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從病房出來, 沈思檸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江哲遠，和他說了聲：“江特助, 裴時禮有事找你。”

江哲遠稍頓：“我這就進去。”

等江哲遠進了臥室, 關上門後, 沈思檸後知後覺地擡手了自己的腦袋。他剛剛的頭, 力道一點都不溫, 還把的頭發弄了。

沈思檸隨手撥了撥頭發,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平複還在狂跳的心髒。

真是好沒出息......

他只是對稍微親昵一點，就不控制的心跳加速。

沈思檸不知道這個現象是好還是不好。

十七歲那年對裴時禮一見傾心, 時期的總是熱烈沉淪, 曾在日記本上寫下, 這輩子非他不可。

畢業後選擇來到江城工作，除了江城這座城市本的緣故, 潛意識中還是到了裴時禮的影響。

這是他生活的城市啊。

哪怕不會見到他，哪怕他不認識, 并沒有一定要讓他知道的心事，只是想在他生活的城市生活一段時間, 說不定某家不起眼的咖啡館，他也曾去過。

高中時期，同桌追星狂熱, 說過以後要到喜歡的明星的城市定居。

沈思檸想，對裴時禮的喜歡，應該和追星差不多。

但隨著年紀漸長, 漸漸明白他們大概不會再有集，那些時期的幻想已經淡去, 嘗試過和其他男生接，其中不乏優秀帥氣的，但總覺得了點什麽。

不願勉強自己，所以就單了這麽多年。

可是裴時禮的一個作，就能讓忍不住心悸，時期的心事仿佛穿越時空般擊中的心髒，連帶著那時候的都能回憶起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他，在日記本裏寫滿與他有關的事，在草稿紙上不自覺地寫他的名字.......

像傻子一樣，自娛自樂著的暗。

如果拿心作為的標準，裴時禮是唯一符合的人選。

甚至，沈思檸潛意識裏有種直覺，這輩子不會像喜歡他一樣再去喜歡別人了。

慶幸，還能有人讓平靜許多年的心跳加速。

也苦惱，他這麽輕而易舉，就能掌控的心跳。

對來說是全新的課題，沒有落不顧的勇氣，沈思檸痛恨自己的瞻前顧後，扭矯，總是在權衡——

可是裴時禮不。

如果裴時禮不再。

如果裴時禮沒那麽。

以前，從不認為自己是悲觀主義者，直到和裴時禮結婚，才發現遠沒有自己想象的勇敢。

沈思檸有些迷茫，擡頭看了眼天花板，水晶吊燈灑下冷白的線。

“可是如果一輩子都清醒，未免太無趣了。”

落的話忽然在耳邊響起。

沈思檸手指微頓，一個念頭呼之出。

也許。

應該更勇敢一點。

-

與此同時，病房的臥室裏。

彙報完工作，江哲遠就覺得裴總此刻心不錯，之前斃掉的一個項目，項目部的總監找他幫忙說，他猶豫好久要不要說，試探地提了提，誰知裴總愣是沒生氣，還同意讓項目部總監重新做個方案發過來。

要知道擱以前，被斃掉的項目不可能再用，連帶做項目的負責人也要被連坐，“再給一次機會”的事在裴總這兒就沒發生過。

在他彙報完，裴總還特意看他一眼，說他最近辛苦了，多給他發了三倍的獎金。

搞得江哲遠又驚又喜，還有點小惶恐，生怕這是裁員前的安手段。

“裴、裴總，”江哲遠深吸一口氣，著頭皮問，“裴總，我最近有哪裏表現的不好嗎？”

裴時禮掀起眼皮看他，“好的。”

江哲遠更惶恐了，頭腦風暴時，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品，他和盤托出，主代：“裴總，剛剛太太送給我一支鋼筆。”

裴總能因為太太和別的男人見一面就生氣。

他可是接了太太親自挑的鋼筆，裴總能不生氣嗎？！

裴時禮把簽好字的文件遞給他，眼底依舊沒看出有什麽不悅的緒：“嗯，刷我的卡買的。”

“……”

江哲遠沒有捉自家老板的心思。

“我記得明晚維多利亞港有場拍賣會。”

江哲遠立刻正道：“是的，是肖家小公子主持的，前段時間肖公子親自送的邀請函，您當時在開會，我就把邀請函留下了。”

裴時禮點了點頭，稱贊他做的不錯，跟著道：“你明晚親自去一趟。”

江哲遠愣了下，“裴總，您看中了什麽嗎？”

