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時間像裹了層糖, 讓黎月箏和賀潯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到濃烈又細膩的意和溫。

這些年，黎月箏雖然工作忙, 但是堅持打拳也護并懂得調養自己的，從前痛經的病好了不。雖然偶爾也有疼痛的時候, 卻也不那麽難捱。

只是如今或許是有賀潯在邊，黎月箏竟也生出些依賴，在虛弱時會想要依賴。

賀潯把黎月箏的生理期記得很清楚，甚至連偶爾的不規律都能迅速注意到。家裏衛生巾和暖寶寶的采購, 他永遠能放在心上。

有的時候黎月箏會想賀潯到底還能到什麽程度，比起從前，他氣質更加沉穩, 給人的淩厲只增不減，可偏偏如今又最是細心, 給黎月箏的綿長又和。

從以前到現在，想方設法對黎月箏好這一點, 賀潯從沒變過。

有次事結束後，黎月箏被賀潯抱在懷中溫存，突然就和他翻起舊賬來, 玩笑著把現在的賀潯和十多年前的賀潯做對比。

那時賀潯邊吻邊應聲，“分開了這麽久, 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 總想要倍地對你好。”

黎月箏知道, 賀潯說的才不是什麽話，是真心話。

冬天的時候京西溫度太低, 偶爾運氣不順，外出采訪趕上暴雪, 又正值生理期，黎月箏難免要辛苦些。

回回有任務，黎月箏總是會提前和賀潯說一聲，以免他下班趕去周郵接人撲個空。

知道黎月箏第二天要出去采訪，賀潯前一天晚上就會把暖寶寶和衛生巾準備好放進包裏。若不是黎月箏不答應，接送一起的念頭會付諸行。

進十二月份，整個京西都像被裹上了層厚厚的冰霜。連著幾天都沒有太，雲層灰撲撲的，樹木枯爛，掉落的枝幹黏連在的路面，下水口也結了冰。

這次的采訪地點有些遠，再加上路況，來回要接近三個小時。黎月箏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和章桐隨便在公司附近吃了碗面，便急急忙忙趕回去寫稿子。

時間張的原因是，這期稿原先定的采訪對象放了鴿子，欄目眼看就要開天窗，主編這才拉了黎月箏過來救場。

這些年下來，黎月箏早就練就了在各種地方寫稿子敲鍵盤的技能，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構思了大半，只需要到公司完最後的部分。

快結束的時候，黎月箏讓章桐先回家，說這天氣太差，搞不好晚上還要下雪。

方才沒發現，現在走近了看，章桐才發現黎月箏臉蒼白。

“箏箏，你是不是來例假不舒服？”章桐從自己工位上翻箱倒櫃找出兩顆布芬，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這稿子雖然急，但也不差這一晚上了。”

“沒關系，就差一點了，我搞完就回去。你家離公司比較遠，太晚回去不安全。”邊說著，黎月箏邊把章桐堆放在桌子上的圍巾塞進懷裏，“快回家，我頂多半小時就好。”

來回掰扯幾句，總算是把章桐送出了辦公室。

黎月箏重新窩進工位裏，重新撕了片暖寶寶上，短暫休息了幾分鐘便又開始敲鍵盤。

腹部的疼痛細細，不過并不嚴重，還在可以忍的範圍。

結束後出了公司大樓，黎月箏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在老地方等著的賀潯。一黑商務大，肩上落雪，頎長的形在路邊落下道影。

他靠住車擡眼看過來，幽深的雙瞳像浮了層冰霧的湖泊。

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只要從公司大樓走出來，無論多晚，總能看見賀潯在路邊等待的影。

知道黎月箏在忙，所以盡可能地不去打擾。

所以就連黎月箏自己也不清楚，他一個人在樓下等了多久。

黎月箏加快步子朝賀潯而去，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賀潯自然攤開手接住，而後黎月箏整個人便落進了他懷中。

賀潯量高大，肩膀寬闊，微微敞開的大輕松包裹住黎月箏纖薄的子。

冬日嚴寒，黎月箏摟著賀潯的腰，整個人都埋進他懷裏。

“跑這麽快小心摔了。”賀洵摟著，用大替擋住寒風。在擡頭看過來的時候，才注意到并不好的臉，眸一凝，“怎麽了？”他停頓了下，似是想到什麽，“肚子不舒服？”

黎月箏微微彎點頭，不想讓他擔心，并不顯多痛楚，“有一點，不過還好。”

眼看賀洵的眉又要皺起來，黎月箏收抱著他腰的手臂，“我想喝蘿蔔排骨湯。”

話題轉得有點生，不過誰讓是黎月箏。

幾秒後，賀洵無聲嘆口氣，了黎月箏的後頸，“上車。”

車的暖氣開得很足，賀洵還帶了毯子，黎月箏的迅速回溫。

車子駛進車流，腦子裏想著蘿蔔排骨湯，黎月箏問道：“我們現在去超市嗎？”

“不去。”

聽到這幹脆的回答，黎月箏偏頭看賀洵，“那——”

“食材都買了，回去就能做。”賀洵的聲音淡淡的，“在來接你之前。”

原來賀潯早就把一切都打算好了，甚至準預判了黎月箏想吃什麽，本不給黎月箏心的機會。

車子平穩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黎月箏饒有趣味地盯著賀潯看，像是在打量什麽多好玩兒的件，眼神直勾勾的。

賀潯直視著前方，卻也被旁邊那束目擾得意，心突然就洶湧起一急迫來。

車子停在紅綠燈口的瞬間，賀潯扭頭剛要說什麽，旁邊的人突然傾過來，住賀潯的。

極輕的一聲吮吻，在封閉的車廂裏卻尤為清晰，曖昧又。

黎月箏看著賀潯，聲音低，帶著些不確定，像是在詢問，“是獎勵？”

