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因為跟著柳如玉，們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三樓的正廳。

同樓下的紙醉金迷不同，樓上的布置反倒是極為雅致。

圍著中間的圓臺，陳設著類似案牘般偏窄的長桌。桌上擺著幾碟致的茶點和幹果，最旁邊是一大盤新鮮的還沾著水的葡萄。而中間的圓臺大約有半人高，臺子四周用三寸高的雕花欄桿圍上，後面是一扇繪著高山流水的巨大屏風。

臺上有一盞巨大的燈花，燈花往下出十二枝條，錯往下分列出一長串的燭臺，將臺面上照得比其地方都亮上幾分，輕而易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底下的人坐在桌前喝酒，傾耳相談，懷中摟著姑娘。看上去不像是風月場所，更像是上層的宴請，似乎下一刻那些公子哥們下一刻就詩興大發、揮筆留下墨寶。

可仔細瞧瞧，就會發現那些人藏在暗的手不大規矩，全都沒面致的服裏，慢慢把玩逗弄。

姜若臉上發熱，難為地低下頭怕撞破什麽。

柳如玉見得多了，直接拉著在最外圍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代著：“這裏姑娘從小琴棋書畫都學，跳舞和唱曲兒都是下過苦功夫的。等會瞧著，就有人上臺展示才藝。”

忍著，好奇地朝著臺上去，說起來就是連戲都沒有看過。

正在過去時，沿著臺子從天降下的輕紗，一道曼妙輕盈的影便踏著樂聲出現在輕紗之後，隨著鼓點舞起來，瞬間吸引所有人目。

那舞姿極盡妖嬈，分明看不見完整的形，卻覺舉手擡足都在展示的和曼妙。尤其是當子跪坐在地上，隨著音樂緩慢下腰將反向閉合時，能聽見底下一片吸氣的聲音。

就是自己，也覺得臉頰發燙，甚至不過來。不得已將涼涼的手指在自己臉上，企圖讓臉上的熱度降下來。

柳如玉笑話，“這才是哪到哪的，小手段罷了。醉春樓裏，段比好的不知凡幾，不過和一樣懂得如何展示自己段的就。比方說你，我就瞧著你的段比好，整日穿著不合適的裳裹得嚴嚴實實有什麽意思。

這男人啊，都是用眼睛看人的，若是你那日突然穿得輕薄了，還能不對著你看？”

姜若不大能理解，“底下的人也穿得輕薄。”

“那怎麽能比。”

沒明白怎麽不能比時，對面的子忽然捋起袖子給看了看手臂，除了白也瞧不出什麽。

“你瞧好了，有什麽不同。”

接著，就看見柳如玉放下手臂讓袖子自然垂下，再擡起時就聞到一淡淡的香味，忍不住瞧得更仔細些。只見紫輕紗緩緩沿著手臂劃下，如同藕般的手臂輕輕擡起，手指輕輕蘭花狀輕置前，讓人生出一種想要手上一把的邪念。

“瞧清楚了嗎，這樣一點，若有似無才最勾人。”柳如玉點明道。

這變化過于明顯，姜若也開始想轉而去想自己有什麽好的地方。現在夜裏都是睡在世子爺的屋子，哪怕是睡在地上，兩個人還是在一個屋裏，出一點倒是極為正常的事，這還是會的。

正在想著該出什麽地方時，周圍響起的熱烈掌聲將拉到現實當中，下意識朝著臺上的方向過去。只看見子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輕紗緩緩落下，出一張豔若桃李的臉來。

有個膽大的公子哥直接上前給子敬酒。

子眸流轉，也沒有手去接，含帶怯地盯著的男子看，矜持地低下頭輕抿一口。

從這個角度過去，能夠看見子的瓣上男人的手指。子卻恍然未覺，紅留著水漬擡頭巧笑著：“多謝公子。”

男人了手中杯子，“我倒是還有更好的酒，姑娘可有興趣品品？”

子沒有答應，輕笑搖了搖頭，說是已經有約了，轉就要離去。離開時，帶著香氣的輕紗從男人上掠過，男人忍不住瞧了過去，腳步也不控制跟過去，“輕眉姑娘再考慮下，好商量的。”

姜若不笨，自然能看出來剛剛那位子說還休，故意勾著男人。只是子的舉過于自然，一舉一都著嫵之意，真正詮釋了什麽是“風萬種”。

覺得厲害的同時，不在腦海中跟著模仿作和神，卻覺得自己連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多瞧瞧，這又不是什麽難的。”柳如玉見沮喪，覺得好笑，點了點的額頭，“只是有一點，千萬別真心，將自己搭進去了。樓下紅湘就是自以為是，覺得那貴人當真對自己有幾分不同，被著到了今日。”

“我還有事，先去理，你在這裏好好看看，多看多會。”

說完之後，便起離開。

孟玲姐因為在這裏呆過，不願意和之前的人有什麽牽扯，在下午就已經回去。姜若原本就有點沒著沒落的覺，現在柳如玉一離開，就更加張。

也就是的位置靠後，大部分人的目都集中在前面的臺子上，沒有人注意到後面的，這才鎮定下仔細觀察面前的男男。

看多之後，還真的看出一點門道。

不管那些姑娘坐在男人邊在做什麽，眼神總是特別“不經意”朝著男人的方向飄去。次數多了，總有會被男人逮到正著的時候。

被逮住了也毫不慌張，自顧自地收回眼神假裝忙正事，男人就主粘了上來。不經意的小也從來不管，真要是有點什麽時，的臉就會突然改變，一本正經地拒絕起來。

被得狠了，人淚點點，“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的出，可也用不著這麽作踐我。”

