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輸
選單
第21章 夢 朋友
第21章 夢 朋友
程舒妍很不想用這兩個字, 早先開始察覺到問題時，也盡可能視而不見。
但如今已經産生矛盾，繼續放任也許會衍生出更麻煩的問題。
所以這樣問了。
語調輕松, 聽起來很隨意。
商澤淵聞言轉，手肘撐著椅背, 笑著看，給出了更隨意的回答——“當然喜歡。”
不喜歡會和接吻嗎？不喜歡會給口嗎？
不喜歡會做了這麽多次之後, 還是每天都想X嗎？
他面不改地給列舉這些，聽得程舒妍抿直了線，“行了。”打斷。
就知道很難從他裏聽到一句正經話。
有些問題問一遍就夠, 別人不回答，也不會繼續追問，顯得好像多在意一樣。
見沒再說話, 商澤淵反倒主開了口, “還是說，你指的是另外一種？”
他是喜歡賣關子。
程舒妍重新對上他的視線，扯扯，“你覺得呢？”
海邊風大, 額前黑發被吹, 堪堪遮擋住他眼裏那一玩味。
兩人無聲對視幾秒, 他笑了下，驀地湊到面前，程舒妍以為他要親, 下意識往後躲, 他卻握住的手腕，往前一帶，人便被拽進懷裏, 呼吸纏之時，他垂眸看，說，“你猜。”
說完，順勢從手中咬走了那棒棒糖。
他又把問題拋還回來。
這人總是這樣，話永遠不說清楚，態度永遠曖昧。不怪一開始覺得他是個渣男。
玩曖昧這種事他是真的很在行。
程舒妍懶得再打啞謎了，替他說出答案，“占有。”
“嗯，”這個確實有，他沒法否認。棒棒糖歪到一邊，他問，“還有呢？”
“沒了。”又從零食桶裏挑了支葡萄味的，拆包裝，塞裏，“別的也不該有。”
商澤淵揚了下眉梢，“那如果我偏要有呢？”
“別給我找麻煩。”瞥他一眼，直言道，“而且你這占有也很討嫌，我們早就說過了，不幹涉對方的生活。”
商澤淵低笑了聲，他仰頭靠上躺椅，懶散開腔，“占有的意思，就是想獨占你，這種想法很難控制吧。”
程舒妍只覺得他在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控制不住你也忍著。”
“怎麽，怕我找周嘉也麻煩？”
“你知道就行。”
“但其實我針對的不是周嘉也。”他說。
程舒妍向他，“那你針對的是誰？我？”
臺只開了盞深藍的氛圍燈，線昏暗。
商澤淵正閉目養神，高的鼻尖和在暗調裏形漂亮的剪影，聞言，他角勾起弧度，笑著說，“我怎麽可能針對你呢寶貝。”
他朝這邊轉頭，眼眸半睜著，整個人看上去很慵懶，“我是在說，我針對的不是某個特定的人，他可以是周嘉也，也可以是王嘉也、李嘉也。”
“總之，”商澤淵咬碎糖果，裏發出一聲脆響，然後手取出，朝前面一拋，子被準投進垃圾桶裏，“要看你的目停在哪裏。”
他劃分領域的方式和他這個人一樣，狂妄又自信。
“嘖——”程舒妍蹙眉瞪他，“你是混蛋吧？”
他還是笑，“你第一天知道嗎？”
該跟他吵一架的，但又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
很清楚，也正是因為他手，才讓游離半刻的心思徹底回籠。
當初提出條件，只是為了約束他別做劈的事，跟沒多大的關系。不打算談，更不打算，周嘉也純粹是個意外。
見沉默不語，只是垂著眼吃糖，商澤淵緩和了語氣，“況且他確實不適合你。”
程舒妍這才糾正道，“我沒有喜歡他。”
對他更多的似乎是一種憧憬。
周嘉也很好，他的家庭、格、人品，都很無暇。就如同向日葵，長中灌溉了充足的。
這和程舒妍截然相反，像浮萍，永遠生活在冷，隨波逐流，朝不保夕。
他和看似在一個世界，卻并非在一個世界。
那天兩人分開，目睹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場面，某一刻，冒出了這樣的念頭：如果也有個好的家庭，哪怕條件普通，生活拮據，一定會勇敢談場。
會喜歡周嘉也這樣的人，會追求他。
就跟宋昕竹追求陳池一樣。
只可惜，的過去與家庭，都糟糕頂。
所以周嘉也不是能肖想的，起碼現階段是這樣。
商澤淵自然看不到心裏的彎彎繞，既然不喜歡，那就沒什麽問題。
“和我在一起之後，確實很難再看上別人。”他對的眼給予肯定。
