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蝶 好喜歡你。

溫熱的上來的那一刻, 程舒妍略意外，沒想到他的方式會這麽直接。但很快，又覺得這就是商澤淵。

一步到位、惡劣到底, 在別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予最震驚的一擊。哪怕是“宣”這種事, 也要張揚而熱烈，順便帶著點觀賞別人反應的玩心。

對于這種舉, 程舒妍不算贊同，畢竟一言不發就當著朋友面上演一場“兄妹”接吻，很容易把他們嚇壞。然而不可否認的是, 這確實很刺激。

不出所料，其他人的表現都很彩。

吸氣聲、掉酒聲、驚呼聲接連響起，混在舞曲中, 了富又飽含緒的伴奏, 同時投來的視線裏，也伴隨著各異的神，驚恐、複雜，甚至還有那種以為自己喝多出現幻覺的茫然。

這一切都了他深吻的催化劑。

程舒妍深知他玩心大起, 一邊仰著頭回吻, 一邊彎起笑, 隨即在他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差不多行了。

他頗留地停留幾秒後，終于撤離。

松開摟著的手, 再轉過頭看向衆人, 商澤淵子往後一靠，用那種極其不正經，乍一聽還帶著點炫耀的語氣道, “這就是我的禮。”

沉默，鋪天蓋地的沉默。

這一刻，程舒妍居然能在吵鬧的酒吧裏到什麽萬籟俱靜。

後來還是瑞瑞實在沒憋住，才神複雜地開口，“那個，先聲明一下，我是無條件支持澤哥的選擇，但我就想問一，你們這是……在玩骨科？”

阿彬照他頭上打了下，“骨科個屁啊，還沒看出來啊？人倆就不是兄妹。”

他算是這夥人裏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為什麽呢？主要還是因為商澤淵灌他那幾回酒。以前他是對程舒妍起過心思的，不是鬧著玩，是真想追，結果怎麽著，每次他多跟程舒妍說一句話，商澤淵這畜生就灌倒他一次。

他以為他單純是護妹狂魔。

後來聽說倆人不知道因為什麽鬧掰了，不聯系了，那幾年誰也不能在商澤淵面前提程舒妍，他還納悶呢，怎麽兄妹深說斷就斷？

那現在不就懂了嗎？

不是鬧掰，是分手了。

這會和好了，在生日這天跟他們宣布呢。

“嗎的，”阿彬氣笑了，“你這是把我們當日本人耍啊？”

“對啊，藏太深了吧！”小碗才從震驚的狀態中緩過神來，現在還懵懵的，“我本沒看出來。”

眼見著討伐聲漸起，程舒妍連忙跟大家鄭重解釋，說他們那時候關系敏，屬于半個重組家庭，商澤淵他爸一直派人盯梢，不能太明顯。況且兩人曖昧去了，也沒怎麽正式確認過關系，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自然沒必要跟朋友說。

三言兩語，算是把大夥安住了。

小碗甚至嗑起了米花，追問道，“那你們後面怎麽分開了呢？”

原因麽，還蠻複雜的。

程舒妍抿了抿，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商澤淵卻在這時接話道，“把我甩了。”

“嚯！”瑞瑞張“O”子型，又道，“澤哥居然也能被甩。”

程舒妍偏頭看他，商澤淵故作無奈地聳了下肩，而後像想起什麽似的，“噢”了聲，拖腔帶調道，“巧了，剛好是在我生日那天。”

“為什麽啊？”

小碗眼裏充滿著對八卦的。

商澤淵剛準備開口，程舒妍頭也不回地把他捂住了，對著其他人笑，“這些事就先不說了。”隨即轉頭瞪他，給予警告。

商澤淵揚起，點點頭，擡手攥捂他的那只手，牽住，十指相扣，放在上，這會玩心也收斂了，他看著，笑得無奈又寵溺，“好，我們不說了。”

這事相當于一個重磅的曲，不過震驚過後，大家開始紛紛送上祝福。

逢茜說他倆絕配，男帥，坐等喝喜酒！

小碗則是讓商澤淵好好把握程舒妍，“既然不是你妹妹，那可就是我妹妹了，不準對不好。”對他說完，又湊到程舒妍耳邊小聲道，“追商澤淵的人太多了，你也得把他看住了。”

程舒妍笑著點頭。

其他人都是送祝福，阿彬就格外不同，他肚子裏還揣著氣呢，既然程舒妍不是商澤淵他妹，那當初他倆可就是敵關系了。結果這小子把他蒙在鼓裏也就算了，仗著近水樓臺先得月，三番四次整他，他就覺得不行，此仇不報非君子！

于是他挑挑揀揀說了幾件商澤淵以前招蜂引蝶的事，然後故作認真地沖程舒妍開玩笑，“他要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我肯定比他專心。”

商澤淵“嘶”了聲，蹙眉，略微坐直子，當著他面慢條斯理解了手表，往桌上一扣，說，“你試試。”

話是威脅的話，語氣卻明顯在接這個玩笑。

逢茜把米花往阿彬裏塞，“哥你在這挖牆腳，看不起你！”

