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教室的隔音算不上太好, 而一牆之隔的另一間教室裏，此刻正滿滿都是《》劇組的人，因為正在拍戲間歇，熱鬧聲不斷傳過來。

李副導拿著擴音在指揮工作人員移機位。

錢正義像是在跟誰大聲說著什麽。

這間教室因為上午用過, 靠近前門的窗戶此刻正大敞著, 被風吹得輕輕搖晃, 越過臺從玻璃窗滲進來，在課桌上投出跳躍的斑。

不知哪個工作人員經過，腳步聲漸漸拉近。

而溫寧就在這些聲響中, 被男人抵在教室門板上親吻。

還有些沒弄清楚狀況。

不知道遠在國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在面前，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吻。

只知道他按在頸後的手是熱的，在口，只隔著一層薄薄白襯衫的膛是熱的。

落在上的吻也是熱的。

溫寧怔怔仰頭看著他，因為略略下垂的眼尾和搞不清狀況的茫然, 一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無得分外懵懂又無辜。

卻好像半點沒有換來男人的憐惜。

他按在後頸的手緩緩前移，落在下上, 稍稍用力。

溫寧有些吃痛, 還被他封著，只能用帶點控訴的小眼神看著他。

江凜終于稍稍退開, 他不不慢把眼鏡取下, 不知道收到了哪裏，沒了鏡片遮擋，男人那雙向來深邃的眼幾乎帶了幾分幽暗的銳意，氣勢分外人。

隨後, 他說了今天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張。”

可能是因為他神淡語氣也淡，這句話幾乎像是帶了點命令語氣。

溫寧還有些愣，但下意識乖乖聽話張開了。

下一瞬, 男人又低下頭，舌尖輕易抵進齒關。

完全算不上溫的一個吻。

溫寧舌被他掌控，裏的空氣被他掠奪，得幾乎要站不穩，只能不自覺手摟住他的腰。

門外忽然傳來錢正義的聲音，不知在問誰：“小溫呢，剛剛不還站在門口的嗎？”

溫寧在加快的心跳中，忽然想起剛剛被他拉進來的時候，商默是跟一起站在門口的。

錢正義是在問商默。

商默只要應一句，錢正義可能就要敲門來找。

或者哪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只要無聊往窗口探一下頭，就能看見此刻被男人吻得無力只能半掛在他上的模樣。

後知後覺的恥漫上來，溫寧忍不住推了推他。

可男人不止沒停下，反而吻得更深更兇，推他的手也被他單手牢牢握住，反扣在門上，再也不能彈。

門外安靜了片刻，然後商默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誰知道去哪了。”

溫寧卻再沒心思關心其他，細碎的嗚咽聲全被他吞走，心跳越來越快，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眼角被著泛起點水汽。

這會兒倒看著乖巧又可憐。

江凜終于再次退開，修長的手指稍稍上移，落在眼尾，眼睛直直看著。

“不是說喜歡我，怎麽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那麽開心？”

溫寧大腦還有些缺氧，一下沒明白他在說什麽，只愣愣仰頭看著他。

不知是不滿不及時回答，還是本不想聽的答複，男人又重新低頭靠過來。

這次他力度終于輕下來，只是時而會咬瓣，有極細微的刺痛傳來，像是溫又纏綿的懲罰。

溫寧卻越發得像是要站不穩，摟在他腰上的手下意識多用了點力。

懷抱間，終于有了點這個男人真的在吻的真實。

溫寧沒閉眼，能看到男人略側著頭，高的鼻著的，沒了眼鏡遮擋的眼中一片平靜的暗，像是藏著許多看不懂的緒。

許是不滿意走神，他手又回到下上，輕輕了。

溫寧這次忽然懂了他的意思，乖順地張開，任由他再次將舌尖抵進來，再次深地吻。

片刻後，男人才緩緩退出來。

他沒說話，將的手反扣在門上的那只大手終于松了力度，溫寧那只細白的小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整個人靠在他懷裏細細氣。

覺到他剛剛那只落在下上的手稍稍後移，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緩地.挲著頭發和後頸。

像擼貓似的。

可還是沒開口說話。

溫寧稍稍緩過來，忍不住又擡頭看他。

視線和他目在半空撞上，男人又輕輕在腦袋上了下。

溫寧向來都猜不他心思。

這個男人忽然出現，忽然吻，現在又什麽都不和說。

沉不住氣，小手揪住他的襯衫，小小聲道：“你剛剛親我了。”

江凜低低“嗯”了聲，態度很是坦然平靜。

溫寧皺了皺鼻子，繼續揪著他的白襯衫：“那你是不是該負責？”

“嗯？”男人垂眸看著，手還在有一下沒一下著腦袋，“想我怎麽負責，明天帶你去領證？”