程舒妍回過神，笑罵他，“你未免太自。”
“是自還是真理，你會會到的。”他沖揚眉擡下，看起來特別臭屁。
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後來有人給商澤淵打電話，他去客廳拿手機，路過程舒妍時，又把手裏的棒棒糖順走。
程舒妍看著空的手心，先是愣了下，然後站起嗆他，“第二次了，別人裏的好吃嗎？你不會自己拆？”
他把糖叼裏，棒棒糖的小隨著他說話的頻率上下著，“確實更好吃，但非從你手裏搶，是因為……”
他略有停頓，隨即勾笑了下，“因為你糖總會讓我想起一些畫面。”
“……”
有時候真的會恨自己秒懂。
程舒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一瞬的失語。
商澤淵慢悠悠地邁開步子，只不過剛走出去，又倒回來，“對了。”
他想起什麽似的，對道，“以後也別喜歡別人了，就待在我邊吧。”
是對今晚的總結發言。
程舒妍張了張，還未說話，他俯，在頭頂了一把，“乖。”
*
程舒妍照常回複周嘉也的消息，也在對方遞來畫集時欣然收下，作為還禮，送他一套水彩筆和兩本參考書，又請他和宋昕竹一起吃了頓飯。
只不過這次，宋昕竹沒再開兩人的玩笑，反而主說，“上次真是個烏龍，原來我們妍妍有暗對象了。”
這一刻，程舒妍在他眼中看到了許多緒。
驚訝的，不確定的，還有顯而易見的失落。
程舒妍不自覺攥了攥袖口，轉頭對宋昕竹笑道，“你怎麽一點事都藏不住？”
說完，又看向周嘉也，解釋說，“還在追求階段，如果功了，到時候我和他一起請你們吃大餐。”
“好，”失落過後，周嘉也仍舊笑得溫和，“雖然不知道是誰這麽有福氣，但，提前祝福你，程同學。”
“嗯，謝謝你。”
……
說不上是什麽心。
可能還是會有一些惋惜。
不過對來說，這點緒可以忽略不計。
但對商澤淵來說，就比較值得高興了。宋昕竹是個小喇叭，他輕而易舉便從那打探到程舒妍和周嘉也的事。
然後，爺就跟過年了一樣。
大搖大擺地帶著去雪喝酒蹦迪，把能玩的都玩了一遍，又瘋狂刷卡送禮，說是為了哄開心。
可程舒妍卻覺得，他這是在慶祝勝利。
不得不說，商澤淵這人偶爾是有點稚，也欠。
那段時間他上多了很多又紅又深的牙印，都是程舒妍在床上咬的，為了洩憤。
……
周五下午沒課，一般大家會選擇在畫室裏自習，程舒妍選擇回家。
原本想回房休息，路過一樓泳池時，腳步微微頓住。
別墅的後院很大，左邊是花園，右邊有個偌大的方形泳池。
池水清澈湛藍，水面映著晴天。
商澤淵仰躺在泳池的正中央，雙手在水中展開，飽滿的在水面時時現，脖子上的銀鏈也緩慢地著。
他閉著眼，周遭的水面泛著粼粼的金澤，他黑發泡在水裏，映在他清晰而優越的臉上，像鍍了層虛焦而夢幻的濾鏡。
有風拂過，他就這樣隨著晃的水波飄著。
看著也太悠哉了。
程舒妍輕咳一聲。
商澤淵聞聲睜眼，但強烈，他手遮擋，指尖帶起一片水花，他瞇眼看向，問，“沒上課？”
“沒課。”
他邀請，“下來玩會？新換了水。”
程舒妍說，“不會。”
“我教你。”
恐怕不是簡單的教。
但念在天氣實在太好，也確實需要放松心，思考片刻後，上樓換了泳。
穿了一黑，梳了丸子頭，肩頸線優，雙筆直纖長。
商景中和程慧沒在家，所以兩人沒顧及太多。
一開始他確實在教，但程舒妍嗆了幾口水後，怎麽都不肯再學，索掛在他上，讓他帶著游。
這種況之前也有過。
那時候程舒妍覺得自己力欠缺，時常跟著商澤淵去負一樓的材室鍛煉。
只不過推了幾個啞鈴便開始喊累，又怕無聊，就邊玩手機邊坐商澤淵後背上，讓他做俯臥撐。
不做五十個不準起來。
商澤淵也慣，真就隨著查數，從一到五十。做完後，才肯下來，然後便到他做，數到一千下才給休息。
但往往到一半就會了呼吸，他這種時候不會遷就，反而攥的腰，說，“從頭開始。”
“這次你準備我游幾圈？”商澤淵問。
程舒妍吃過虧，不準備給他留任何力，于是道，“五百圈。”
商澤淵低笑一聲，直接翻把人環住，又把帶到岸邊。
程舒妍後背上了池壁，打他胳膊，“幹嘛啊你，嚇我一跳。”
商澤淵說，“五百游不完，直接做吧。”
