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像淬了毒的銀霜，漫過窗臺爬上床沿。蘇晚蜷在被子里，項圈上的鈴鐺隨著呼吸輕輕晃，在寂靜的房間里投下細碎的影。樓下的笑聲早已停了，但那鬼魅般的回響，卻像跗骨之蛆，鉆進的耳朵里，整夜不散。

凌晨三點，門鎖傳來輕微的轉聲。蘇晚的心臟驟然，指尖猛地攥住床單。屏住呼吸，看著門里進來的一點點變寬，最終定格在陸䂙那雙覆著紅的眼睛上。

他沒開燈，就站在黑暗里看著，像頭潛伏在影中的野。上的腥味混著消毒水的氣息飄過來，蘇晚才注意到他的手臂纏著厚厚的繃帶，暗紅的漬已經滲了紗布。

"沒睡著？" 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磨砂紙過鋼板，一步步走近床邊。項圈上的鈴鐺突然急促地響起來，像是在預警某種即將到來的災難。

蘇晚往后了，后背抵到冰冷的墻壁。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上心臟，越收越。不知道這個瘋子又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陸䂙在床邊站定，俯看著。月勾勒出他偏執的側臉，眉骨上的疤痕在影里若若現。他突然出手，指尖輕輕著脖子上的項圈，鈴鐺發出細碎的哀鳴。

"今天... 是我不好。"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詭異的溫，指尖過臉上那道尚未消退的掌印，"不該打你。"

蘇晚猛地偏頭躲開，眼底的憎惡像針一樣扎人。他的道歉比打罵更讓惡心 —— 一個剛剛用自殘威脅的人，現在來說 "不該"，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陸䂙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閃過一傷，隨即被更濃重的偏執取代。"但你不能忘，" 他的聲音突然變冷，"永遠不能忘你是怎麼屬于我的。"

他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在眼前晃了晃。借著月，蘇晚看清那是個深紅的小本子 —— 是的護照！明明記得早就藏在了書架的夾層里，他怎麼會找到的？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不過氣。護照是最后的希，是與外界唯一的聯系，現在連這個也被他奪走了。

"你想干什麼？" 的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陸䂙沒有回答，只是拿著護照走到壁爐邊。他點燃一火柴，火苗在他眼底跳躍，映出一片瘋狂的紅。

"不要！" 蘇晚猛地從床上跳下來，項圈的鏈條被拽得筆直，鈴鐺發出尖銳的警告聲。想沖過去搶回護照，卻被陸䂙冷冷的眼神釘在原地。

"過去的蘇晚，該消失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將護照扔進了燃燒的壁爐。

火苗瞬間竄了起來，吞噬了深紅的封皮。蘇晚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照片在火焰中扭曲、變黑，最后化為灰燼，心臟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

"陸䂙！" 的聲音里帶著絕的嘶吼，"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麼這麼做？！"

陸䂙轉過，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狂熱。"憑你是我的。" 他指著壁爐里的灰燼，"你的過去，你的國籍，你的一切，都該燒掉。從今天起，你只有我。"

他彎腰從壁爐里捻起一撮還帶著火星的灰燼，走到蘇晚面前。"張。"

蘇晚死死閉著，眼底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這個瘋子，他到底想干什麼？！

陸䂙的耐心顯然耗盡了。他住的下，用力一掰！蘇晚的被迫張開，他趁機將那撮滾燙的灰燼吹進了的里。

"唔！" 灰燼嗆進嚨，帶來一陣劇烈的灼痛。蘇晚猛地咳嗽起來，眼淚不控制地涌了出來。

"咽下去。" 陸䂙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手指依舊著的下，"咽下去，你的過去就真的沒了。"

灰燼混著唾進嚨，留下一陣苦的余味。蘇晚看著他眼底的瘋狂，突然覺得一陣前所未有的絕。他不僅要囚的人，還要抹去的過去，讓徹底為一個沒有份、沒有歷史的傀儡。

"你會遭報應的。" 的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陸䂙笑了，笑得像個得到了心玩的孩子。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巧的玻璃瓶，將壁爐里剩余的灰燼小心翼翼地裝了進去，然后用一銀的鏈子串起來，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灰燼瓶在他的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個詭異的護符。"這樣，你的過去就永遠陪著我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病態的滿足，"而你，就只能擁有未來的我。"

蘇晚看著他脖子上的玻璃瓶，突然覺得一陣惡心。猛地推開他，轉想跑回房間，卻被他一把拽住了項圈的鏈條。

鏈條勒得脖子生疼，呼吸瞬間變得困難。陸䂙將拽進懷里，滾燙的呼吸噴在的耳后。

"跑什麼？"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詭異的溫，指尖輕輕著后頸的皮，"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創造只屬于我們的回憶。"

