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綴羅纓 我的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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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穿梭在濃重冬夜, 路燈只往車落進半幅昏黃，紅緞一短一長，無力在今宵腰際, 隨汽車行進極輕地, 像浴火的長尾蝶, 有種不顧生死的麗。

沈修齊并兩指撚住一端，再一扯, 紅緞迅速散開往黑暗飄落，轉瞬便無蹤跡。

今宵到牽扯的力量，回看他, 一開口就是甜的嗔怪：“你怎麽這麽討厭！”

像後排的男同學, 為了吸引注意無所不用其極。

沈修齊看氣得兩腮鼓鼓，忍住了想笑的沖, 一把將人攬進懷裏輕聲安：“是我不好，不該說話, 不生氣了好不好？”

沈修齊上道著歉，兩只手也沒閑著，一手攬腰，一手與十指扣, 背禮服在這時候顯得有點暴, 當他灼燙的掌心往腰側進, 難耐地輕，突然半麻。

“擔心我？”

擔心他真會遇到那樣的況, 是今宵為那句話生氣的直接原因, 可噘著不肯應答。

的小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沈修齊看，就跟看一本兒圖書一樣簡單。

他輕輕吻在額角, 意在安，可這安似乎不管用，他只好換一種方式：“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我說的那種況發生，好不好？”

氣了好一會兒，今宵緒已經緩了下來，但聲音還悶悶的：“你怎麽保證？這又不是你說了就能算。”

這個問題的確很難解釋，他所從事的行業，他曾有過的經歷，他正在進行的戰略計劃，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所以只好往簡單了說：“我現在無半職，既不掌權也不參與集團經營，不僅沒有份，那位沈總還把我當牛馬使，連工資都不給我發，外人都當我位高權重腰纏萬貫，實則我窮得叮當響，我能出什麽問題？”

今宵繃的表差點因他那句“窮得叮當響”破功，角了，強忍著沒有往上揚。

“那......”

想了一下，問：“那我一開始在球場見你打扮低調，其實不是真低調，是真沒錢？”

沈修齊沒忍住朗聲笑出來：“你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行。”

他往躺在座椅上的腕表禮盒遞去視線：“這六百多萬的百達翡麗我可買不起，也就沈總有這實力。”

今宵半握拳往他腰間一抵，順勢倒在了他肩膀。

沈修齊側過臉輕輕吻，也低低地問：“有沒有後悔跟了個窮小子？”

今宵擡手拽住他襟，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摳著他襯衫紐扣，語氣裏還有嗔怨：“誰家窮小子有這麽多人上趕著送禮？”

今宵擡眸，被他單手掌住下頜與他對視，車窗外的昏蒙于他眼中溶解，眼前有沙礫般游離的噪點。

他的眉，他的眼，他直的鼻尖，潤而薄紅的瓣，每一都凝著般，不斷搶奪的視線，不知道該看哪裏，好像哪裏都很好看。

他俯首，無限靠近的，氣息已在融，他卻遲遲未將吻落下，還又退開一點輕輕笑：“你可別冤枉我，這禮分明是送給今宵小姐的。”

“那——”

這話只說了一個字就被堵住聲音，驟然翻湧如海嘯，將無拍向礁岸，舌，呼吸滾燙。

今宵招架不住，也無法忽視前排開車的司機，慌忙推著他口與他分離，一著急，連講話也口不擇言。

“回......回家再親。”

原是不想被司機知道他們在後排做什麽，沒想到被自己直接說出來，得無法見人，紅著臉往他頸窩近，不願面對這尷尬的事實。

沈修齊被這番的小兒態得.難滅，又不好再強要，只好輕一下重一下著掌心的腰，以緩解腰腹的繃。

抵達槐安居，今宵已經靠在沈修齊肩膀昏昏睡，他的懷抱太溫暖，清淡的木質香也格外令安心，一靠著他，就有種躺在搖籃裏沐著春日暖的舒適。

聽見沈修齊提醒到家了，但不想，只將雙臂往他頸後一搭，再收，是要他抱進去的意思。

為人效勞沈修齊榮幸之至，細心替披好外套，他開了車門抱著今宵往家裏走，將“窮小子”買不起的百達翡麗與“黃賓虹”一并留在了車裏。

冷不丁被冷風一吹，今宵的困意迅速消解，進了家門，沈修齊將穩穩放在地毯上，今宵一踩進拖鞋就說了。

出門之前吃過兩塊點心，但這時候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好在沈修齊早有安排，這便摟著坐到餐桌前，替布好餐才將珍姨準備好的消夜送上來。

餐裏有一對翠竹紅梅的蓋碗看著很眼，今宵手去接，輕輕敲了一下碗壁，音如磬玉，就是認定的那批瓷沒錯了。

看著眼前慢條斯理替布菜的男人，雙手托著腮，心很好地開口：“別人都用來收藏，你用來吃飯，是不是太奢侈了一點？”

