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蝶 “你還喜歡我。”（大修，重看）……

程舒妍雙手握方向盤, 將油門踩到底，邊無數事與飛速肩，帶的風卷著的發, 而始終凝著神，盯著他, 沖著他的方向疾馳。

商澤淵察覺到了，卻沒閃躲, 反而停下腳步，不慌不忙地將電話掛斷後，站在原地, 抱著臂，等著撞過來一般。

胎著地面，發出“吱吱”的聲響。有人驚呼出聲, 不遠安全員朝這狂奔, 上大喊停，程舒妍置若罔聞，咬牙關，神堅定, 還真擺出一副“今天務必把他帶走”的架勢。

直至距離不斷拉近, 他立深邃的臉逐漸清晰。

那時商場的頂燈就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打下的影分毫未，他垂眼看，目波瀾不驚, 也仰著頭, 蹙起眉，滿臉怨氣。

兩人視線撞上，不過三秒, 地面再次發出刺耳聲響。

程舒妍及時踩了剎車。

到底是被理占據了大腦。

但由于一開始速度太快，剎車又比較晚，出于慣，車子還是晃晃悠悠蹭過去，撞上了商澤淵的。不算用力，也足以讓他軀晃了一下。

安全員腳步聲停住，雙手扶著膝蓋大聲呼出一口氣。

其他人也跟著嘆虛驚一場，商場裏的廣播裏還放著流行樂，各類聲音混在一起，嘈雜紛，當事人這邊卻無聲無息。

他們的視線仍纏在一起。

坐著，他站著，起初誰都沒說話，像一場靜默的對峙。

而在這場對峙中，程舒妍注意到他抱著臂的右手上纏了三指寬的紗布，左手在下，偌大的手機卡在他食指與中指的間，手指修長好看，就這麽姿態松散地著。

彼此的呼吸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傳遞。

商澤淵約到一酒氣，再看的臉，雙頰紅著，抿著，一雙眼起初還滿是緒，這會卻像理智回了籠似的，有點心虛。想移開眼，但因為子倔，剛移開馬上又轉回來，對著他要看不看的。車都停了這麽久了，雙手還攥著方向盤不松。

商澤淵終于低笑一聲，率先開口問，“喝了多？”

聞言，程舒妍也有所反應，把頭一偏，錯開他的視線。

確實心虛，剛剛完全是酒與緒共同作用而産生的沖，哪怕及時剎車，意圖已經被人看出來了。

這就像你可以背地裏咒罵討厭的上司走路平地摔，但你不可以在人家走路的時候，明晃晃出一只腳來。更何況不是腳，是想撞，不想，還真開車懟上了。

混的思維裏爬上這麽一理智還真是麻煩，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既清醒又不清醒，只想找個鑽進去。

姜宜開著那輛紅車姍姍來遲，剎車一點，問，“什麽況啊？”

程舒妍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恰好此時商澤淵那邊來了電話，他接起，手機放耳邊，側過頭聽了兩句，而後看過來，就這麽當著兩人面，懶懶開腔，“我出車禍了，對方酒駕，你們過來一趟吧。”

“？”

程舒妍詫異擡頭，再度看向他。而他毫不心虛地回視，眉梢微揚。

瓷這樣是吧？

還不如創死他，程舒妍默默想。

……

但不管怎麽說，禍是闖的，程舒妍認了。

也不知道商澤淵打算怎麽理這場“事故”，程舒妍老老實實跟他在咖啡廳等人，姜宜也推掉了晚上的事，陪一起，還安說沒事，已經托人找了律師，爭取大事化了。

程舒妍酒還沒完全醒，握著咖啡杯，慢慢看了一眼，點頭，“謝謝。”

約莫一小時後，人終于來了。

程舒妍以為會是助理帶著律師團隊之類的，沒想進門的卻是逢茜，份特殊，口罩墨鏡帽子全套戴著，邊往這走邊問，“天哪，沒事吧？怎麽會出車禍？！”

見到是，程舒妍本想移開眼，定睛一看才發現邊還跟了個男人。穿著外套牛仔，脖子上掛著銀牌項鏈，留著淺黃的寸頭，裏還咬了棒棒糖。

程舒妍蹙著眉思考了會。

對方倒先把認出來了，驚訝地睜大眼，糖拿手裏，他丟出句，“我，好久不見。”