他的另一只手開始解睡的扣子，作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項圈的鏈條纏繞在他的手腕上，鈴鐺偶爾撞，發出細碎的響聲，像在為這場屈辱的掠奪伴奏。

蘇晚的劇烈地抖起來。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恐懼和憤怒像巖漿一樣在腔里翻涌。

"放開我！" 用力掙扎，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后背，"陸䂙，你這個瘋子！你給我滾開！"

陸䂙卻像是覺不到疼痛，反而把抱得更。"瘋子？"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一種病態的愉悅，"我瘋也是因為你。"

他將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壁爐里的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像頭蟄伏的野。蘇晚的掙扎在他絕對的力量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項圈的鈴鐺在劇烈的晃中瘋狂作響，像是在發出絕的哀鳴。蘇晚別過頭，看著壁爐里漸漸熄滅的火焰，眼眶突然潤了。

那不僅僅是護照的灰燼，更是最后一點希的灰燼。

陸䂙的吻落在的鎖骨上，那里的朱砂痣在火下泛著暗沉的澤。他的作帶著一種近乎暴的占有，仿佛要將的皮、的骨頭、的靈魂，都一一啃噬殆盡。

蘇晚的指甲深深摳進地板，用疼痛保持著最后一清醒。不能屈服，絕不能。哪怕被囚，靈魂也必須是自由的。

突然抬起頭，用盡全力咬向他的肩膀！

"嘶 ——" 陸䂙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沒有推開，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一種詭異的滿足，仿佛的反抗也是對他意的證明。

"用力點，晚晚。"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病態的鼓勵，"這樣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在我邊。"

蘇晚死死咬著他的肩膀，直到嘗到腥味才松開。看著他肩膀上那圈清晰的牙印，突然覺得一陣荒謬的悲涼。這個男人，已經無可救藥了。

陸䂙的吻順著的鎖骨一路向下，帶著火焰般的灼熱。項圈的鈴鐺隨著他的作輕輕晃，細碎的響聲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像是在嘲笑的徒勞反抗。

蘇晚閉上眼睛，將臉埋進冰冷的地板。不想看他眼底的偏執，不想他滾燙的溫，只想把自己一個小小的球，逃離這個噩夢般的現實。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了下來。額頭抵著的額頭，呼吸里帶著濃重的占有和一不易察覺的疲憊。

"你看，我們現在連味道都一樣了。" 他的指尖輕輕著的臉頰，沾著壁爐里的灰燼和他自己的，"這樣就再也分不開了。"

蘇晚猛地睜開眼，眼底的厭惡像針一樣扎人。"我真后悔認識你。"

陸䂙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他突然抓住的手腕，將拽起來，拖向臥室。項圈的鏈條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鈴鐺的聲音像是在哭泣。

"后悔也晚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永遠都別想逃。"

他將扔在床上，轉鎖上了房門。壁爐里的火已經徹底熄滅，房間里陷一片黑暗，只有項圈上的鈴鐺還在輕輕晃，發出細碎的響聲。

蘇晚蜷在床角，還在微微抖。嚨里的灼痛還在，胃里一陣翻涌。能覺到脖子上的項圈，手腕上的紅痕，還有里殘留的屬于他的氣息，這一切都在提醒，是多麼的無助和絕。

但不會放棄。

蘇晚的眼神在黑暗中一點點變得堅定。護照沒了，可以再想辦法；過去被抹去了，還有未來。只要還活著，就有希。

悄悄挪到床邊，索著找到了白天藏在枕頭下的一發夾。這是最后的武，是反抗的唯一希。

指尖攥著那冰冷的發夾，蘇晚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陸䂙以為燒掉護照就能困住嗎？他錯了。

真正的囚，從來都不是上的，而是神上的。只要的意志還在，他就永遠也別想真正擁有。

窗外的月過窗簾的隙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帶。帶里浮的塵埃，像那些從未熄滅的希。

蘇晚將發夾藏回枕頭下，閉上眼睛。需要休息，需要積蓄力量。

游戲，還遠遠沒有結束。

會等著，等著一個機會，一個能徹底逃離這個瘋子的機會。

哪怕代價是同歸于盡。

絕不。

夜漸深，房間里的鈴鐺聲早已停了。只有壁爐里偶爾傳來灰燼落下的輕響，像在為這場無聲的戰爭，敲打著詭異的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