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分離

阮今這句話說出來後, 季延曄倒愣了愣。

結上下滾，他忽然笑了，語調繾綣的低頭說道：“小騙子，這次別想套路我, 不答應談的話, 今天你就不能進這扇門。”

自己的心思被輕易看穿, 阮今假意咳嗽了兩下。

還尷尬的…

本來想使個人計，然後舒舒服服繼續進去熱水袋服務，結果這男人賊賊的，居然還不願意？

抿抿，佯裝要走：“你不領就算了。”

雖然轉過去，卻又故意不挪地方，耳朵悄悄注意著背後的聲音。

季延曄玩味的盯著小姑娘的後腦勺瞧了一會兒。

還是配合著向前邁步, 握著肩膀把人轉過來。

阮今翹了翹角, 還裝矜持呢：“你幹嘛？別我啊！”

季延曄斜靠在牆邊，堵著門：“和九哥談嗎？”

阮今：“…”

這人好像忽然變了一個複讀機，除了這句話之外, 就沒別的話了…

不過，從心深來講, 又覺得這個問句帶有無比的蠱。

心像是有一只振翅飛的小鳥般, 整個人都躍躍試，早就把之前‘若即若離’的策略拋之腦後。

終究是為了保持最後的矜持———

擡頭看了看男人，聲音很小的‘嗯’了一下。

“答應了？”季延曄‘嘖’了一聲：”聲音怎麽跟蚊子哼哼似的，沒吃飽？”

眼見小姑娘鼓著腮幫子又要走, 他才笑著把人抱進去, 用腳踢上房門。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 讓人不自覺升起安全來。

阮今有點兒開心, 踢了踢：“那你要繼續給我暖肚子呀。”

說到底，還是貪他剛剛的熱水袋功能。

季延曄把人放在臥室的大床上，有些吃味：“別急著，先解釋一下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九哥的床是很大，怎麽，想陪著我一起睡？”

他這間臥室布置及其簡單，各種家陳設都是素雅的黑灰調，阮今不經常來，這會兒好奇的轉頭打量。

注意到似笑非笑的目時，才‘啊’了一聲，臉頰微紅：“哎呀，你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是聽你剛剛說不舒服，才擔心你晚上睡不好，想來陪陪你的，思想純潔一點兒嘛！”

見真的害了，季延曄便沒再繼續打趣下去。

彎腰給把鞋子掉，問道：“刷牙沒有？”

“嗯。”

“澡也洗過了？”

“…嗯。”

這對話聽起來有那麽一丁點兒不對勁，特別像劇本裏男主那啥之前的…場景？

阮今充分發揮的腦補功力，一把抓過被子把自己圍起來，眨著眼睛做出防姿勢。

結果男人只是用手指了的額頭，稍微用了點兒力氣，把推在枕頭上躺好，被子嚴嚴實實蓋上：“等著。”

隨手把外套了搭在椅背上，季延曄作隨意，邊擡手解襯衫的扣子，邊往浴室裏走去，接著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再出來時，他上已經換好了睡袍，黑發稍有些淩，額發遮住了眉，樣子隨和很多，沒平常那麽冷戾了。

阮今仗著自己生理期，之前肆無忌憚的人家。

如今眼看著男人接近床邊，又有些慫的往裏了。

季延曄低頭盯了一眼：“覺得不自在？那九哥就幫你…”

他說著，非常的擡手按了下遙控，天花板的大燈頓時滅掉：“幫你把燈關了。”

阮今：“…”

前一秒還是在明亮的環境中，驟然關燈，頓時眼前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阮今覺得自己像失明了似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聽力和知便靈敏。

耳朵裏聽著季延曄漸漸接近的呼吸聲，覺得這人一定是故意關了燈，故意擾的心緒。

太狗了…真的。

的床墊一側忽然向下陷去，接著上的被子就被揭了起來。

男人輕微的呼吸聲就在耳畔，大手將攏過來，就這麽側躺著，將擁懷中，無限近。

“你幹嘛啊…”阮今小聲問，人都著牆了，躲無可躲。

索就這麽僵著子，一不。

季延曄把往回撈了撈：“暖肚子。”

