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岑溪的心“咯噔”一聲。

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

岑璃只比小一歲, 也不知道為什麽，跟岑溪比，還喜歡搶走喜歡的東西, 洋娃娃、積木、拼圖，清楚自己養的份，從來不跟岑璃計較, 養了淡泊的格。

兩姐妹明明年紀相仿，卻沒能為關系特好的朋友, 各有各的際圈, 除非逢年過節，平時聯系也不多。

岑璃到底對好不好, 不知道該怎麽評判, 有時候覺得好，可實在毒，還傲又難纏。

前幾年，岑璃靠著一張得天獨厚的漂亮臉蛋，再加上分日常, 在網上積攢了幾萬, 再後來，被經紀公司看中，人氣越來越高。

每次岑璃回家，都會給帶一些稀罕的禮，甚至是一些珠寶玉石，跟之間話也多了許多。

原本岑溪還覺得幸運，姐妹關系得以轉變, 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

可看今天岑璃這個態度，是明目張膽勾引聞則琛, 是小時候的病又犯了，想把的未婚夫也搶走嗎？

岑溪的心底升起濃濃的危機。

從最開始抗拒與聞則琛聯姻，再到後來對他一見鐘，又漸漸被他格吸引，也不過是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

從小到大，都會選擇讓著岑璃。

岑璃喜歡什麽，會主退出，這幾乎是刻在基因裏的選擇。可若要主讓出聞則琛，真的做不到。

若是沒見過也就罷了，偏偏兩人還朝夕相過，這一字最是由不得人。

岑溪眼眶發燙，咬下，看了一眼笑容豔的岑璃，深吸一口氣，想著找個借口溜出去，正當準備起來的時候，手背突然覆上一層涼意。

聞則琛的手覆上了的。

男人微涼又寬厚的大掌握住了白的小手，手心莫名傳來一陣麻，清楚地知到男人指腹的薄繭，自己手心滾燙的溫度緩慢渡到了男人的手背上。

衆目睽睽之下，在桌下，他牽了的手。

岑璃角笑容依舊，只是敬酒的作靜止在半空之中。

“不必了。”

一道淡漠又冷厲的低沉嗓音響起，聞則琛蹙眉擡起頭，雙疊，嗓音寒涼得像是冬日的泉水——

“我與岑小姐不過一面之緣，舉手之勞，敬酒就不用了。”

岑璃臉上有點掛不住，停頓了一下：“一面之緣也是緣呀，畢竟是聞總幫了我。”

聞則琛嗤笑一聲，直接將話擋了回去：“岑小姐可能忘記了，幫你的人是我助理高巖，如果真想要謝，可以找我的助理。”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

這話可就是不給留一點面子了。

岑璃當然清楚，當年幫過的人是他的助理，可助理畢竟也是聽他指揮，不過是想借著這層過去攀關系，試探一下聞則琛對自己的態度。

哪想到居然這麽冷漠！

還真像傳聞中說的這樣，這男人就是冷面閻羅。

良好的素養讓岑璃保持面的微笑：“既然聞總說不用，那這杯酒我就不敬您了。”

聞則琛像是沒聽到的話一般，側目看了一眼正在吃蝦的岑溪，眸含著幾分不聲的溫。

要知道，岑溪樣樣不如，這樁婚姻岑璃原本也是不屑的，還以為聞家長孫是個長相普通的油膩男人，哪想到竟然是三年前幫過的英俊男人。

岑璃到現在還記憶清晰，三年前那次倉促的相遇。

聞則琛穿了件黑大，淋漓的月之下，他姿清瘦拔，氣度不凡，男人英俊的形象刻在了的心底，這幾年都沒能忘記。

當然也記得，男人嗓音淡漠，比那晚的月還要涼上幾分。

這幾年，到借關系打探當年的男人，肯定是商界新貴，奈何一無所獲。

哪想到，居然是岑溪的未婚夫？

這朵不染凡塵的高嶺之花，三年前就想摘下來了。

岑璃出爽朗的一笑：“這杯酒我先幹為敬，所有的激都在這杯酒裏了，以後我會親自去找聞總的助理道謝。”

