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主點 你在等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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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是在一家小有名氣的私房菜館，老板是州人，擅長做海鮮，會據時令調整菜單，一晚上只接待三桌客人，口碑很好，價格很高，也很難預約。

今宵之前和左家兄妹來過，很喜歡這裏的花雕蒸蟹配陳村，另外一些海鮮前菜和湯都不錯，非常符合的口味。

餐廳開在商圈邊緣，臨街一個小小門臉，推了門進去別有天，電話還沒掛斷，左疏桐已經迫不及待跑了出來。

閨見面先是大大的擁抱，接著就是埋怨：“說得好好的來接我！轉頭就變我接你了！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啊今宵！”

左疏桐比今宵高半個腦袋，今晚還穿的高跟鞋，這閨借著高優勢抱跟抱小貓小狗似的，被左疏桐鎖在懷裏，艱難擡起一雙含笑的眼來：“我給你帶了禮。”

“今兒又不是生日，怎麽還給買禮？”

跟著左疏桐出來的還有今晚的壽星，左清樾平時工作總是穿正裝，日常便是以休閑裝為主，今夜多算個正式場合，他卻依舊牛仔配廓形襯，得沒邊兒。

閨倆總算是分開，今宵打開包朝左清樾遞上了自己的禮：“清樾哥，祝你生日快樂。”

藏藍的包裝紙上印有品牌logo，是一支萬寶龍的鋼筆，左清樾剛接過禮還沒開口呢，左疏桐先忍不住了：“你幹嘛給他買萬寶龍啊！他家裏的鋼筆都快堆山了！”

“這支不一樣啦！”

知道左疏桐是擔憂如今的經濟狀況，但左清樾前前後後幫了這麽多，生日禮總不能敷衍。

沖左清樾說：“是中配版的簡·奧斯汀，不算貴，哥哥盡管放心收下，這支編號是0929，正好是哥哥的生日，所以看到就買下了。”

“有心了，元元，”左清樾手的發，“我很喜歡。”

左疏桐在一旁嘖嘖豔羨：“你給他當妹妹好了！這麽用心！”

“你們仨在這兒站著幹嘛呢？”

一會兒不見人，左疏桐媽媽佟琳走了出來，見這三人在走廊裏聊天，招招手將他們一并喚進了包廂。

今宵走在左疏桐側，拉開包將信封遞上，像是在搞什麽地下易，左疏桐一看表就明白了這信封裏是什麽，差點大起來。

兩人挨著座，左疏桐急不可耐將信封拆開，看清楚是簽名照，抱著今宵就是一頓猛親：“我太你了！！！！！”

“你別告訴我你今天沒來接我就是去見江澈了吧？！”

今宵抿笑著，點了點頭。

左疏桐又驚又喜，甚至連簽名照都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立馬就拉著問東問西。

今宵無奈，只好一五一十代，從進江澈家門開始講起，講他的穿著，談吐，家裏的裝修，母子關系，說到江澈給泡了茶，左疏桐嫉妒得眼睛都紅了，還指著鼻子威脅：“你不許喜歡江澈！”

今宵哈哈兩聲笑出來：“你放心吧！我不喜歡江澈這種類型的。”

這話勾起了左疏桐的好奇心：“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我跟你認識這麽多年，還沒聽你說過。”

今宵眼神突然放空，想起了只出現在膠片電影裏的一幕，他不是電影明星，卻又穩穩占據著“男主”的位置，在閨問起喜歡什麽類型的時候，狡猾地鑽進腦海裏，揮之不去。

搖搖頭：“說不清楚，看覺吧。”

不是什麽重要的話題，左疏桐很快揭了過去，轉而聊起最近的生活，你一言我一語，一刻不歇。

閨倆湊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說起國慶假期，左疏桐邀請去日本看楓葉，今宵這才想起來，答應了沈修齊要給他發課表。

趕拿出手機翻他電話號碼，左疏桐問忙什麽，頓了一下說：“我......可能去不了。”

“為什麽？”左疏桐失落道，“你不用擔心錢，我請你啊。”

今宵複制了那個號碼點開微信，解釋道：“不是錢的問題疏桐，是我接了一差事，要幫忙修複幾幅絹畫。”

“那也不急這一時啊，不是在約定期限修複好就可以了嗎？”