沈修齊替盛了一小碗烏湯，笑說：“餐不用來吃飯那還能用來做什麽？”

“可這不一樣啊。”

沈修齊放下湯勺看：“哪兒不一樣？”

今宵抿抿，皺皺眉，真要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

當初偉人下令生産這批瓷就是為了用餐，是後來的商人為了更高昂的價格才賦予它更多的意義，到沈修齊這裏，回歸本質也算是盡其用了。

不過還是好奢侈。

這可是那個特殊年代最頂尖的燒制工藝，是現代技無法複制的妙絕倫，凝聚了無數人的心，就用來吃飯？

輕輕將碗端起來，左看右看，難怪當初今教授不釋手，這蓋碗胎壁極薄，釉純淨細膩，翠竹紅梅生自然，筆流暢優，頗有意趣，不愧是繪瓷大師之作。

沈修齊見看得認真，全然忘記了方才說，索開口道：“喜歡給你拿回家。”

今宵放下蓋碗看他一眼：“那還是算了，在我那兒只能落灰。”

落灰，就沒有價值，那還是用來吃飯吧。

槐安居的夜晚極其安靜，今宵也發現，沈修齊似乎不喜歡被人打擾，他所住的這棟樓甚至沒有中餐廚房，一日三餐都是雷伯和珍姨從對面樓做好送過來，看這樣子，若非必要，雷伯和珍姨也很在這邊停留。

開始相信他之前所說，他從未帶人回來過。

這麽喜靜的一個人，一定是不習慣與人分空間。

所以一起上樓時，便仰頭問他：“我今晚可以睡客房嗎？”

他很幹脆地應：“可以。”

還很心地將送到房間，并告知洗漱用品的存放，提醒，若有需求盡管喊他。

今宵洗完澡走出房間，臥室只亮一盞暖昏燈，降低了大片白帶來的冷意，窗簾未關，落地窗映出影，也依稀得見北屋舊書房的朦朧昏影。

今夜無月，四都暗，松林在濃夜裏鼓脹起伏，好似地獄修羅爭相而出，不敢看，趕將窗簾合上。

這時後突然響起敲門聲，嚇得一氣，沈修齊察覺不對，沒等同意便開了門。

“怎麽了？”

今宵拍拍脯，緩了口氣應他：“窗外的林子太嚇人了，正關窗簾呢，你嚇我一跳。”

沈修齊穿一白睡袍走進來，手裏端著杯溫水，剛洗過的頭發松散清爽，帶一陣溫潤的木質香拂向。

他將水杯放在邊幾上，調整了屋的度，說：“我很好奇，你這麽膽小，是怎麽做到一個人在小溪山那套房子裏睡覺的？”

今宵皺皺鼻子：“誰說我膽小了？”

往床上一坐，了鞋踩上床，雙手環抱雙膝，將下擱在膝頭看他：“再說那是我的家，我為什麽要害怕？”

洗完澡沒穿，白質睡袍又太薄，沈修齊一將視線落到上就渾不自在，只好用雙臂抱膝的作稍作遮擋。

沈修齊并未察覺的細微舉，只挑挑眉道：“那倒也是。”

“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

沈修齊從睡袍兜裏掏出那枚滿綠平安扣：“不是說好了要幫我編繩結？”

說完他又變戲法似的從另一兜裏翻出來一卷線。

還真是有備而來。

其實有點不明白：“一定要我幫你編嗎？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手工活了。”

沈修齊走向，自然而然坐邊，將攤開的掌心遞到眼前。

“沒聽說過‘何以結恩，玉綴羅纓’嗎？”

今宵怔愣著接過，搖搖頭：“什麽意思？”

沈修齊并未詳細解釋，只說：“羅纓，是指古代子出嫁時系于腰間的帶，你說將這帶系到心上人的玉佩上是什麽意思？”

今宵聽懂了他的意思，卻還癟癟將平安扣往前一：“可這不是玉佩。”

沈修齊得了的話，角不自主往上揚，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看來你還真想往我玉佩上綴羅纓啊。”

又被耍了。

今宵平安扣就往他上砸。

“討厭死了你！”

沈修齊輕易就將的拳頭握住，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沒用多力，他卻像紙片似的往床上倒，也被帶著撲向他膛。

腰後猛地纏上來一雙臂，世界忽然天旋地轉，僅在片刻間，他們便換了位置。

牆角那束孤零零的昏黃被他肩膀遮擋，他幹爽的額發墜至眉間，一點點輕微的，卻迅速蔓延到心間。

與他相同的沐浴香調在瞬間纏繞，他迅速吻上瓣，又移開問：“要為我綴羅纓嗎？今宵。”

今宵氣急，一開口，聲音卻是的。

“不要。”

他低頭再吻，再問：“要為我綴羅纓嗎？今宵。”