去找小小的助理道謝？

這得是多卑微！

周慕婷臉煞白，心疼兒的痛楚到達了極致，趕接住話茬，不想讓岑璃顯得過于尷尬。

“小璃，聞總肯定不喜歡喝酒，你趕坐著吧。”

聞則琛斂了斂眸，冷白的手腕端起岑溪手旁的那杯茶，輕輕抿了一口，哂笑一聲：“比起酒，我倒是更喝我未婚妻為我沏的茶。”

岑溪：“？”

什麽時候給他沏茶了？

他端起的這杯茶還是最剛進來的時候給自己倒的，而且還喝過了，杯壁還泛著淡淡的口紅印。

聞則琛居然不嫌棄，神淡然地又抿了一口。

要說他視力那麽好，絕對不可能沒看見。

家宴的後半場，岑璃就沒再說什麽了，靜默地吃菜，不過的視線始終都在清俊儒雅的男人上。

後半場氣氛明顯正常了許多，周慕婷也沒怎麽講話了。

岑溪也得以空閑時不時看幾眼手機。

徐秋在工作群，正大明@：【小溪，記得早點搞定采訪事宜。】

【如果需要采訪經費，直接來找我就行，我這邊隨時配合。】

岑溪深吸一口氣。

如今跟聞則琛關系還算可以，他也說過，遇到事要記得尋求他的幫助。

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客套話。

要不，等會兒吃完了飯，嘗試著跟他商量一下采訪？

岑溪臉如常，可心裏直打鼓。

聞則琛願意為了破例嗎？畢竟他從沒有公開接過任何的采訪。

“聞總，”岑康夾了一筷子菜，仿若尋常般跟聞則琛聊起天來，“我聽說景建總部最近想要拓展人工智能領域，尋找新的合作對象？”

聞則琛微微頷首：“有這個打算。”

“大概什麽時候開始新一競標啊？”

聞則琛掀了掀眼皮，嗓音無波無瀾道：“下個月。”

岑康猶豫了一下，面討好之，用的是商量的語氣：“聞總，我們岑氏旗下的品牌安雨一直做的是寵人工智能，去年雙十一旗艦店取得了同品類銷售第五的好績，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同景建合作？”

岑溪跟著岑康長大，了解父親神的分毫變化。

能看出來，岑康此刻額頭青筋輕微抖，張得不輕。

岑溪這才明白，原來周慕婷組織這場飯局是為了幫丈夫攀關系。

兩人聯姻，景建已經公然出資支援岑氏，緩解了岑氏危機。

如今，岑氏旗下一個小小的新品牌居然也想攀上景建。

岑溪都替岑康臊得慌，人心貪婪無盡，如蛇吞大象。

聞則琛舉杯，聲線清冷又沉穩：“伯父t，今天本是家宴，我們不談工作。”

這便是另一種方式的婉拒了。

*

吃到後半場，岑溪去了趟洗手間。

不想聽大人們阿諛奉承，想著以後兩家人在一起吃飯為妙。

而且，覺得聞家的家庭氛圍比家正常太多了，起碼都是真心為對方考慮，遇到矛盾也不至于彎彎繞繞。

梁西西這會兒大概不忙，語音一條接著一條發過來。

“什麽？你說你妹妹看上你未婚夫了？”

岑溪嘆了口氣，低了聲音：“你小點聲，我這還在衛生間呢。”

萬一岑璃聽到了，這事鬧大了可就不好收場。

“我也不是很確定，反正有這個覺。”