一打岔今宵手上作就慢了下來，又鎖上了手機說：“我這個委托人比較特殊，我得去他家裏工作。”

“什麽人啊！”左疏桐立馬警覺起來，“真修複還是假修複啊？你別被騙了吧！”

“不是的，你別誤會，他是江澈的朋友。”

這時候只有搬出江澈，才能讓左疏桐相信，對方不是假借修複之名圖謀不軌。

“所以你是接了這差事才幫我要到簽名照的嗎？”

“......算是吧。”

左疏桐的表突然有點複雜，這閨從小生慣養，何時為錢看過人臉？現在竟然為了接下這麽個苦差，突然覺得到手的簽名照不香了。

好想說，“這簽名照我不要了，你也不要去做那苦差事，就跟著我出去玩，永遠也不要看誰的臉”，可話到邊，又說不出口。

們已經長大了，有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和課題，許多事已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任逃避，不幸已經發生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面對的事并不會因為害怕吃苦而減分毫。

其實應該高興，的閨并沒有因為突逢厄運一蹶不振，很堅強，很樂觀，很積極在應對生活。

忍住了緒說：“我當初就不該聽左清樾的話去南城讀書！”

要是留在北城，就不會讓今宵獨自面對這麽多事，雖能力有限，不能為今宵提供什麽實質的幫助，但至還有陪伴，不會讓今宵孤獨。

“又說我什麽壞話呢？”

這間餐廳私很好，三間包廂不相連，左清樾剛從朋友那桌回來，正好聽見這話，便拉開椅子坐在了左疏桐邊，撐著桌沿問：“去南城哪兒不好了？”

左疏桐皺著眉，還一臉不滿。

左清樾沒理，偏頭和邊親戚聊了兩句，忽然聽見左疏桐嘆了口氣：“我要是個男的就好了。”

他看過去，一旁的今宵邊吃邊問：“為什麽啊？”

左疏桐不假思索：“這樣就能把你娶回家不讓你苦了啊。”

左清樾和今宵同時笑了出來。

左清樾問：“你養得起嗎就想娶回家？”

左疏桐乜他一眼：“這不是還有你嗎？你可以幫我一起養！”

“那我什麽了？冤大頭？老婆沒得到還得掙錢幫你養？”

這兄妹倆逗得今宵直笑：“那萬一你倆合起夥來欺負我怎麽辦？”

左疏桐傲哼了聲：“我倒是有可能欺負你，左清樾？心疼你還來不及呢。”

左清樾跟著冷哼一聲：“那是元元乖，像你似的，我說一句能頂十句。”

左疏桐正要頂，被一聲“清樾”打斷。

佟琳推門進來，站到了左清樾後：“怎麽在這兒坐著？去我那兒喝兩杯，人小妍等你半天了。”

母子倆說著話，今宵拉著左疏桐悄聲問了句：“小妍是誰？”

左疏桐湊到耳邊說：“我媽給左清樾介紹的對象，剛從牛津畢業回來，也是學法律的，你說他倆要是在一起得多無聊！”

今宵捂著笑了一下，再看左清樾，臉上沒什麽表，但不如山，兒沒有要起的意思。

最後佟琳狠拍了他肩膀一下，又低聲說了什麽左清樾才站起來。

母子倆一走，今宵也跟著起了說：“我去趟洗手間。”

剛出門就撞上佟琳，以為佟琳要進去和賓客寒暄，還側讓了一下路，沒想佟琳直接抓住了手腕問：“元元多久沒來家裏了？”

今宵想了一下，回握住佟琳說：“是有一段時間了，我也怪想您的。”

二人寒暄著往洗手間去，出來的時候，佟琳往今宵手裏塞了張卡。

今宵一時愣怔，佟琳半怨半憐地說：“你現在不比以前，不要給清樾買那麽貴的禮。”

今宵推回去：“清樾哥這幾個月為我忙前忙後那麽辛苦，這只是一件生日禮而已，清樾哥都收下了，佟姨就別跟我客氣了。”

佟琳嘆了口氣。

今宵覺得有些不對勁，握著的手關切：“您這是怎麽了？”

佟琳別開眼看鏡子，躊躇幾分，又嘆了口氣。

今宵這下確定了，佟琳這是有話要跟說。

猶豫了下，直言道：“佟姨有話就跟我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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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今宵進了餐廳，沈修齊才啓程回老宅，今夜這臨時家宴，他又毫無意外地遲到了。