說完便吻了上去。泳池旁是兩堵砌著花紋繁複的米白牆面，隔絕著外面茂的植被與花草，有幾棵高大的樹不甘示弱，攀過牆壁，窺著牆的一隅。
午後的風而燥熱，池水冰涼，上卻熱流湧。
舌纏，灼熱的呼吸都沾上了水汽。
仰著頭，頭發早已散，發在水中漂浮。而他一手將環住，另一只手如同水中游魚，撥弄著水草。
池水激，漾著翻湧的水花，劇烈水聲蓋過了藏在池邊的輕哼。
就在這時，程慧的聲音忽然響起，“游池換水了？”
兩人作略有停頓，卻始終沒分開。
直至腳步聲越來越近，商澤淵從容地浮出水面，越過程舒妍，手肘撐著池邊，面不改地跟程慧說，“這會我在用。”
程慧見狀，應了聲後，又轉走了回去。
這期間，程舒妍始終環著他，眼前的景象從他實的腰腹，到一片昂揚，再到他那張清晰深刻的臉。
他們在家裏，沒有掩蓋，幾乎完全暴。
不遠有傭人在修剪花園，程慧與泳池只隔了一扇窗戶。
本該是非常繃的場合，偏兩人視線一對上，火四濺，有緒在彼此之間瘋狂竄，躍躍試。
他輕輕含住的，低聲道，“去我房裏？”
點頭。
就這麽一拍即合。
房門鎖，裏面是他們的一方天地。
第一次結束後，程舒妍靠在床邊休息，準備回個微信。
周嘉也和說起下周考試的事，剛打了兩個字，就被商澤淵奪過手機，倒扣在一旁。
程舒妍說，“你真的很煩。”
“馬上你就會喜歡了。”
然後就是第二次。
為了不抑的聲音，他總會放些歌來試圖蓋過。
進行到一半，剛好歌單結束。
他懶得去重新調，便把人從窗邊抱到鋼琴邊，讓彈給他聽。
程舒妍讓他滾，說自己哪裏會彈。
接著人就被頂到琴鍵上，鋼琴發出無規則的響聲。
時而平淡，時而激烈，每一個琴鍵音的強弱都由他控制。
偏他時不時就要誇，“寶寶彈得真好。”
“別跟他畫畫，以後都來我這學琴，好不好？”
他故意的。
想到他這段時間的得意，程舒妍忍不住回頭咬他。
商澤淵覺得疼但又很用。
他索握住的下，讓視線偏離到他們一起彈奏的地方。
“你看，我們很契合，無論是靈魂，還是/。”
“你跟我，才是天生一對。”
程舒妍咬牙關，沒說話。
只是到頂端那一刻，想，是這樣的吧。
也許他是對的。
他們才是一路貨。
*
周嘉也這件曲算是揭了過去，兩人回到了從前的狀態。
沒有爭吵和矛盾，他仍然遷就，他們床上契合，床下吃喝玩樂。
轉眼到了期末。
程舒妍遇到個煩心事，他們下學期有個去意大利換的名額，本來的分數是夠的，但臨時被更換了班裏另一個生。
程舒妍就去辦公室找老師理論。
結果人家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張績單，有理有據對進行全方位的打。
明顯是早有準備。
程舒妍煩的，但又沒辦法，帶著一氣回到家，當時商澤淵正打游戲，直接把人抓到床上，說，“我要在上面。”
難得這麽主。
商澤淵還有點意猶未盡。
結束後，程舒妍坐窗臺邊煙，簡單洗過澡，只套了件他的恤，底下真空。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天邊泛著金與的漸變暈。
側對著晚霞，一口煙吐出來，皺著眉說，“我今天去，嗯……去找老，師，了。”
話徹底連不句，沒再說，低頭看向始作俑者。
服下擺被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
垂著眼簾，做著手工，上還應，“去找老師了，然後呢？”
程舒妍收，他的名字，“商澤淵！”
“你腦子裏一天能不能有點別的事？”
他這才停了手，指尖掛著明顯的晶瑩。
看見了，丟紙巾給他，“掉。”
他也照做。
只是一邊慢條斯理地手，一邊回答剛剛的問題，“我一見到你確實沒別的想法。”
“以前我說對你興趣，可能現在，要把其中一個字換掉了。”
換做以往，會笑著說他禽，但這會心裏還煩著，擡踢了他一腳。
察覺到興致不高，商澤淵扔掉巾，坐旁邊，問，“怎麽了大小姐，不開心和我說。”
程舒妍不想說。
後來他好言好語哄了會，才把那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說我有靈氣，但基礎不如人家好。我不明白，績都擺在那，從哪得出來這樣的結論？”