岑溪扶著額頭，只覺得突突直跳。

岑璃長這麽大只在高中談了一場，對方是校草，眼高得很，經常說一般男人配不上，說喜歡最危險有手段英俊的男人。

聞則琛這種端方雅貴的男人，還真說不定。

“我不這個事發愁，”岑溪心底像是有一團麻，抓了一把頭發，“還有工作上的事，最近這是怎麽了……”

原本準備著家宴結束之後，跟聞則琛琛正式商量一下采訪事宜。

如今來看，依照聞則琛公事公辦的格，不可能同意的。

何況采訪還有違他的原則。

勝算概率到最低了。

“愁也解決不了問題呀，你瞅瞅我，這咖啡館好不容易使用鈔能力籌備得差不多了，想注冊個品牌，我還專門找大師算了一卦，還被人捷足先登了。”

岑溪從包裏出一支口紅，擡起頭，正想要對鏡簡單補個妝，看到鏡子映照出的不遠打開窗戶的男人，低聲匆匆說了句——

“先掛了。”

走了幾步，見男人拿出煙，又低頭出打火機，他略微低下頭，冷白的後頸棘突凸起的弧度，配合他煙的作，看起來斯文又淡漠。

“哥哥。”

聞則琛轉，神毫不意外：“打完電話了？”

岑溪有點兒驚訝：“你看到我了？”

聞則琛吸了口煙：“嗯。”

今天他看出小姑娘心不佳，大家都其樂融融地吃著飯，沉默不語，看著似乎有心事。

聞則琛之前以為雖是養，自小也和正常孩一樣，有父母疼，如今看來，岑家似乎并不簡單。

男人將煙撚滅，看了眼是燈輝煌的城市，將視線收回：“進去吧。”

見小姑娘一路上沒怎麽講話，聞則琛：“怎麽，我拒絕你父親，不開心了嗎？”

岑溪倒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攥了掌心，糯的嗓音如銀鈴一般清澈：“原本就應該公事公辦，如果所有親人都過來攀關系的話，你這公司還開不開了？”

聞則琛瞇了瞇眼，深邃的眸子打量著，也不知道是誇贊還是別的意味：“你倒是大義凜然。”

不管了。

岑溪笑盈盈的：“畢竟跟在哥哥邊，得到的真傳肯定不。”

包間的門虛掩著，著實木桌上鋪的天鵝絨毯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哥哥，你用錯杯子了。”

後來聞則琛一直使用的杯子，迫不得已又換了個杯子。

聞則琛垂眸，微微俯，屬于他的那獨特的松木香氣很快將籠罩，男人的嗓音低磁又帶著若有似無的蠱意味——

“用我未婚妻的杯子，有什麽不妥嗎？”

原來他很清楚自己用了的杯子，甚至是故意的。

岑溪結了：“沒，沒問題。”

