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朋友

沈清溪一直到回了家,還是暈暈乎乎的,那覺就像是喝了酒似的，微醺的狀態，整個人卻異常的。

昱昱放學被郗勁接走，也不知道帶去哪兒玩了,小孩兒臉蛋紅紅的，心也是異常的好,這會兒也不睡覺,就趴在床邊玩兒他那個小車,裏時不時發出‘嘟嘟’的配音聲。

客廳牆上的掛表又一次發出整點的聲音，已經晚上十點了。

沈清溪站在臥室的鏡子前頭,愣愣的看著裏頭妝容致的人，全部都很完,只有部的口紅掉了,還有些腫腫的，就好像剛剛被親了一樣。

但是,想起那時的場景,又不住微笑。

＊

時間挪回三個小時前，狹小的電梯裏面，氣氛實在是很曖昧。

被壁咚後,高大的男人就一點點近,眸很深的盯著看,修長的手指在不停的挲著的瓣。

“……除非他了心。”郗勁這麽說著,臉頰已經俯下來,歪著頭尋找。

沈清溪睜大眼睛看著他，驚訝之餘，卻也同樣被他所說的話震撼著，垂在側的手不安的攥，但終究沒有躲避。

真的只差一點點了，只差一點點兩個人就會親在一起……

電梯門一開，外頭站了個同樣目瞪口呆的人。

傅致知懷裏抱著昱昱，看到裏面的場景時，第一反應就是去捂小孩兒的眼睛：“那什麽，昱昱呀，要不要跟傅叔叔一起吃冰激淩去？”

他還識時務的，一邊說著，一邊轉就想溜走。

昱昱淚眼朦朧的，小手正眼睛，本沒看清剛剛發生了什麽，這會兒才向前撲騰著胳膊，委屈的了起來：“小姨，叔叔！”

小孩兒都五歲了，還沉的，這一下傅致知就沒抱穩，差點兒讓他給掉下去。

被小孩兒這一鬧騰，傅致知都快嚇死了，忙不疊的轉說道：“好好好，不玩兒不玩兒，帶你去找叔叔小姨。”

說著，又訕訕的朝電梯裏的人解釋：“那什麽，不是我故意過來找你們的，這小孩兒太難帶了，本就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嘛，哭鬧的厲害……”

沈清溪這會兒已經囧的厲害，好在邊有男人擋著，就了下頭發，側過平複了一會兒心，這才佯裝平靜的走了出來。

郗勁已經先一步，將小孩兒抱在了懷裏，低頭輕聲的哄了一句：“好了，小姨和叔叔都在這兒。”

這已經算是他最溫的語氣了，小孩兒又小聲泣了一會兒，這才終于停止下來，眼睛仍舊很紅，委屈的不得了：“你們去哪裏了，不要昱昱了嗎？”

很沒安全的樣子。

沈清溪一聽孩子這麽說，頓時就心疼到不行，立刻過去把小孩兒接過來抱著，低頭和昱昱蹭蹭額頭：“小姨去參加同學會，教訓壞人去了，叔叔不放心，過去幫幫小姨，然後我們兩個就一起回來了，沒有不要昱昱呀。”

小孩兒仰著頭，愣愣的看，過一會兒，咧開小，破涕為笑：“小姨好漂亮～”

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總來說是個很好哄的小孩兒。

傅致知在邊兒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就開始悄悄左右打量，八卦兮兮的想要問些什麽。

郗勁單手在袋裏，語氣和姿態通通是十分淡定：“走吧，去車子那邊。”

沈清溪點頭，把昱昱放下來讓他自己站好，牽著小孩兒手跟在後頭。

剛才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嗎？傅致知搖搖頭，不住也懷疑了起來，隨即自己也否定了，絕對不是，這兩個人的關系肯定不正常，很不正常！

鬼鬼溜溜尾隨而去。

及至到了停車場這邊兒，才又看到了悉的老同學，有幾個正在寒暄著聊天，順便互相告別，看到沈清溪過來，全都看了過來。

態度自然和之前不同，有人搶先過來，熱的笑道：“清溪，這是要和老公回家嗎？呦，寶寶也在啊，幾歲了，真可！”

昱昱在沈清溪後邊，神怯怯的。

這是又把他們認一家人了啊，沈清溪就想解釋幾句，郗勁卻搶先開了口。

男人語氣淡淡的，說不上不禮貌，但也絕對談不上客氣：“不好意思，小孩兒鬧脾氣，我們要趕快回家了。”

幾句話就把一幫人打發走了，把昱昱放在安全座椅上，又直接招呼沈清溪上車，等人齊了就要開車離開。

車窗忽然被敲響，傅致知可憐兮兮的趴在窗邊兒：“郗勁，勁勁，你是不是忘了，我一下班就被你拉來做保姆，自己的車都沒有開過來啊，這大晚上的，你把我一個人留這兒，我上哪兒打車去？”

郗勁這才把車窗搖下來：“很晚嗎？不晚吧，出去再走一會兒就是馬路，實在不行，你手機車。”

