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片刻后，容寂的指尖在脖頸那道紅痕上停留，從床榻旁邊的小幾上拿過藥碗。

“起來把藥喝了。”

卿言遲鈍，躺著沒。

容寂不聲將藥灌進自己口中，而后俯覆上的，強勢將藥渡進的里。

被嗆得直咳嗽，間刀割火燎般的疼。

卿言掙扎著從床榻上坐起，捂著自己的脖頸，每咳一聲比死還難。

“現在知道疼了？”容寂嗤笑，看到難他很解氣似的，冷言冷語，“自己乖乖喝藥，還是要我再喂你。”

等疼痛得到緩解，容寂再次遞過去的藥碗，沒再拒絕。

“以后別讓本看到你糟踐自己的子，再敢尋死，若死不本親自送你上路，剛才說的話本說到做到，定要你爹爹的墳，將你挫骨揚灰！”容寂放下狠話。

卿言別過頭，不想見到他。

容寂卻偏要上榻，將抱進懷里。

“本明日晨起還要點卯，被你折騰到這麼晚，你聽話一點，不許再鬧。”容寂平躺著令趴在他的口，摟著的腰，不讓再。

寂夜無聲流淌，卿言久久都睡不著。

沒想過繼續活著以后的人生該如何過，眼前云遮霧罩讓人看不清方向……

*

卿言頸上的傷沒好，容寂一直讓待在府中。

這日采桑跟管家去外面采買回來，一進院就纏著采月，說起上京城里街頭巷尾傳出的一件大事。

“那趙國公府嫡出的五小姐竟是被人調換，一出生就抱錯了！”

“當年一時疏忽，致使國公千金被調換的老嬤嬤自知罪孽深重，病得快要死了這才道出了真相。”

采桑神采飛揚，聊起這些打發時間的碎語閑言，格外神。

卿言從房中出來正好聽到，采桑沒避諱繼續說著，讓也一起聽。

“當年趙國公夫人懷著肚子去靜福寺上香，路上突然早產，不得已在一尼姑庵里生下五小姐，原來那尼姑庵里昨日有一名流亡的婦人也剛剛誕下一個嬰。”

大魏自開國以來佛教盛行，寺廟庵堂多不勝數，有許多無安的流民都會暫且求助寺廟庵堂收容。

“那名婦人無意中聽到，在尼姑庵里生產的是大富大貴的國公夫人，心里突然生出歹意，趁人不備用自己的孩子調換了趙國公府的千金。”

“剛生下的嬰兒皮褶皺，瞧不出多大區別，但嬤嬤還是發現了孩子有問題，可當想找人問詢，那名婦人早已帶著調換的孩子消失地無影無蹤。”

“等嬤嬤明白過來為時已晚，擔不起丟失國公千金的罪名，糊涂之下將錯就錯，將掉了包的孩子抱給夫人帶回了府。”

說到這里，采桑臉上出驚奇的表。

“居然會發生這種事，那現在趙國公府知道了真相該怎麼辦，還能找到真正的五小姐嗎？”采月頭次聽到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也十分吃驚。

“人海茫茫，過去了十六七年，抱走孩子的婦人本就是流民，真正的五小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一點線索都沒有要去哪里找？”采桑搖頭嘆息。

“現在的五小姐既是假的，那趙國公府要如何置？”采月好奇問。

“聽說趙國公和夫人震怒，要將趕出府。”采桑唏噓。

卿言想起在宮里見到的李漁薇，當日李漁薇還在嘲諷從士族淪為賤籍奴婢，如今怎能接自己從世家貴淪為流亡賤民的兒。

“那已經被趕出府了嗎？”采月還在問。

“聽說還跪在趙國公府里求，興許夫人能念在這麼多年母之留下。”采桑猜測著。

卿言聽完心緒沒多大起伏，轉又回到房間中。

夜，容寂回府后，把從府里帶出去。

上京城大道連狹，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他們的馬車穿過最熱鬧的街市，停在一府宅的轉角。

“掀開車簾看看？”容寂用手中折扇挑起車簾的一角。

卿言眼含探究，稍頓后將簾子整個拉起來。

從這個視角看去，正好能見到一座高門貴府的大門。

此時門口正在上演著一場熱鬧的戲碼。

“混賬東西，我是趙國公府的五小姐，憑你們也敢我，我要見我娘！”

李漁薇剛被府上家丁轟出門，吵著不肯走。

“您是哪門子的五小姐，一個欺騙了國公爺和夫人十幾年的冒牌貨，國公爺震怒沒讓人把你打死就該謝天謝地，再賴著不走，小心棒無！”

李漁薇從小仗著母親的溺，養縱跋扈，任意妄為的格。

在府中，經常隨意打罵懲下人，因罰過重，不小心害死的婢不止一兩個，但都無人指責，這才讓形了低賤奴婢打死了，不過賠幾個錢了事的可怕思維。

府中家丁，也有被害斷，或是打到半不遂，最終被趕出府門的。

趙國公府里多得是恨的下人，府里其他的公子小姐，要麼如李瑾瑜嫌蠢笨聒噪，要麼一些庶出的公子小姐都被欺過，一朝被揭是假千金，眾多兄弟姐妹無一人為求。

“我是爹娘親生的，不是冒牌貨！”李漁薇不相信。

被姑姑送出宮，回到府里還一心想著要嫁給桓晏哥哥，忽然府中就傳出消息，說是被人掉包的野種，本不是趙國公府的小姐。

“給夫人接生的張嬤嬤親口承認，國公爺也派人去當年夫人生產的尼姑庵里查過，確有一婦人前一日生產，夫人生產后就抱著孩子消失不見了。”

“府里人人都看得出你長得不像國公爺，也不像夫人，跟大公子、三公子長得也一點都不像，憑這些就能證明你是冒牌貨！”

家丁五人排一排，拿著棒擋在大門口。

李漁薇頭發散，一綾羅錦在掙扎中被勾破，貴形象全無。

不要被趕出府，出了這道門的士族小姐份就沒有了，往后就是無安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