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垂下頭：“自然，若非如此，娘娘也不會給陛下下了藥連夜離京了。”

李文翾“嘖”了聲：“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真覺得孤不舍得罰你是不是。”

徐衍畢恭畢敬地彎腰抱拳：“卑職失言。”

“算了你閉吧！太后倒算了，那兩姊妹倒是個麻煩。”

有回宮里除夕宴，相思跟兩個人起了，那兩姊妹追著相思差點追到東宮去，他把相思安頓好，后來回了宴席，借故小懲大誡了一番，兩個人還極為不服氣，恐怕到現在都記得。

那次他因為仗著太子名頭了結私怨，自罰了幾杯，回去東宮的時候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后來宮人說，相思去找過他，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寢殿打了個晃，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說來他那晚做了個極香艷的夢……

夢……

李文翾驟然一挑眉，頓時頓了腳步。

徐衍愕然看陛下：“陛下？”

李文翾吞咽了口唾沫，終于知道祝相思早上在說些什麼了。

“去，你把皇后接過來，孤有話要跟辯一辯。”

徐衍覺得陛下很是神經，但陛下總有陛下的道理。

“是。”

第二十章

“我不去，”相思狐疑，嘀咕道，“陛下又發什麼神經。”

鑒于他早上那一通胡鬧，覺得八是他心來想見。

他這會兒在北衙巡營，他登基以來一直在調整京城的布防，南北衙是軍所在地，軍統領柯慕安是他力排眾議一手提拔的，如今也該去查驗果。

只是事關軍務，相思去算怎麼回事，跟在陛下邊，顯得不合時宜。

徐衍拱手，為難道：“陛下有事同娘娘商議。”

不過他和娘娘一樣，都覺得陛下神經兮兮。

相思想不出來他能突然有什麼事，但聽徐衍說得如此正經，便去換了一裳。

束袖的騎馬裝，頭發也綁了起來，顯得有幾分英姿。

跟著徐衍上馬車的時候，有侍衛追過來，報說姑母祝綾玉到京城了，問相思何時有空召見。

相思眼睛亮了亮，辭別姑母的時候，心下平靜，可離別后，到底還是思念親長，同祝家的長輩都不大稔，只姑母還算親近。

問道：“何時到的，怎無人來通傳？”

那侍衛抱拳道：“陛下派了靈武衛親自去迎，路上有事耽擱，怕娘娘空歡喜，是以人到了才來通稟。如今在祝大人府上安頓了。”

相思大婚的時候，姑母尚且沒到，驛站傳過來的消息，說是一直在路上耽擱，因著婚儀倉促，送嫁的也不過是堂兄和嫂嫂兩個人，相思還以為，姑母折返而去了。

祝家如今全靠姑母一人撐著大局，族中長輩早就不滿，若是爭著面，怕是更添話柄。

等婚后來，既可全了探的心意，又可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倒也算是個法子。

無論如何，相思已然很高興了，至還有人惦念。

“代我向姑母問好，說我此時有急事，明日會親自回府探姑母。”

相思沒有歸寧禮，照例大婚第三日皇后是可以回門省親的，但相思父母亡故后一直跟著太后住，的名牒不在祝家，了皇室的。

堂兄和嫂嫂是平輩，相思回去探他們也不是不可，只是怕惹人非議。

堂兄本就一直遭人忌憚。

皇上專寵皇后也不是，相思和祝家人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阿兄準回去探親，但自己推辭了。

只是后來讓阿兄陪著去了外公那里，可外公外出，已不在京城多日，于是相思只放下禮。

也沒失落，畢竟和外公沒見過幾回面，太后說起來是姑外祖母，外公和姑外祖母乃一母同胞的姐弟，太后那麼照顧，也是因為外祖父，也算是得了外祖父的庇蔭了的。

只是兜轉一圈，忽覺得自己真的無無系。

相思一直到了北衙外還在思忖姑母的事，路途遙遠，姑母一路上應當相當不易，也不知道家中如何，一走幾個月是否妥當。

“娘娘，咱們騎馬過去。”先帝就馬，李文翾更甚，北衙有個特別大的皇家馬場，每年春日里會舉辦盛會，今年算著日子也快到了。

里頭拘著不陛下心養的寶馬良駒。

徐衍牽來一匹西域的寶駒，通銀白，眼睛是銀綠，只尾帶了幾綹灰，在日下仿若流銀綢緞，不勝收。

“這是陛下最喜歡的那匹馬的……老婆，陛下一直不讓人，只他自己騎過兩圈，子不大好，脾氣有點燥，娘娘要不要試試？或者卑職另外換一匹過來。”

相思著馬兒的鬃，倏忽挑了下眉：“我試一試吧！”

從前在關外住過幾日，顯龍關外十里，是大片的草原和荒漠，盛產駱駝和馬匹，那邊氣候惡劣，馬也生得健壯剽悍，相思有記憶的時候第一回 騎馬還是五六歲的時候，父親討來一匹棗紅的小馬，那馬兒極溫順，相思甚是喜歡，可轉頭看到父親的大馬，那馬仰頭嘶鳴，十分神氣，便嚷著要騎那匹馬，父親哈哈大笑，著的腦袋，說：“人小志不小，罷了，為父帶你兜一圈。”

父親單手抱起，將置于前。

那馬兒跑起來疾如風，迅如雷，風割在耳畔，發出震耳的翁鳴，側的風景變殘影從后掠去，相思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飛起來了，張開手臂，忍不住歡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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