而後，雙手捧著賀潯的臉，將他重新扭轉回去，“好好開車。”

這場突襲實屬意料之外，賀潯有幾秒是愣怔狀態，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周遭安靜，窗門之外，街道嘈雜和鳴笛聲模模糊糊，遙遠到似從遠來。

賀潯順從地注視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看似從容又淡定。

半晌，車子重新開始向前，黎月箏的耳邊悠悠過來聲，“嗯。”

是在回應方才的疑問。

人的變化總是現在各種細枝末節的地方，悠長歲月中，變得越發溫和的又何嘗只賀潯一個。

至在賀潯看來，黎月箏越來越能拿得住他，也會說幾句好聽話，會主依賴他，會像別的和夫妻那般有別樣的趣。

反正關于黎月箏的一切，賀潯都用。

牽掛著黎月箏來例假腹痛，晚餐過後，賀潯率先進了浴室放水，然後在黎月箏疑問的目下抱起，把放坐在浴缸邊緣。

水溫要比一般泡澡的時候滾燙的多，賀潯蹲下，把黎月箏的睡卷到膝蓋。

到了這時，黎月箏才明白賀潯的用意，笑道：“你是要讓我泡腳？”

“不然你以為我讓你坐在這兒幹什麽呢？”賀潯反問道，他低頭掃了眼，“試試水溫。”

水剛好漫到黎月箏的小肚，水溫偏熱，細細浸潤皮和孔，讓黎月箏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賀潯坐在邊，背靠著，同相反的方向，時不時一下的膝蓋和小。

“你的我好。”黎月箏作勢踢一腳，水珠濺到賀潯上，洇他的服下擺。

賀潯毫不在意，反而靠更近了些，手掌撐到另一側，半環住黎月箏的姿勢。

目從已經發紅的腳踝皮往上掃，手掌探到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弄。

黎月箏想了想，偏頭問他：“要不我們買個泡腳桶算了，每次都這樣怪麻煩的。”

“都行。”賀潯意不在此，湊過去啄吻的，聲音含糊，“都聽你的。”

賀潯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喜歡吻，含住的，牙齒和舌尖緩緩撚磨，互渡對方的津唾。

夜躺在床上，黎月箏被賀潯抱著，纖瘦的肩膀住他的膛，整個人都嵌他懷裏。

方才在浴缸裏泡了那樣久，縱使賀潯的皮向來冰涼，此刻也是暖烘烘的。上床前，賀潯專門把雙手用熱巾燙了好一會兒。此刻，他的手掌溫熱，探進黎月箏的服下擺，輕輕覆在的小腹上。

溫度順著皮相的地方傳過來，黎月箏手臂上不自覺起了層細細的皮疙瘩，原本因為腹痛而蜷的也微微舒展開。

賀潯的手被燒紅，手掌輕輕在黎月箏的腹部打圈按，溫度遞了過去。

每每黎月箏例假到來時，賀潯都是如此。他總是溫地，然後低頭親吻的發頂，問，還疼麽寶寶。

關于黎月箏的每一件小事，賀潯都當大事看。

對于賀潯對黎月箏極盡重又珍視這件事，周郵上下皆知。

在公司樓下見到接送黎月箏的賀潯已經是見怪不怪，起初還會好奇打量，後來甚至可以明目張膽磕上幾口。

就連章桐和林思璟都忍不住調侃，外人面前心狠手辣的賀老板，居然也有這種細心疼人的時候，更別提他看黎月箏的眼神，好像恨不得寸步不離。

從前兩個人相依為命，後來又不見地佯裝互不相識。好不容易剝雲散霧，賀潯對黎月箏的態度自然招搖，一點不藏著掖著。

黎月箏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到了後來也不覺得有什麽。願意同賀潯親近，也願意給賀潯他想要的安全。

比起年的時候，他們更加珍惜在意和彼此在一起的時。日子若涓涓細流，淌過的每一都遍布滾燙的意。

春天那會兒是流的高發期，黎月箏也沒能逃得過。

溫升起來的時候，賀潯還在國外。賀氏正在進行一個關鍵項目，賀潯前前後後忙了好長段日子。所以在被流擊倒的時候，黎月箏選擇地瞞了下來。

統共也就是燒幾天，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影響到賀潯。

剛開始還能熬得住，奈何流來勢洶洶，黎月箏明顯知到狀態告急。向領導請假的時候，黎月箏有意無意暗示對方，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賀潯。

其實也不怪黎月箏刻意瞞，只是知道，若是被賀潯知曉生病，他肯定會放下手頭一切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回京西。

這點小事，自知還不需要賀潯如此大費周章。

黎月箏仍是每天同賀潯聯系，不過只字不提生病的事。嗓子很快廢掉，黎月箏怕賀潯發現端倪，每天用太累的借口拒絕賀潯的語音邀請。

對面總是答應得很痛快，還會叮囑黎月箏注意休息，像之前每一次出差那樣每天安排人上門送餐。可面對言聽計從的賀潯，黎月箏卻有種心虛。

無論視頻還是語音，通通拒絕，甚至沒給賀潯發過一條語音條，像是故意躲著他一般。也就賀潯，說什麽他認什麽。

故而黎月箏換了種策略，開始頻繁地給他發送照片。

作為記者，雖然相機用得順手，不過那都是用在別人上。黎月箏很拍照，更別提自拍。最開始發送第一張照片的時候，更是怎麽都不自在，猶豫了好久才咬牙點了發送。

對面沒有像平常一樣秒回，等待的時間裏，黎月箏生出想要撤回照片的念頭。

然而手指還沒按下撤回鍵，對話窗彈跳出來一條信息。

[賀潯：好看。]

