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蝶 節制點吧

你那裏, 還是我們家。

這話說得又有分寸又人。

沒把家劃分他的領域，卻在他的地界加上了的名字。

程舒妍一直覺得商澤淵把說話的藝玩轉得特別溜，會拿也能釣人, 當下是很用的。

只不過詢問歸詢問，不管你的回答是什麽, 人家都已經做好兩手準備。

那天程舒妍選擇回自己家，下班後商澤淵來接的, 兩人下電梯，進門，走進客廳的那一瞬, 程舒妍就愣住了。

這房子去年年初才房，因為總覺得自己不會在一個地方久住，所以裝修比較簡單, 東西也不多。然而這會卻幾乎被填滿了——客廳沙發旁擺著唱片機, 餐廳旁多了深木質酒櫃和調酒臺，帽間裏也混進了他的各類服飾。

可以說到都充滿著他的痕跡。

不僅如此，所有敷衍了事的品也全部被換新，整間屋子從獨居的簡住所, 變了大爺的小洋樓。

程舒妍裏裏外外走了一圈, 隨後站原地反應了兩分鐘, 笑了，“你會不會有點太誇張？”

合著下午沒上班，就是倒騰這些事呢？

商澤淵給出的答案是, 就要有的樣子, 既然決定住一起，當然也要舒適方便。

“我說要跟你住一起了嗎？”故意擰著眉問他。

商澤淵回答得很快，也很理所當然, “說過啊。”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他揚了下眉梢，隨即低笑，“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他問完這句，程舒妍約察覺到不對，想拒絕，而他已經彎腰，近耳邊，低聲音道，“昨天你弄了我一那次……”

後面的話他沒說，也不需要再說，就這麽一句，有些畫面自然而然在腦海中浮現。那是他們第二次，在三樓落地窗前，雙手扶著窗，他從後面|進。

快到臨|界|點了，他咬著耳朵問，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說要。

他又問，要不要跟他一直做。

還是回答要。

再後來，水翻湧，拍擊海上礁石，浪花四濺。

這些事擺在明面上說顯然太超過。

程舒妍明顯覺臉上有點熱，卻還是淡定地出食指，點在他肩膀上，將人推開一些距離，“那種時候說的話不算數。”

他仍笑得好整以暇，“哪種時候？”

橫他一眼，“別明知故問。”

“噢，”他慢悠悠點著頭，而後拖腔帶調道，“那如果，我一直讓你于那種時候，是不是就算數了？”

程舒妍頓住，片刻之後，用力錘他，笑罵道，“商澤淵，你還要不要臉啊！”

他人被打，反而笑得更開心，手，將的手包裹在手心裏，說，“乖，跟我住一起，我會讓你很舒服。”

臉上的紅暈已經眼可見，手被包住，便擡腳踢他，“你滾啊！”

商澤淵邊笑邊問，“我說我會照顧你，你想的是什麽？”

太欠了，實在是太欠了。

程舒妍仰著臉瞪他，已經在想對付他的計策了。

而他問完那句之後，也沒準備聽回答，就那樣吊兒郎當地歪著頭，看一邊臉紅耳熱，一邊皺著眉思考待會要怎麽弄他。

看著特可，也讓人想得寸進尺一下。

結不自覺滾，他笑著咬住下，忽然開口道，“我好像知道了。”

說完，還不等做出反應，直接將人打了個橫抱，帶回臥室裏。

……

很顯然，商澤淵那晚的話，并不是說說而已。

他除了在家放置自己的東西以外，還在他家備好了的護品和服，這樣兩邊就都可以住。

程舒妍無奈地問他至于嗎，還真打算天天膩在一塊？

商澤淵說是，跟分不開了，徹底纏上了。

像塊牛皮糖。

不過他確實很照顧，在床上的功夫也日漸進，程舒妍可以說從到心都，這也是一直放任他粘著的原因之一。

但歸，他有點太頻繁。

按他的話說，要把分開那六年沒做的全都補回來。

六年，正是他年輕氣盛的時候，能有多瘋狂，可想而知。

又一次折騰到淩晨一點，商澤淵帶程舒妍洗過澡，給調了杯酒喝。剛好明天沒什麽事，難得清閑，坐餐廳旁的吧臺上，邊翹著腳，邊晃著酒杯。

彼時商澤淵正調第二杯。

他披了件睡袍，挽著袖子，領口開得很深，頭發半幹。一手著攪拌勺攪拌，另一手兩手指夾著量杯往裏兌糖漿，小臂明顯，作流暢又從容。

程舒妍喜歡看，每次他事後煙、調事後酒時，都覺得特別帥，荷爾蒙棚的那種。

酒調完，商澤淵一擡眼便看彎著觀賞。

程舒妍平日清醒時，素來清冷。每逢喝醉或事後，眼尾都勾著，有說不出的。

酒杯撂過來，他問是不是沒爽夠，待會再來一次。

程舒妍側他一眼，勸道，“節制點吧，小心腎虛。”