他一進門就迎上閆玲的埋怨：“不到五點就給你打了電話，你瞧瞧現在幾點了？”

沈修齊還沒來得及回話，沈泊真就先寵著幫了腔：“媽，湛兮總有他自己的事要忙，我今兒回來也沒提前知會他，怨不上他來晚。”

閆玲瞪一眼：“你就慣著他！”

沈修齊大步流星走進餐廳，臉上掛著春風得意的笑：“還是姑姑疼我。”

他一走近沈泊真就拉住了他：“坐姑姑旁邊。”

沈修齊朝沈君正和姑父汪志文的方向招呼了一聲，這才坐下。

這一大家子人湊一桌吃飯，沈泊真還是像以前一樣，要沈凝沈修齊姐弟倆一左一右陪著。

沈凝手裏端了杯酒，一臉狐疑將沈修齊盯住：“你今下午的會不是取消了？幹嘛去了？回來這麽晚。”

沈修齊接過了阿姨遞上來的熱巾，邊手邊說：“約會。”

他這兩個字功吸引了整桌人的注意，沈泊真立馬追問：“怎麽不帶回來一起吃飯？是哪家的姑娘？我見過嗎？”

不等沈修齊回答，沈凝就先說：“姑姑您就信他瞎扯，除了咱集團同事以外，他沈三爺邊出現只貓都是公的，哪兒來的姑娘跟他約會啊。”

沈修齊一聽來了勁：“誰告訴你我邊出現只貓都是公的？”

餐廳一下子安靜了，都等著他下一句話，誰料他笑了下：“那都是公公，能算公的麽？”

一桌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雖說今夜是臨時家宴，但沈泊真和汪志文回來，家裏員該到的都到了，沈明彰一家三口，沈凝夫妻倆，就沈修齊是一個人，所以這家宴免不了要提他的個人問題。

沈泊真推了他一下：“那你還不抓點兒！”

沈修齊又笑：“急不得。”

沈明彰在這時候提了句：“小旋不是回來了？怎麽不見你約？小時候你倆可是形影不離。”

此話一出，一桌人子又莫名其妙安靜了一瞬，但與之前期待沈修齊下句話的氛圍不同，這時候衆位臉上表各異，像是各懷心思，氣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只有沈修齊面如常，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了才緩緩開口：“大哥您也說了，那是小時候。況且小時候是跟我屁後頭，不是我跟形影不離。”

夏婉笑著接話：“那人家畢竟是孩子，總不能長一大姑娘了還天天來跟你屁後頭，湛兮也該主點兒。”

“有什麽好主的？”

沈泊真一點兒也不給夏婉面子，直接冷了臉道：“真當湛兮除了胡旋找不到更好的？！”

“話不是這麽說的，老二。”

坐在上首的沈君正發話了，一桌子小輩都沒吭聲，就沈泊真頂了回去：“爸，當初這婚約是胡家死活要取消的！現在是怎麽？找了一圈兒發現還是我們湛兮好？！拿我們湛兮當什麽了？！家反悔了一次不夠還想反悔第二次？！”

一拍桌子：“沒這麽做事的！說出去笑掉人大牙了！”

沈泊真語氣不好，沈修齊趕出來打圓場：“已經不作數的事姑姑又何必氣？大嫂也是為了我好，怕我孤家寡人一個，日子難過。”

夏婉被這一通說，有些不悅，沈明彰只好跟著陪笑：“誰說不是呢，咱這家裏就湛兮還單著，時常有人問到夏婉這兒，也不好答複，這不是關心一下？以後再有人問起來，也好幫著說說。”

夏婉在桌子底下擰了沈明彰一把。

沈君正聽了沈泊真這話也不惱，面上始終帶著笑，人猜不他在想什麽，裴珩了一下沈凝，夫妻倆適時舉起酒杯邀著一家人喝一杯，這尷尬的氣氛才一下子散了。

等喝完沈泊真才發現沈修齊喝的是茶，將杯子往桌上一放：“都不跟姑姑喝酒了？”

沈修齊拉著小聲說：“我開車，等明兒您上我那兒，我陪您一醉方休，正好您也能看看永嘉。”

沈泊真一想起那孩子，心也了：“行，都聽你的。”