看起來邦邦的兩個字，卻讓黎月箏笑出聲，方才那點不好意思在賀潯生的誇獎中煙消雲散。

也是，不好意思的應該是賀潯。

黎月箏扯了方才為了拍照而套上的外套，一頭紮進被子裏。又掃了眼對話窗，腦子裏撥的念頭蹦出來。

[黎月箏：保存了？]

對面回答得很誠實。

[賀潯：嗯。]

此刻黎月箏燒的迷迷糊糊，卻也笑得嚨痛。

流的威力有點大，黎月箏睡了一晚上不見好，還是拖著去了醫院。

掛號吊瓶吃藥，折騰了兩三天，還分神同賀潯演戲，把他瞞得嚴嚴實實。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總算在賀潯回來的前一天基本康複。

黎月箏做了個大掃除，把家裏消了遍毒，又把新買的藥打包好放進醫療箱，清理掉一切得過流的痕跡。

賀潯回來那天是工作日，黎月箏特意沒加班，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在老地方看到了那輛黑布加迪和悉的人。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話放在黎月箏和賀潯上也一樣。

主駕駛座的門剛被拉開，男人便握著的後頸傾過來，吻上的那刻黎月箏在想，自己的流是不是真的好了，萬一傳染賀潯怎麽辦。

好久不曾有過，黎月箏和賀潯折騰了大半晚上。

結束後，黎月箏閉著眼睛躺在賀潯的懷裏，昏昏睡，卻還想著流傳染的事兒，口中喃喃著賀潯的名字，思緒卻昏沉，念叨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

不過腦海中的字尚未連接句，黎月箏便睡了過去。

或許是心中記掛著事，黎月箏翌日天蒙蒙亮便悠悠轉醒。耳邊的呼吸綿長平穩，賀潯抱著睡得正。

黎月箏的意識還沒清醒，腦子裏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看看賀潯有沒有冒。

手比思緒率先蘇醒，黎月箏搭在賀潯腰後的手往上探，掌心翻轉，手背上他的側臉。到適度的溫熱，黎月箏暫時松了口氣。

然而手腕剛剛卸力，下一刻，便被人穩穩扣住。

“大早上瞎什麽呢。”

突兀喑啞的男聲把黎月箏嚇了跳，擡起眼對上賀潯清亮的眼睛，困意直接消了大半。

“沒…沒啊。”黎月箏心虛地移開視線，腦袋重新往賀潯的鎖骨窩裏埋。

後頸被男人的手掌握住，似是要與分開的意思。

黎月箏怕自己的眼神洩自己心虛，扭肩膀躲了躲，直往他懷裏，凍般的在賀潯邊上蹭來蹭去，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

大清早的，睡足一晚上的賀潯自然神高漲，被黎月箏這樣胡瞎，很快就有了反應。

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黎月箏的彎已經被賀潯撈了起來。

最初沒有這個打算，奈何賀潯的服務到位。

于是，在工作日的這一天，他們度過了一個曖昧的清晨。

只是誰能想到意外來得太快，打了黎月箏一個措手不及。

隔天，賀潯照例接下班的黎月箏回家，可敏若黎月箏，很快就發現了賀潯的反常。

今日的賀潯實在多，逢著空隙便要黎月箏的臉頰和額頭，手掌時不時往腰上搭，不老實地按，像是在掂量有幾兩。

換做平常在床上，賀潯還會跟著說兩句浪.話，然而今天卻過分一本正經了些，眉目沉凝，看不到分毫調的意思。

黎月箏被他鬧得太久，作勢不悅地推他一把，賀潯果然消停，不過這樣的安寧只持續到駛進京樾府的地下車庫。

車子剛剛停穩，賀潯摘了安全帶便又偏過頭來。也不下車，手掌從黎月箏的腰側往上移，到清瘦的肩胛骨，又從流暢的肩頸上白淨的臉。

作看著曖昧，偏偏他目澄澈，沒有表時總帶著幾分冷淡，實在不是談的模樣。

氣氛詭異，黎月箏卻不明白這詭異的來源。當再次想要推開賀潯的時候，男人終于開口，聲音溫淡不含波，“今天我去醫院了。”

冷不丁撂下的一句話讓黎月箏愣了下，“嗯？”

賀潯的手指微微在黎月箏下的位置挲，“護工說賀庚戎最近總嚇瞎嚷嚷，我去看看他。”

若不是他主提起賀庚戎這個名字，黎月箏幾乎要把這個男人從記憶中忘掉。賀潯和他的聯系并不多，只是偶爾賀庚戎鬧起來實在控不住，賀潯會過去看兩眼。

不過往往安的作用沒起到，還給賀庚戎的怒火又添了不的火。

被賀潯用指腹過的位置有點，黎月箏掐住賀潯的腕骨，留下淡淡的指甲印。剛要說些什麽，賀潯再次開口。

他盯著黎月箏，語氣平淡，“我還遇到了談珩。”

聽到這個名字，黎月箏的心口兀地一跳。

腦子中理不清的思緒慢慢變得清晰，賀潯今晚反常的原因也呼之出。黎月箏試探地看向賀潯，見他神如常，看著沒有一緒，黎月箏卻仍能覺到大事不妙。

前些日子去醫院掛號，黎月箏是遇到過談珩的。

當時見面的時候，談珩還調侃，這麽久不見進醫院，還以為黎大記者終于懂得把工作排第二排第一，結果還是沒逃得了流的攻擊。

談珩也曾邀前去參加黎月箏和賀潯的婚禮，和賀潯自然也是相識的。

黎月箏沒直接問談珩同他說了些什麽，不過也能猜到一些，口因為心虛而不安寧起來，努力想著怎麽能把這事兒圓過去。

下一秒，沉靜在此被打破，賀潯沒看，垂眼拉住的手。

“看來現在是養得不錯，都生病了還能分出心思把我瞞得這麽死。”

“……”

