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書房線忽明忽暗, 安靜的只剩下電影人的背景音，沈思檸被他抱回上後沒有掙紮，安靜地待在他懷裏, 仰頭看著他的眼睛。

裴時禮定定盯著, 默了幾秒, 緩緩開口：“我看到了你放在書桌上的相框, 你把你和溫澤瑞的合照千裏迢迢帶來, 放在你的書桌上, 你工作時擡頭就能看到他。”

“我......”沈思檸沒有想到他是因為這個生氣，怎麽和他解釋那張照片和溫澤瑞的關系不大，是因為他才會把照片拿來。

見無從反駁, 裴時禮瞇了瞇眸, 低啞的音調變沉：“我已經接你心裏有個不知道暗了多年的白月, 你現在是打算把你的竹馬安排在邊保駕護航嗎？”

“我沒有，你在口噴人！”沈思檸惱火又委屈, “我說過我和溫澤瑞沒有任何過界的關系，這段時間電話往來頻繁是因為他幫我介紹案子, 照片是因為...是因為那張照片對我很重要，照片是我高二去首大拍的, 如果沒有那次經歷，我很可能過著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它是我人生的重要轉折點, 所以我才留下作紀念的。”

這不算是謊話，留下這張照片，本就是因為那天對來說意義非凡。

除去第一次遇見他, 那天也是人生的重要節點，溫澤瑞只是恰好出現在畫面裏而已。

“只是這樣？”

沈思檸重重點頭：“嗯！”

裴時禮心口的悶氣散了些, 他對溫澤瑞生理厭惡，因為沈思檸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那是一種相很久，日積月累的信任，不是誰能一朝一夕取代的。

他對上的眼睛，默了幾秒，淡聲問：“你心裏的那個人呢？”

沈思檸：“我心裏沒人！”

“……暗的那個。”

沈思檸憋著氣，“你不是不興趣嗎？”

裴時禮抿了抿，面無表地看著：“為什麽喜歡他？”

沈思檸盯著他，幾秒後，回道：“他長得很好看。”

裴時禮冷笑：“淺。”

“……”沈思檸不覺得淺是貶義詞，一本正經道，“我當時才十幾歲，遇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人犯花癡，不是很正常嗎？”

十七歲正是竇初開的年紀，他又那麽耀眼，上天之驕子的環籠罩著，這種小生沒抵抗住很正常的好吧。

裴時禮盯著，忽然問：“跟我比呢？”

沈思檸瞪大眼睛，沒想到他會這麽問，裴時禮被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不自然，擡手了的下，冷哼：“跟我比，誰好看？”

他保證，如果敢說別人，他一定會咬死。

“嗯......這很難說，”沈思檸盯著他的臉認真看，然後給出的最終結論，“總的來說，你略勝一籌。”

現在的他褪去年的青，時間和閱歷的沉澱下，他變得更加穩重，也變得更強大，安全滿滿。

裴時禮的臉緩了緩，仍是不冷不熱地看，“一個長得還行就讓你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沈思檸反駁，“他和別人不一樣。”

“他是有三個腦袋，還是六只手？”

“……”

沈思檸盯著他看了幾秒，“噗嗤”笑出聲。

裴時禮冷冷地睨著。

“我承認，我當時確實很喜歡他，”眼見他臉越來越沉，沈思檸繼續道，“但我對他的，就像對自己喜歡的明星一樣，只是一種仰慕而已，我只見過他兩次，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過，你覺得能有多深？”

不否認曾經有段時間對他的要死要活的。

比起，更願意把那份歸類于仰慕。

一見鐘是的起點，但喜歡想要變的話，一定是要經過漫長歲月的相，參與彼此的生活，漸漸變對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樣才是。

不知道裴時禮有沒有接的說法，但他沒再揪著不放，擡手了下的臉蛋，冷哼了聲：“把那個相框扔了。”

沈思檸：“什麽？”

“把你和溫澤瑞合照的那張照片，撕了。”

他盡量不去在乎口中說的那個虛無縹緲的人，但溫澤瑞是現實存在的，時不時就在邊蹦跶。

“我會把它收起來，”沈思檸咬了下，“但我不能撕掉，那張照片對我意義非凡。”

裴時禮沒有：“不許再拿出來。”

“……哦。”

他是真的專.制，放到古代一定是暴君。

他想知道的都說了，沈思檸不願吃虧，擡眸看他，“換我問你了。”

裴時禮垂眸看，“你問。”

“你為什麽對慕詩穎這麽好？”仍是對這件事耿耿于懷。

裴時禮定定地看著，電影快要播到片尾，弗蘭克從飛機逃走後沖向母親的家中，卻發現母親有了新的孩子，有人取代了他在母親心目中的地位。

沉默片刻，裴時禮看著說：“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我會替照顧慕詩穎。”

沈思檸一怔，“很重要的人嗎？”

“關系一般，但我欠一個人。”

沈思檸擡眸看他，突然問：“那你為什麽不娶呢？”

