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留宿

人類的緒是會相互傳染的,恐懼自然也一樣。

當一個人到害怕,大聲喊後退的時候,其他的人自然也會到影響,不自覺的開始效仿，抖著不敢向前,這大抵也是群反應的一種類型。

而這種時候，需要的就是一個而出的人。

沈清溪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勇敢的人,相反，平時連鬼片兒都不怎麽敢看，但是在當時的境下,的心卻只剩了一個念頭,要救昱昱。

不是不怕，而是相比起懼怕那個提刀的男人,更怕失去昱昱。

多麽可的一個孩子啊,卷卷的頭發,的臉頰，小天使一樣的格,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乖乖的，在公衆場合從不喧嘩,在兒園也會認真聽課。

會甜甜的‘小姨’，會怕馬屁般的誇贊‘小姨真漂亮～’，也會噘著小聲抱怨‘小姨你不要昱昱了嗎？’

這麽可的一個孩子,他已經沒有了爸爸,也沒有了媽媽,作為他僅剩的幾個親人，在孩子危險的時刻，如果退了，逃了，那還是人嗎？

沈清溪不允許自己這麽做，所以勇敢的上去了。

但就在郗勁出現的那一刻，承認，自己是松了一口氣的，就像是在寒冷的雪原裏，忽然出現了一盤碳火般，的猛然恢複了溫度，也似乎開始了正常的運轉。

潛意識裏，是如此的信任這個男人，并且堅定的相信，只要他來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郗勁也果然沒有讓失，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將那提刀的男人制住了，而就在他擡頭怒罵之後，周圍的一圈家長才反應過來，紛紛走過來幫忙。

人一多了，事兒自然就好辦了，有人自撿起那把刀子放在一旁保存證據，有人撥打了110和120，有人拿來了繩子，幫著把地上那男的死死捆住，還有人拿來布條，替傷的人員包紮止。

一切都井井有條了起來。

雖然子還是止不住的發抖，但沈清溪已經差不多恢複了過來，起碼那種渾力的覺已經沒有了。

咣當一下把那子扔掉，小跑著就進了兒園裏頭，心裏頭還是最擔心昱昱，小孩兒剛剛跟著老師跑進了教室，也不知道匆忙間摔倒沒有，萬一磕傷就麻煩了。

推開教室的門之後，裏面的況簡直可以用糟糟在形容，地上到都坐著驚慌失措的小孩子，紛紛張著嚎啕大哭，小黃帽子掉了一地，也沒有人去撿。

兩個教忙不疊的彎腰在哄著孩子，已經有家長走了進來，正在焦急的呼喚著自家小孩兒的姓名。

沈清溪吸了口氣，略略打量了一下，卻始終沒有看到昱昱的影，小孩兒今天穿著親手做的牛仔背帶，按理說是很容易辨認的。

又喊了幾聲昱昱的名字，依舊沒有得到回答，沈清溪就走到一個教跟前：“請問，有沒有看到我家蘇昱？”

那老師白著一張臉，正在忙不疊的哄著一個驚的小孩兒，這會兒擡起頭來，有些茫然：“蘇昱？我剛剛帶著小朋友跑進來，應該是不缺人了啊！”

這麽說著，也起開始尋找，過一會兒也慌了：“遭了，那孩子是不是沒跟上隊伍，走丟了？”

“丟了？！”沈清溪驚了一下，也沒來得及譴責什麽，轉就往外跑去。

雖說是沒看到提刀男傷過小孩兒，但萬一昱昱給嚇懵了，趁大人們不注意，跑到街上怎麽辦？磕了了，都很危險啊！

一顆心重新又懸了起來，這兒園規模并不大，後頭還有一個小型的運場，有梯蹦床什麽的，可以讓小孩子玩耍，沈清溪就抱了些期，一邊大聲喊著昱昱的名字，一邊沖那邊跑了過去。

“昱昱，昱昱你在哪兒，是小姨啊，你快出來！”聲音都有點兒啞了，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郗勁在外邊兒聽見了，分開人群也沖了過來：“怎麽了？小孩兒丟了？！”

“我去外面找，昱昱肯定是跑到馬路上面去了。”沈清溪轉就準備去街上找。

被他一把拽住胳膊：“你先鎮靜下來，這兒園也沒有後門，咱們剛才一直在門口守著，跑出去個小孩兒能看不見嗎？”

“那昱昱如果還在這裏的話，為什麽我了那麽多次，他的不回應。”沈清溪有些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實在是想不明白。