酒足飯飽，閆玲說備了好茶給大家夥兒嘗嘗，一家人又移步茶室品茗，沈泊真沒去，也沒讓沈修齊去，姑侄倆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聊起了沈泊真最近的工作果。

沈修齊看了眼手機，說：“我昨晚看到部報告了，一期工程完得很好，能趕在國慶前出報道上頭很滿意。”

沈泊真和汪志文都是航天通信領域的工程師，在國首個布局低軌道互聯網衛星矩陣的“Star Matrix”計劃中，沈泊真任副總指揮。

沈泊真也不拐彎抹角：“你知道我們的難點。”

說起這Star Matrix計劃，沈修齊也是發起人之一，早在八年前他就向沈泊真提過自己的想法，但那時候并未得到重視，也沒有專項資金支持研發。

後來國際形勢有了微妙的變化，Star Matrix計劃才正式啓，得益于深淵科技的無償貢獻和技支持，計劃後續發展迅猛，只是這本居高不下，商業化模式也亟待探索。

本問題，項目組會一層一層去優化，沈泊真也不想麻煩沈修齊，就是這商業計劃，還得要他這個集團實際掌權人考慮。

沈泊真說了很多，沈修齊也安靜聽著，說耐心，他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手機，說敷衍，沈泊真說什麽他又能接得上。

說到最後，沈泊真直接問：“你在等誰的消息？”

沈修齊盯著手機不說話，沈泊真瞧出來了，這還真是在等姑娘呢。

沈泊真還是頭一回見這寶貝侄兒為私事心神不寧，索也不拘著他聊公事了。

笑著拍他肩膀：“你這幹等著哪兒行？追小姑娘得主點兒！”

沈修齊立馬起了：“那我先走了，姑姑。”

沒一會兒，茶室那邊也散了，沈凝出來只看到沈泊真一人在餐廳坐著，便走上前詢問：“姑姑，湛兮上哪兒去了？”

沈泊真聞言，放下手機笑著回：“找小姑娘去了。”

沈凝一聽這話跟聽了什麽天方夜譚似的，驚得瞪眼：“還真有小姑娘跟他約會啊？”

說著就要拿手機：“我得問問去。”

沈泊真趕拍了一下：“不許問！好不容易見著湛兮了點兒心思，你可不能給他攪黃了，不然姑姑拿你是問！”

“瞧您說的！”沈凝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沈泊真，“我這不是關心他嗎？”

沈泊真哼了聲：“你要是真關心他就說他兩句，你這一天天三爺長三爺短的，就沒句好話給他聽。”

沈凝不以為意：“姑姑您就是偏心，您還沒見著沈湛兮在會上給我氣的時候。”

裴珩上前牽住了沈凝的手，笑著打趣：“怎麽還跟姑姑告起狀來了？湛兮那是公事公辦，又不是針對你一人。”

沈泊真轉將二人牽在手裏，臉上是極欣的笑：“還得是阿珩會說話，不像你們兩姐弟。”

後頭的夏婉見了這一幕，拽了拽沈明彰袖子，轉就往門口去了。

沈明彰沖沈泊真打了聲招呼，抱著已經睡的沈寶婺跟著出了門。

夜正釅，夏婉甚至沒忍到門口就開始不滿：“你那姑姑這一晚上就沒拿正眼瞧過你！”

沈明彰蹙了下眉：“我又沒坐對面，怎麽拿正眼瞧我？”

夏婉一下拔高了聲音：“我說的是這意思嗎？！”

“你小點兒聲，別給孩子吵醒了。”

夏婉停下腳步，低了聲音，卻不住憤怒：“當著全家人的面下我的臉，那是沒把你放在眼裏！這些年是怎麽對待沈凝姐弟，又是怎麽對待你的？敢你不是侄子？！”

沈明彰繼續往外走，有點煩，卻也忍住了緒道：“我媽去得早，凝和湛兮都是姑姑帶大的，深厚點兒不是很正常？況且姑姑不滿的是胡家，又不是針對你，你老扯這些七八糟的做什麽？”

“我扯？”夏婉冷哼了聲，“你這麽為著你沈家人說話，他們拿你當沈家人了嗎？分配權的時候想過你嗎？”

夏婉拉開車門矮坐進了駕駛位：“什麽好都讓那兩姐弟占盡了，你就活該一輩子窩囊！”

沈明彰黑了臉，抱著沈寶婺坐進了後排，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