反正就是打定了注意不想載他，語氣裏滿滿都是嫌棄。

“你這樣不太好吧？”最後還是沈清溪開口說道，又想到傅致知幫著看了那麽常時間孩子，還沒跟人家道謝呢，心裏就覺得怪不好意思。

郗勁這才開了門鎖。

車上滿滿當當載了人，氣氛就有些尷尬，沈清溪表面上裝的淡定，心裏并不是這樣，車裏并沒有開暖風，卻到很熱，不住悄悄掀了一下上的西裝外套。

“你敢了那外套試試？”從後視鏡裏敏銳的看到了這個小作，郗勁瞇了下眼睛，出聲警告。

傅致知坐在副駕駛上，長了脖子過去勸：“勁勁，你不能這樣說孩子的，你要溫，溫，知道嗎？”

沈清溪在後座，一個沒忍住，就‘噗’的一聲笑出聲。

郗勁都快煩死了，扭頭盯了一眼旁邊不識眼的某人，直接就要在路邊停車。

害怕中途被扔下去，傅致知了下脖子，不敢吱聲了。

總之就是這樣，中間有一個人攪和著，沈清溪一路上也沒和郗勁說幾句話，直接回到了家裏，就連上的外套，也沒來得及還回去。

＊

“因為你可啊。”

“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形容一個人可，除非他了心。”

這兩句話串聯在一起，就是再遲鈍的人，也會明白其中的含義，更何況，沈清溪其實是一個蠻敏的人。

只是慢熱罷了，又或者，太沒有安全，極必反，所以給自己上了很厚的保護殼，任何的都需要慢慢的滲，才能通過那層厚厚的殼子，從而直達心底。

但是來自于郗勁的太直接，也太另容，讓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小姨，你在幹什麽啊？”或許是離開臥室的時間太長，昱昱不放心，著腳跑了出來，趴在衛生間門口探頭探腦。

“昱昱。”小孩兒的出現，讓的心漸漸冷靜下來。

蹲下來，沈清溪的聲音低了低，無緣無故的抱了小孩兒很久，地板上的涼意激的打了個寒，莫名的緒就低落下來。

“睡吧，小姨帶著你洗漱好不好？”孩子的小腦袋，就起進衛生間準備去了，嘩啦啦在浴缸裏放起了洗澡水。

＊

沈清溪是在一周後，再次見到姚裊的。

的狀態不錯，長款風加細高跟的打扮，趁的姿窈窕筆直，配著大波浪的卷發，越發顯得彩奪目，引得路過的男人都若有若無的看了過來。

“是來找我的嗎？”對于姚裊出現在自己公司樓下，沈清溪還是很驚訝的，又往四周看了下，懷疑還會有別的人出現。

“就是在等你，不好意思，我向沈清溪要了你公司的地址。”姚裊直視著，稍微有些抱歉：“有時間嗎？可不可以找你談談。”

“只有半個小時，兒園快下學了，我得去接孩子。”沈清溪看了下時間，擡頭說道。

“好，那咱們去對面的咖啡店坐。”雖然昨天已經知道了有小孩兒的事，但姚裊這會兒還是有些驚訝，很識趣并沒有多問。

兩個人就一起走到了那間咖啡店裏，落座之後姚裊就去前臺買咖啡，沈清溪自己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公司大樓裏陸續走出來的下班人群。

天氣并不是很好，沉沉的，明明才五點多，卻好像天要黑了似的，咖啡店裏的燈卻很亮，放著和的音樂。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通話記錄裏始終有一個紅框1字，那是前幾天郗勁給打得一通電話。

但他也真是很高冷的一個人，自此之後就再沒有打來。

低著頭打算將那提示關掉，沈清溪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垂著頭按了鎖屏鍵，手機屏幕頓時變黑，影影綽綽能照到的影。

裏面，長發的年輕人神迷惘，像是有什麽心事似的，看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機裝回了包裏。

“不開心嗎，最近。”姚裊端著兩杯咖啡過來，隨手將一杯推到的面前，輕聲問道。

沈清溪搖搖頭，并沒有說話。

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更何況和面前的姚裊很多年都沒見了，兩個人幾乎算得上是陌生人，連普通朋友都不是的那種。

“不好意思，我只是隨口一問。”姚裊笑一笑，又在道歉，上的氣質卻很是從容。

似乎只有第一次重遇時，的表有些失態，在這之後，都是這麽淡定的，包括當著衆位老同學的面兒，陳述過往的時候。

沈清溪就又想起之前在法庭上，姚裊替周子青做辯護的那會兒，面對衆多質疑的眼神，也依然不卑不的敘述，這才贏得了這個案子最終的勝利。

只有經歷了很多磨難，才會有今天這樣的姚裊吧？已經不在是一個認人嘲笑，欺負的小姑娘了。

想到這裏，沈清溪的心也是開心的，笑一笑說道：“沒關系的，我只是在想事而已。”

兩個人的氣氛也漸漸變得不那麽尷尬，隨口聊了幾句之後，姚裊才試探著說道：“清溪，我們之前是很投緣的，但是因為我的過錯，兩個人多年來一直沒有聯系，我再想，我和你，能不能繼續做朋友呢？”