郗勁皺了下眉：“那有沒有可能，小孩兒所在的地方聽不到喊聲，又或者他睡著了？”

兩人一起轉頭看跟在後頭的教。

那老師是個圓臉的小姑娘，剛來工作沒多久，這會兒聲音都帶著哭腔：“我，我不知道啊，我們這個兒園不大的，聲大的話，哪裏都能聽到……”

“你看那裏！”郗勁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道。

沈清溪轉過頭，忽然就看見梯底下的隙裏，著一小片藍的料，就急忙奔了過去。

那地方實在太狹窄，任由哪一個大人都不會想到，裏面可能藏著人，但事實卻偏偏相反。

費力的低著頭，沈清溪從那梯與地面的隙進去，就看見一個小小的男孩兒一團窩在那兒，像個小刺猬似的，腦袋抵在膝蓋上面，整個人都了圓形，他的小手的捂著耳朵，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昱昱！”沈清溪不自覺出聲道，心疼壞了都。

郗勁這時已經彎下腰，手進去小孩兒的腦袋，輕的將他抱了出來，讓孩子斜坐在他的臂彎裏。

“小姨，叔叔……”小孩兒一直到被人了，這才怯生生轉過腦袋，將捂在耳朵上的小手拿了下來，癟著大哭起來，小手向前張著，好不委屈的樣子。

“昱昱，別哭啊，小姨和叔叔都在。”沈清溪走上前去，就在男人的懷裏擁抱了小孩兒，緒被染到了，的眼圈也開始發紅。

細瘦的肩膀抖個不停，抹了下小孩兒的眼淚，又不住哽咽道：“你怎麽能嚇小姨呢？乖乖跟著隊伍不知道嗎？為什麽要掉隊，喊你為什麽不回應！”

話未說完，也沒心思在抱怨什麽了，額頭抵著小孩兒的小腦門，止不住的開始掉眼淚。

“小姨你別哭，昱昱錯了！”小孩兒的一張臉花貓似的，一邊泣一邊道歉，小手抱著沈清溪的脖子，怎麽都不願意撒開。

一大一小哭一團。

低頭看看眼前的場景，郗勁嘆了口氣，臉上的清冷神早已不見，一只手抱著昱昱，他又出另一只手臂，將人也一并攏在懷裏。

低頭，將下輕輕抵在兩人的頭頂上輕輕蹭了一下，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好了，已經沒有危險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就這麽又過了一會兒，沈清溪的緒才恢複了些，胡抹了把眼淚，察覺到自己現在又跑到郗勁懷裏去了，就往後退了退，想要出來。

昱昱仍舊泣著，頓時不樂意了，小手使勁兒，就是抱著不撒手，對小姨很是依。

“給我吧。”啞著聲音說了一句，索就把孩子接了過來，抱著輕聲哄了幾句。

昱昱都五歲了，還是沉的，得胳膊都有些痛了，但還是不願意放手，就這麽慢慢抱著小孩兒出來。

郗勁皺著眉頭跟在後頭：“昱昱，你下來，別把小姨累著。”

他的聲音稍顯嚴厲，小孩兒這才松手，乖乖的下地自己走著，後還背著他的小書包，即使那麽慌張的逃跑，鑽進梯底下躲避，小黃帽也依舊牢牢的攥在小手裏。

自己的東西，他一向都細心保護，再怎麽都不會弄丟。

沈清溪看了一眼，鼻子又有點兒發酸，這孩子實在是太乖了，乖到讓人心疼。

救護車先趕來搶救傷員的時候，警察也隨即到達，將捆作一團的提刀男戴上了手銬，現場的秩序完全穩定了下來。

因為要接詢問，郗勁就停下腳步：“我已經傅致知過來了，你和昱昱坐他的車先回去，一會兒記者就要過來，留在現場不好。”

沈清溪一聽這個，急忙領著昱昱出了兒園大門，果然就看見有輛包的白車停在不遠，傅致知從窗戶車探出個腦袋，正在不停的招手。

“那我走了，今天謝謝你。”就轉回頭去。

“去吧。”男人點點頭，大手輕輕按了下的肩膀：“我理完事，就過去找你們。”

＊

一直到坐上車子，沈清溪的心還是不能平靜，看著外頭重新變得熱鬧的街道，不住就又想起剛才險象環生的一幕，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但懷裏的小卻實實在在的存在，昱昱完好無損，一點事都沒事兒。

