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綰醒了，但依舊待在床上還未起。

半夢半醒時下意識向旁的位置，卻只到一微弱的余溫。

瞬間驚醒，抱著被角彈了起來。

床邊的紫云紫月也不被嚇了一跳，見自家主子眼眶又泛起了紅，連忙安著：

“小主子別怕，奴婢們守著您呢。殿下說今日小主子不必早起，可多睡一會……”

“小主子可是想找殿下來？奴婢這就人去請……”

紫云比宋稚綰和紫月都要大上幾歲，子沉穩，瞧著也更讓人安心，又溫聲細語地哄著。

哄了半晌，宋稚綰總算是回過些神來了。

抱著被子挪到了紫云旁，紫云也心有靈犀似的在床沿邊坐下，把自家主子抱得的。

蕭琰從養心殿匆匆趕回來時，眼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紫云年歲將及二十，形早已和宋稚綰這般小的量不同，此時宋稚綰靠在肩上，竟也顯得小巧依人。

明明是分外和諧的一幕，落在蕭琰眼里卻只覺得十分扎眼。

他快步走了過去，聲音冰如寒霜：“退下！”

紫云紫月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個寒，不等宋稚綰有反應，紫云立馬將懷中的人騰了出來。

“太子哥哥……”只一瞬間，宋稚綰又投進了另一個懷抱。

和靠在紫云懷里不同，這會兒，主出了手，摟上了蕭琰的脖子。

的心緒早已平復，現下粘著人不放，是想撒罷了：“今今等了太子哥哥好久，太子哥哥怎的回來這麼晚，紫月說早半個時辰便下朝了的。”

“孤去養心殿了，”蕭琰一手抱人，一手去拿衫，“是為了今今。”

抬起頭，眸子里有些茫然：“為了我？”

蕭琰輕撥開額前的發，又取來一發帶三兩下綁好了頭發，輕笑著道：“今今忘了孤昨夜的話了嗎？孤已經跟父皇說了，要隨今今一同去蘇州。”

扎好那頭有些礙事的長發，蕭琰還得親自伺候更，每每這種時候，蕭琰最怕。

可怕什麼便來什麼。

他剛把人放在榻上，背對著他，可話一講完，宋稚綰便又驚又喜地轉了個。

蕭琰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君子非禮勿視。

可雪白的落至眼底，他自詡優異的自制力也在那一道道心迷魂的波紋中，瓦解得漾無存。

還趴在他口，揚起頭，眼里盈盈秋水，朱秀鼻，笑得明艷人，蕭琰想抬手，像往常撲進他懷里時那般扶在腰上。

可指尖及到那片細膩的，又慌忙撤開了手。

眸中水波晃、他宛如被綿雪松……

雪不斷青松，青松卻在白雪的覆蓋下愈發拔直立，姿態雄偉，大有直迎大雪之意。

深邃的眼眸中，不知所措的狼狽逐漸被翻涌的取代。

但撲進懷中的兒還毫不知曉，仍摟著他撒：“多謝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對今今最好了，我今后再也不忤逆太子哥哥了。”

“太子哥哥讓今今做什麼，今今便做什麼……”

“是嗎？”蕭琰驀然開口，嗓音得低啞，“孤說什麼，今今都聽？”

撤開的大掌也再度覆了上去，在了宋稚綰的后腰，掌腹的繭略糙，引得腰間一陣異樣的意。

宋稚綰又往蕭琰懷里了，乖順道：“今今聽的。”

道完，接著便聽到一聲尤為清晰的下咽聲。

宋稚綰此時跪坐在床榻上，頭頂只及蕭琰的肩頭，抬眼看去蕭琰的脖頸突出的結。

見那結又下上滾了一番。

抬手想，蕭琰卻偏頭避開，他吐息在耳畔，近乎蠱似的開口問道：“想嗎？”

呼氣的熱氣噴灑在有些發，宋稚綰忽地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像是被吸進去了一般。

怔愣地點了點頭，想抬手，卻發現雙手被一只大掌錮在了后。

“太子哥哥？”

“不哥哥。”

這下宋稚綰更迷茫了，腦子里暈乎乎的，臉上也熱熱的，不哥哥？那該什麼？

“可你就是太子哥哥呀。”

無辜天真的語氣讓蕭琰有一瞬間理智回籠，但溫香玉在懷，一理智又能撼幾分？

那天沐浴時，他腦中旖旎的幻境里，不是別人，正是宋今今。

他不敢正視自己心中的齷齪，可偏偏，他最是齷齪。

將那件撿到的兜當至寶，日日放在床頭。

不太子哥哥。

他想讓喚一聲他的名字。

似乎如此便能用“蕭琰”的份將“哥哥”的位置取代。

他溫的音調如同沾滿糖的鉤子，俯在耳邊：“今今，不要哥哥，……”

宋稚綰正睜著一雙大眼睛聽得認真，突覺一陣鼻子發，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

“啊——啊湫！”

“……”

“唔，”宋稚綰皺著臉了鼻子，嗓音還帶著一黏糊勁兒，“太子哥哥，我冷，我要穿裳，打噴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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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綰更出來后，蕭琰傳了早膳，卻沒陪一塊兒吃。

他只說自己在養心殿用過了。

又說回宮時走得急，出了汗，現下要回去沐浴更，說完后步子邁得飛快，轉便走。

王忠在后小跑著都跟不上。

心里還直納悶，殿下何時跟小主子一般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