說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語氣和表還是一貫的疏淡，聽不出緒，也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溫寧：“……？”

十來分鐘前，還拿著手機遲疑著要不要給他再發條信息，擔心他會不會介意熱搜，會不會以後追他更難了。

可這個原本應該在國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不僅吻了，還說要帶去領證。

領證？？

領什麽證？

結婚證嗎？？？

溫寧太過驚訝，以至于說話都有點結：“倒……倒也不必這麽負責。”

江凜落在腦袋上的手稍稍頓了下，修長指尖勾住一的頭發，略偏金的發順地停在他手上。

“那你想我怎麽負責？”

像是把主權給了。

溫寧細細的指尖仍揪著他襯衫，抿著想了想：“親了我，那就等于你答應我的告白了吧？等于——”

頓了頓，上似乎還殘留著他剛剛吻時的。

溫寧于是大著膽子接道：“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吧？”

垂眸看著的男人指尖輕發梢，隨即出了今天見面後的第一個笑容。

“嗯，是你男朋友了。”

他語氣低緩，溫寧幾乎覺得自己聽出了幾分寵溺之意。

得到肯定答複，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因為張而一直揪在他襯衫上的手也終于松開。

原本平整的白布料已經被揪出點褶皺，一邊手去試圖平，一邊又忍不住問他：“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細白手指上的溫隔著輕薄的布料傳過來。

江凜手按住那只的小手：“再不回來你都要翻天了。”

他一連忙了幾天，加速提前結束工作，留計遠在紐約收尾，自己先回來見。

一下飛機，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江凜腦中劃過熱搜視頻中的畫面，眸沉了沉：“不是讓你乖一點？”

溫寧：“？”

翻什麽天？

仰著腦袋，烏黑的眼睛著他，帶著一點點不滿：“我哪裏不乖了。”

江凜將掉落在一側的頭發往後別了別：“都跟別的男人上熱搜了。”

溫寧這才想起熱搜的事。

不由有點心虛，主要是那個拍視頻看起來確實曖昧。

“熱搜是意外來著，我不是都跟你解釋了嗎。”溫寧見他表不變，還是一點心思都不往外的樣子，不又小聲補了一句，“而且你不也和別的人上過熱搜嘛。”

江凜垂眸看著。

小姑娘頂著一頭偏金的頭發，之前那乖巧明顯削弱，臉上七分心虛中還夾雜著兩三分不服。

“算了。”

溫寧眨眨眼：“什麽算了？”

男人沒接話，只是忽然又低頭親了一下。

一即分。

溫寧忽然就忘了問他為什麽說話只說一半，心裏那滿滿的不真實又漫了上來。

“沈明川。”忍不住第一次他名字。

江凜輕在發頂的手力度倏然一頓：“換個稱呼。”

溫寧一怔：“換什麽？”

江凜閉了閉眼，隔了幾秒，才繼續緩緩輕頭發：“我比你大。”

溫寧想了想，遲疑著道：“明川……哥哥？”

江凜作又是一停。

“前面兩個字去掉。”

溫寧：“？！”

前面兩個字去掉，那不就是……？

哥哥？

溫寧瞪大眼睛看著他。

小姑娘心思淺，此刻那張泛著紅的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沒想到你居然有種嗜好”。

江凜指腹在略略下垂的眼尾輕輕了：“乖。”

不知是不是被這個“乖”字哄，溫寧雖然覺得這個稱呼略有一點點恥，但還是輕著聲了他一句：“哥哥。”

面前男人平靜的表像是忽然起了點微瀾，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是一種類似于懷念的表。

可沒等溫寧細看，他又恢複了那副淡然的模樣。

門外忽然有聲音傳來，像是喻佳在說話。

“寧寧這是跑哪兒去了？你們看見沒？”

一牆之隔的那一側其實始終有不大不小的說話聲傳來，只是聽得不甚清楚，溫寧一直也沒在意，聽到喻佳的聲音才又回過神，想起他們此刻劇組的人還都在他們隔壁。

溫寧細細的指尖了他襯衫扣子：“我朋友找我了，我們出去？”

男人一直擼貓似的在腦袋上輕輕.挲的手這時卻忽然落向了角。

溫寧疑地沖他眨眨眼。

男人沒什麽表地低聲問：“你想讓劇組的人都知道我們剛才做過什麽？”

溫寧：“？？”