慕小姐漂亮、有才華，而且他，而他當時又沒有喜歡的人。

裴時禮挑起眉梢：“我總不至于為了還人，犧牲我自己。”

心口募地一松，沈思檸看著他的眼睛：“你為什麽願意娶我？”

他們第一次相親約在一個咖啡館，他全程對的態度都是溫和有禮的，沈思檸能知到他對沒什麽興趣，只是紳士禮儀使然。沒想過他會同意娶，相親結束的那個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就當是為這七年的暗告別。

但沒想到他主給打電話，約第二次見面，詢問是否願意嫁給。

裴時禮目沉沉地看著：“我覺得你很適合做裴太太。”

沈思檸裏的某弦仿佛被撥，理智上明知道他的意思是指他們從家世到樣貌都般配，但心跳仍是不控制地加快，“不只有我適合。”

“或許，”裴時禮說，“但你是唯一讓我産生結婚念頭的人。”

或者說，當他看到，莫名産生一種“餘生和在一起生活應該會不錯”的想法。

沈思檸愣住，仿佛有的羽從心尖掠過，沒有想過，原來他娶，不止因為合適。

對他來說，也是有點特殊吧。

裴時禮掐著的腰，把抱起來，“我不能保證我不會再去管慕詩穎的事，我會找把事說清楚，不讓幹擾我們的生活。”

沈思檸看著他漆黑的眸子，沉思片刻，“好。”

是喜歡他的。

也能覺到他喜歡。

沈思檸擡手圈住他的脖子，語氣認真：“你以後不許莫名其妙發脾氣。”

裴時禮低頭，睨著：“我沒有莫名其妙。”

“……”沈思檸看著他，“就算是不高興，你要讓我知道你不高興的原因，你如果下次還要生悶氣的話，你就氣死自己吧！”

才不會次次好脾氣來哄他！

裴時禮的語氣不冷不熱，“跟我吃飯的時候板著一張死人臉，接溫澤瑞的電話又說又笑的，還把你們倆的合照擺在書房，工作累了看一眼就能充電。”

“……”沈思檸瞪他，“誰是死人臉？”

裴時禮抱著往臥室走，低頭在上咬了一口，“不說了，不想大晚上和你吵架。”

“……”

說的好像你很大度似的。

“你把說清楚，”沈思檸在他懷裏掙紮，“放我下來......”

“不放。”

話音落下，裴時禮的眸愈發深沉，擡腳關上臥室的門，順勢將抵在門板上，然後重重吻住了。

他的吻又急又纏，和他在外矜貴清冷的形象完全不同，熱的快要把燙化了。

沈思檸的呼吸急促起來：“裴...裴時禮......”

不知道為什麽喊他的名字，本能地就喊了出來，被他的吻親的發麻，尤其是脊椎骨，仿佛有電流流竄，麻不已。

像是被的聲音刺激到，他吻得更深更投，舌糾纏著的，仿佛在纏繞著的神經，每一都繃著。

被親的發，快要站不住，攀附著他的脖子，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上。

裴時禮手指扶著的後頸，啞聲問：“明天不用早起？”

“嗯。”

“可以折騰很久？”

“……嗯。”

裴時禮抱住來到床上，沈思檸知道要發生什麽，全微微抖著，想看著他，卻又覺得。

臥室的燈開著，線明亮，能看清彼此的每一表變化。

裴時禮呼吸最初有些紊，他很快調整了節奏，俊的臉上有種不正常的冷靜，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暗的火焰，像是野盯著獵，的令人心。

他瞇著眸，看著躺在自己下的人，沈思檸還沒從令人窒息的接吻中緩過來，大口大口地著氣，失神地著他，滿臉都是紅。

本就穿著睡，扣子輕易被他解掉，服被卷到上面，衫淩地躺在他下，半遮半掩的視覺效果，平添幾分風，黑長發被汗水打，有幾縷黏在的臉上，指尖攥著下的床單，關節泛起白。

察覺到他的停頓，沈思檸想到徐右庭說過的話，他和一樣，都是母單。愣愣地問出聲：“你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做？”

話出口的那刻就後悔了，然而并沒有用，因為剛說完就看到裴時禮的臉變沉，能看見冒著的寒氣。

頓時後悔地想咬舌自盡，有些結結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

沈思檸為沒過腦子的這句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之前幾次接吻和互相幫助的經驗讓裴時禮知道，耳朵是的敏點，他含住的耳朵，濡的讓的深衍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和栗，臉頰滾燙，脖頸到耳覆蓋一層紅的緋。

裴時禮輕輕著，嗓音低啞：“放松。”

沈思檸不知道該怎麽放松，憑著本能去親吻他的下和結，裴時禮輕著氣，被折磨的再也克制不住，用力啃咬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思檸聽到撕包裝的聲音，那是剛結婚的時候買的，一直放到現在才用。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唯有上的人愈發清晰。