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倦意，真就認真的替起了肚子，還哄孩子似的輕拍了兩下。

“睡吧。”

許是習慣了這種近，阮今又放松了。

肚子重新暖洋洋起來，生理期那種筋似的痛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這個癥狀就等著他來治愈似的。

人到，病除。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心安理得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覺著男人的手仍舊在替暖著小腹，只是作輕了許多。

過了片刻，他將手掌展開，又用修長的手指了小肚子上的。

低笑一聲，小聲嘆道：“好，夥食很不錯。”

這人居然在嘲笑！嫌棄胖！還說夥食不錯！

饒是半夢半醒，阮今也是氣憤到不行。

孩子脂高，有小肚子很正常啊，才九十幾斤，又不胖！

而且這也是因為姿勢的原因，平時站直了，肚子就非常平坦，本不出來！

要不是太困了，非得坐起來和這人理論理論。

恍惚間又覺得男人攬著的胳膊收了些，擡起上，無比珍重的吻了吻的側臉。

淡淡的煙草味道傳鼻端，約到他的心緒繁重。

卻來不及問出什麽，重新沉睡眠中。

…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時，床上就只有一個人。

畢竟是在別人房間裏，也沒有賴床，抱著被子急忙坐起。

四看了看，臥室裏并沒有季延曄的影子。

就穿好鞋跑到客廳裏去，才看見他正斜靠在沙發上，膝上放著筆記本電腦，皺著眉盯著屏幕看。

下意識擡頭看了眼牆上的表，才清晨六點鐘。

阮今奇怪道：“你怎麽起這麽早？”

“昨晚沒怎麽睡。”雖然這麽說著，男人的臉上并沒有什麽疲態。

“為什麽沒睡？”阮今懵懵的。

“你說呢？”合上筆記本電腦，季延曄擡手按了按眉心。

笑著把問題拋回去：“你說九哥為什麽睡不好？”

“我睡覺打呼嚕？磨牙？沒有呀…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睡著了非常老實，像死過去了似的，乖巧極了…”

阮今順胡扯。

發現季延曄盯著沒說話後，才了脖子道：“說到底，還不是怪你自己不純潔？你看我就睡得蠻好，一點兒都不幹擾。”

眼看著男人站起走過來，終于閉。

修長的手指過來，繼而彎曲了一些，糙的指腹了的角。

季延曄語氣淡然：“純潔的小姑娘，你昨天晚上的口水印還掛在臉上。”

阮今：“…”

雖然睡覺很乖，但唯一的缺點就是流口水。

早知道洗洗臉再過來了，急忙往衛生間跑去。

睡帽子又被人拽住，這麽大個人，居然被人家拎著，像拎小孩兒似的拎到料理臺的水池邊。

季延曄卷著袖子，開了水龍頭：“衛生間的熱水壞了，你還在生理期，不能涼水，就在這裏湊合湊合。”

他說著，就把手打，替把臉略微挲了一下。

順了順的小短發，語氣敷衍：“好了，口水印沒有了。”

這邊又沒有鏡子，連自己的樣子都看不清。

阮今狐疑的往後仰了仰腦袋：“你說實話，剛剛是不是在詐我？我臉上跟本就沒有口水印！”

男人笑聲愉悅：“嗯。”

阮今：“…”

轉去衛生間替把洗漱用品拿過來，季延曄靠在桌邊看洗漱。

他看了眼手機，神正經了些：“一會兒吃完飯，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阮今裏全是牙膏泡泡，說話不清不楚。

他想了想：“你不是一直覺得結婚證上面的照片醜嗎？今天有時間，正好去理一下，也好有一個新的開始。”

他說得晦，阮今卻聽懂了：“你是說…咱們去離婚？”

季延曄語氣輕松：“離了婚，然後再複婚，不過是多一道手續的問題。”

“結婚照也可以重照？”有些心了。

本來以為自己那張沒脖子的結婚照要伴隨一輩子的，現在聽到能更改，怎麽可能不抓住機會？

怕男人反悔，又趕快點頭：“行的，行的，那咱們趕快出發吧！”