賀潯把黎月箏的手放至眼前，拇指輕輕蹭著白皙的手背。車庫線弱，不過賀潯的盯視太牢，仍舊看清楚了管有圈不同于白淨的淡青。

其實已經淡的看不出痕跡，不過在賀潯的眼中仍舊刺眼。

“著是沒怎麽掉，也不發燒了，不過掛了幾次吊瓶，怎麽就把手搞這樣了。”賀潯作小心，睫遮下，讓人看不清他瞳孔中的波瀾，“疼不疼？”

黎月箏抿，不聲拉住他的手指，“賀潯…已經沒事了。”

聲音緩緩消散在空氣中，也不知道男人有沒有聽進去。

片刻，賀潯松開黎月箏，沒再多說什麽，“下車吧。”

兩個人并肩往電梯間的方向走，黎月箏慢賀潯一步，不過仍舊靠得很近，是賀潯有意在遷就黎月箏的步調。不過就算賀潯不說，黎月箏還是能覺到，賀潯心不是很好。

上樓的路罕見的沉靜，賀潯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言不發。

自己理虧在先，黎月箏主開口問：“不高興了？”

邊說著，手指邊去賀潯的手掌。

“沒有。”賀潯的聲音又低又沉，像春日的悶雷，抑著洶湧的風雨。

他們之間隔著兩圈的距離，黎月箏收回手，也不再說話，低頭陷沉思。

誰讓賀潯生氣生的顯而易見，黎月箏要想法子哄哄他。

進了家門，賀潯朝放著醫藥箱的櫃子徑直而去，果不其然從最裏面翻找出從前沒見過的幾個藥盒，看著包裝是新拆封過。

他眉頭鎖，看著麻麻的藥片和膠囊，臉說不出來的差。

這應該是結婚後，賀潯和黎月箏的第一次僵持。

說吵架算不上，說冷戰好像也算不上。賀潯什麽也沒說，研究完藥就一頭鑽進廚房。

黎月箏拿了瓶酸坐在沙發上，開了電視，眼睛卻只長在賀潯上。

看了一會兒又移開視線，覺得這況有些棘手。

吃飯時候，兩人相對而坐，黎月箏卻意不在此。耳邊只有碗筷的響，半句閑聊都沒有。

黎月箏的筷子在碗裏點，把米飯上出好幾個小。擡眼看向賀潯，只見他面無表低頭吃飯，作一如既往慢條斯理，冷眉眼顯出幾分疏離。

桌面平靜無聲，有荒誕在桌下。

黎月箏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賀潯的腳，足尖撞他踝骨。

換作往常，沒兩下賀潯就要繳械投降。而賀潯這次卻堅的像塊木頭，好半天一點反應都沒。

賀潯不說話也不回應，不過倒是沒停下給黎月箏夾菜又盛湯。

關于賀潯生氣這一點，黎月箏明白了關鍵。從愉悅地伺候，變了冷漠地伺候。

事態看起來有些嚴重，黎月箏想。

酒足飯飽，黎月箏抱了筆記本去書房等賀潯。

果不其然，在看到黎月箏的時候，賀潯有片刻的愣怔。就坐在沙發上，見著賀潯進來便敲了敲筆記本示意他，“工作。”

賀潯看一眼，沒揭穿拙劣的借口。

而後，賀潯走到邊，“坐那邊去。”

“啊？”

賀潯還是那副神淡淡的樣子，“不是要工作？窩沙發這兒做什麽。”

聞聲，黎月箏慢半拍地松口氣。還以為是要趕走呢，原來是要把書桌讓給。

黎月箏邊揚起個微不可查的弧度，溫聲提要求，“賀潯，你能幫我把電腦拿過去嗎，有點重。”

分明知道就是故意的，可賀潯還是見著套就往裏跳。

把那個輕薄的商務本放到書桌上的時候，賀潯聽見後面跟著傳來腳步聲，步子緩而輕。

在桌邊停頓幾秒的時間，黎月箏和賀潯的距離被很快拉近。

放了東西，賀潯轉要走。黎月箏快一步攔住他，站到他前，推著他膛讓他靠在後書牆上。

氣氛急轉直下，黎月箏一只手著賀潯口，另一只手輕輕著賀潯的指尖。

呼吸相纏，黎月箏的鼻腔沁賀潯上冷冽的氣息。微微擡頭看著賀潯，眼睛清亮，手上的作卻不清白，反反複複他的指。

“你還在生我氣嗎？”

賀潯也低頭看，任由在自己手指上作。沉默片刻，他回答：“沒有。”短暫停頓後，又補了句話，“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騙我。”

“......”黎月箏沒再玩賀潯的手指，反而把他那只手拉起來，緩緩遞到邊親了兩下，“你也會騙人的。”

溫的到手掌，賀潯指尖微，淡漠的面孔終于有了點裂痕。

黎月箏敏銳地注意到這一點，開始發力。

勾住賀潯的脖子，將他往下了，鼻尖幾乎要撞到一起。

“跟你商量個事兒。”

“講。”賀潯痛快地撂下一個字。

黎月箏面不改心不跳，“我們接個吻，讓你生氣的事就一筆勾銷好不好。”

聽起來很不像易的易，不過賀潯沒拒絕。

黎月箏笑著去他的，輕輕含著下輕吮，又用舌尖沿著描摹，緩慢試探，，像是故意磨人一般，怎麽都不給予對方滿足。

到男人漸漸重的呼吸，黎月箏不進反退，若即若離。

不出三兩下，賀潯握住的後頸，低頭用力吻下去，凡客為主。接著，耳邊傳來聲輕笑，是懷中人間滾出的笑聲。

黎月箏又得逞了。

賀潯彎下腰，掌心從黎月箏腰間游移後，而後扣住大，將托抱起來。

騰空，黎月箏摟著賀潯的脖子，雙纏住他腰。兩人翻轉，黎月箏的背部轉而抵在書牆上。春日的睡單薄，遮不住什麽，輕易被扯開。

作重，背後書籍掉落，零散散了一地。

賀潯抱著黎月箏，將放在沙發上，然後重新傾覆上去。

影下來，黎月箏主攬住賀潯的脖子，“不生氣了？”

