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命法——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竟然會擁有本命法！

而且它還有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我看看梧，又看看柳珺焰，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柳珺焰，它真的屬于我嗎？會不會弄錯？”

柳珺焰搖頭：“不會的，小九，本命法認主，不是你的，你調不了它。”

他說著，走到我后，從后面擁住我。

他的左手握住我的左手，手掌朝著梧出，我幾乎是本能地說了一句：“梧，來！”

那把弓竟真的咻地一聲穩穩地握在了我的手中。

柳珺焰右手握住我的右手，引領我左手握弓，右手拉弦。

弓滿，弦繃。

隨著我松手，一聲空響響徹整個山林，驚起一大片鳥。

只是等聲音落下之后，這把弓歸于沉寂，周沒有半點火氣了。

我知道，這是柳珺焰給我的真氣用完了。

心中五味雜陳，既欣喜于我得到了一把本命法，又憾于我沒有能力真正掌控它。

但我還是不死心：“柳珺焰，既然我有本命法，那就說明我曾經是可以修煉的，對嗎？”

“是的。”柳珺焰說道，“不僅可以修煉，修為還不低，鼎盛時期，梧也一并化形了。”

我立時瞪大了眼睛：“梧也能化形？男的的？”

“孩。”柳珺焰說道，“但我不知道你曾經遭遇過什麼，如今你的……缺了一點東西，不過有了梧，你與它好好磨合，再加上當鋪運營，積德行善，功德加持，遲早還能重回巔峰。”

我問：“我的缺了什麼？”

我念書這麼多年，功考大學，檢過，并沒發現有何不妥。

柳珺焰想了想，語重心長道：“小九，當下時機不到，就算我能描述出來，你未必能接得了，那是你的過往，過去了，就暫且先放下，咱們先活好當下，好嗎？”

“好。”

我毫不猶豫地應下，因為我知道，柳珺焰永遠不會害我。

接下來的時間，柳珺焰一直陪著我練習拉弓。

沒有了他的真氣的加持，我發現就連握這把弓都很吃力，更別說將弦拉到滿弓狀態了。

柳珺焰說我的臂力、腕力都不行，重心不穩，這需要長時間的練習才行。

他不停地糾正我的姿勢，倒不至于嚴厲，但認真起來，讓我覺得他若當老師，必定是個嚴師。

跟柳珺焰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那樣快。

日頭西斜，他便帶著我出村，準備回程。

經過麒麟廟的時候，我無意中朝廟里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我如墜冰窖。

麒麟廟中，麒麟神像前面，一團濃郁的黑氣凝聚在一起，形了一個高大的人形。

在他的背后，甚至還凝了一雙碩大的翅羽！

只是眨眼功夫，那團黑氣已經消失不見。

我閉了閉眼，再去看時，一切已經回歸正常。

我甚至有些懷疑，剛才是不是我眼花了。

不管怎樣，麒麟廟給我的覺很不好，一直等走出很遠，我都有一種如芒在背的覺。

我和柳珺焰往村口走的時候，我就遠遠地跟著、著。

當然不是舍不得我離開，而是怕我這個討債鬼留下來，再傷了的小孫、小孫兒。

有時候想想也心酸的，明明我的出生也曾被期盼過。

要怪，就怪命吧。

晚上九點多我們才回到當鋪，黎青纓就坐在當鋪門檻上眼等著，看到車子開回來，立刻迎了上來。

的眼神先在柳珺焰上上上下下地掃視了一遍，確定柳珺焰暫時無礙，這才看向我，問我沒，晚飯熱在鍋里。

柳珺焰陪我吃了晚飯，隨后便說要回黑棺里去了。

我以為他說的一整天，是24小時，哪曾想，只有12小時。

柳珺焰在前面走，我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直把他送到了正屋門口。

柳珺焰忽然轉，一把將我撈進懷里，在我頭頂吻了吻，輕聲說道：“小九，大膽地往前走，相信自己，不要怕，記得，我永遠會為你兜底。”

眼眶頓時不爭氣地了一片。

我一把抱住他的勁腰，嗚咽出聲。

柳珺焰就那樣讓我抱著，抱了好一會兒，他才握著我的肩膀跟我拉開距離，勾手拭去我眼角的意，說道：“相信我，很快的，我們都要加油。”

我用力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我會拼命練習拉弓，會努力經營好當鋪，積攢功德。

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可以以足夠匹配柳珺焰的份站在他的邊！

柳珺焰回黑棺里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黎青纓起床甩鞭的時候，我也起來了。

看著站在前院里的我，很是意外：“小九，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我已經在訣了：“我也起來練功啊。”

該死的，連續了三遍訣，我還沒把弓給召喚出來，頓時有些急了。

黎青纓就站在一旁，奇怪地看著我。

我緩了緩，連做了三個深呼吸，將狀態調整到最好，第四遍訣。

伴隨著‘梧，出’念出，那把弓終于出現在了我手中。

黎青纓當場石化。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幾步走過來，盯著我手里的弓看來看去，明顯很稀罕：“小九，這就是昨天七爺帶你出去找來的法？”

“嗯，是我的本命法。”我無比驕傲地介紹，“梧。”

黎青纓羨慕不已，喃喃道：“怪不得七爺要冒那麼大的險帶你出去，原來是為了幫你拿回本命法。”

轉而又盯著我，再次強調：“小九，七爺待你不薄，此生你絕不可背叛他，否則，我真的會親手殺了你！”

我舉手發誓：“絕不會！”

我和黎青纓各自占據前院一角，甩鞭，我拉弓。

過了一會兒，黎青纓實在忍不住了，跑過來糾正我的作：“你腕力不足，渾沒力氣，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先練好基本功為要。”

那天，黎青纓讓我著院墻扎了半個時辰的馬步。

好不容易堅持完，我覺兩條都不是自己的了。

回到房間，我趴在床上休息了一會，猛然想起那天從戲臺帶回來的盒子，一個鯉魚打坐起來，把盒子拿了出來。

掀開盒子，拉開那截水袖，我將那本破冊子又拿了出來，盤坐在床上從頭到尾仔細地看。

冊子被毀得太嚴重了，拼拼湊湊大半天，我才弄清楚了一些關鍵事件。

寫這本鎮志的是一個做董駢的男人，他在民國初年，就是負責編撰五福鎮鎮志的重要人員。

后來接連打仗，他丟了差事，卻依然保持著記錄五福鎮重要事件的習慣。

1916年冬，五福鎮起了戰事，陳平起兵平定，稱帥。

……

1920年春，陳平率兵出征。

1920年七月，外面傳信回來，陳平戰敗。

1920年七月中旬，陳平反敗為勝，不日回程。

1920年七月半，我在巷子里遇到了趙子尋，他的眉心釘著一棺釘……

這是鎮志的最后一頁，上面布滿了跡，下半部分損毀，那天夜里線太暗，我只看到了這里。

如今迎著再看，才發現紫黑的跡蓋住了一行字：趙子尋的手里握著一把滴的凌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