江凜低垂著眼。

拉進來時，他有點沒控制住緒，這姑娘口紅都花了，瓣此刻仍泛著明顯的、不太正常的紅，眼睛裏被他出來的那點水汽也沒散全，看人的目霧蒙蒙的。

偏偏眼尾略略下垂，又帶出幾分無辜。

男人緩聲又又接了一句：“可我不太想讓別人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

溫寧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樣子，但在他這句語氣仍淡的話中覺到了一明顯的占有。

并不覺得有占有不好，對喜歡的人沒有占有才有奇怪，爸媽膩歪起來，有時候都會顯得稍微有一點點多餘，只要適度且不幹涉對方的正常生活就好。

而且從他拉進來後，除了一開始吻有點兇，後面全程都和平時一樣，平靜到猜不出心思，這點不經意出的占有反倒讓有了點他確實答應表白了的真實。

像終于從雲端回到了地面。

正好也還想跟他再單獨相一會兒。

“那我給佳佳發個消息叭。”

江凜忽然想起南城暴雨那晚，給他發的那幾條消息。

他耐心等慢吞吞給別人發完微信，隨後才不不慢問：“那天你回家特意拿工，就是為了給他畫畫？”

溫寧還靠在門板上，聞言擡起頭：“誰？”

江凜指腹又落到尾：“跟你一起上熱搜那位。”

因為距離仍拉得非常近，溫寧幾乎都覺到他溫熱的鼻息，明明他表和語氣都沒變，不知怎麽，又察覺到一點點危險意味。

溫寧忙搖搖頭，立即否認：“不是啊，錢導讓我給幾個主角畫人設，他讓我先畫他，我就先畫了，別人的也在畫了。”

江凜：“是這樣？”

溫寧在他懷裏重重點了兩下頭。

忽又聽他接著問：“沒畫我？”

溫寧愣了下，隨即不由有點沮喪地癟癟。

“我畫不好你。”

男人沒什麽表地看著：“畫他能畫好，畫我就不行？”

溫寧仰頭用眼睛描繪他眉眼。

這個人真的完完全全照著審長的。

現在好像是的了。

還是有點像做夢一樣。

溫寧點點頭：“我其實畫畫水平也沒那麽好的，而且越是喜歡的，我就越畫不好。”

許是後一句話取悅到了面前的男人，他角勾起個淺淡的弧度，作親昵地了臉頰。

“晚上帶你出去吃飯？”

晚上沒有夜戲要拍，溫寧答應得毫不遲疑。

兩人又在教室多待了片刻，出去時，隔壁劇組不知是收工還是沒收工，錢正義和李副導幾人正好就站在後門口，像是在討論什麽。

溫寧被他牽著經過後門口時，幾個人的目齊齊朝他們看了過來。

溫寧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以份出現在衆人面前。

關系驟然改變，自己都還有點沒適應。

可很快溫寧就發現那群人看見他們牽手，臉上連一驚訝都沒有，只錢正義臉上笑容深了許。

“沈總來了啊。”

江凜略略頷首：“帶去吃個飯。”

直到跟他走到轉角下樓梯，溫寧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們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

江凜腳步稍停，偏頭看。

溫寧擡擡下：“你牽著我的呀。”

江凜目落向被他牽在掌中的那只小手，隨後又稍稍擡眸，目重新回到臉上。

“都抱過了。”

溫寧：“……”

也對。

他第一次來劇組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公主抱了。

第二次來也是單獨陪吃了頓飯，還在食堂裏幫撥了下發頭。

相比起來，牽手好像確實也不算什麽新奇的事。

也難怪劇組的人都覺得他是準男朋友。

不過現在“準”字已經去掉了。

溫寧角不由翹起來，跟在他後面一步步往下走。

他那輛黑賓利就停在教學樓門口。

溫寧不是第一次坐這輛車，上車的時候下意識和上一次一樣，挪到最旁邊的位置。

等男人上車時，側頭看過去，不想起剛才從教室出來前，他慢條斯理地重新把眼鏡戴好，又垂著眼不不慢去整理被揪皺的襯衫，發現襯衫無法恢複平整，他緩緩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眼神難得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曖昧。

這個人都已經是男朋友了，坐他車好像也完全沒必要再像從前一樣涇渭分明地跟他隔上老遠。

溫寧了，打算往他那邊挪一點。

不過後座中間有扶手箱，就算挪過去也會隔著一小段距離。

男人這時忽然稍稍側頭看過來，語氣平淡：“坐好。”

？

溫寧愣了下，停住作。

下一秒，他忽然傾靠過來。

距離一瞬又拉得很近。

男人被白襯衫包裹著肩背寬厚，和背後的座椅一起，像是形了一個小小牢籠，將困于其中。

溫寧怔怔仰起頭，鼻間能聞見他上清爽的氣息，甚至能看清他形狀好看的雙上細小的紋。

再近一點，就能和剛才在教室裏一樣，完全上的。

溫寧呼吸稍稍一滯，往後了，臉又變得緋紅，對上男人掩在鏡片下的深邃目。

一確定關系就要搞這麽刺激嗎？

“司……司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