賀潯偏頭親吻黎月箏皙白的手臂，聲音沉啞，“不管以後出什麽事兒，別瞞著我。”

從談珩口中知道黎月箏獨自一人去醫院掛水看病時，賀潯又怒又心疼，不過在看到黎月箏的瞬間，所有的火都轉為了對自己的氣悶。

男人認真的話聲傳進耳中，黎月箏心間微，點了點頭。

進那雙澄澈的眼睛裏，賀潯不自覺地了的臉，“還難不難了？”

“早就好了。”黎月箏彎，“能扛著相機在京西來回跑。”

知道黎月箏是在安自己，賀潯心髒湧起一熱，凝住的眉眼也漸漸舒展開，“看來之後得加強你的營養補充，明明運得勤，怎麽抵抗力這麽差。”

“只是偶爾，平常很強壯。”

“強壯？”賀潯住黎月箏的下，覺不到什麽，眼神晦暗，“我可沒忘了那時候在醫院，談珩怎麽說你的。”

黎月箏的記憶有些恍惚，剛想著除了這次，什麽時候又去了醫院，腦子裏突然蹦出他們剛剛重逢沒多久的畫面。

那時黎月箏去看住院的章桐，偶然在電梯到賀潯和談珩，當時談珩對的狀況苦口婆心地勸告，想來盡數都流了賀潯的耳中。

“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黎月箏無奈道：“而且談珩是醫生，我見到他當然是因為看病，所以他覺得我弱也很正常。”

“正，常？”賀潯一字一頓，語氣不善，手掌突然拍了下黎月箏後，“你和我說說，怎麽就正常了。”

力道很輕，不過黎月箏仍是覺麻的。對方的手掌沒移開，反而還在原地作。

“說話。”賀潯往上又是一下，“工作是工作，能不能好好注意自己的？”

這沒什麽威懾力的兩次敲打，已經是賀潯能對黎月箏使出來的最大威懾力。黎月箏的手指蜷住，淡淡恥讓黎月箏耳尖微熱。抿了抿，輕聲應，“嗯。”

在這被制的姿態下，黎月箏的征服慢慢旺盛。不過仍然記得自己騙人在先不占理，拽著賀潯的領，聲音溫吞，“那以後多運運，強健魄？”

一語雙關，讓賀潯聽到了另一層意思。

他知道黎月箏故意釣他。

四目相對，呼吸再次糾纏到一起。黎月箏鎖骨潤，睡已經掉落在地上。

然而剛要繼續，賀潯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氣氛早就熱烈起來，黎月箏意識漸散，上渡過來的溫度卻突然退去。不上不下的有些不舒服，看向賀潯，瞳孔尚有些失焦。

“怎麽了？”黎月箏攥著賀潯襯衫領口的手漸漸收，見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上去了。

賀潯調整了下呼吸，拉住黎月箏的手，“你確定你沒事了？”

前一天都顛鸞倒了大半晚，現在還到克制上了。

“昨天晚上都做完了你才問。”黎月箏踹了賀潯一腳，聲音悶悶的，“你到底行不行。”

尾音落下的瞬間，黎月箏就到了賀潯呼吸的停頓。

上最後的束縛被賀潯扯開了。

賀潯把黎月箏的撈到臂彎，偏頭含吻住頸側，“寶寶。”

溫熱的舌掠過，黎月箏被賀潯吻得迷迷糊糊，“嗯？”

賀潯握住的膝蓋，上去，“我重一點了。”

......

事實證明，醋意，怒火，和挑釁，皆是能很大程度增加事舒適度的方式。在賀潯上，黎月箏對這些得分外清晰。

這些年，黎月箏向來對節假日的驗向來不多。闔家團圓的日子，獨自一人久了也不覺得有什麽。工作質的關系，節假日不穩定，生日更是連自己都能忘記。若是趕上個假期，比起出去社，黎月箏更願意在家補覺。

不過這樣的狀態好像暗暗有了改變，在這些對旁人來說或多或特殊的節日，賀潯一直陪在邊。

黎月箏生日的前兩天，賀潯專門推了一切日程帶去度假，不過看到酒店圓床的那一刻，黎月箏想的是怎麽扳回一局。

事還得從前兩天說起，京西市有場大型文娛活，《周郵》派出了不記者。連著好幾天，黎月箏都忙得昏天黑地，每天早出晚歸。為了多睡一會兒，黎月箏幹脆省掉了早餐時間。

賀潯怕黎月箏不吃早餐傷腸胃，便每天給做了三明治放進包裏，讓在路上空吃。

在文娛活結束那天，黎月箏被賀潯接回家便倒頭就睡，結果賀潯在給黎月箏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包裏面好幾個還沒拆封已經不新鮮的三明治，分明是一口都沒過。

隔天趕上黎月箏休假，大半的時間都在睡夢之中。臨到傍晚，才悠悠轉醒。那時賀潯還是給做了晚餐，但黎月箏剛睡醒沒什麽胃口，吃了些青菜便放下了筷子。

這些天的飲食極不規律，賀潯有心想讓多補充點營養，黎月箏的態度卻不積極。

再加上三明治的事作為導火索，黎月箏和賀潯有了場不大不小的爭吵。

黎月箏眼睜睜的看著賀潯把桌上的飯菜倒進了垃圾桶，一幹二淨，連點湯都不剩。

那時兩個人的緒都不好，一個摔門回了臥室，一個把自己關進書房，聲音一個比一個大。但是同一屋檐下的冷戰沒有持續多久，在書房那個便頂著張黑臉按了臥室的門把。

不過京城不太順利，黎月箏鎖門了。

賀潯的腔難得有被炸開的憤怒，無發洩，憋得太xue突突直跳，眼睛都充，卻還是抑著怒火敲了門。

“黎月箏，開門。”

