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姜且醒來的時候，邊已經沒有了小家伙的影，就好像昨天不過一場奇異的夢。

起洗漱，冰涼的水珠過臉頰，讓徹底清醒了過來。

原本的房間很大，父親特地給隔了一個不小的帽間出來。

而現在所住的房間里只有一面柜。

打開柜來，盯著里面的服沉默著。

昨天就想說了，自己的穿品味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清一沉悶的黑白灰，和一慣明艷張揚的穿著打扮比起來，簡直顯得寡淡。

隨手拿了件象牙白的緞面襯衫，又拿了一條淺的高腰牛仔。

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雖然瘦，但是某些地方好像比以前了些，更加凹凸有致了。

曾經青的曲線如今多了幾分的韻味。

“嘖嘖，材真好。”姜且自己看著都覺喜歡。

然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姜且忽然想到了什麼。

掀起服，將腰往下拉去，這才看到，在腹部很下面的位置，有一道淺但不起眼的橫疤。

應該是恢復得很好，如果不是仔細看，一下子可能還沒有發現。

這就是平安來到這個世界的證明嗎？

自己真真正正生了一個孩子的事實逐漸撞擊的大腦。

就算是想要否認，可事實似乎就擺在的眼前。

姜且的手輕輕上那道疤痕，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著，“我真的當媽媽了啊......”

一夜之間，份驟然轉變，一切都讓始料未及，打了一個措不及防。

但是，這對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過突然很想知道，當年生下平安的時候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

恐懼還是期待？亦或是對這個小生命充滿抗拒......

想到最后一個可能，姜且自己的心都不免沉了沉。

走出來的時候，正巧和洗漱完回來找的蘇清桉上。

“媽媽！”

清脆悅耳的音響起，連帶著姜且覺自己的心都愉悅了起來。

也再一次告訴，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真的有了一個可的孩子。

彎腰了小家伙的臉蛋，“早上好啊，蘇清桉小朋友。”

然后主牽起蘇清桉的手，“走，跟我一起吃早餐去。”

“嗯！”蘇清桉用力一點頭，握著姜且的手更了一點。

家里傭人見姜且和悅地牽著蘇清桉下來，都是一臉的震驚和意外。

一大早就聽說太太轉了，昨天不僅沒吵鬧，晚上還給小爺講故事，哄他睡覺。

他們還以為是胡說的，結果現在一看，覺是真的了。

早早坐在了餐桌旁的男人一直未曾先用餐。

蘇岳邇坐在那兒，他在等，等著看今天一覺醒來，姜且又會變什麼樣子。

是不是就會恢復到以前那樣，依舊厭惡他，厭惡蘇清桉？

他靜靜地坐著，面上神平靜無波，但是桌子底下握拳的手早已滿手心都是汗。

“爸爸。”蘇清桉的聲音傳來。

蘇岳邇有些機械地偏頭看去。

姜且正牽著蹦蹦跳跳的平安緩步走來。

小家伙臉上的笑容讓他懷疑這就是他的一場夢而已。

指尖嵌掌心，疼痛傳來，又在提醒著他，這不是他做過千百次的幻夢。

姜且真的變了，至，目前看來，似乎已經接納蘇清桉了。

這就已經很好了。

姜且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神古怪的男人，但也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在和他隔著兩個位置的地方坐下。

現在還生氣呢，在的記憶里，只知道，蘇岳邇要和別的人結婚，他不要了。

所以生氣，現在不想理他。

蘇清桉挨著姜且坐下，夾在兩人中間的小家伙托著腮幫子，烏溜溜的眼珠左轉右轉。

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

爸爸的視線就像是黏在了媽媽上，可是媽媽看都不看爸爸一眼。

蘇清桉小朋友無奈地撇了撇，看來媽媽還是不喜歡爸爸。

但是現在起碼有一點好的，那就是媽媽對他很好。

他這麼想著，又把自己給哄開心了。

早餐被一樣樣端了上來，姜且看了一圈，都是自己喜歡的。

給自己盛了一碗皮蛋鮮蝦粥，然后問蘇清桉：“要吃嗎？”

蘇清桉點頭，就給蘇清桉也盛了一碗。

“慢慢吃，小心燙。”