之前裴總給的指示是，隨便個書去捧場就行，顯然對拍賣會不興趣。

裴時禮掀開文件夾，低頭繼續簽字，漫不經心地道：“花的工資給我買了禮，我總得回個禮。”

江哲遠：“……”

他算是明白那句“刷我的卡買的”是什麽意思。

搞區別對待呢。

“好的，”江哲遠拿出平板，把拍賣會的資料調出來，“裴總，這是公示的拍賣品，您看看有什麽需要的。”

裴時禮把文件夾遞給他，隨後接過平板。

這場拍賣會的噱頭是一顆十三克拉的鴿子鑽戒，裴時禮卻是一劃而過，視線放到那對珍珠耳環上，圓潤的珍珠低調優雅，很符合的氣質。

裴時禮想了想，平時不怎麽戴首飾，見戴過幾次項鏈都是珍珠的，應該喜歡珍珠。

“這幾個。”裴時禮指了幾個拍賣品，江哲遠正要接過平板，又聽他說，“這顆鴿子鑽戒也拍回來。”

他只給了婚戒，還沒給買鑽戒。

江哲遠看著自家老板劃了一半的拍賣品，這回禮回的也太大了吧。

是要給太太表演財億展示嗎？

江哲遠眼皮跳了跳：“是。”

-

沈思檸有事回家，就沒張嫂來醫院送飯，回家的時候順路把飯盒帶了過去。

回到醫院時，天已經黑了，沈思檸想到他沒有飯吃又要鬧脾氣的畫面，角微不可覺地勾了勾，拎著食盒加快腳步，卻迎面撞上一個人。

說是人也算不上，沈思檸只見過一次，就是上次陪裴時禮回老宅見到的秦箏。

秦箏手裏也拎著食盒，看到沈思檸有些張，“大、大嫂。”

沈思檸視線落在的臉上，秦箏穿的單薄，長相弱小，第一眼就能讓人産生保護。的聲音不自覺放的和：“你怎麽在醫院？”

秦箏了手指，幾秒後才道：“我媽媽生病了，我來給媽媽送飯。”

沈思檸一怔，疑的事突然想通了，看秦箏的樣子，口中的媽媽一定不是裴二夫人。

“大嫂，你呢？”秦箏問道。

“裴時禮出了車禍，我在這照顧他。”

秦箏蹙眉，語氣焦急：“大哥出車禍了？”

“嗯，”沈思檸說，“沒什麽大事，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秦箏松了口氣，“那就好。”

兩人本就不，簡單的寒暄後，沈思檸正準備離開，秦箏忽然開口，“大嫂，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你在醫院看到過我。”

頓了下，的語氣中含著幾分乞求：“你可以告訴大哥，其他的人能不能幫我保守，尤其是...二哥。”

沈思檸一頓，視線放在的臉上。

秦箏看起來十七八歲左右，瘦的有些弱不風，單薄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吹走，提到裴時澈時，眼底有幾分明顯的恐懼。

裴時澈怎麽了？沈思檸蹙了下眉，語氣溫和：“我和其他人都不，不會說的。”

秦箏激道：“謝謝大嫂！”

“大嫂，你幫我拿一下。”秦箏把食盒遞給沈思檸，沈思檸接過後，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袋子，期待地看著沈思檸，“這是我親手做的小餅幹，大嫂如果不嫌棄的話，送給你和大哥。”

沈思檸笑著接過小袋子，“謝謝你，箏箏。”

秦箏把食盒接過來，目真誠地看著沈思檸：“大嫂，你和大哥一樣，都是好人，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沈思檸笑了笑：“你也是。”

回到病房，沈思檸把食盒擺好，裴時禮自從自曝後，就不強行要求給他喂飯。吃完飯後，想了想，把秦箏給的小餅幹拿了出來，“你要不要吃？”

裴時禮接過曲奇餅幹，咬了一口，眼睛頓時瞇了起來：“你見過秦箏？”

沈思檸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

裴時禮：“這餅幹是做的。”

秦箏以前給他做過小餅幹嗎？

“嗯，剛剛我看到了，說來給媽媽送飯，”沈思檸抱著打探消息的心思問，“是裴家收養的嗎？”

裴時禮：“算不上收養，只是借住。”

沈思檸皺眉道：“好像很害怕裴時澈。”

裴時禮瞇了瞇眸，語氣暗含警告：“你不要摻和的事。”

沈思檸倒是沒想著瞎摻和，只是小姑娘實在可憐，“裴時澈是不是經常欺負，還這麽小！”他是禽嗎？！

裴時禮微微一愣，隨即挑了下眉：“秦箏的父親早逝，母親重病靠錢吊著命，家裏欠了一屁債，如果沒有裴家，初中讀完就會輟學打工還債，媽媽也沒法活到現在，真算起來，裴時澈可以說是的貴人。”