短短幾個字，像閻羅王索命。

裏面自然是沒有靜。

敲門三下不，便又來三下，如此反反複複不知疲倦。

屋的人似是聽煩了，在賀潯不知道敲多次的時候把門拉開。

黎月箏站在門口，一臉怒容，眼睛卻是紅紅的，像是哭過。是知道賀潯對自己的好，只是心中仍舊憋悶。

三明治不是故意扔在那裏的，時間太趕，上車就忙著調試設備做采訪準備，閑下來就想補覺，是真的忘了這回事。

飯也不是故意不吃的，睡了一整天昏昏沉沉，沒有胃口吃不下，也想多補充營養。

可賀潯的態度強勢又冷，黎月箏自然覺得不舒服。

兩個人目相對，賀潯注意到黎月箏微紅的眼眶，心間猛地了一瞬，剛想要去眼角的潤，就被黎月箏一句話嗆了回來。

“幹什麽，這裏已經沒有東西給你扔了，你要扔就只能扔我了。”

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再次卷土重來，賀潯氣的青筋暴起，抿一條直線。

黎月箏見他不說話也不，不想和他在這裏僵持，越過他就想走。然而剛邁出半步，賀潯突然彎腰，手臂收攏，直接將黎月箏扛在了肩上。

驟然失控，黎月箏掙紮著賀潯的名字，驚慌地捶打他的後背，“賀潯你幹什麽！放我下來！”

然而賀潯卻是扛著甩上門大步往臥室裏走，“不是想讓我扔你嗎？行，滿足你。”

黎月箏被扔在了床上，一同被扔的還有和賀潯的服。

兩個人都不認輸，生生和對方抗。賀潯是真咬黎月箏的，舌尖闖進去一通掃。他住黎月箏的手腕，用力且不間斷，“我說什麽你都不聽，好好給你做了飯你也不吃，我看不是我扔你，是你想把我扔了！”

黎月箏也咬他，在他上留下數不清的劃痕，不甘示弱地回嗆他，“我倒是想，我——”

話還沒說完，賀潯的作差點讓他撞到床頭，磕上去前又被拽回來。

接著是個熱烈的深吻，幾乎要把黎月箏吻到窒息。

賀潯抱著黎月箏坐起來，自己靠在床頭，讓黎月箏坐在他上，邊邊埋在前含吻。

上沁出了汗，黎月箏頭仰著，死死抓著賀潯的頭發。嚨中有什麽要溢出來，黎月箏卻咬著，怎麽都不開口。

賀潯像個永機，還是可以不斷加速的永機。

變著法子來，黎月箏知道賀潯是故意的。

想要低頭咬賀潯的肩膀，然而賀潯卻突然抱著下了床。

黎月箏下意識地抱住賀潯，很快被他帶著來到穿鏡前。賀潯讓站在地上，把轉向鏡子背對著自己。

幹淨明亮的鏡面映出兩個人相的，臉上的紅，散落的發，和此刻兩個人的姿態，每個細節都看得清晰。

黎月箏的臉頰頓時燒熱，想要轉過去，卻被賀潯強制按在原地。

兩個人一前一後站著，賀潯摟住黎月箏，就那樣繼續下去。

眼前的畫面太直白，刺激著人的眼球，黎月箏摳著賀潯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賀潯...”

“剛才和我吵的時候不是得歡嗎？”賀潯越發兇狠，“怎麽現在不了？”

後來，黎月箏還是沒忍住。

賀潯很會做，黎月箏對他下手雖然狠，不過也是真的舒服。

那天晚上兩個人在臥室折騰了許久，輾轉房間的每一。

然而意外的是，他們廢了一張床墊。結束後黎月箏和賀潯著躺在床邊上，黎月箏背對著賀潯，邊息邊看著床上深的一塊發懵。

而賀潯則是低下頭，認真地親吻著肩後的胎記和蝶骨。

幾分鐘前發生的事太突然，黎月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整張臉紅的像的蘋果，半張臉都藏進賀潯的臂彎。

而賀潯似乎愉悅得很，著黎月箏廝磨，間滾出一陣陣的笑意。

“兩兩，我們不生氣了行嗎。”邊說著，好像又有了些變化。

黎月箏有點沒眼看，一不地窩在賀潯懷裏，威脅他，“你再進來我就真的扔了你。”

因為那張廢掉的床墊，黎月箏和賀潯那晚是在客房睡的。

雖說過程的舒適不錯，不過黎月箏總是對那張床墊耿耿于懷，想著要扳回一局，生日便是個好契機。

晚上兩個人是分開洗澡的，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賀潯出來的時候只裹了一條浴巾。

接吻是開端，賀潯剛把黎月箏放躺在床上，便被反手推按在一邊。

黎月箏翻到賀潯上，不知從哪兒出來一條黑緞帶，流水一般晃在賀潯眼前。

“今天是我生日，都聽我的好不好？”

聞聲，賀潯的視線從黑緞帶移到黎月箏笑盈盈的面孔上。的緞帶掃到臉龐，像羽飄過，賀潯的眼神漸漸幽暗，嚨滾了滾。

接著，他聽到了自己的應答聲：“好。”

黎月箏有夜盲癥，通常兩個人做的時候會開一盞小夜燈。偶爾幾次沒開燈，黑的是。

這次黎月箏蒙住賀潯的眼睛，由來主導控，賀潯只有聽命的份兒。

眼前看不見，讓賀潯的無比敏，上來時，比從前更濃烈。

想要吻上去，卻到自己的手被住，耳邊傳來黎月箏輕輕的笑聲，“不行，你得聽我的。”