見沈清溪不語，又急忙補充：“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也沒關系，自從高中以後，我就總是想到你，我的朋友很很，過去還有你陪著我說話，後來……”

這位雷厲風行的子，這時候終于有了些猶豫，嘆了口氣，姚裊終于還是站起，打算離開。

“等一下。”沈清溪住了。

“怎麽了？”姚裊有些詫異的回頭。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小火鍋，咱們改天去吃好不好？”沈清溪眨眨眼，語氣輕。

“真的嗎？”姚裊的臉上顯出驚喜的神，慢慢走回來，拉開椅子重新坐下。

兩個昔日的好友，終于在這一刻達到和解。

沈清溪的朋友其實也不是很多，應該說，很很，能夠找到一個心的朋友真的很難，雖然和姚裊過去有不愉快，但還是希給姚裊一個機會，兩個人重新開始慢慢了解。

互相換了微信電話之後，昱昱就快要下學了，沈清溪就站起的，先和姚裊告了別。

＊

昱昱之前和周子青的小兒小小玩兒的不錯，回家後嘮叨了好幾天妹妹妹妹，還整理出幾件自己最喜歡的玩，說是要送給妹妹。

沈清溪見小孩兒如此想念那個胖丫頭，就跟周子青打了個招呼，周末的時候，各自抱著孩子出來聚餐。

選擇的地點是一家番茄火鍋店，湯底酸酸甜甜的，小孩子也可以吃得開心，而且還有一個室的游樂場，小孩兒可以進去梯，玩兒跳床。

沈清溪先帶著昱昱到了，過一會兒發，才看見周子青風風火火抱著兒跑進來。

如今離婚的司也差不多了，人也就神了很多，看起來跟以前沒什麽差別，似乎還開心了不，著打扮都不錯，已經是走出了低谷期。

沈清溪看這樣，也著開心，招招手道：“青姐，這裏。”

等到開始點餐的時候，昱昱就已經趴在沈清溪的膝蓋上，特別著急的看著對面的小妹妹，想要上前打招呼，但又怕妹妹不認識自己了。

沈清溪就放下菜單，把兩個孩子抱在一起，面對面站著小手，互相介紹了一下：“這是昱昱哥哥。”

又問那小胖丫頭：“小小認不認識昱昱哥哥呀？”

小丫頭有點兒慢熱，過了一會兒才害的點頭：“認識～”

周子青也笑了起來：“怎麽不認識？家裏頭跟我念了好幾天呢，說要找小哥哥玩兒，一見到真人就不好意思了。”

兩個小孩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會兒就拉起小手，親熱的不得了，沈清溪就把他們領到游樂場那兒，昱昱了鞋帶著妹妹進去玩兒一會兒。

昱昱就雀躍的答應下來，拉著妹妹的手爬上梯，‘哧溜’一下下來，玩兒的不亦樂乎。

沈清溪在旁邊看著小孩兒玩耍，過一會兒周子青點好了菜，出聲招呼時，才帶著兩個小孩兒回到桌邊，挨個洗過手之後，桌上的菜基本也就齊了。

紅紅的番茄鍋冒著熱氣翻滾，先把孩子吃的魚丸片放進去燙好，然後再放在小碗裏晾晾涼，這才給孩子們夾在碗裏，看著他們小口小口的吃。

等到小孩兒半飽之後，兩個大人才算是正是開涮，周子青把生菜倒進鍋裏，又問沈清溪：“怎麽樣？和昱昱還好吧，他父親那邊的人，沒有過來……”

沈清溪知道說得是郗勁，就搖搖頭：“沒有，我們現在在一起養昱昱，一起接他放學什麽的，小孩子還開心。”

周子青就搖搖頭，有些擔憂：“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是不是？我看郗律師是個嚴肅的人，做事也說一不二的，他要是認準了什麽，肯定會毫不猶豫搶過來，更何況是他們郗家的骨？除非他有什麽私心罷了。”

兩個人現在談話聲音很小，并沒有讓一旁的孩子聽到，沈清溪正在涮一片牛，聽了這話，也不住停下了筷子。

可不是有私心嗎？但是這私心要怎麽形容……

一時有些食不下咽。

周子青看出不想談這個，也就適時的轉移了話題：“你知道最近b市有個案子很轟嗎？就是日本孩兒在中國殺人的那個。”

“新聞上看過一點兒，那孩子不大，才十九歲。”沈清溪點頭。

周子青點頭，繼續說了下去：“嗯，如今這孩兒的父母來中國了，到了b市準備請律師辯護，聽說翻譯要從咱們公司找，老板都過口風了。”

“那肯定就是青姐你唄。”沈清溪低頭吃，漫不經心的說道：“咱們這兒日語翻譯就沒幾個，屬你基本功紮實。”

“那還真不是。”周子青搖搖頭，賣了個關子，到最後也什麽都沒。

一頓飯吃過，兩個人也就各自領著孩子回家，昱昱小吃得紅紅的，仰著頭問道：“小姨，叔叔去哪兒了？怎麽不來找昱昱玩兒？”

剛見了心心念念的小妹妹，這就又想起叔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