男人角的笑容雲淡風輕，他自是無所謂，卻使得岑溪耳廓徹底紅，兩個人之前的氛圍莫名曖昧起來了。

*

這次家宴之後，岑溪心有點忐忑。

總會莫名其妙想起岑璃向聞則琛敬酒時婀娜多姿的影，然後被噩夢驚醒。

午休，岑溪搜索了岑璃的微博。

岑璃理論上該進組拍攝了，可看微博ip，依舊在江城。

岑璃很喜歡分日常，隔三差五都會發自拍，或者景，這些年去了不地方，置頂的那條微博是戴著絨帽子，穿著一件白的羽絨服，向芬蘭極展開一個大大的擁抱。

配文是：這一生，不舍晝夜和自由。

岑溪往下繼續翻著，心翻滾著一些不知名的緒，像是刻意探尋什麽似的。

直到看到了岑璃三年前的一條微博，倫敦的年夜。

璀璨的煙花綻放在泰晤士河畔，如一條又一條鎏金的帶，在如墨的天空蔓延開來。

配字是：【倫敦，年，遇你。】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道盡扯不斷的思。

下面的評論都在猜岑璃是不是有了，或者猜測是不是暗哪個人，岑璃一條都沒回複。

看樣子岑璃對聞則琛的是真的。

岑溪幾乎在發抖，呼吸急促起來，手攥拳頭握得死死的，有種瀕臨窒息的痛。

岑溪腦海中莫名閃現了很多個場景，畫面的主角全部都是聞則琛和岑璃。

對溫對岑璃笑的他，會在生日時大方送岑璃禮的他，會趕回來陪岑璃吃蛋糕的他，會在餐桌上牽岑璃手的他，也是會揶揄地笑著岑璃“未婚妻”的他……

跟聞則琛有集不算久，相的故事只有這麽多，宕機的大腦不聽使喚，默默將主角換了岑璃。

岑家太平靜了，平靜得異常。

周慕婷那麽疼兒，恨不得為自己的親兒摘下天上的星星，現在親兒終于找到了自己暗三年的人。

何況這人目前還是未婚份。

周慕婷怎麽可能沒有行？這不符合的格。

從前，凡是岑璃看上了岑溪的東西，周慕婷都會幫著岑璃搶回來。

岑璃暗聞則琛許久，曠日持久的喜歡就像伺機而的巖漿，遇到合適的機會便會造一場火山噴發。

岑溪白皙的臉蛋沁出了一層薄汗，也因為張，改的稿子頻頻出錯。

這工作是一分鐘也幹不得了。

岑溪向邱姐請了假，背著包走出廣電大樓，又掏出手機給聞則琛打了個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的心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又撥了兩次，才聽到那頭男人磁沉低啞的嗓音：“小溪。”

“哥哥，你在哪裏？”

問完之後，岑溪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有點傻了。

“上班。”

聞則琛這個工作狂，這個時間不在景建還能在哪裏？

岑溪強迫自己要靜下來，克制住自己的緒：“哥哥，有人去找你了嗎？”

這個問題其實有點莫名其妙了。

聞則琛：“伯父在我這裏。”

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岑康會跟聞則琛講些什麽。心底“咚”地一聲，岑溪瘦弱的形搖搖墜。

“哥哥，我也去找你。”

*

家宴之後，岑璃在家裏足足哭了三天，哭得眼眶紅紅，原本為了拍戲一直節食，孱弱，這會兒更顯得弱不風。

像個小孩兒似的，摟著周慕婷的腰撒。

“媽媽，到底怎麽回事啊，姐姐憑什麽為聞則琛的未婚妻呀？”

周慕婷拿兒沒辦法，那天就看出兒強烈的，可岑溪聯姻的事實已經板上釘釘，無法更改，只能假裝不清楚兒的意。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爺爺定下的娃娃親，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岑璃抱著膝蓋嗚嗚嗚哭起來，脊背抖著：“可是我好喜歡聞則琛，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這輩子就確定是他了。”

“媽媽，我的心好痛，你幫我想想辦法嘛。”

周慕婷幫著兒順氣，也發愁，不知道如何是好：“是你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定下了娃娃親，可那時候說的是岑家與聞家聯姻，也沒指名道姓說一定是岑溪。”

“何況岑溪只是個養，從緣關系上看也算不上我們岑家人吧？”

岑璃瘋狂點頭：“是這樣沒錯。”

兩位老爺子關系好，兩家公司又長年累月合作，有一次喝著酒聊上頭了，才拍板定下來孩子們的婚事。

這事本來是一樁笑談，誰也沒放在心上，哪想到岑氏集團這幾年落敗，旗下的品牌曾經紅極一時，可奈何跟不上時代發展，産業化單一，岑康才腆著老臉重提此事，好攀上景建這高枝。

好在聞家重義氣，盡管岑老爺子早就去世，可聞老爺子倒是一直將這樁婚事藏在心底。

岑璃：“媽媽，我們到底應該怎麽辦？”