是阿彬。

還真是很久了。

程舒妍出國半年後便換了聯系方式，那些和商澤淵相關的人都被留在了舊的微信上。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

一場“酒駕談判”莫名變了敘舊局。

剛好到了飯點，商澤淵定了餐廳，邀請程舒妍和姜宜一起。

程舒妍拒絕了，跟他說想好怎麽理再聯系就行。商澤淵卻對著慢悠悠拎起腳，出小的淤青，他說，“你走不掉了。”

所謂瓷，就是一場從到心的折磨。是付出金錢是不行的，你還得付出力。

傷都擺在眼前，程舒妍理虧，只能答應。

一行五人進了包間，商澤淵率先挑了個位置。

也許是因為沒醒酒，也許是和阿彬久違地敘了舊，程舒妍也是昏頭，下意識準備坐商澤淵邊。結果人還沒走到，一個影先一步坐了過去。

還是逢茜。

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現在不是以前，坐他邊的人自然也不該是。

腳步就這樣頓住，準備去另外的位置。剛轉，阿彬一把將逢茜拉起，“那是你的位置嗎？”

他對著程舒妍揚下，說，“去吧，坐你哥那。”

你、哥。

原來他們一直不知道和商澤淵的真正關系。

不過即便位置騰出來，程舒妍也沒坐過去，選擇和姜宜坐一起。

很快便上了菜，幾人邊吃邊聊。

程舒妍胃裏都是酒，緒不佳，也吃不下什麽。垂眼挑著眼前那幾豆芽涼菜，一如既往的沉默。偶爾阿彬問話，才勉為其難應兩句。

事實上，本不知道商澤淵到底什麽用意。

和他都沒有敘舊的必要，更別說和他的朋友。

後來吃到一半，阿彬主問起商澤淵出車禍的事。

天知道他當時接到電話急什麽樣，二話不說就帶著逢茜趕了過來，結果這一看，人似乎也沒什麽事。

阿彬問，“對方開的什麽車啊？”

商澤淵隨口道，“車。”

“……”阿彬明顯噎了一下，又問，“那……肇事司機呢？”

商澤淵朝這邊側一眼，說，“在那吃豆芽呢。”

程舒妍作頓住。

然後阿彬全明白了。

程舒妍開車撞商澤淵。

包廂靜了幾秒後，頓時發出一陣笑聲。

阿彬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半晌，才沖著程舒妍豎大拇指，“你好孝啊。”

“……”

程舒妍沒回話，抿了下。

阿彬隨即又對邊的逢茜說，“你以後不會也開車撞我吧？”

逢茜輕哼了聲，“那要看你給多零花錢。”

“嘿！”他故作生氣，後脖子，“什麽意思，不給錢就撞我？”

“哎呀疼疼疼！”

“給你個反悔的機會。”

逢茜秒認慫，“我錯了，哥！”

哥？

程舒妍下意識擡了擡眼。

這一作恰好被商澤淵盡收眼底。

他無聲勾起，撂下筷子，子向後靠上椅背，正式進今晚的主題。

當著程舒妍面，他一共問了阿彬兩個問題。

第一個——“你什麽？”

阿彬問他是不是失憶了，商澤淵笑了笑，沒搭腔，只道，“問了你就說。”

于是他答，“逢彬。”

一個逢彬，一個逢茜，剩下的已經不需要再解釋。

是了，程舒妍一直以來都跟著大家喊他阿彬，但從沒問過他的全名。難怪初次見逢茜就覺得眼。

阿彬不止一次提過他妹妹。

說是妹妹小他五歲，從小質就差，五六歲那會生過幾場大病差點沒了，所以全家上下都寶貴的很。以前阿彬時常帶妹妹出來玩，商澤淵幾人算看著長大，都很縱著。後來上了初中，妹妹就被送去國外養病了。

程舒妍對這事有印象，但從未見過本人。

原來是逢茜。

就在出神之時，商澤淵問了第二個問題，“你那炸頭怎麽沒掛上？”