有的時候黎月箏會逗他，“你說，我先坐哪裏比較好？”

賀潯給出答案，黎月箏卻偏不如他的意，反反複複釣著他，來去，給點甜頭又收回來，看著賀潯忍到青筋暴徒的樣子就想笑。

不過看他太難的時候，黎月箏也會給個甜棗。

賀潯躺在那裏，被黎月箏來回擺弄，幾次想要拉住，又被黎月箏強勢地推回去。

黎月箏坐在賀潯堅的腹上，彎腰到賀潯耳邊，說話時故意他的耳朵，“最近是不是背著我鍛煉了，比以前好玩兒了。”

說完這句話，黎月箏明顯覺賀潯的反應更強烈了。

笑得肩膀直抖，險些沒坐穩。

賀潯很難說自己到底是怎麽忍住的，面對黎月箏，他好像一直沒有底線，也沒有下限。

被制被控也覺得爽，因為對方是黎月箏。

細水長流的日子，珍藏黎月箏和賀潯相的故事。

年時分開，重逢後，他們一天比一天更彼此。

之前賀潯曾承諾過黎月箏當的沙包，後來還真的兌現了諾言。

賀潯常常跟著黎月箏去拳館，自甘承擔沙包的作用，和黎月箏說的一樣，皮實耐打，是很好的陪練對象。

葛卉時不時會來看這對小夫妻打拳，每每都津津有味哭笑不得。

狠狠一拳打過去的是黎月箏，打完又跑過去心疼的也是。

而那個冷著張臉，氣勢看起來能冰凍三百裏的男人更怪。被打了還高興，盯著黎月箏，一雙眼好像能溢出春水來。

這兩個人來打拳的頻率高，且穩定，再加上形象又實在好，來拳館打拳的人被他們吸引視線的不，拍照放到網上，名聲漸漸傳出去。

剛開始還是小水花，後來一則帖子意外紅，兩個人的風頭再擋不住。

帖子裏的兩張照片是拍的角度，其中一張是男主角給主角當陪練，兩個人形高挑，線條皆是優越。雖然有些模糊，但也不難看出這兩人外貌出衆。

另一張，男主角似是被主角倒在擂臺上，分明是被擊敗的模樣，卻能看到他的一只手護著主角的。

這個帖子一出，熱度迅速攀升。評論區有不在該拳館打拳的學員還po出其他照片，佐證兩個人定是。

一時間，拳館的名聲揚了出去，每天都是滿的狀態。

不過大家最好奇的還是照片中的兩個主人公，想要找出他們的社賬號磕上幾口的呼聲濃烈。

為此，葛卉專門給黎月箏打了個電話，打趣說可真是得謝謝，現在拳館忙得腳不沾地，每天是來看熱鬧的就有不，讓他們最近最好來拳館，剩的被來圍觀的人當場瓜分。

接到葛卉電話的時候，黎月箏和賀潯正窩在家裏的沙發上看電影。

黎月箏抱著抱枕，偏頭看一眼正在給剝柚子的賀潯，手肘了。

以為黎月箏是想要他抱著，賀潯直接把圈進懷裏，然後繼續剝柚子。

黎月箏：“……”

“賀潯，你沒看新聞嗎？”

賀潯頭也沒擡，“什麽新聞。”

“就是拳館的事，我們被拍了。”

“嗯，知道。”

“賀氏不準備做些什麽嗎？”

賀潯剝柚子的作停下，盯住：“？”

“你賀老板高高在上的形象好像要搖了。”

“？”

黎月箏深思慮，“如果你覺得會對集團形象有影響，我勸你還是好好和公關部商量一下解決方法。”

說完，黎月箏便轉回頭繼續看電影。

然而眼前的電影畫面還未清晰，黎月箏的下突然被人扣住，轉回去，接著男人懲戒質的吻便落下來。

充滿柚子香的一個深吻，柚子水在兩人的齒間相渡。

一吻結束，黎月箏呼吸重了些，皺了下眉，“賀潯，你——”

“到底誰不想公開？”賀潯反問黎月箏，“是覺得我拿不出手還是對你的事業不利？”

聽著這一連串的話，黎月箏明白了賀潯的意思，試探問道：“那…我們公開嗎？”