向著傅致知道過謝，就又低頭孩子的小孩兒，確認似的和他輕輕挨了下臉頰。

小孩兒很喜歡這種親昵的舉，小腦袋仰著，眼睛開心的瞇起來，跟朵小太花兒似的。

“今天真的是有驚無險啊，不過沈小姐你放心，有阿勁在，你們就不會出事兒。”

傅致知一邊兒倒車，一邊兒咂舌道：“不過，你也真厲害啊，居然敢一個人出來面對歹人。”

“沒有，最後還是郗勁把他制服的。”沈清溪就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就算那樣，你也很厲害啊。”傅致知滿稱贊著，過後視鏡悄悄向後頭打量了幾眼，後座的人一臉嫻靜，正溫的看著懷裏的小人。

這人可真不簡單吶，原以為只是個弱的呢。

不過，能讓郗勁看上的，那還真不是什麽普通人，這麽一想，傅致知又覺得不那麽驚訝了。

又想起剛剛郗勁給他打電話的語氣，隔著個手機都能到男人那久違的怒氣，冷冽又帶著某種寒意：“有個人在兒園門口行兇，清溪去攔，差點被傷到，你查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還有，幫我過這裏來接走和小孩兒。”

就如同接到聖旨般，他就急忙開車出來了，連上的睡都沒來得及換，套了件大就跑出來了。

“傅律師，剛才砍人那男人，到底怎麽回事？”後座上，沈清溪忽然捂住了昱昱的耳朵，而後輕聲問道。

“這個啊。”傅致知想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初步得到的消息是，這男的是不遠一個小區的住戶，剛和家裏的老婆吵過架，因為他覺得兒子長得醜，不是他親生的，就砍了老婆和孩子，繼續出來發洩。”

“那他的老婆孩子呢？”沈清溪咬了下，問道。

“哦，都送到醫院了，沒什麽大礙。”傅致知答道。

沈清溪就靠在座椅上，沒有再說話，心中卻被巨大的怒火籠罩，這是什麽樣的禽和人渣啊？！就因為一些家庭的瑣事，就出來報複社會，把緒發洩在無辜的人上，簡直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雖然是個十分溫的人，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這樣想到。

手心裏昱昱的小腦袋來去，一會兒又擡起頭好奇的問：“小姨，你捂昱昱的耳朵幹什麽？”

“沒什麽。”沈清溪這才松開他，替小孩兒整理了一下小卷：“小姨看見昱昱的耳朵很冰，替你捂一捂。”

小孩兒‘嘁’了一聲，被這種把戲騙多了，早就不怎麽相信了，大眼睛眨呀眨：“小姨胡說，一定是在說的話，不想讓昱昱聽見！”

沈清溪就有點兒無奈，這孩子怎麽這麽古靈怪啊。

駕駛座上的傅致知，聽了這話卻差點兒彈起來，前頭正好是紅燈，他就手忙腳的停了車，忙不疊的回頭：“昱昱，昱昱，你可別這麽說，傅叔叔和小姨可是清白的啊，你不能和你叔叔告狀！”

“傅律師。”沈清溪就更無奈了：“小孩兒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順口胡說的，您那麽……張幹嘛？”

傅致知苦著張臉癱在座椅上，搖搖頭，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那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

沈清溪一直到了家，都不明白傅致知到底在張什麽。

但人家畢竟辛辛苦苦把和昱昱送回了家，就想著要好好謝一下，就提出讓他上樓坐坐，喝杯茶什麽的。

想不到，傅致知的雙手搖的跟風扇似的：“算了算了，沈小姐，你這份心意我領了，茶我還是回自己家喝吧。”

說著就開著車，一溜煙的走了。

沈清溪困的搖搖頭，還是領著昱昱上樓去了。

心裏還是害怕小孩兒看到了什麽腥的場面，對他的心理産生影響。

進屋之後領昱昱去洗臉，就趁著這個機會小聲問道：“昱昱，你剛剛在兒園有沒有看到什麽，你為什麽會躲在梯下面？”

“老師在跑，老師說有危險。”小孩兒仰著臉，懵懵懂懂：“但是昱昱摔了一跤，教室門已經關了。”

“摔跤了嗎？哪裏？”沈清溪又心疼的不得了，急忙把孩子抱出來放在沙發上，挽起一看，膝蓋那裏果然有一塊青，倒是也不太嚴重。

低頭又給他吹了半天，拿來藥抹好，沈清溪又安了一會兒小孩兒，這才起去廚房做飯。

沈母的電話是風風火火打過來的，聽聲音都能出那種焦急：“清溪，清溪，我聽說昱昱的兒園出事兒了！你和昱昱有沒有事兒？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