話一問出口，逢茜也反應過來了，“對啊！我不是說了一定要隨攜帶嗎逢彬！！”

“哎呀帶了，在行李箱裏呢。”

“那小碗姐姐帶了嗎？”

“帶了帶了，誰敢不帶。”

好了，商澤淵家沙發上那一排娃娃的來源也知道了。

是逢茜親自設計的，但凡是阿彬的朋友都人手一份。那時候商澤淵在北城的房子剛裝好，阿彬他們覺得調太沉悶了，便送來了一排娃娃，放在最明顯的位置，說這樣活人味重。

商澤淵本來就忙，沒閑心去收，也就任由它擺在那了。

到這裏，那些困的和誤解的，都已經通過提問的方式解釋清楚。

商澤淵轉過頭，給了一記眼神。

視線對上，程舒妍卻面無表移開眼。

誰問了？

奇怪。

姜宜作為全場唯一的知人，把兩人這點小互看得清清楚楚，一時忍不住捂笑。

既然話趕話提起娃娃，阿彬說剛好舒妍回歸了，讓逢茜有空也送兩個。

逢茜特別爽快地答應了，還說要送最大最漂亮的，就當做是幫設計子的回禮。

阿彬一聽，眼睛都瞪圓了，“你給你設計子了？”

“啊？”見到這反應，逢茜也有點懵，問，“怎麽了嘛？”

問題可就大了。

他們這群人誰不知道程舒妍是商澤淵的心肝寶貝，別說做子了，以前阿彬想跟喝口酒，都得被商澤淵撂倒。

不提還好，提到這個，他真是有一籮筐的話要說。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因為程舒妍的皮筋綁到了他手上，商澤淵往死裏灌他。那場面至今難忘，一口都不能喝，一局都別想贏，甭管是怎麽進來的，務必得躺著出去。

這大爺平時坦坦，那點招和狠勁全使兄弟上了。

“不行，”阿彬擼起袖子，“我今天一定要一雪前恥。”

商澤淵聽他倒苦水聽得直樂，阿彬拉著他喝酒，他也沒拒絕。只不過剛喝了兩杯，他想到了什麽似的，轉頭沖程舒妍說了句，“禮服不想做就不做了。”

也許是舊事以談笑的方式被提起，程舒妍也不自覺回想起那段還算愉快的過往。

心難得平靜，沒再嗆他，卻也沒看他，垂著眼，筷子在碗裏撥啊撥，小聲說了句，“都快做好了。”

逢茜沒聽見的回應，跟著話，“對啊，不然就不做了吧，錢我哥照給。”

程舒妍擡眼看過去，就見癟著，委委屈屈地問，“或者不要鑽石了，是不是會容易點？”

人有時還真是奇怪。

初見只覺得逢茜跋扈無禮，沒半點好印象，但自從知道是阿彬的妹妹，心態忽然就轉變了。

程舒妍想到曾無數次聽說過關于妹寶的故事，知道可天真，也知道跟著瑞瑞下水撈魚，結果撈了一臉泥，還知道笑著坐上小碗的賽車，哭著下來的故事。

此刻再面對這張臉，是怎樣都氣不起來了。

不僅不氣，心也跟著。

“沒事。”程舒妍平靜地說，“品會很好看。”

“太好了！”逢茜一聽，立刻笑了，臉頰上陷進去兩個小酒窩，真跟阿彬笑起來一模一樣，妹妹甜，哥哥氣。

兩人先前見過兩次，今天才算正式認識。

逢茜子單純，所有的緒都擺在臉上，對一個人的喜也是。覺得程舒妍長得又厲害，還給做漂亮的小子，喜歡這個姐姐，所以直接坐過來挨著，夾在程舒妍和姜宜的中間。

孩湊在一起話題就多了，逢茜又是明星，姜宜便問圈子裏的八卦。兩人講著，程舒妍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說完八卦，逢茜又問程舒妍有關阿彬的狀況，談了幾個友啊，漂不漂亮？

