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詹云綺忽然問凌車謹：“你覺得你隨誰呀？是更像爸爸？還是更像爺爺？”

凌承謹不明所以，疑地反問詹云綺：“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詹云綺指了指他的手機屏幕，淺笑著告訴他：“爸爸和爺爺在你的評論區發的容讓我對這個很好奇。”

凌承謹也好奇，問：“他倆發什麼了？”

“爸爸說，你隨他，”詹云綺停頓了下，又笑著說：“爺爺說，你和爸爸都隨他。”

“但我覺得，爺爺和爸爸還是不一樣的。”

凌承謹又追問：“哪里不一樣，說說。”

詹云綺完全被凌承謹給帶偏，忘了自己才是最開始發問的人。

而現在，正在被他追問。

詹云綺像回答老師的提問似的，很嚴肅地思索了幾秒，然后給出了的答案：“爺爺看起來好像更不善用言語表達，爸爸應該更擅長用話攻心，不過他倆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行力很強。”

“你也是，”詹云綺扭臉看向凌承謹，“你的執行力也特別強，說話做事都很高效。”

凌承謹不得不承認，詹云綺說的還對。

不過，他很好奇另一個問題。

凌承謹繼續問詹云綺；“那老婆你覺得我在語言表達方面，更像爺爺還是爸？”

詹云綺想了想，說：“我覺得，你比爺爺更會表達，也比爸爸更會攻心。”

他每次都會用話讓拿他沒辦法，的不行來的，的無效就對強，就這麼兼施著，每回都能達到他的目的。

凌承謹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笑出聲來。

“原來我在老婆那兒這麼厲害的？”他開始得意。

詹云綺糾正他：“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爺爺和爸爸也很厲害的。”

“好的家長才會教育出更好的孩子。”正道。

凌承謹角噙笑著順勢問：“那不一定，我老婆就是憑自己本事才這麼優秀的。”

詹云綺不認同，告訴他：“我是因為遇到了K先生，才有機會變得更好。”

“那也是我老婆自厲害。”凌承謹很臭屁地說：“咱們家都是厲害人。”

詹云綺不覺得自己哪里厲害，否認道：“我不……”

“你很厲害。”凌承謹本沒讓詹云綺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然后語氣非常篤定地又告訴了一遍：“你超厲害的，詹云綺。”

他的語氣沒有了平時那種科打諢吊兒郎當的覺，而是一種很不常出現的鄭重和篤定。

詹云綺不免愣了愣。

凌承謹繼續說：“你生來就注定不會是泛泛之輩，不然你是走不到現在的。”

詹云綺的心頭忽而一。

不是因為被凌承謹的話到，而是因為，他認可。

打心底里認可。

他的這種毫不猶豫的認可，和K先生在信中寫給的鼓勵肯定的話，有幾分很微妙的相似。

片晌，都已經過了回答他這番話的最好時間，詹云綺卻突然打破了安靜的氛圍，話語誠懇地對凌承謹說了句：“謝謝。”

剛好在等綠燈，凌承謹扭過臉了看詹云綺，好笑地問：“謝我什麼？”

“謝謝你認可我。”詹云綺眉眼彎彎道。

對他的認可程度，比給自己的認可程度還要高。

詹云綺停頓了幾秒鐘，又莞爾說：“你是第二個這樣肯定我的人。”

凌承謹微微瞇起眼，不聲地順勢問了下去：“那第一個是誰？”

詹云綺的語調都不自覺地輕揚了上去，告訴他：“是我的資助人K先生。”

凌承謹：“……”

他還以為是長過程中其他慕的異說的。

原來是K。

是他在那里的馬甲份。

“哦，”凌承謹故作失落，他語氣介意地問詹云綺：“那老婆覺得，K先生和我，誰的肯定對你來說更重要？”

詹云綺不假思索：“K先生吧。”

“為什麼？”凌承謹頓時不滿，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很吃味地問詹云綺：“我哪里不如他？”

綠燈已經亮了。

詹云綺剛要張跟他解釋，后車摁的車喇叭聲就突然響起。

凌承謹收回視線坐正，發車子繼續往前駛去。

詹云綺眨了眨眼，稍微組織了一下措辭，才話語輕然地告訴凌承謹：“你沒有不如他。”

“你們沒有可比。”說。

“怎麼沒有？”凌承謹很氣哼哼的，“我倆都是男人，都對你來說很重要，但你明顯更在意他。”

詹云綺張了張，剛想講話，凌承謹就又開了口：“你見過他嗎？知道他長什麼樣嗎？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詹云綺不著頭腦，怎麼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我沒見過他啊，當然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格外認真道：“但這不影響他在我這里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詹云綺語氣堅定地告訴凌承謹：“我把他當素未謀面的親人看待，不瞞你說，在我心里，他就像我的父親，我很敬重他，而……”你是我丈夫。

詹云綺的話都還沒說完，凌承謹就頓時咳出了聲。

剛剛說，把K先生當了什麼？

父……父親？

把他當爸爸？？？

凌承謹飛快地拉回神思。

不對不對，資助的是父親，他只是承擔了用“K”這個代號給回信的任務。

所以說把資助人當父親其實也沒錯。

資助人和K先生不是同一個人。

被當父親的是資助人不是K先生。

資助人和K先生不是同一個人。

被當父親的是資助人不是K先生。

……

凌承謹默默在心里不斷地給自己暗示。

詹云綺見凌承謹突然咳嗽了起來，微微蹙眉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嗆到了？也沒喝水啊……”詹云綺茫然不解地咕噥

凌承謹清了清嗓子，佯裝淡定地回：“沒事，被口水嗆了。”

詹云綺的比腦子快：“為什麼會有口水？”

凌承謹秉承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不是我”的原則，表從容語氣淡然地告訴詹云綺：“因為太想吃你，想的直咽口水。”

詹云綺：“……”

不出凌承謹所料，詹云綺噤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