沈清溪一聽就知道，消息已經傳播開來了，也就承認了：“是出了點兒事兒，媽，但是昱昱和我都很好，我原本打算一會兒給你打電話的，你不是在外面跳廣場舞嗎？”

“我是跳著呢，這不聽人說兒園門口，有人砍人嗎，一問才知道是昱昱的學校！”

沈母這才松了口氣，又說：“那你等著，我現在就去你那兒！”

“媽！”沈清溪往外頭一看，天都已經黑下來了，怕老太太心急火燎的，路上再出什麽事兒，就急忙勸道：

“兒園肯定要整頓一段時間的，昱昱明天又不上學，我一早就給您送去，你幹嘛非得現在過來？晚了，跟爸在家看電視吧。”

沈母這才作罷，又要求：“那我要跟孩子視頻，看一看他我才放心。”

沈清溪苦笑不得：“好好好，您等等。”

轉把昱昱抱在懷裏坐好，就把微信打開，給母親發了視頻請求過去。

剛響了一下，沈母就接通了，和沈父頭抵頭在一起，兩人都在爭最佳位置：“寶寶啊，可把姥姥姥爺急壞了！”

沈母一開口就帶了哭腔：“你說你這孩子，怎麽那麽命苦啊？沒媽沒爸就算了，這麽危險的事兒都讓你遇著了！”

老人的通病，一絮叨開就沒完沒了，把早八輩子的事兒都給扯進來來了，沈清溪適時的用話阻擋了一下，才沒讓沈母再提沈清禾。

饒是這樣，聽著對面母親的哭腔，還是了染，一手拿著手機，一手不住也開始抹眼淚。

就這麽通了會兒視頻，沈母才徹底放下心來，沈清溪怕哭太久對不好，就早早的把視頻關掉了。

廚房裏的水開了，也沒心思再去做飯，關掉了火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心還是不能平靜。

說實在的，長到這麽大，沈清溪也從沒有親眼見過那種砍人的場面，一想起那把淋淋的長刀，還有提刀男人麻木殘忍的臉頰，還是止不住的到心悸，子微微的發抖。

那種場面別說是小孩子了，就是對大人也會産生嚴重的心理影，就像此時此刻，屋子裏明明開著燈，卻總覺得很昏暗，門外裏稍微有一點靜，也會嚇一大跳，心髒砰砰砰狂跳個不停。

今天晚上，估計會做噩夢了。

沈清溪心裏這麽想著，又開始盤算，要不要現在就下去打車，投奔到母親家裏去，好歹那裏人多，也熱鬧一些，恐懼的緒會一些。

防盜門忽然被敲響，一下一下的節奏均勻。

沈清溪仍舊坐在那兒，疑神疑鬼的，愣是沒敢起開門，直到響起男人沉穩的聲音：“清溪，開門，我是郗勁。”

才松了口氣，急忙過去把門鎖撥開，外頭站著高高大大的男人，看起來給人無限的安全。

郗勁手裏還拿著兩個保溫瓶，進門之後放在桌上：“我去上次那家私房菜館打包的，趕快過來吃吧。”

說著便了外套搭在椅背上，上仍舊穿著白天的那一服，應該是接完詢問就直接來了這裏，連自己家都沒來得及回。

沈清溪靠在門邊看著他練的抱起昱昱去衛生間洗手，心裏不知怎麽，竟然升起一種溫暖的覺，好像這個家有了他之後，那種暗冰冷的覺就完全消失了，重新又擁有了人氣。

輕輕搖了下頭，就打算去廚房拿大碗盛菜。

正好這會兒郗勁也抱著昱昱出來了，把小孩兒端端正正的放在餐桌邊坐好，他忽然轉頭向看了過來，眼神敏銳：“你的眼睛怎麽了？”

“啊？”沈清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視頻的時候，又跟著沈母哭了一場。

大個人了，每天哭來哭去，還不好意思的，就搖搖頭打算含糊過去：“沒什麽，就是了一下。”

男人一個大步，直接把廚房的門堵住了，阻止了想要進去的作。

皺著眉低下頭來，他的一手指托在的下上，強勢的往上擡了擡，垂眸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就是哭過了，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麽事兒？”

說著，就打算去客廳詢問昱昱。

沈清溪無奈，只好手拽住他的袖，聲音低低的：“真沒事兒，剛剛和我媽視頻完，跟著又哭了一場。”