印象中程舒妍只見過兩個，也便如實說了。

逢茜聽得直拍桌子，興沖沖地跟兩個姐姐杯，但不好，不能酒，便以酸代酒。

程舒妍不擅長太過熱絡的社，好在這會心還可以，也就帶著喝了點。

一桌人就這樣被分兩撥。

期間程舒妍聽見阿彬問商澤淵手怎麽了，商澤淵沒回話，反倒是逢茜替他道，“打架了唄。”

彼時程舒妍剛喝下一口酒，聞言頓了頓。

然後便聽逢茜繪聲繪講起中午發生的事。

兩人本來在餐館等阿彬，結果偶遇了程舒妍和人談生意，也不知道商澤淵聽到什麽了，等程舒妍走後，他摘了手表上前，不由分說把人揍了一頓。

“桌子都掀翻了，手也被酒瓶割破了。”

“！我說怎麽我去了就你一人在那，”阿彬轉頭問商澤淵，“你要打架怎麽不稍微等會我？”

商澤淵晃著酒杯，笑得漫不經心，“你剛下飛機我就喊你打架？”

“啊，有什麽不可以嗎？”

“算了，”他淡淡地說，“是我自己的事。”

程舒妍朝旁邊瞥了眼。

商澤淵正說話，沒注意到看過來，而也只是在他那只手上定格幾秒後，又若無其事移開了視線。

不過那之後的後半程，話明顯更，偶爾一言不發自己喝酒，眉眼裏寫滿思慮。

……

結束時已經十一點。

姜宜明顯意猶未盡，還準備湊下一場，但阿彬不行了，一切只因為他多問了程舒妍句有沒有男朋友，人就又被商澤淵灌倒了。

逢茜一邊嘆著“哥你好沒用”，一邊把他扶上了車。

臨走之前，跟幾人道別，說下次再約。

姜宜笑著朝揮手，“有空微信找我就行。”

彼時程舒妍就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慢悠悠擡眼，對逢茜禮貌地揚了下，算是回應。

印象中沒讓自己喝太多，大概是下午喝的還沒代謝完，這會又被晚風這樣一吹，明顯有些上頭。站著容易打晃，便自己找了個位置坐。

眼下阿彬兄妹走了，只剩他們三人。

商澤淵還未說話，姜宜率先道，“我自己能走，我先撤了。”

說完便攔車鑽上去，跑得比兔子還快。

那時程舒妍仍是慢半拍的，等反應過來看過去，眼前只剩出租車的尾燈。

隨著紅車燈消失在街角盡頭，程舒妍微微側過臉，再仰頭，對上他好整以暇的視線。

沉默許久，抿了抿，問他，“你怎麽走？”

商澤淵毫沒跟客氣，笑著說，“既然你把我撞了，你就負責到底吧。”

“好吧。”應。

這會整個人都有點糊裏糊塗，大腦不算清明，導致什麽也沒多想，只覺得這的確是該做的。

于是再度揮手，攔車，兩人一前一後坐了進去。

司機問去哪，商澤淵報了家的地址。

那一刻，程舒妍覺好像不太對，但又沒太反應過來，就只下意識朝他去。

商澤淵仰頭靠著椅背，車裏線昏暗，飛速閃過的路燈在他側臉上留下忽明忽暗的影。也許是察覺到目，他忽然偏了偏視線，與對視。

即便坐在一起，他也要高于一些，此刻眉眼微垂，角掛著笑，雖沒說話，表卻寫著——“怎麽？有話對我說？”

