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看著小姑娘純真的樣子，心底很復雜，沒有應聲。

將小姑娘哄睡后，他回到臥室，目落在床頭柜的相框上，薄微抿，拿出手機給林笙發了條消息。

【明天我請你吃飯，有時間嗎？】

這條消息并沒有得到回復。

之后的一段時間，周祈年完全進忙碌階段，大四段就沒有怎麼斷過，民航的飛行線路在塔臺的電子屏上完全顯示為紅。

燥熱的七月在繁忙中過去，八月的航班數量有所下降。

周祈年今天好不容易飛了早班，能夠回家陪小姑娘一起吃晚飯。

但剛回去，就看到小姑娘正坐在餐桌上，認真地往保溫杯里倒熱牛。

他輕笑了一下，走過去問：“小初這是在干什麼？”

“爸爸，我在保溫牛。”小姑娘小臉上的表很專注，生怕熱牛撒出去一滴。

周祈年拉開椅子，坐在小姑娘旁邊問：“是要把熱牛留給爸爸嗎？”

“不是啊，我要帶給媽媽喝，媽媽最近在上夜班。”

小姑娘說完，抬頭看到周祈年抿不語的樣子，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尷尬笑了笑：“我下次給爸爸留……”

周祈年抬手了小姑娘的發頂，無奈笑了下：“有了媽媽就忘了爸爸，嗯？”

小姑娘甜甜一笑：“下次不會啦。”

將牛全部裝完，就靜靜等待著周祈年吃飯，看他時不時回復消息的作，忍不住催促：“爸爸，你快一點啦，等一下牛就會涼掉，而且媽媽還沒有吃飯呢。”

周祈年聽著小姑娘的催促，索放下筷子，帶著小姑娘上了車。

不過并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繞了一趟，特意去了欣和記，打包了幾道菜，才開車去醫院。

經過這麼一折騰，小姑娘就到了睡眠時間，瞌睡蟲襲來讓完全睜不開眼睛，在車上就昏昏睡進了夢鄉。

周祈年彎將小姑娘單手抱在懷里，另一只手拎著打包袋，先抱著小姑娘回了病房，將小姑娘輕放在床上，才說：“媽，您看著點小初，我去找趟林笙。”

白琴點頭，想到什麼，又叮囑：“笙笙應該還沒吃飯，你要不然……”

的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了周祈年手中拎著的欣和記的打包袋，也知道林笙喜歡吃這家的菜。

白琴想勸說什麼，但看著他平淡的神，最終只是輕嘆了一口氣。

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祈年沒有那個想法，就算再勸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周祈年知道要說什麼，并沒有接的話，只是讓看好孩子，就去了林笙的辦公室。

林笙從病房出來的時候，脖子已經有些酸痛了。

著脖子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已經等在這里不知道多久的周祈年。

“你怎麼在這里？”皺眉問：“你不知道擅闖醫生辦公室是不禮貌的嗎？”

周祈年隨手指了下桌上的飯盒，平靜反問：“來給你送飯，也是不禮貌的嗎？”

“不用你送。”

林笙拒絕得很干脆，走到辦公桌上，特意推開那些飯盒：“拿走，你也快點離開。”

然而，下一秒，肚子的囂就讓徹底打臉。

“……”

輕閉了下眼睛，想要迫切逃避。

周祈年勾笑了下：“吃吧，我不笑你。”

他一邊說，一邊幫打開餐盒，又把小姑娘為準備的牛遞過去：“小初特意給你溫的牛，別浪費孩子的心意。”

林笙眼睫輕了下，沒說話，也沒再抗拒，只不過是輕抿著溫熱的牛，并沒有筷的想法。

“心里裝著的人會變，口味也會跟著變嗎？”

周祈年注視著桌上的飯菜，聽不出什麼緒問：“你從前不是最吃這些嗎？”

“你也說了是從前。”林笙語氣不變：“心里裝的人都會變，更何況只是胃口而已。”

周祈年沒再多說什麼。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

周祈年目緩緩落在白皙的脖頸上，看到那條晃眼的鉆石項鏈，他眸微深了幾分：“他送你的？”

林笙下意識向那顆鉆，低低應了一聲：“嗯。”