“真的？”郗勁停住腳步，又探尋的看了一會兒，這才相信。

趁著這個機會，沈清溪就急忙進了廚房，找了些碗筷什麽的拿出來，又忙忙碌碌的進去泡茶。

郗勁這會兒已經把小孩兒安頓好了，正給了他一個小碗，讓他一點一點用勺子舀著吃炒飯。

擡頭看了一眼，他出聲說道：“別忙了，過來吃飯。”

“哦。”沈清溪答應一聲，這才坐了下來。

面前已經被放上一只碗，男人站起來，心的給盛了一碗湯端過來，又拉了小半碗米飯放在跟前：“都是些清淡的，你今天了驚嚇，要多吃一些補充能量，不然不了。”

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垂下頭安靜的吃飯，湯是玉米和排骨熬的，香氣很濃，帶著淡淡的清甜。

就在下午的時候，才剛剛決絕的推開了這個男人，此刻兩人卻又圍坐在一張窄小的桌子邊，和睦的吃飯。

終究，還是無法和他徹底分開吧？就像是上天在有意作弄人一般，他們之間總是擁有著千萬縷的聯系，怎麽扯都扯不斷。

＊

昱昱吃完飯後，困勁兒就上來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椅子上直往下出溜。

沈清溪還是心疼，就簡單的給他刷了牙，就讓孩子進去睡了，雖然他今天剛在地上蹭過，肯定髒髒的，但也只好明天再洗澡。

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走出臥室時，郗勁正隨意的坐在沙發上，音量調得低低的，看著本地的新聞。

“怎麽樣，有報道了嗎？”就走過去問道。

“只是大致說了一下，詳細的報道估計明天才出。”郗勁說著，按了下遙控，把電視關掉了。

“洗漱吧，今天早早睡。”他站起，又對說道。

沈清溪點頭：“嗯，那你也早早回家。”

這麽說著，還是有一些失落，又尋思著要不然整晚都開燈睡覺，冷不防卻聽男人說道：“我今晚不走，就在這裏陪著你們。”

“啊？”倒愣了。

郗勁神淡淡的，指指沙發：“你別怕，我就在這沙發上睡就好，明天一早就走。”

“我沒怕……”沈清溪倒有些不好意思，經過這麽多事，當然知道郗勁并不是那樣的人：“這沙發太小，不太舒服吧？”

“不然呢？”他就垂眸看看，反問：“你和昱昱都到驚嚇，我能把你們單獨放在這兒嗎？我不放心。”

他這個人，一但決定了什麽，就很難改變，沈清溪也沒有辦法說服，只好又說：“那你把這沙發兩邊的扶手放倒吧，會顯得長一些，然後我還有些未開封的巾和牙刷什麽的，我去給你準備。”

這麽說著，又去廁所的櫃子裏墊著腳把東西拿出來，到他的手中，電話正好響了起來，就走出去接聽。

柯松顯然也是知道了這個事，一上來就問：“你和昱昱有事兒沒有？我聽說兒園門口有人砍人。”

“我們都很平安，昱昱都已經睡了。”沈清溪回答道。

柯松又說：“我在外面出差，但是你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馬上就回來。”

“松哥，你就忙你的吧。”沈清溪急忙拒絕，怕他真的提前回來，又解釋道：“真的，我和昱昱一點兒事兒都沒有，要不我給你視頻一下，看看孩子？”

柯松這才相信下來：“那就好，我下個月就能回去，到時候接你和昱昱吃飯。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沈清溪忽然就聽到後有腳步聲，郗勁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衛生間出來了。

男人的臉頰有些潤，應該是剛洗完臉，站在後頭問道：“你家有沒有醫藥箱什麽的？”

“在茶幾底下。”就把手機拿遠了一些，回答。

本以為柯松是沒有聽到這句話的，結果電話那頭的語氣瞬間就警覺起來：“有男人在你家裏，是郗勁對吧？都這麽晚了，他在幹什麽？”

“他來看昱昱，今天在兒園門口，也是多虧了他，昱昱才沒有傷。”知道沒辦法抵賴，沈清溪就如實說道。

“所以呢？他還不走嗎？你們兩個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大哥的話，就如實告訴我。”

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柯松的聲音裏并無半點兒曖昧，只帶著濃濃的失：“清溪，我一直把你當家人看待，你不要嫌棄我多管閑事，我和你的爸媽一樣，只希你能好好的，不要像你姐姐當年一樣……”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聽勸，我不介意像以前一樣，第二次拆散你們。”

他的話語十分平靜，卻讓沈清溪有些呆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