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也沒聽說過肅王是啞……

都不用江躍尋理由, 別枝自己都沒有時間再去找寂然，接連出門了六日，都沒有再尋到接近徐聞澈的機會, 只得悄然跟在他的四下，護他周全。

第七日時, 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

清晨朝暮時分, 燈火通明的秦家上下再次忙碌了起來。

秦綰早早地就帶著一衆下人來到別枝的院中，靜謐無垠的院落霎時間熱鬧無比, 別枝何曾見過此場面，怔怔地任由妝娘替自己梳妝打扮，看似簡簡單單的梳妝打扮, 費了近半個時辰。

坐到後面的時候，全當自己是任人擺弄的木偶的別枝都有些坐不住了。

過妝鏡看向持著簪子時不時比對一二的妝娘，忍不住問：“還要多久？”

“姑娘莫要心急。”妝娘垂眸換了道新的簪子, 著妝鏡小臉微微鼓起的，上了妝面的小臉白皙如玉, 一雙渾圓杏眸水汪汪的, 十分裏有千分惹人憐惜, 道：“再有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結束了。”

別枝眼眸微瞪：“還要一盞茶啊？”

聽到略顯無奈的俏嗓音，正在寢屋外囑咐著下人再去前院瞧瞧的秦綰回眸看來, 笑道：“再稍微忍忍, 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不能掉以輕心。”

別枝角微微。

不明白，秦家為何要大肆辦假姑娘的宣告宴。

四目相對頃，別枝深深地嘆了口氣，撇撇：“好吧。”

按理來說，就算秦綰秦驍兩兄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份, 秦家夫婦卻是心知肚明，還是按照最高規格持此次宴會，其中定然有所目的。

然而自打得知秦家要辦宣告宴之日起，別枝也沒有多問，就像秦家從不過問的任務，而也不會過多的參與秦家的事，彼此之間各有所求各取所需。

又過了近兩盞茶的時間，別枝才得以離開院子。

因而是的大日子，也就由跟著秦家夫婦兩人等候于門口，迎接著前來參宴的客人。

往來秦府門口的馬車一架接連一架，車轍碾過石塊起的聲響徐徐耳，不曾斷過半息，別枝乖乖巧巧地站在秦夫人的側，聽給自己介紹著攜兒前來赴宴的各家高門貴婦。

-叮

微風拂過，輿前垂掛的鈴鐺叮鈴作響。

清脆悅耳的響聲去了耳邊的嘈雜，別枝下意識地掀起眼簾循聲看去，就見兩架車輿下懸掛的印牌隨著鈴鐺四下搖曳飄。

餘瞥見秦夫人眼眸忽而彎了彎，眸中的笑意要比適才真誠上不，就知來人與秦家關系匪淺。

秦夫人迎上去前，不忘回眸道，“眼下前來的是蘇家夫人，與秦家乃是世，祖輩亦是攜手同行的好友，蘇家次子蘇辭與我的一雙— —”眸微頓，換了道稱呼：“與你兄姐自相識，是極好的關系，日後若是有需要蘇家幫忙的地方，也可言說一二。”

別枝了然地點點頭。

蘇辭的名諱，自是聽過的。

此人十八歲那年連中三元，同年朝為，先帝在世時任翰林院修撰一職，次年升翰林院侍讀，伴于彼時還是皇子的小皇帝側，不到半年又升翰林院侍講學士，轉年肅王當權後便了閣，如今也是朝廷重臣。

一路暢通無阻的仕途于普通百姓中都有流傳，甚至曾謠傳其乃文昌帝君轉世，別枝在查探秦驍之時也側面了解過蘇辭，其與肅王的關系，似乎要更為切。

不過，蘇辭并沒有隨著蘇家夫人前來。

秦夫人與蘇家夫人寒喧頃，方才問起蘇辭的蹤跡，“他今日怎麽不一起過來？”

“他一會兒就到。”蘇家夫人笑道，轉頭看向乖乖站在旁邊的，眸中的笑意深了些許：“也沒有聽你提起過，咱們別枝如此乖巧可人，人心。”

秦夫人莞爾一笑，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也沒有想到，閑雲樓中手可以排在前列的殺手，樣貌甚是可伶俐，就像是朝氣蓬的迎春花，不畏寒威，不擇風土。

這時候，喧鬧街道忽而響起陣陣馬蹄聲，檐下衆人紛紛側眸看去，瞧見策馬揚鞭前來的頎長影的剎那，不約而同地轉面向來人，福行禮。

傅淮卿翻下馬，眸徑直落向垂著眼瞼行禮的，他睇了道眼神給到江躍，江躍方才喚衆人起。

男子三步作兩步地往上走，揚起的下擺飄逸帶風，有那麽一瞬間，不像是位高權重的肅王殿下，倒像是意氣風發的年。

就算覺得他兇了些，別枝還是認為他的樣貌位居上乘，自己所遇見的男子中，也尋不出一人可與之相比。

可惜了，就是太兇了點。

不說話的時候，淩厲冷冽的面人而卻步。

別枝思緒停了下。

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從未聽到肅王的嗓音……

一次都沒有聽到過。

雖然他們不過只有兩面之緣，但兩次或多或都有所集，可確確實實沒有聽到過他開過口。

還說對沒意見呢！

要是沒意見，怎麽可能一聲不吭，就連頷首嗯一聲都不曾有過。

也沒聽說過肅王是啞啊……

別枝擡起眼，心覺奇怪地朝著肅王的方向看去，稍一擡眸，就撞了男子幽邃且晦暗不明的瞳孔深。

驀然間，一道莫名其妙且不知從何而起的麻過四肢，的睫羽抖了下，忙垂下眸。

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的正確，日後找郎君的時候，還是要找長相俊俏的男子放在宅中。