輕而易舉就被他錮，今宵索偏開臉，正要拒絕，他低頭來尋瓣，那句“不要”正好被吻吞掉了“不”字，了單獨一個“要”。

為自己發出聲音的“要”字訝然，這本不是的本意，是在上的人太狡詐，對又哄又騙，又欺又詐。

這天底下，怎會有沈修齊這麽壞的人？

偏這使了壞的人還恬不知恥地應下：“我聽到了，我的今宵。”

我的今宵。

我的今宵。

多麽抓心的詞句，若非是有千年道行的狐貍，又怎會有這般蠱人心的功力？

讓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不再與他玩鬧。

雙再度相，他比車上更兇狠，像是要將吞掉般，他霸道地抵開，銜住一片便貪婪地吮弄。

總是跟不上他的節奏，小小的回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總是被他帶著走，哪怕已經將“不要”說出口，也無法拒絕他步步。

口急劇起伏，有進氣沒出氣般，今宵脖頸的皮已經浮上醉酒般豔麗的紅。

瀕臨窒息的危機讓找回一點自己的力量，用雙手推著他，急促地息，甜地輕嚀。

睡袍已從肩頭落，涼意未達，滾燙先至，激烈的心跳于他掌中再度雜。

玉扇骨般勻稱的指骨是強的，的，從指溢出的那一點春是豔的，的。

的雙留出一點隙供呼吸，那些尖銳洶湧的意便緩和水，輕輕開漣漪，層層不絕。

平安扣已不知所蹤，掌心只留下攥後的餘。

今宵像在暖春池水中暢意游過，心口是的，并攏的隙是的。

忽而，池邊垂柳落水中，水面如綢，柳葉如刀，的綢被劃開一道口，渾繃，慌忙抓住他抵近的手，卻已經來不及。

重新找回自由呼吸的權利，卻沒辦法擁有自己的節奏，一起一伏皆由他掌控。不適在膩中消失，愉悅才起，卻又在他添加無名指時被撕裂的疼痛取代。

沒有將那句“不要”說出口，想，要，卻止不住眼淚要從眼眶滾落，控制不住的繃。雙指已然并，他卻沒再，只俯首親吻潤的眼睛，將鹹一一咽下，一開口，他連聲音都啞：“很疼麽？是不是很疼？”

先搖頭，再點頭，又再搖頭，反反複複，就連自己也不知道是要表達怎樣的意思。

淚水模糊雙眼，一哭，渾都在。

他的心也跟著。

不願強行忍痛，他利落退出，取來紙巾帶走指的與紅。

到底是初初經事的小姑娘，一流，哪有不疼的？

沈修齊已經起了，今宵卻還止不住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遲一步到來的卻如貓抓般令心難耐。

這時候再要他繼續好像已經不合時宜，浴室響起水聲，他重回床邊，將到不樣子的睡袍整理好，再俯吻腫脹發燙的瓣。

“抱你去洗好不好？”

將雙臂往他頸後一搭，一收，便騰空。

有些後知後覺的赧無法藏，將臉埋向他頸窩，也到他仍無法平息的。

浴缸的水將將放了四分之一，被沈修齊放在洗漱臺上，他用雙手撐在兩側，一靠近，他連呼吸都格外沉。

還保持著雙臂環住他後頸的作，微微一側臉就能吻他面頰。

他似乎忍得難，也心生搖，親親他耳廓，用極輕微的聲音告訴他：“還，還可以再試試，我可以忍。”

他迅速擡眸將盯住，如野之眼虎視眈眈。

是有到突然朝沖撞而來的危險氣息，但他迅速斂眸平息，閉著眼再一次吻瓣，用他慣常使用的手段招惹：“這麽想和我做啊今宵？”

今宵一時如蒙大冤，有也說不清。

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發洩緒，委委屈屈如有泣聲。

他沒喊疼，也不阻止，就任由發洩，還說：“你咬我，我都怕我骨頭太硌著你，又怎會舍得你一晚上那麽多苦？”

今宵松了口，心中的委屈像被一塊的絨包裹，又暖，又脹，還甜。

齒痕發著紅，還潤著，今宵後知後覺心疼，換了溫的吻去對待他。

“那，那你不難嗎？”

沈修齊聽了這話低低地笑，今宵甚至到他因笑意帶起的腔微震。

他退開一點與對視，吻了一下鮮紅的瓣。

“今宵。”

突然聽他鄭重其事地喊的名字，今宵心頭一震，稍不解。

他便溫地同說：“我難，可我更心疼，今宵。”

他輕輕綰著鬢邊的發，于眉心落下憐的吻，也再度看向潤的眼睛，輕緩慢地訴盡意：“今宵，，并不是一件需要犧牲與奉獻的事，你和我，也從不是需要勉強與妥協的關系，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你也可以慢慢適應我，比起一時的快，我更希你能開心，你開心，我才開心，你只要開開心心和我在一起就很好，知道嗎？”

浴缸的水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放得太滿，的心也好滿。

那滿溢的與喜歡就快要將淹沒。

和他在一起怎麽會不開心？

好開心。

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