沈思檸現在總算明白，他最開始讓喝水，說的“潤潤嗓子”是什麽意思。

黑夜漫長得仿佛看不見盡頭，臺的門沒有關嚴，晚風吹起那層薄薄的緯紗。

但卻沒人在意。

夜漸濃，涼風也帶不走室滾燙的氣息。

-

因為答應過可以折騰很久，他就真的折騰很久，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淚哭幹了，嗓子也喊啞了，他才放過，抱去浴室洗澡。

沈思檸慶幸選擇在休息日和他做，不然真的做不到拖著殘破的去開庭，去見客戶。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中午了，閉著眼睛，下意識去側的位置，涼的的，裴時禮不在床上。

沈思檸緩緩睜開眼，意識慢慢回籠，進的腦海。

不知道是在報複的話，還是他本就是這麽惡劣，他偏要在床上折磨，作又重又兇，非要哭著求他才行。

全又酸又，仿佛骨頭被拆卸重組過一般，擡了下胳膊，疼的齜牙咧的，裏嘀嘀咕咕地罵他混蛋。

“我怎麽得罪你了，一睜眼就罵我？”

突然，裴時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了起來。

沈思檸嚇了一大跳，立刻坐了起來，看到裴時禮端坐在單人沙發上，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副商務英風霽月，和昨晚惡劣的模樣判若兩人。

空氣中殘餘著還未散去的曖昧氣息，沈思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昨晚的畫面如電影鏡頭般一幀幀從腦海閃過，沈思檸臉頰燒了起來，強繃著正經臉，“你還好意思說。”

裴時禮眉梢輕挑，“說重點、快點的人不都是你，睡醒後開始翻臉不認人。”

沈思檸被他的厚臉皮氣到無語，不都是他著說那些恥的話的嗎？

“你閉！”

裴時禮輕哂了下，沒再逗，“起床吃飯。”

“你不要上班嗎？”沈思檸看了眼手機，已經十二點了。

裴時禮：“昨晚都是我在出力，你能休息一天，我不能？”

沈思檸：“……”

出力的人確實是他，無從反駁。

沈思檸沒有和他爭辯，擡手了很扁的肚子，好，快要死了。

晚飯一直吃得，昨晚又運那麽久，一直到現在什麽都沒有吃，胃裏空的，很。

聽他說去吃飯，沈思檸看向他，“去外面吃嗎？”

裴時禮：“你現在能出門？”

“……”

不能出門不都是因為他嗎？

裴時禮瞧著迷迷糊糊的模樣，起走到床邊將抱了起來，沈思檸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去哪兒？”

“洗漱，”裴時禮低眸睨，“你要不刷牙就吃飯？”

沈思檸：“……”

將抱到洗手間，沈思檸就把人趕了出去，洗漱完出來時他還在原地杵著，沈思檸見他風清氣爽容煥發的樣子，覺得不公平，不服氣地撇過頭，從他邊繞過去。

肩而過時，裴時禮忽然攔腰把抱了起來，沈思檸又被他嚇了一跳，“你幹嘛？”

裴時禮抱著往樓下走，“你現在能下樓梯？”

“……”

沈思檸很想說一句，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不都是你，但見他態度還不錯，沒有說出來，摟著他的脖子，聲道：“不行，你抱我吧。”

的聲音本就是江南子特有的糯，只是平日裏多用偏冷的音質說話，突然著嗓音撒，裴時禮嚨一，抱著的力道收。

沈思檸覺到他的變化，低眸看他，迷茫地問：“怎麽了？”

裴時禮眼神黑沉，嗓音微啞：“不要和我說話。”

“？”

沈思檸擰著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什麽？”

裴時禮盯著，抓著的手往下，沈思檸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臉蛋“蹭”的紅了起來，想他應該是很聽到撒，蟲上腦了。

乖乖趴在他懷裏沒，到了餐廳，裴時禮把放下，去廚房拿碗筷。

沈思檸看著餐桌上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在廚房和餐廳裏巡視一圈，“張嫂呢？”

“請假了，這幾天都不在。”

沈思檸瞪大眼睛，“飯是你做的嗎？”

裴時禮遞給一雙筷子，“嘗嘗。”

沈思檸接過筷子，看著餐桌上的飯菜，和香味上看起來蠻不錯的，夾了一塊喜歡吃的小排骨，送口中。

出乎意料的好吃，比張嫂做的還要好吃。

沈思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居然會做飯。”

裴時禮給盛了碗湯，“很久沒做了。”

沈思檸小口喝著湯，擡眸看著他，他早上估計開了視頻會議，穿的是一不茍的正裝，卻在開完會後給做飯，還做的很好吃。

在的家裏，雖然爸爸對媽媽很好，但爸爸是從不進廚房的，爸爸負責在外工作，媽媽心好時會下廚，沈思檸曾以為，這是很好的相模式了。

看著面前這張清俊的臉，忽然彎笑了下。

裴時禮挑眉：“笑什麽？”

沈思檸也給他盛了碗湯，眨了下眼睛，“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還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