就算兇的，那也是兇的俊俏郎君，而不是長相奇形怪狀且兇的醜男。

秦沛柏攜著自家夫人和別枝走上前。

跟隨傅淮卿側的江躍止住了秦沛柏要再次拱手行禮的舉止，眸掠過神思四下飄的別枝，接過侍衛遞來的匣盒送上前，道：“王爺得知秦大人尋回次之喜，特地前來恭賀。”

“多謝王爺。”秦沛柏接過匣盒，遞給旁的別枝，小聲道：“要向王爺道謝才行。”

別枝惡補過世家禮儀，自然懂得這點，微微屈膝，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見一道折扇抵住自己的掌心，往上擡了幾分，打斷了的作。

著意落慢步伐停留在外的來賓見狀，面微變。

一時之間不知是該慨秦家與肅王關系之深，還是羨慕于秦家二姑娘了肅王的眼，他這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隨行事。

明擺著告訴在場的衆人，秦家二姑娘的份，他是認的。

四下靜謐無聲，別枝眨了眨眼眸，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瞼看向神自若的男子，眸相多時，他都沒有開口。

別枝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是什麽況。

傅淮卿不不慢地收回折扇，不語。

別枝：“……”

要不是聽聞過肅王殿下的事跡，別枝當真會以為他就是個小啞。

故作高深，裝聾作啞的小啞。

簡直就是寂然的翻版，一個聽不到一個不開口，可寂然是真的聽不到，而肅王就是純純在裝啞。

秦沛柏也搞不清是什麽狀況，餘瞥見江躍的神，心領神會地側讓了道出來，道：“王爺這邊請。”

傅淮卿看了眼眸稍顯錯愕的，面上沒什麽表，朝著正廳的方向走去。

江躍跟在他的後，餘瞥見自家王爺微微停頓的步伐，也隨之停下，不解地看去，下一瞬，耳畔響起主子略帶思忖的嗓音。

“你去找找，看看有沒有辦法易聲。”傅淮卿道。

江躍愕然：“易聲？”

他上哪裏找去？

傅淮卿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江躍輕咳了聲：“屬下這就去。”

閑雲樓中，除了淩峰等人知曉閑雲樓掌事人就是肅王外，其他人皆是被蒙在鼓裏，不曾知曉閑雲樓與肅王之間的關系，別枝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不曾見過閑雲樓掌事人，卻將他的嗓音烙印于心。

傅淮卿若是此刻在面前稍稍開口，就算是極其短暫的嗯聲，都能立即反應過來：肅王便是的主子。

那自然，別枝必定連夜收拾包袱逃離京城。

是以，不到萬不得已，傅淮卿都不能貿然開口，可若是不開口，又如何緩解對自己的印象。

傅淮卿眸中閃過一不著痕跡的郁。

還在迎著來客的別枝對此一無所察，跟著秦夫人時而上前迎客，時而帶著賓客踏過門檻，又走到檐下等候著下一批來賓。

近個把時辰，秦府門口往來車馬漸漸消停了下來。

見已然空無一人的街道，站立多時的別枝下意識地拉了道背脊，拉到一半方才意識到自己現下的份是秦家次，默默收回停滯在半空中的手臂。

視線收回，正想問下一步該做什麽時就瞥見秦沛柏神稍顯嚴肅，眸子牢牢地盯著寧安街道南側道路。

別枝微啓的瓣斂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們。

這時候，安靜多時的石板路再次響起不輕不重的車轍聲，秦沛柏頓時擡眸看去，看到徐徐駛來的車輿時，他面上的嚴峻淡了幾分。

別枝挑了挑眉，循著他的視線看去。

車輿停在了秦府階下，不多時，一個與秦沛柏年歲相符的男子掀開帳幔而來，下了輿後他腳下步伐明顯快了些許，面上帶著笑意，連聲道：“下家中有事來遲，還請秦大人見諒。”

“章大人客氣了。”秦沛柏笑著道，側讓了路給到他：“宴席尚未開始，還不遲。”

“勞煩秦大人久等了。”章硯再次客客氣氣地道。

別枝眸底掠過一不易察覺的審視，明顯察覺到兩人的關系似乎算不上融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生疏，可能夠讓秦沛柏等候多時，來人顯然并非池中之。

章硯側眸看來時，別枝斂下思忖，裝起了乖巧。

四目相對，角微微揚起。

清楚地瞧見面容的章硯怔了下，瞳孔微，他下意識地側眸看向笑而不語的秦夫人，又看了看嫣然一笑的。

像，實在是太像了……

眼前的，和那人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記憶深的樣貌驟然間湧腦海，章硯眉心猛地一跳，面上的笑意不減：“這便是二姑娘？”

“是的。”秦沛柏笑看了眼後的別枝。

“下聽聞二姑娘此前曾流落他鄉，”章硯視線投向別枝，“離京甚遠，能夠尋到實屬不易。”

秦沛柏聽出他言語間的試探，笑了笑，道：“洄水鎮離京確實較遠。”

“洄水鎮— —”章硯眸子微轉，道：“也是個養人的地方，還是要恭賀秦大人得償所願尋回次。”

秦沛柏大笑出聲：“章大人裏邊請。”

隨即，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著府邸走去。

別枝看著前邊的兩道影，聽來人的意思其職遠在秦沛柏之下，可秦沛柏似乎帶著點拉攏他的意思。

皺了皺眉，看了眼同落在後頭的秦夫人。

別枝忖了須臾，畢竟秦家對也算是有所幫助，也不願看著他們踏進火坑之中。

嗓音稍稍低了幾分，道：“此人十有八九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