程舒妍直接扭開了頭。

為了避免發生對話，索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

實打實折騰了一天，緒也大起大落，還真乏的。原本只是想假睡，沒想到真睡著了。

不睡著，還做了夢。

夢裏只來到荒無人煙的南極，坐著搖擺的小船，吹著冷風。海域一片黑沉，無邊無際。不遠有座燈塔，劃船靠近，那燈卻一會亮一會暗，不停地晃著的眼。

這時海面起了浪，程舒妍被晃得頭暈，就快從船上翻下去，只能下意識手。

隨後便在一片漆黑中，摟住了什麽，起初只覺結實堅，隨後便有溫熱的溫過布料傳來。

溫。

意識到後，程舒妍慢慢睜開眼。

眼便是他線條清晰的下頜線，再往上，是遍布斑駁星點的夜空。

在他懷裏，雙手環著他的腰，而他正橫抱著向家裏走，步伐緩慢而沉穩。

夜風漸起，吹路邊立的樹枝，路燈被晃的枝葉遮蓋，地面上的影明明滅滅。

這個夜顯得寂靜又吵鬧。

商澤淵并未察覺醒了，出一只手，替蓋了蓋披在上的外套。

則下意識偏開頭，閉上眼。鼻尖著他單薄的襯衫，滿是好聞的木質香，程舒妍無聲抿了抿。

從單元門到家，他輕車路地用指紋解了兩次鎖，功把送回到床上。

鞋子，外套，又幫卸妝臉。

一切的一切，都出自條件反。從前喝多了，他總是這樣照顧。

怕弄醒，他作很輕。

洗臉巾是用溫水打過的，溫，隔著那層薄薄的布，他的指尖掃過的眼，著的臉頰，又在畔略有停留。

但卻遲遲沒有下一步作。

片刻後，他收了手，起去廚房燒水，又倒了杯擺在床頭。

杯子撂下的瞬間，程舒妍眼睫輕，隨即緩慢睜開了眼。

商澤淵作一頓，轉頭看，嗓音放得低且輕，“吵到你了？”

沒說話。

事實上，程舒妍喝醉後很失態，如果不是緒使然，大部分時間裏都很安靜。這會也是，平躺著，兩只手安分地搭在被子上，雙眼半睜，茫然地著天花板。

商澤淵只當沒醒酒，上前幫掖被子。他沒穿外套，襯衫扣子解了兩顆，這樣一俯，項鏈便從領口出來，圓圈狀的裝飾吊在銀鏈上，就在程舒妍正上方晃來晃去。

一眼便注意到，緩慢眨了幾下眼後，一言不發手去夠，握住，下拉。

商澤淵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拽了下來。他雙手忙支在枕頭兩側，才勉強沒到上。

商澤淵問做什麽，程舒妍仍然沒應。

的注意力都在手裏的東西上。

所謂的圓圈原來是枚戒指，莫名眼。

程舒妍不由瞇起了眼，想了很久很久，終于在迷茫混沌的腦海中找到關于它的記憶。

商澤淵親手打的對戒。

的已經被丟掉了，眼前這枚，是他自己的。

商澤淵見目不轉睛地著它，低笑一聲，問，“你記得？”

程舒妍這才有所反應，視線從戒指上移開，落到他臉上。

他撐在正上方，而仰躺著，攥著他的項鏈。

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鼻息之間都是悉的檀木香，和方才在外面聞到的一樣，只不過沒有夜風的幹擾，此刻更加清晰，帶著似有若無的熱源，讓人嚨發。

香水在每個人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也許別人也用過同款，偏偏他這裏的最好聞。

氣味一不變，品味一不變。

唯一有所變化的是他的氣質，了年氣，多了分。五更加立深邃，也更有味道了。

程舒妍靜靜地看著他，看他琥珀的眼眸，又看他臉頰上那顆淡淡的小痣。

手心裏的戒指從微涼變得溫熱，床頭的水無聲散發著潤的熱氣，分子在空氣裏迅速而劇烈地撞，撞散了夜的沉靜，與所剩無幾的冷靜。

心再度湧上某種沖。

是的，再度。

程舒妍無比清楚，他們之間不該再糾纏，該遠離，該劃清界限。可沖就是浮現了，能怪誰？怪就怪在這個男人是真的帥，也真的，足夠吸引人。

既討厭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矛盾而合理的存在。

程舒妍再度扯了項鏈，他湊近，而仰頭，在他臉頰那顆小痣上落下一吻。

輕描淡寫，不帶任何|。

商澤淵頓時一僵，而早已松開手，溫的聲音響在他耳畔，“商澤淵。”

他的名字。

他仍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視線轉向，不明所以，卻也低聲應，“嗯。”

程舒妍緩慢地眨了下眼。

月進來，映眼中。

那雙總是帶著冷漠，又時刻保持著理智的眸子裏，難得含了點笑意，像月碎在水潭，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程舒妍微微彎，眼眸也彎彎的。

明明醉意明顯，口齒也不甚清晰，卻篤定地著他，輕飄飄問出一句，“你還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