無辜地回應：“喵喵。”

倪音教育：“玩過玩之後要收回原位，不然我就沒收了，聽到沒有。”

懶懶歪頭裝傻：“喵？”

倪音：“……”

周程遠從臥室出來時，倪音正跪坐在地板上，一邊收拾著貓玩，一邊通過人貓兩語的流對懶懶進行家庭教育，他按亮客廳的吊燈。

暖黃燈傾瀉而下，倪音被晃到眼睛，下意識用手背遮擋，周程遠也微瞇著眼睛。

片刻，適應了這個亮，倪音放下手臂，目是兩條被深灰有垂的睡包裹著的長，往上是致的鎖骨與半的膛，冷白皮在系錯扣子的隙展出來。

夜濃稠，曖昧暈染，秀可餐。

倪音覺得自己好像又不太清醒了，沒忍住，默默咽了口口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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