幾人頓時笑作一團。

眼下氣氛算是徹底和諧，一群人又開始聊天調侃。

後來為了表示謝意，以及瞞這事的歉意，商澤淵繼續了先前阿彬提出的游戲。

以一句“你們的禮我都很喜歡，不分排名，謝”作為開始，一個人從數字一到十二，照著順序喝下去。

程舒妍算了算，一共72杯。

都是小杯子，12度左右，平時喝不醉人，積多就說不準了。

散夥時，商澤淵已經有點不省人事，靠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閉著眼，臉頰紅著，一言不發。

第一次見他喝這樣，阿彬“大仇”已報，心滿意足。幫著程舒妍將商澤淵扶上車，他遞給一袋東西，“解酒的，你和他都喝一點，到家說一聲。”

程舒妍笑著接過，說，“謝謝。”

心裏不由想，男生的友誼也蠻神奇，剛剛在酒桌上還揚言要對方躺著出去，到底還是關心的。

上車後，第一件事就是喊商澤淵喝一瓶。

好在他雖然喝得酩酊大醉，這種事還算配合。你讓他拿著，他就拿，你讓他喝，他就仰頭灌。

還乖巧的。

程舒妍接過空瓶子，順手在他頭上了一把，結果這麽一，人就直接倒了過來。說倒也不算完全倒，一只手還堅持撐在車座上，不至于將全部重量向。頭靠著肩膀，另一只手從前環過，溫熱的掌心握住肩膀，練地往自己懷裏攬，邊攬邊用鼻尖著嗅，像是確定好味道後，才放肆地吻上脖頸。

很，很，呼吸也很燙。

程舒妍下意識擡眼，瞟向倒車鏡，視線恰好與代駕撞上。連忙往旁邊躲，而他手上使力，又將人帶回來。

“別鬧。”低聲提醒。

他置若罔聞，起初是輕輕吻，逐漸變了吮吸。

料的與吮吸聲，在寂靜的車格外明顯。

程舒妍臉熱，但越推他湊得越近，完全掛上了一樣。

又一次沒推開，程舒妍耐心告罄，沉聲他的名字，“商澤淵。”

他應，“嗯，我在。”

程舒妍正準備發作，卻聽他含糊不清地喃了句，“好喜歡你。”

“寶寶，我好喜歡你。”

有一瞬的怔愣。

忽然間，想要訓斥想要將人推開的心，莫名化作了一灘水。片刻後，程舒妍垂下眼簾，在他頭上了下，那時他仍蹭著的脖頸，而無奈輕笑一聲。

算了，隨他去吧。

……

程舒妍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商澤淵醉酒的模樣。

不鬧人，卻粘人。

那句“好喜歡你”，幾乎從車上一直說到了家裏。

程舒妍把人扶到床上，他說程舒妍，我好喜歡你。

程舒妍去洗巾幫他臉，他說寶寶，我好喜歡你。

程舒妍幫他鞋子，他還是那句好喜歡你。

聽得都快不認識這四個字了，這會正幫他解扣子，上敷衍著，“是是是，知道了。”

直到服從他上下來那一瞬，他把手攥住了，費力地瞇起眼，說，“等等，有禮送給你。”

程舒妍累得滿頭大汗，本沒心思陪他玩，只道，“明天，明天再說。”

說完，正要繼續他服，就見他從兜裏掏出一條項鏈，手指拎著鏈條，藍寶石從手心裏垂落，在眼前打著晃。

程舒妍一下子就愣住了。

定睛看著，幾乎是立刻便想到從哪裏見過它——Regal Radiance的高定，和商澤淵共同參加珠寶晚宴那天，也就是幾個月前，和助理去展廳試戴過的那款。

一時間，震驚到有些失語。

不止震驚于他居然知道試戴過，還真的買來了。更震驚他就這樣把四千萬的東西，塞兜裏，又隨隨便便拿出來，那架勢簡直像在掏一塊口香糖。

敗家也不是這麽敗的。

程舒妍想問他什麽時候買的，為什麽要買，轉頭一看，商澤淵眼睛已經閉上，人靠著床頭，意識不清，卻還是堅持舉著手，等著接過那條項鏈。

已經喝到這種狀態，再多的問題也只能明天問，當下小心翼翼接了過來，妥善放好後，回到臥室，重新幫他服，推倒，蓋被子。

從前都是喝醉，他來照顧，這還是第一次角對調，沒想到居然這麽累。

“好了，平躺，不準卷被子。”對他下命令。

商澤淵乖乖照做，雙手搭在被子上，閉著眼，呼吸平穩。

程舒妍以為他睡了，準備去浴室洗個澡，結果剛站起，便聽他喃了聲，“我好喜歡你。”

笑得頗無奈，偏頭看他，應著，“知道了。”

而他在應聲後，緩緩睜開了眼，目迷離卻又專注地與對視。

程舒妍頓了頓，問，“幹嘛？還不睡？”

他沒回答，看了許久後，才低聲說了句，“你能不能也說一句，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