沈思檸眉頭蹙得更，沒想到小姑娘的世這麽悲慘，“所以他就肆無忌憚地欺負秦箏？”

“他不敢。”

沈思檸：“他有什麽不敢的！”

裴時禮見義憤填膺的模樣，扯了扯：“他喜歡秦箏，自然不會讓秦箏恨他。”

沈思檸理了理他的邏輯。

裴時澈喜歡秦箏，所以以幫為代價，換來豢養的機會，他毫不掩飾他的目的，秦箏自然會怕他，但裴時澈不至于強迫小姑娘。

至在年前，不會對秦箏做什麽。

又是雇兇撞親哥，又是仗勢欺負小姑娘，裴時澈是什麽反社會人格嗎？

見表變了又變，最後還盯著他看，仿佛在懷疑他是不是和裴時澈一樣有變態的基因。裴時禮輕哼了聲，不想和聊別人的話題，視線放在無名指上，“你專程回去拿戒指的？”

說著，他把右手無名指出來，讓看到他也戴著戒指。

裴時禮的手很好看，完到符合手控的所有幻想，掌面青筋微浮，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燈下能看見冷白皮下的淡青管。

修長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銀素圈。

沈思檸早上就發現了，他左手打著石膏，就把戒指戴在右手無名指上，今晚回家就是專程拿戒指的。

“你不是說要繼續和我培養嗎。”沈思檸沒有否認，“我正好也不想聽我媽媽嘮叨。”

如果方士知道和裴時禮商量的結果是做表面夫妻，不僅嘮叨，更嚴重的是，方士會愧疚，把這件事怪在自己上，如果當初能阻止老爺子，就不會讓沈思檸陷無的婚姻。

沈思檸不願讓媽媽自責。

兩人之間靠的很近，視線錯著。

裴時禮盯著看了幾秒，隨即笑了，“再給我一塊餅幹。”

沈思檸從小袋子裏拿一塊給他。

秦箏做的小餅幹很好吃，吃起來特別甜，一整袋的小餅幹，和裴時禮一人一塊分著吃完了。

飯後，沈思檸去洗澡，收拾完出來時，護士正在查房，看到沈思檸出來，囑咐道：“裴太太，裴先生現在的還沒法洗澡，您可以幫他一下，記得要避開傷口，傷口如果沾水可能會影響恢複。”

護士後面的話沈思檸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護士說的——

讓給裴時禮。

在護士的眼中，他們是夫妻，妻子給傷的丈夫是很正常的事。

見沈思檸表愣怔，護士意識到不對，想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做不來伺候人的活兒，提議道：“或者可以護工幫忙。”

沈思檸低眸去看裴時禮。

裴時禮靠在床上，目不鹹不淡地瞧著。

“……”

沈思檸敢保證，如果說要護工來給他，他又要不高興。

沈思檸：“……不用護工，我來。”

護士微笑：“好的。”

等護士離開後，沈思檸眼皮直跳，試探地問道：“你能不能忍一忍？”不也不會死的。

裴時禮不冷不熱道：“不能。”

沈思檸：“……”

裴大雖說沒有到潔癖的程度，但至一天要洗一次澡，昨天就沒有洗澡他忍了......沈思檸剛洗完澡，自己幹幹淨淨的，總不能讓他髒兮兮的。

沈思檸咬著，強行鎮定：“你確定要我給你？”

裴時禮淡淡地反問：“你不樂意？”

沈思檸：“……沒有不樂意。”

“那就快點，完還要睡覺。”

“……”

話是親口答應的，沈思檸現在騎虎難下，裴時禮看起來一本正經，反倒顯得太矯。沈思檸深吸一口氣，“我去接水。”

這是第一次給人，接溫水的時候特意在網上找了的教程，看完後有了心理準備，端著水出去時，盡力維持著平靜，把自己的袖子挽上去，冷靜地看著裴時禮，“你先把服了。”

裴時禮坐在病床上，上穿著病號服，聞言晃了晃打著石膏的左手，不鹹不淡地睨著。

“……”

沈思檸覺得他是裝的，解扣子而已，一只手也能做到。

但他現在這麽慘，還要他自己手，顯得冷漠無。解扣子而已，解就解吧。

想通後，沈思檸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走到床邊，俯下，出手一顆一顆地給他解扣子。