說罷，看到盤子里的蛋，于是拿起來一個剝開，放到了蘇清桉面前的小空盤子里。

“小朋友要多吃蛋，知道嗎？”

蘇清桉是不吃蛋的，平時不管是家里的阿姨還是蘇岳邇他吃，他都不樂意吃。

心好的時候象征吃兩口，心不好的時候一閉，小腦袋一歪，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今天的蛋是媽媽親手剝的，蘇清桉吃得比誰都高興。

蘇岳邇沉默地坐在主位，姜且正在專注照顧蘇清桉，半點目不曾分給他。

他心里有些滿足高興，卻又有點失落羨慕。

管家李叔察覺到他狀態的異樣，走上前來和藹道：“先生，我給您盛。”

蘇岳邇抬手攔下：“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行。”

他給自己也盛了碗皮蛋鮮蝦粥。

這粥他是不喜歡的，但是姜且喜歡。

他不敢確定今天姜且會不會愿意下來和他們一起吃早飯。

萬一來的話，總得讓能吃上喜歡的。

于是他一早就吩咐廚房，今天一定要做這個。

蘇清桉一邊吃著蛋，一邊喝粥。

哼哧哼哧地吃得很開心，姜且見他這樣子，眼角眉梢都不染上了笑意。

像個可小豬似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麼說不對。

他是兒子，他是小豬，那自己是什麼？

姜且：......

正當胡思想的時候，蘇清桉一不小心手有點沒拿穩，勺子里的粥灑到了上。

“哎呀。”他有些眼神怯怯地看向姜且，烏黑的眸子里盛滿不安。

媽媽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用，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不喜歡自己了？

以前有一回，他只是不小心喝水喝灑了，姜且看到以后直接黑著臉走了。

所以，蘇清桉今天也很擔心姜且會再次不高興離開。

“對不起......”他低聲道，聲音細如蚊蠅。

就連一旁的蘇岳邇的心都跟著懸起，正想起替蘇清桉清理。

就看到姜且不但沒有毫不悅的神，反倒連忙拿紙給他把上的粥干凈，關切地問他：“燙到沒有？”

蘇清桉搖頭：“沒有。”

“那就好。”姜且了他的頭，語氣溫地不像話“你還是小朋友，吃飯灑了很正常呀，不用說對不起的。”

說著，端起蘇清桉的小碗，舀起一勺吹涼：“我喂你好不好？”

蘇清桉又驚又喜。

媽媽今天不僅沒有生氣責備他，媽媽還要喂他吃飯，他簡直太幸福了！

“好！”蘇清桉出兩手指頭來，“媽媽喂我的話，我今天要吃兩碗！”

姜且聞言淺笑著，的作并不練，卻小心翼翼，似乎很珍重面前的小人兒。

蘇岳邇握著勺子的手微微收。

他看著姜且耐心哄孩子的模樣，口泛起一陣酸的暖意。

這樣的場景，他曾經連奢都不敢。

可下一秒，姜且抬眸，視線掠過他時，又恢復了疏離。

蘇岳邇垂下眼，碗里的粥忽然沒了滋味。

許是因為心中緒繁雜，他放碗時沒控制好力度，瓷碗在桌子上發出一聲突兀的脆響。

母子倆都不約而同地都看向了他。

蘇清桉看著自己的爸爸，覺得他有點可憐。

他眨眨眼，輕輕扯了扯姜且的袖，“媽媽，爸爸沒有人喂，他好可憐啊。”

蘇岳邇聽到自家親兒子話，眼皮跳了跳，“蘇清桉，你都多大的人了，吃飯還需要人喂嗎？”

姜且聞言看向他，不不慢道：“他才四歲而已，不像某些人，三十四歲的老男人了，吃飯還要摔碗發脾氣。”

蘇岳邇被說得一噎，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他沒有發脾氣，只是沒拿穩而已。

而現在他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他們之間本來就相隔八歲，如今更是記憶倒退回到了二十歲。

那麼，對而言自己的年紀就更大了。

他突然想起今早洗漱時，在鏡中看見的自己眼角的細紋。

這些年的疲憊和年齡的增長，他的面容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男人薄抿著，他不免擔心，歲歲會不會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