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幹完這票我就不幹了！……

別枝等了一個時辰。

準確點來說，是和景清一起等了一個時辰。

等待這種事對于他們而言是家常便飯的事，偶爾守株待兔還能守上兩三天的時日，不過等寂然這件事到底是自己的私事，與景清師兄沒有任何關系，別枝出言說了兩三次，都被景清給拒絕了。

景清似乎也是真的如他所言回京後閑著無事，就這樣坐在鋪，時而和別枝聊聊天，時而打量著五味鋪四下。

“小二們和你似乎也比較稔。”景清餘掠過時不時往這兒看來的目，若有所思地道。

“嗯。”別枝頷首，回眸看了眼正大門的方向，還是沒有看到寂然的影，道：“我來這裏次數不，時日久後也就都認識了，偶爾我過來寂然不在時，也會找他們閑聊一二。”

景清微挑眉：“怎麽不見你去和師兄師姐們閑聊。”

別枝沉默了下。

說實在話，終于落得清閑的時候，是一步也不想踏閑雲樓的，踏進去總覺得渾不舒暢。

撇撇，嘟囔道：“才不要有事沒事回樓裏呢。”

才不要上趕著找不爽快。

景清失笑：“你就是— —”

耳畔忽而響起一道細微的步伐聲時，別枝倏地回眸看向正大門，毫沒有注意到自家師兄在說什麽，眸中映男子頎長有致的影，角彎了彎，高高地舉起手朝著寂然揮手。

寂然似乎愣了下，與對視的目微微偏移，落向後的男子。

別枝順著他的視線回眸看了眼自家師兄，又想起了什麽，匆匆忙忙道：“師兄，你坐這兒等一下，我過去一趟。”

“你— —”景清角微啓，卻沒有住風風火火的。

別枝小跑奔上前，見寂然目還停留在師兄上，擡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想了想該如何比劃他才能夠看懂，可是想了大半天也想不出來，無奈地垂下眼瞼，微微嘆息。

男子修長指節擒上袖擺，很輕地扯了下。

剎那間，別枝眼睫了。

掀起眼眸看向寂然，就看到他稍稍搖頭，手中比劃著，問自己等了多久。

“一個時辰。”別枝比了個一的手勢，目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眼眸中閃過微許怔忪，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會等這麽久，擺手道：“沒事的，正好也閑著沒事，來這裏坐坐。”

別枝頓了頓，回頭看了眼起走來的師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寂然自己，疑地看著他：“師兄是陪我過來的，你們昨晚還見過呢，忘記了？”

陪？

傅淮卿瞳孔深的幽暗閃瞬即逝，人捕捉不著半分，他心冷冷地笑了下，面上卻一點兒也不顯，目越過別枝的影看向不不慢走來的男子，也沒有錯過他眼眸深的占有。

對別枝的占有。

為閑雲樓的掌事人，傅淮卿自是知道兩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別枝來到五味鋪當日，擺在他桌案上的冊子中，就明晃晃地寫明了景清對別枝似乎心有慕，只是礙于別枝對其無意，方才忍不。

只不過，到底是兩年前的事。

兩年間風雲湧，誰知別枝會不會有了別的想法。

就好似別枝就算認為寂然俊俏，亦會有欣賞其他男子的時候。

比如適才……

傅淮卿將將走下車輿，明顯察覺到道赤.且直白的打量，似有似無的目循著他的影上下打量，微挑眉梢更是了的滿意。

思及此，他眸冷了幾分。

四下忽而掠過一陣風，別枝警覺地環視過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看到哪個人是不對勁的。

不過的目過于直白，就連寂然都擡手在眼前揮了揮，疑地看著自己。

頃刻之間，別枝回過神來，搖頭。

看向走到旁的景清，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彎毫不費力地提起寂然邊的簍筐，道：“我和他先把東西搬進去，還要麻煩師兄等一會兒。”

寂然也彎下，提起另一道簍筐。

景清眼眸微微皺了下，朝著別枝手：“我替你來。”

“不用的。”別枝躲開，笑道：“師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力氣大。”

說完提著簍筐就往後院走。

傅淮卿側眸看了眼神微凝的景清，角彎了彎，跟上了別枝的步伐。

滿城霾悄然散開，出許輝。

景清側，看向一前一後往裏走的兩道影，眸中的凜冽往下沉了幾分，過些許殺意。

招呼著小二的王川餘掠過佇立不語的男子，揚起的角一點一點地下，目瞥向鋪的衆人，大家都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氣息，看似忙著自己的事，實則注意力全然落在男子的上。

景清呼了口氣，跟上兩人的步伐。

王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睇了個眼神給到端著茶水的小二，示意他跟到後院探探。

別枝門路地放好簍筐，直起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灰塵，回眸看向提著簍筐進來的寂然。