話音落下，賀潯又吻上去了。

旁邊的電影一直放映著，黎月箏還沒看明白它講了什麽。

網上的帖子還在發酵，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幾個id，對照片中的展開料。

【不是，是夫妻！】

【我磕了這麽久的cp還是被人發現了，認真，我的cp對我眼睛真的很好=w=】

【解碼，主角是周郵的記者黎月箏，男主角是賀氏的大老板。】

【？？？這兩人怎麽湊一塊兒的！！！這兩人是夫妻？！】

【賀氏打工人說一句，真夫妻，真恩，真好磕！】

【好幾年前看周郵的視頻報道就發現這個姐姐，業務能力強害還特別特別好看，我暗TAT】

【想問兩位缺孩子嗎TAT】

……

份的解碼無疑給這條帖子加了更大的熱度，賀氏旗下各品牌賬號紛紛關注周郵博，網友戲稱，主打一個屋及烏。

星姜眠還曬出了一張和黎月箏的合照，配文：我要是我哥，我做夢都笑醒了。

事實是，賀潯確實會笑醒。

那幾天網上關于他們的事熱度居高不下，黎月箏後來也沒再關注，只是某天半夜起床喝水的時候，意外發現賀潯坐在床邊還沒睡覺。

手機微弱的熒打到賀潯臉上，黎月箏能清晰看見賀潯臉上的笑容。

瞥了一眼，原來是關于他們的微博帖子。

有人深挖了各個賀氏相關活場景，還真生生找出幾張遠距離同框圖出來，還修得頗有氛圍。

而賀潯正耐心地一張張保存，樣子看起來頗為愉悅。

黎月箏沒忍住，躺在那裏就笑出了聲。明顯看到賀潯肩膀僵住，實在控制不住，整個人都鑽進被子裏，笑得渾抖。

不過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賀潯被子鑽了進來。

對黎月箏和賀潯來說，熱是一件貫穿生命的事。

歲月灌注他們平淡的生活，他們卻把每一天都過得不那麽平凡。

結婚前，黎月箏帶著賀潯去拜訪了徐素蘭和黎好，當年在病床前的承諾得以兌現，往後歲歲年年，黎月箏邊一直是賀潯。

他們常常去看郝瑛蓮母，逢著寒暑假的時候，還會給他們報旅行團。時不時的，郝瑛蓮也會邀請黎月箏和賀潯吃飯，特別是逢年過節，親如同家人。

黎月箏和賀潯無時無刻不在生命，撞著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日，黎月箏和賀潯會在地圖上隨便挑個地方旅行。後來賀潯在家裏做了一面懸掛著地圖的裝飾牆，每去一個地方，就會在上面標記一個旗幟。

那是他們一起走遍山河的證明。

黎月箏去別的市拍攝的時候，賀潯思念上頭，常常會臨時訂票飛過去陪一晚。而賀潯出差時，黎月箏也會空跑去他在的城市，和他忙裏閑游覽下陌生城市的風。

無論是十幾歲的青春年華，還是如今歷經風雨的沉穩歲月，他們始終對對方表達最熱烈誠摯的意。

甚至比起青蔥年紀，還多了不火熱的時候。

每周除了打拳，黎月箏和賀潯還會一起至去一次健房，他們的態仍然時不時會被人po在網上。不人嘆，就他們這個工作強度還能出時間鍛煉，怕是以後年過半百，也能強健依舊。

有一回周末，黎月箏自然醒後簡單洗漱完便繼續躺在床上看手機，無意間刷到一條帖子，是關于賀潯的。

標題是個問句：我要怎麽練才能練他這樣？

配圖是賀潯在拳館打梨球的照片。

照片只個側影，賀潯穿著黑T，手臂線條極為漂亮。雖然畫面模糊，卻仍能看到薄薄料下起伏的廓。

西裝革履時的賀潯姿拔高瘦，氣質疏離。而下他那層僞裝的外，他會變頭兇。無論是外表看，還是在看。

看著這張照片的時候，賀潯并不在黎月箏邊。

他有晨跑的習慣，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在浴室洗澡。

很快，黎月箏的猜想得到驗證。賀潯裹著浴巾推開門，便低頭看手機邊著頭發。黎月箏的目很直白地落到他上，又緩緩下移到口。

黑浴袍帶子并沒有系，前襟敞著，出一片膛，弧度明顯。

見著黎月箏坐在床上，賀潯把手機扔在邊上，加快了頭發的速度，“今天醒這麽早？想吃什麽？”

黎月箏沒回答，只是盯著賀潯，腦海中浮現出方才看到的那張照片。

可以承認的是，賀潯的材確實不錯，加上健和飲食習慣，保持得也相當好。

黎月箏想起前一晚自己睡在賀潯的懷裏，睡夢中手肘向後不小心磕到了賀潯的腹，黎月箏迷迷糊糊轉過去，著那邦邦的一陣擰。

現在想來，手還是好的。

賀潯注意到的盯視，眼尾笑意逐漸加深，他扔了手中的巾，坐到黎月箏邊，意味深長，“大清早的，腦子裏想什麽呢？”

沉默了會兒，黎月箏很坦地提出想法，“今天天氣這麽熱，要不你別穿服了？”

賀潯愣了下，而後笑出聲，手默不作聲地進被子裏，“行啊，在床上不穿，還是在哪兒都不穿？都聽你的。”

京樾府的天轉角臺很寬敞，這一年初雪又格外大，清晨醒來時，漫天紛揚的雪花已經在臺上堆了層厚厚的積雪。

賀潯拿著毯子到客廳時，發現原本在窗前看雪的人已經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冰天雪地裏，黎月箏是唯一的亮。素白的雪花落在烏黑的發上，像蓋了層銀霜。

賀潯快步出去，將手中的毯子蓋在黎月箏上，“穿這麽就出來也不怕冒。”

就這麽一會兒，黎月箏的鼻尖已經被凍得發紅，眼睫上都飄了雪。的瞳孔黑亮，像灌了一捧雪水在裏面，冰冰涼涼直往人心裏鑽。

“不是怕冷嗎，怎麽還往這冰天雪地裏跑。”賀潯邊說著，邊用袖去黎月箏長發上的雪水。

黎月箏眉眼微彎，“怕冷不等于不喜歡下雪啊，冷歸冷，但還是漂亮的。”

聞聲，賀潯輕笑聲，“你還難伺候，看來以後我得做兩手打算。”

“兩手打算？”黎月箏沒明白賀潯的意思。

“等我們以後老了，總得找個養老的地方。我原先計劃著，帶你到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安度晚年。現在看來，好像這樣沒法滿足你的要求。”

黎月箏靠過去抱住賀潯，“原來你都開始盤算怎麽和我一起養老了啊。”

“嗯。”賀潯吻的額頭，“到時候你曬太的地方記得給我留個位置，我給你端茶遞水。”

黎月箏佯裝思考一會兒，笑道：“聽起來是個好想法。”

話落，賀潯彎，低頭吻住。

他們曾一起看過漫山遍野的春，聽過蟬鳴陣陣的夏，見過楓葉飄紅的秋，又一起度過雪霧彌漫的綿長冬日。

一路風雨飄搖，跌跌撞撞逃出苦難，柳暗花明。

闖過那片隆冬吧，願你一往無前，所向披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