“唉，岑溪小時候去你聞爺爺家裏住過，你聞爺爺很喜歡。”周慕婷臉為難。

岑璃膩的指尖了一下：“那時候我就應該去的，我又t不比我姐姐差，聞爺爺見了我肯定也會喜歡的。”

周慕婷嗔怪地看了兒一眼：“小璃，這事兒也怪不得媽媽了呀，那時候，我本想讓你和小溪一起去來著，你非得撒跟著媽媽一起出國。”

這畢竟太久遠了，久遠到岑璃有點記不清楚。

倘若提前知道自己未來會看上聞家大爺，那時候肯定哪裏都不會去了。

“媽媽，我又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岑璃又崩潰了，“可是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我到底還有沒有機會？”

周慕婷腔有點發脹，攥服下擺，口氣冷：“只要岑溪一天沒和聞則琛結婚，你就還有機會。”

岑璃咬牙關：“什麽意思？”

周慕婷的聲音讓人捉不：“你可想清楚了，婚姻大事一輩子只有一次，你確定願意和聞家聯姻嗎？”

“我當然願意。”岑璃斬釘截鐵。

“你要知道，你現在事業正在上升期，一旦傳出婚訊，對你事業大有不利……”周慕婷猶豫著。

岑璃眼眸倔強：“我不在乎的，我只想跟喜歡的人廝守終！”

抱著周慕婷的腰瘋狂撒：“可是我害怕，萬一小溪因為這件事恨上我們怎麽辦？”

“你管一個養幹什麽？”周慕婷說，“咱們養了二十年了，這麽大的恩，讓還一點也不過分吧。”

岑璃：“姐姐已經住進聞家快一個月了。”

“他們還沒結婚不是嗎？你才是岑家真正的小姐，這樁聯姻于于理，都應該是你，只要你想要，媽媽就為你爭取。”

“可是，小璃，”周慕婷想起商圈裏流傳的聞，有些膽戰心驚地開了口，“你知道不知道，聞則琛是怎麽上位的？他父親還年紀輕輕的，他是對親生父親趕盡殺絕啊，這樣手段狠的男人你真願意嫁？”

“只是聞而已，直覺告訴我，一個肯讓出力相助陌生孩的男人，起碼在男關系上不會太壞。”

岑璃抱了周慕婷的胳膊，哀求著：“求求你了，好媽媽，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周慕婷：“那我找你爸爸，他一定會幫你的。”

*

周慕婷和岑康提出請求之後。

岑康大怒，只說們母異想天開，在胡鬧。

“想什麽呢？小溪跟聞總的婚事已經定了，就不可能再更改了。”

周慕婷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說辭，角綻放出溫婉大方到無可挑剔的笑容，娓娓道來：“這世上哪有什麽一不變的東西？我們小璃哪一點比小溪差了，何況小璃的學歷工作都更面，說不定聞家更滿意這個兒媳婦呢？”

岑康氣得不輕，只覺得妻子和兒都瘋掉了。

“小璃不也就罷了，你這個當媽媽的，居然也跟著胡鬧，退一萬步說，即使聞家同意，那你讓小溪怎麽想？”

“一個姑娘家，突然被我們推出去聯姻，這又遭遇退婚，你讓臉面往哪裏放？”

周慕婷耷拉著一張臉，卻仍是親親地挽上丈夫的胳膊：“那我們小璃就活該嗎？”

岑康嘆了口氣，卻仍是沒有作。

周慕婷耐心有限，下了最後的通牒：“岑康，我把話給你放這裏，你如果眼裏有我這個妻子的話，就去找聞家人談一談，起碼幫小璃爭取一個機會。”

“不然，這件事我沒法給小璃代，我死給你看。”