後廚的雜閣并不算狹小，然而他走進來後，雜閣忽而變得狹窄了些許，似乎有點兒施展不開的意思。

傅淮卿堵在門口，也擋住了其餘人等的視線。

別枝仰起頭，“嗯？”

傅淮卿不語，只當作沒有聽到，自顧自地放下手中的簍筐。

別枝早已經習慣了他不回話，或者說是看不懂也聽不到自己的表達，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眸掠過四下，找來了適手的竹竿，跟以前一樣又畫了個圈，擡頭看他能不能看懂，以往自己要出任務時，來他這兒也不管其他的，先畫個圈再說。

長久以往也了他們倆不文的慣俗，代表要出門了。

傅淮卿這下肯定是不會裝不懂，他微微頷首，表示知道的意思，比劃了個一路平安的手勢。

這個手勢他比劃過不次，別枝也看懂了，“我這次不會離開京中，但是可能會減來這裏的次數。”

畢竟後面三個月，就不在是別枝本人，而是樓中賦予的新份。

傅淮卿佯裝不解地看著。

別枝也沒有要多解釋的意思，只不過一想到這次任務後就能夠拿到一萬兩，心就無比的暢快，忍不住道：“幹完這票我就不幹了！”

剎那間，傅淮卿玩弄著門框上用來辟邪的大蒜指尖微頓，垂落眼瞼看向神中閃爍著別樣芒的，眸微變。

什麽做幹完這票就不幹了？

別枝看清男子幽邃清湛眼眸深的狐疑，以為他是看不懂自己在說什麽才疑，也沒有放在心上，自言自語道：“一萬兩白銀已經足夠保障我往後的日子食無憂，也就沒有別的追求了。”

“和樓裏的契子也就只剩下四個月。”掰著手指數了數，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徐聞澈的事需要三個月，而後就只剩一個月，一個月打算此後的日子，綽綽有餘。”

聞言，傅淮卿眼眸微瞇。

呵，想跑？

如此想著，別枝的心愈發舒暢，就連最煩人的主子眼下都順眼了不，了個懶腰，難得的在寂然面前誇起了他：“主子這人雖想一出是一出，不過給錢是真的利落爽快，難得一遇。”

“但是，”別枝話鋒再次一轉，嘖了聲，嘟囔道：“我必然是不會在他手下幹一輩子的。”

傅淮卿：“……”

要是可以，他是真的很想問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就不能在自己的手下幹一輩子，是他給的銀兩不夠高，還是他為人殘暴不堪。

或者就敲開的腦袋看看，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過不用等他問，別枝很快就給了他答案：“沒有婚且至今沒有聽說過有什麽心上人的老男人，我怕他年紀再大點後閑言碎語越來越多導致他大變，我得先跑。”

整整三次。

不到一日，他被老男人三次。

傅淮卿眸變了好幾變，他微微闔上眼眸，告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是若真的不是故意的，又怎會了三次！

傅淮卿掀開眼眸，看向背對著自己喋喋不休的別枝，呼吸沉了幾分，他是真的很想開口，嚇個好幾跳，再好好地問，到底哪裏看得出來閑雲樓的主子是個老男人。

好好地擺出證據來，一個一個地告訴他。

守在院外的江躍和程靳兩人對視了眼，程靳眼眸中布滿了不可思議，他看著還沒有的同僚，疑地皺眉。

江躍不解地看他，無聲地問：“做什麽？”

“你再不去找個空的牢房，倒黴的就是你了。”程靳好心提醒。

江躍：“……？”

他要是去找個空的牢房，倒黴的才是他。被關進去那個人，只會是自己不會是其他人。

“主子要是真的不悅，他會自己手的。”江躍低語。

就好似昨夜，王爺忍不住的時候，就親自手了，都不用他們出手。或者換句話說，“對于別枝，王爺手可以，你我手，被關閉的不會是，只會是我們倆。”

程靳：“啊？”

江躍無奈地看了眼自起滿心滿眼就只有效忠王爺，再也裝不進其他事的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聽我的，準沒錯。”

程靳想了想，似乎有點兒明白他的意思。

按照王爺的子，他的心思很難被其他人牽著走，而眼下……似乎是別枝說什麽，王爺的心思就落向何。

簡直就是奇觀。

“嘿嘿。”別枝忽而笑了笑。

傅淮卿湧到心口的慍怒被這道稍顯傻愣愣的笑聲給散去，他看向笑得異常燦爛的。

不出一息，就聽到道：“等有錢了，就去找個俊俏郎君。”說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俏面容上的笑意深了幾分，甚至帶著見的，把玩著小蔥的指節卷了好幾卷，“一個不行，就找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總有一個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