“放心，你老公牛，不到你。”

故意問，“真的嗎？”

“當然。”

“那等你到了五十歲……”

他把話接過，“保證活到老做到老。”

程舒妍抿笑，“你就吹。”

“是不是吹，你跟我試試不就知道？”

這話聽著不正經，細細品味卻是另一個意思。

仍晃著酒杯，冰塊著杯壁，聲響清脆，片刻後，程舒妍無聲輕笑，轉頭和他杯，仰頭喝酒。

時常在某些話題上不搭腔，商澤淵習慣了，也沒在意。

初冬的夜裏，室外寒涼，而他們坐在溫暖的室，開著氛圍燈，喝著酒聊著天，心放松的。

商澤淵主問起他們分開這幾年，都在做什麽。

程舒妍說，“學習、搞錢。”

“談了嗎？”

“沒有。”跟著問他，“你呢？”

商澤淵說，“我也沒有。”

嗤笑，“誰信。”

是外貌和條件就足夠招蜂引蝶，耍曖昧他信手拈來，骨子裏張揚玩又喜歡刺激，在國那種熱奔放的氛圍裏，很難不談一段吧？

更何況，先前看小碗發了他們一起去海邊玩的視頻，字裏行間都能到他歡迎的。漂亮優秀的孩那麽多，六年時間又那麽長，誰能招架得住呢。

商澤淵卻說，“沒有，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程舒妍想，他好像確實沒騙過。但騙不騙談不談的，都無關要了。畢竟分都分了，他就算談過又能怎麽樣。要不是對別的男人沒什麽興趣，指不定也要換幾個男朋友嘗嘗鮮。

見不語，他又補充，“不信明天你可以問小碗。”

程舒妍看他，“小碗？來北城了？”

“嗯，還有俱樂部裏其他幾個，你都認識。”他說，“明天下班我接你，晚上一起吃個飯。”

程舒妍應了聲，問，“他們怎麽忽然都來了？找你玩嗎？”

商澤淵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

又問，“那他們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商澤淵還是那句，“到時候就知道。”

語氣意味深長，角也慢悠悠爬上一抹笑。

每當他這幅表，就知道他在揣著壞。

帶的，一時間，連帶著的興致也被提了起來。

兩人聊起別的，方才的話題自然而然被揭過。

只不過晚上相擁眠時，昏昏睡，忽地聽他低聲開口，“差點忘了，就算你可以跟小碗求證，有個事我現在也必須說清楚。”

“我從到心就你一個，我不騙你。”

黑暗中，程舒妍緩慢睜開眼，卻始終沒應，反而故意嘰裏咕嚕地喃了幾聲，往他懷裏鑽了下，鼻尖抵著他的口，輕輕地蹭。

商澤淵無奈低笑，片刻後，才輕嘆一聲，著的額頭，呼吸灼熱，聲線低沉而溫，“什麽時候才能多信任我一點。”

“老婆。”

*

隔天一早，商澤淵特地囑咐程舒妍，讓化個妝，穿他挑的那服。

程舒妍看了，從裏到外再到飾品都是他搭配好的，一黑，他也一黑，穿得跟裝似的。

他審好，兩個人個子又高，行走的服架子，走在路上都引來了不目。

抵達包廂時，便有人沖他倆豎大拇指，說，“你倆這兄妹裝可以啊，剛進來那會給我看愣了，我以為哪個明星出來走紅毯了。”

商澤淵笑著拍了下他肩膀。

包廂裏一共坐了十來號人，程舒妍大致掃了眼，逢茜和阿彬也來了，剩下的都是俱樂部裏的人，有些陌生卻又有點悉，畢竟已經時隔六年。

一一打過招呼後，下意識坐到小碗旁邊的空位上，正要說話，小碗將臉別了過去。

很明顯，在生氣。

大家都知道當年兩人關系算不錯，小碗也是真把程舒妍當自己的妹妹寵，結果出國沒多久就斷聯了。

“你跟他們斷也就斷了，我你都不聯系了。”

“我都說了，你跟你哥鬧你們的，不耽誤咱倆玩，我還邀請你來找我，結果你直接就這麽消失了。”

“舒妍妹子你太狠心了，我當時多傷心啊。”