病房的線本就是暖調的，靜謐又曖昧，他和的影在影下疊，落在地板上。

裴時禮一瞬不瞬地盯著，目深邃暗沉。

洗完澡後，沈思檸換上睡，長袖T恤和長，寬松，漉漉的頭發吹了七幹，帶著點微微的意披在肩頭，有種獨屬于人的。

病號服的扣子很小，沈思檸不得不湊得更近，不可避免的，的指尖到他的皮，像的羽，輕輕刷著心尖。

長發的發尖也紮著他的，麻麻的。

幾分鐘後，襯衫扣子全被解開，饒是沈思檸做過心理建設，此刻直面他的，冷靜的神仍是有幾分崩盤。

影視劇中，也曾看過男的腹，但遠比不上面對面的沖擊力大，勁痩的腰線，完的線條，不是健教練那種誇張的大塊頭，但又很有力量，很好看。

沈思檸閉了閉眼，有一瞬間的難以呼吸。

把巾放進熱水裏，浸後擰幹，輕輕在他前拭。

溫的指尖猝不及防地劃過腹表面，如果不是知道沒那個意思，裴時禮一定會以為在刻意撥他。

結上下滾了滾，他發出低低的悶哼聲。

沈思檸手指一頓，立刻慌了，張地問：“我...我到你的傷口了嗎？”

裴時禮垂首，嗓音淡啞：“沒有。”

沈思檸見他傷口沒出，松了口氣，“要是疼的話，你記得提醒我。”

“嗯。”

對話結束，把巾洗了一遍，繼續給他，從前到後背，逐漸向下，為了方便，最後只好跪在床上。

哪怕努力把自己當一個護工，但能清晰地覺到頭頂那道實質很強的視線，難以忽視，燙著的神經。

沈思檸不控制的有些心慌氣短。

的作不由地加快。

“嘶......”

頭頂傳來輕嘶聲。

沈思檸有些手足無措地擡頭，“怎麽了？”

裴時禮低眸，目沉沉地盯著，“你指甲刮到我了。”

“……對不起，我輕一點。”

被裴時禮這一提醒，沈思檸只好把作放緩，的巾輕輕地拭他的，強繃著正經臉，順著人魚線往下。

離他太近，呼吸幾乎都要噴灑在他的皮上，發尖輕輕紮著他的，裴時禮低眸，看著跪在他間，頭埋在他前，姿勢曖昧的引人遐想。

剛洗完澡，上有沐浴的清香，混著玫瑰香氣的味道，在他鼻尖縈繞著，愈發的清晰。

下腹募地一，裴時禮低眸瞥了眼，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沈思檸心無旁騖，認真地用巾拭，幾分鐘後，總算把他上半幹淨，緩緩地舒了口氣，隨即目落在他的下半，呼吸頓時又屏住了。

......是要全套的吧。

要給他下半嗎？

那裏......也要來嗎？

沈思檸覺得難為，也很難下手，尤其是那道難以忽視的視線如影隨形地盯著。

明明是他著，卻有種被視的錯覺。

可是都了，現在停下來未免顯得太矯。

心一橫，就當自己是護工，手去拉他的沿。

手指剛到，手腕突然被攥住，跟著，裴時禮稍一用力，的被拉的離他更近，臉蛋直接在他的膛上。

濃烈的男荷爾蒙瞬間將整個包裹住。

沈思檸跪在他間，仰頭看他：“裴......裴時禮......”

裴時禮黑眸直勾勾地看著，下顎繃到極致，沈思檸被他看的全的神經都蜷起來，目著他的眼眸，宛若被定住了，一不地看著他。

閉的房間，旖旎曖昧的氛圍無聲地發酵。

心跳撲通撲通越跳越快，暖黃的線下，沈思檸看著他著上半，結實有力，比起西裝革履的冠楚楚，下服後的迫更強，難以忽略的張力。

對視須臾，裴時禮斂著眸，啞聲道：“出去吧，我自己來。”

沈思檸一怔，愣愣地問：“你自己行嗎？”

“……”

裴時禮眉心一跳，低眸看著緋紅的臉蛋，耳垂紅的仿佛能滴，他微頓了下，視線不不慢地往下看。

沈思檸追隨著他的視線，平靜的表瞬間皸裂，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裴時禮略微俯，糲的手指著的瓣，嗓音低沉暗啞的厲害，偏偏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做派，“不太行。”

“……”

沈思檸整張臉紅的像的蝦子，死死地咬著，腳趾忍不住蜷起來，在外的脖頸鎖骨白皙，不聲地散發著。

靜謐的房間，四目相對，所有的都被無限放大。

裴時禮手指著的瓣，嗓音低沉，像是曖昧的催化劑，帶著某種蠱的暗示：“裴太太打算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