將“說還休”四個字狠狠拿住。

姜若只恨自己只有兩只眼睛，看不過來也學不過來，囫圇著幾個會令自己臉紅心跳的作，在心裏想象自己做這個作時，會有一個什麽樣的效果。

廳樂聲靡靡，衆人沉浸在搖搖晃晃的緋中時，門口突兀的喧鬧聲如利刃般，將氛圍直接劈開。

姜若下意識往門口去，沒見到人，先聽見子著急的阻攔聲。

“爺，爺！真不是這樣的道理。輕眉姑娘今日休息不接客。您若是真的喜歡，現在約了時間也一樣。”

“爺想要見誰，就見誰，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攔著。”男人不耐煩地推開。

說著話，就看見一位穿著深紅緞面直綴的男子推開子大步走了進來。

他量很高，頭上束著金冠，腰間墜著一塊瑞麒麟的暖玉。雖然紅齒白有幾分秀氣，但眉眼張揚，氣也不小，一看就是家裏千百寵的貴公子。

闖大廳被所有人盯著，他不僅沒有毫的慌，還反客為主將場上的人快速掃了一遍。男男全都混在一起，就分不清誰才是輕眉。

他煩躁地擰著眉，指了指離得最近的姜若，“你說，輕眉姑娘在哪裏。”

姜若雙肩猛得一，心跳開始加速，不知道怎麽回答，下意識擡手捂著半邊臉，怵惕地盯著面前的男子。

男子還以為是心虛，質問道：“難道你就是輕眉？”

“爺，真不是。”子上前來，拉著他的胳膊，腦子都快炸了，賠著笑，“您若是真欣賞輕眉，約了時間任由您怎樣。我們做的是討人歡喜的生意，自然想和氣生財。若您再是這般，那我們只能將您請出去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韓宴之倨傲道。

子的臉也冷了下來，後面的打手終于趕了上來。醉春樓能在京城開了幾十年，靠的可不是賣樂子。倘若一次鬧場功了，後面有樣學樣，這酒樓是開還是不開！

“您妨礙了我們正常生意，就得離開，日後我跪下來給您請罪都！”

打手聽了這句話，鼓著就要上來抓人。

韓宴之對自己武功有底氣，在校場上連都尉都要讓自己三分，此刻更是躍躍試起來。他悶不做聲，拖起手邊一張椅子就對著打手的上打了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椅子不結實，直接四分五裂，碎片飛揚了出去。

打手屹立不，韓宴之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手，難不自己武功蓋世都是都尉哄他的？

打手手了被砸到的地方，看著韓宴之的眼神中充滿煞氣，“小子，好樣的。”

廳響起尖聲，混著要往下走。

子氣得臉都青了，還想拉著人賠罪，但是這種況下誰想留下來聽說什麽。出了這樣的事故，主子肯定是要罰的，子狠狠打了個冷，尖著：“把他給我抓住！”

姜若管不了後面發生的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鎮定下來，趁著混到樓梯那邊往下走。後面跟著大批的人，給人一種急迫，的腳步跟著了起來，額頭都急出汗。

偏偏這時，後面響起殺豬般的聲。

“娘的！你們居然還來真的！”

眉頭一跳，腳上落空一步，直接從樓梯上摔下去，咕嚕嚕沖到平臺的欄桿上。

尖銳的疼痛乍起，疼得腦子都是一片空白，努力撐著子爬起來時，忽見眼前一黑，有什麽東西直直墜下樓，接著便響起桌子碗筷掉落的聲音和人們的尖聲。

過欄桿的隙，能清楚地看見一名子摔在了桌子中間。那子上溢出，本能地搐兩下就不了。

那種的畫面直擊人的天靈，臉上的瞬間消退得幹幹淨淨，渾的寒豎起，子往後仰去。

就在這時，注意到四樓的樓梯間站著個黑人。那人披從頭罩到腳的黑披風，瞧不清面容。見瞧過來，男人有些意外，出來的薄往上揚起，還朝著揮了揮手。

一惡寒兜頭灌了下去，驚懼得瞪大了眼，深吸一口氣卻覺得嚨都被掐住，一口氣怎麽都吐不出去，渾開始打擺子，牙齒吱吱作響。

原本湧樓梯間的人又尖著，嘩啦啦往後退。

被抓得一服了破布的韓宴之猛得竄了出來，三兩步下了樓梯往樓下看了看，聽見樓下尖“死人了”，他看熱鬧似的，還嘀咕著“怎麽這麽湊巧”。

可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句“是輕眉姑娘！”他的臉瞬間就變了。

要知道，太子給他的任務，便是調查輕眉姑娘。結果娘的，他還沒見到一面人就直接死了！

他心裏有千萬句罵人的話，一手拍在樓梯上洩氣。要往下走時，他瞥見在角落裏面無的子，一把將子掐了起來，質問：“你剛剛都瞧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