小碗一句借著一句地埋怨，程舒妍耐心地聽著，心裏也確實愧疚。

其實斷舍離這個習慣，跟過往經歷不開，從前總跟著程慧換城市，朋友也就總是階段的。習慣每離開一個地方，就自跟舊人斷聯。何況當時和商澤淵鬧得那麽僵，想和他徹底斷絕來往，只能把其他人也一刀切。

這對來說，是正常的。可對別人來說，的確顯得狠心和薄。

程舒妍只得邊道歉邊哄，說給設計子，陪玩，陪喝酒，邊說邊主幹了杯啤的。

逢茜在一旁道，“舒妍姐超厲害的！小碗姐你賺翻了！”

小碗也是好哄的，三言兩語，心就了下來，擋下了程舒妍的第二杯，說，“算了，今天你哥生日，我就不為難你了，下次你再陪我喝。”

聞言，程舒妍愣了愣，隨即轉頭看向商澤淵，臉上明顯帶了幾分疑。

商澤淵不置可否地揚了下眉梢。

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十一月八號，還真是他生日。

難怪俱樂部的人全都來了。

早先就聽說每年他們都會一起陪商澤淵過生日。

程舒妍低頭打字，給他發消息：【怎麽不告訴我？我沒準備禮。】

商澤淵：【回家還。】

而後從手裏走手機，往桌上一扣，說，“今晚就先好好玩。”

……

一群人的聚餐總是熱鬧，程舒妍不喜熱鬧，但好在和大家都認識，很快便融了進來。

他們聊過去，聊現在，瑞瑞問起了程舒妍的工作和留學生活，程舒妍也大概知道了大家各自的發展狀況，中間空缺那六年就在談笑間被一筆帶過。

他們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從餐廳喝到酒吧，都高興的，喝起來也就沒克制。

後來瑞瑞提議，別真喝多了忘了正事，先把各自準備的禮送給澤哥。

幾人覺得有道理，于是陸續起去車上取了禮，一一遞他手裏，都是些珍藏級的，算投其所好。

別人遞給商澤淵，商澤淵再遞給程舒妍，一件件往沙發上擺。

這個酒不錯，過幾天開了嘗嘗。

這領帶也可以，回頭用這個捆他。

這都是他耳邊說的話。

酒吧裏音樂躁，鼓點響，各的鐳燈頻閃。一行人圍著卡座坐了一圈，喝著酒聊著天，他就當著他們面跟悄悄說這些，肆無忌憚的。

壞氣的，但也喜歡。

這時阿彬提了個玩法，讓商澤淵給大家送的禮排個序，排在第幾位，對方就喝幾杯酒，如果商澤淵不給答案，那這酒就自己喝。

逢茜推他胳膊，說，“哥你好損啊，你這不是澤淵哥沒法做人嗎？”

阿彬聳肩，“那他就自己喝嘍，今天他過生日，多喝點也正常。”說著，朝商澤淵努了下，眉眼裏都是對他的挑釁。

商澤淵手抵著，偏頭笑開，過後才手沖阿彬點了一下，說，“行，那就你最後。”

阿彬早有預料，他挽起袖子，“沒問題，我願賭服輸。”

隨後便一杯接一杯，幾乎是不間斷地喝了十二杯酒。

氣氛就這麽熱了起來，一群人圍觀、起哄，在阿彬撂下最後一個空酒杯時，鼓掌歡呼，“彬哥牛。”

阿彬，對商澤淵做了個“請”的手勢，說，“剩下的人就給澤哥排序了。”

有人問，“第一名是？”

修長的手指挲著酒杯邊沿，商澤淵想都沒想，回頭沖程舒妍揚下，說，“。”

這個答案大家也都猜到了。

瑞瑞打趣，“果然澤哥還是向著妹妹啊。”

小碗倒有些好奇，隨口問，“妍妍妹子送的什麽？咱們也沒看到。”

這會程舒妍也喝了不酒，頭已經有些暈乎，靠著椅背，挽著胳膊笑，一時間也就沒反應過來這問題是沖的。

商澤淵卻道，“一個特別好的禮。”

挑著眉，彎著，語氣還自豪。

難免讓人好奇。

“是什麽啊？”

有人追問後，大家也不喝了，目齊刷刷看過來，都在等他的答案。

而這一刻，程舒妍大概已經猜到答案。

仍抱著臂，笑而不語。心跳卻在他們幾乎靜止的觀中，漸漸提了速度。

恰好一曲結束，另一首《Rich Flex》跟著響起，鼓點更強烈，像帶著腔裏一塊震。

上莫名有點熱，程舒妍指尖在胳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而商澤淵轉過頭，笑著看向，是那種帶著惡劣的笑，兩人對視，心照不宣。

下一秒，他忽然攬過的肩，往前一帶，親了下去。

“咣當”一聲，有酒杯砸到桌上，伴隨著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