商澤淵耐心地聽說完，若有所思道，“原來這樣。”
“哪一科的老師，明天我去找他。”他說。
程舒妍曲起雙膝，兩條胳膊隨意搭在上面，指尖夾著煙，“不用。”
只是單純傾訴，并沒有讓他撐腰的想法。
“我幫你解決。”
“真不用。”
老師臨時把這個名額安排給別人，明顯是收了好，如果讓他出面，那和別人又有什麽區別？
有時候真的會排斥這種有錢人的游戲。
程舒妍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又補了句，“沒針對你。”
商澤淵笑了下，順手將手裏那快燃盡的煙接過，摁滅，然後開口道，“金錢和地位有時候確實會局限一個人的發展，但束縛不了的天賦。”
他轉頭看，說，“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個助力，只要你想，我隨時幫你把機會拿回來。”
“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們不不搶，明正大，沒什麽不可以。”
程舒妍靜靜地看了他會，而後緩慢移開視線，瞥向自己的指尖。
沒說話。
他好像一直這樣，對的事無條件支持與維護。
領獎他幫撐排面，換他幫爭取機會，還有很多事，他都會一聲不吭幫擺平。
從什麽時候起，他的立場從我，變了我們。
所以他對自己的人有占有，也有保護嗎？那還好的。
商澤淵見沉默不語，手的頭頂，“想好了告訴我。”
程舒妍說，“想好了。”
再次轉過頭與他對視，“我要這個機會。”
商澤淵輕挑眉梢，似乎對的反應很滿意，“好。”
不輕易服輸，不退讓，這才是。
……
隔天，商澤淵親自去了趟教師辦公室，只用了五分鐘不到，便把這事解決。
他把結果帶出來時，程舒妍舒了口氣，心是有些複雜的，但高興的分居多。
當晚，商澤淵為了慶祝，把俱樂部裏的人喊出來吃飯。
程舒妍玩得很嗨，也喝了些酒。
中途有好幾個生來問商澤淵要號碼，都被婉拒了。
當時小碗還開玩笑說，“妹子還在這呢，以後的嫂子可都得由你把關。”
程舒妍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他隨意，我不管這些。”
聞言，商澤淵偏過頭看，語氣意味深長，“是嗎？”
程舒妍回看他，彎起角說，“當然。”
後來商澤淵出去接電話，遲遲沒回來。
阿彬著急玩骰子，站起朝門口看了又看，疑道，“澤哥去哪了？該不會被人拉走打野/炮去了吧？”
“噗……”程舒妍正喝冰淇淋酒，差點嗆到。
小碗使勁錘他，差點把阿彬頭摁酸辣裏，“你他爹的當著妹子面說什麽呢。”
“污言穢語聽啊，別學壞了。”捂程舒妍耳朵。
程舒妍笑得快岔氣，說，“好了，我出去看看他在哪。”
說是去看，實際是為了給自己點煙緩一緩。
結果還真在門口看到人了。
酒吧門前線昏暗，隔著一道厚重的門，仍能聽見裏面震耳聾的音樂聲。
商澤淵就站在托車前，一手拿著頭盔，另一只手著手機打字。
他前站了個生，正仰著頭和他說話。
夜裏起了風，指尖的煙被風吹，也將兩個人的話吹了過來。
孩先是誇他的車帥，說什麽都要纏著他帶跑一圈，說就想驗一下，想做他的擋泥板。
長得漂亮的，妝容致，聲音也像了的紅芭樂，又甜又。
商澤淵維持風度，始終側著耳朵聽，聽完之後，收起手機，沖孩說，“你子太短，騎不了車。”
“沒關系的，我穿了打底！”
他又說，“我喝酒了，沒法酒駕。”
“那也沒關系，我不怕。”孩想了想，說，“或者你把你的微信給我，我們約改天。”
這莫名讓程舒妍想起以前在圖書館見到的那一幕。
爺果然是爺，頂著這幅皮囊，到了哪裏都能招蜂引蝶。
程舒妍輕嗤一聲。
商澤淵留意到，視線掃了過來，又定住。
孩也跟著看向。
程舒妍看被抓包，先是頓了頓，才笑了下，舉起著煙的那只手，沖兩人打招呼。
孩撅起，問，“是誰啊？”
商澤淵沖著笑，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輕飄飄扔出三個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