“看來你很寶貝。”周祈年指腹微屈，目定定看著被捧在掌心的鉆石，輕嘲一笑：“我曾經送過你很多條項鏈，也沒有見你戴過一次。”

現在那些項鏈還安靜地放在屜里，沒有任何人去過。

林笙克制呼吸問他：“我戴男朋友送的項鏈，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又聽說出“男朋友”三個字，周祈年眸愈發的沉：“男朋友？看來你真的很認可他，總是把這三個字掛在邊，林笙，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林笙蹙眉看他：“你究竟想說什麼？”

周祈年抑著眸底的忍，一瞬不瞬盯著的，不答又問：“你們是不是已經親過了？”

“這和你有關系嗎？”林笙深呼一口氣，站起，指向門口：“你現在立馬出去。”

周祈年臉繃，凝視著，不說話。

也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兩人之間陷冷漠的對峙中。

林笙緒也于繃的邊緣，直直看著他毫不掩飾探究的眼眸，垂在側的手微了：“周祈年，你別用這種惡心的目看我，讓我會不控想起你做的那些惡心事，讓我想要作嘔……”

“我做的惡心事？”周祈年下顎線繃起，視線不離，冷聲質問：“我做了什麼事就讓你這麼惡心？當初那件事是我想發生的嗎，是我……”

“明明對我沒有任何，卻還想利用我來刺激沈清，想用這種辦法讓沈清跟你和好！這難道不是你做的惡心事嗎！”

林笙繃的緒終究還是發出來：“周祈年！你敢發誓你當初答應和我在一起，心里沒有這種想法？”

他有。

所以，此刻周祈年整顆心不安的跳起來，看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回答就是有，那就說明我并沒有冤枉你。”林笙眼里浸著不控的淚，嘲諷笑了下：“我當時也才20歲吧，我那麼……那麼的真心對待你，周祈年，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對我就沒有一點惻之心？”

“我有……”周祈年注視著含淚的眼眸，嗓音有些不穩的回答。

“你并沒有！”林笙努力穩著呼吸看他：“你如果對我有一點惻之心，你就不會忍心答應我，眼睜睜看著我跳進你親手點燃的火坑里！”

說到這里，渾已經有些發抖：“你如果有，就應該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應該給我任何希，讓我把孩子打掉，離你遠遠的，過好我自己的新生活！而不是給了我希，再讓我絕。”

“火坑？”周祈年低喃重復，嗓子已經有些發啞：“林笙，我當初答應你，是有一部分原因和沈清有關，可更多是……更多是因為我也真的想和你有一個重新的開始，我沒有拒絕過你，就是因為我對你也有好，我……”

“那你這麼做更惡心了！”林笙拳頭攥得發青，纖長的眼睫在燈的折下，投下淺淺影：“明明心里從沒有放下過沈清，卻還要嘗試接納第二個人，周祈年，人只有一顆心臟，也只能上一個人。”

周祈年眼底晦難辯，看著，沒有說話。

“我希你不要再這麼反反復復出現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只想過好當下的生活，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林笙努力抑嗓間的哽咽，眼眶潤看著他：“所以麻煩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的每一次出現，都會讓我不控地想起那些痛苦的畫面，想起我躺在手臺上著生命流逝的那種恐慌、想起我那些愚蠢又天真的行為！”

周祈年抑著心翻涌的緒，嗓音沙啞地問：“你不想看到我，是因為唐聿禮？你現在真的上他了，是嗎？”

他問著這些，腔里泛起的都是陣陣酸的覺……

“是！我是上他了！”

林笙應得沒有任何猶豫，凝視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深深呼了一口氣：“我唐聿禮，我很很他，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他進展到哪一步了？”

“我告訴你，我們是接吻了、擁抱了、你想的一切，我們都已經做過了。”

聽著這些話，周祈年心臟驟然，緒繃起，沉沉看著：“林笙，沒必要故意說這些話來刺激我……”

“刺激你？”林笙輕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刺激你？我和唐聿禮現在是關系，做這些都很正常，我以后還會和他結婚，還會和他再有一個孩子，我和你之前發生過的所有，都會和唐聿禮再發生一遍，甚至比你更多……”

“林笙！”

周祈年氣涌上心頭，讓他膛劇烈起伏，再也聽不下去的這番話，上前將用力抱在懷里，不給任何反抗的機會，吻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