岑康實在拗不過妻子，也清楚聞老爺子很喜歡岑溪，又一向重視承諾，那麽突破口只能在聞則琛那邊了。

據他打聽到的消息說，聞則琛多年來從未往過任何朋友，邊更是沒有任何異朋友，向來清冷自持，對兒長無半分興趣。

有時商業應酬也難免遇到個膽大的子，可聞則琛冷著一張臉將人推開，不知道傷害了多芳心。

聞則琛是商人，最重視利益，同他商量的話，事的概率應該會大一些吧？

*

岑康走到景建大樓，有了合作方的份，找到高巖順利地預約到了和聞則琛見面的機會。

此刻他到底是忐忑不安的，畢竟，在哪換掉聯姻的對象嫁到聞家，簡直是駭人聽聞。

他自己都覺得快要瘋掉了。

可上背負著妻子和兒的囑托，他只能盡力一試。

聞則琛應該會同意吧？

畢竟小璃外表、學歷均不在岑溪之下，聞家也只是按照婚約娶岑家的兒，對于一個冷酷無的資本家來說，那麽娶誰又有什麽要的呢？

“聞總，打擾您了。”

聞則琛正端坐在辦公桌旁，目從電腦上移開，清貴雋雅的臉上出幾分冷淡之。

“伯父，您請坐。”

岑康抿了抿，寒暄了幾句這才坐下。

“聞總，今天我來找您是為了兒的婚事。”

岑康瘋狂給自己心理暗示，岑聞兩家的合作已經敲定完細節，日前岑氏價蹭蹭上漲，他只是嘗試著提出要求，即使不答應，也沒關系。

聞則琛皺了皺眉，漫不經心地說：“婚事不是跟爺爺商量完了？”

而且這樁婚姻本來也應該由長輩之間商量，找他一個小輩總覺事不妙。

岑康看出男人周散發出的冷冽氣息，心髒了，心想要不算了，畢竟聞則琛為了爭權奪利，都能將自己地親生父親下狠手，這樣的人能有什麽良知？

小璃即使如願嫁給他，日子怕是也不好過。

岑康眼一閉，心一橫：“我想找您商討的是我小的婚事。”

聞則琛：“哦？”

說到這份上也就沒什麽好瞞的了，一旦開啓了話頭，餘下的部分說出來簡直輕而易舉。

岑康誠懇道：“實不相瞞，聞總，小岑璃傾慕您很久了，而岑溪跟您又沒有基礎……”

“我想的是，要不您和岑溪的婚約作廢吧？讓岑璃嫁過來，您也見過小了，格溫良賢惠，長得也漂亮，相信一定能當好聞家的夫人！”

說完之後，岑康心裏直打鼓。

聞總這也沒接話，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聞則琛嗤笑一聲，了眉心。

岑康又小心翼翼地試探：“聞總，我清楚這樣似乎過于戲劇化了，可是小岑璃慕您心切，我相信，您也更想娶一個知冷知熱的妻子吧？”

“知冷知熱的妻子就一定是岑璃？”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冷幽幽地傳了過來。

這話把岑康問懵了，他大腦飛速轉著，趕挽回局面——

“聞總，我沒有說小溪不好的意思，這孩子畢竟是我收養的，若是被其他世家知道聞家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子，怕是對聞家名聲不利。”

岑康這話說得那一個真意切。

聞則琛擡了擡眉梢，嗤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鋼筆，素來冷淡的面容散發著薄薄的怒氣：“既然岑總這麽願意為聞家考慮，為什麽到現在才說這些？”

大抵聞則琛真的生氣了，連一聲“伯父”都不了。

岑康嚇得不輕，卻也只能而不發，哆嗦著：“怪我那時候考慮不夠周全。”

“岑總，”聞則琛放下鋼筆，緩慢起，一步一步走到岑康面前，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地睥睨著他，“剛才您有一句話說錯了。”

岑康：“什、什麽……”

男人下頜線條清晰如刀鑿一般，聲線明明清冽聽，在此刻卻擲地有聲，令人不寒而栗。

“誰說我跟岑溪沒有基礎了？”

“聞太太的份只會是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