“吃完早飯就去。”季延曄看了一會兒，笑了笑說道。

…

早餐後，老劉開車，一行人朝民政局進發。

時隔幾個月，再次來到這裏，阮今不免覺得慨。

當初怎麽能沒想到，這場婚姻居然能真，更沒料到，短短時間，自己能跟一個男人發展出如此深厚的來。

夫妻二人手牽手…恩恩去離婚，這個場景多有些詭異。

阮今就刻意遠離了季延曄，板著張臉辦完了手續。

原本想當天離婚當天複婚，但季延曄卻說改天再來。

男人牽著的手走出來，語氣溫：“離了立刻再結，人家會覺得咱們草率，不如選個好日子，同時再帶幾個親朋好友來見證。”

阮今覺得有道理，就都聽他的。

重新回到車，季延曄忽然吩咐老劉下去等待。

車的隔板放下，後座形幽暗的空間。

阮今原先沉浸在的甜覺中，覺察不出什麽來，但如今氣氛凝滯，不可能再無于衷。

寂靜的車廂，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不安的轉：“九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但他的神一向平淡，饒是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擡手替攏了攏頭發，男人笑道：“沒什麽事，只是咱們要分開一段時間，我一會兒就要出差，大概一周後才回來。”

“出差不是很正常嗎？咱們之前也經常分開。”阮今半信半疑：“今天你為什麽如此興師衆。”

還破天荒放下車子的隔板。

搞得像那種霸道總裁想要欺負良家小白兔的場景似的。

但下一秒，就知道男人這麽做得用意是什麽———

而他的力氣，是真的很大。

隨手便把整個人抱在了膝頭上，大手輕攏的腰肢，季延曄的氣息沉重了些，眸子像是黑漆漆的夜空般，深深的凝視著。

許是這目侵略太強，又許是二人目前的姿勢太…

阮今終于不再犯懵，輕而易舉的猜到了他的念頭。

的呼吸發。

的覺襲來，有點兒想喝冰水。

但此時，被當解‘冰水’的人可能是自己。

男人的吻來得很快，也很急。

呼吸打在側臉上，手指掐著的下，再不似從前那麽溫。

…幾乎快把的皮子給咬破了。

強烈的緒盡數向傳遞而來，而他放在背後的手臂，則在漸漸收。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吻，而是占有最終極的表達。

像是沉深海的溺水之人般，阮今覺得自己已經極度缺氧，直到他終于不再吻，而是慢慢拍著後背的時候，才睜開眼睛，貪婪的大口呼吸著。

“對不起，有些沒控制住，嚇到你了吧？”低頭與額頭相抵，他的聲音發沉，低聲道歉。

又笑了一聲：“接吻時也可以順暢呼吸的，但你學起來可能比較慢，以後再教吧。”

“我是很笨。”阮今面紅耳赤的瞪了他一眼：“哪像你那麽老練。”

“男人對這些都是無師自通的。”季延曄聽出了的話外音，有些無奈：“金金，我承認我是個不純潔的人，但我的不純潔，僅限于你…九哥也不是非著你盡快答應和我在一起，只是時間不允許，想多和你親近親近。”

“到底怎麽了？在道觀那天你就忽然不辭而別，之後又一直在不停的查全市監控…”

阮今清醒了些，本能的覺得他語氣不對，心中狐疑更重。

終于一腦問了出來：“我昨天睡著之後，也聽到你和老劉在打電話，好像在找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很危險嗎？”

“陳曉峰回來了，他從渡國重新跑回國，上還背著命案，如今行蹤不明，但很有可能會來找我。”

“拜他所賜，十五年前的時候，我被冤枉殺人未遂的年犯，多年後卻仍舊可以風無限，正常生活，他在暗看著，心中肯定會有怨恨，這種怨恨也會牽連到我邊的人，所以咱們必須離婚。”

車線昏暗，他重新吻下來，這一次無限溫。

片刻後才將放回副駕，有些不舍的重新了下的短發。

糙的指腹蹭過的面頰：“金金，再等等九哥好嗎？這件事理完之後，九哥就和你複婚…別怪九哥騙你，我不能置你于險地，也不能強行把你保護起來，只能先給你自由。”

作者有話說：

有關陳曉峰的介紹在26章。

這段小波折之後，金金就會開始主，兩個人之間的互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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