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對面沙發的陸知白聽完角微微一。

賀建元的臉卻已經黑如鍋底。

他額頭青筋猛的跳，一張已經有些微微皺紋的臉也被憋的通紅。

手指著賀硯州，眼底滿是對賀硯州的斥責，口那口氣卻怎麼都散不開。

上也只是哆嗦著不敢將斥責的話道出口。

他這個兒子，他已經和他斗了快二十幾年了，定然知道賀硯州是什麼子。

在他眼里，就從未有過他這個爸的存在。

很快，賀建元深吸數口氣，只能勉強將那被自己親生兒子無理調侃的怒強下去。

當著外人的面，很快又端起了長輩的姿態。

賀建元倏然變臉，掛上了幾分慈和的笑意，一副慈父樣拿得當。

“硯州，有些玩笑不能開。”

賀硯州輕嗤：“你哪只耳朵聽到我是開玩笑的？”

那雙鋒銳狹長的黑眸輕掃向賀建元，深淵似的眸子看的賀建元心里一哆嗦。

但到底維持著長輩的面子。

賀建元直接無視賀硯州的話，笑著轉頭同陸知白道。

“既然硯州來了，那兩家的婚事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敞開了說。將婚期早早定下，兩家長輩也好安心。”

陸知白聞言看向對面劍拔弩張的父子，并未立刻開口。

賀硯州來到單人沙發上坐下，手里把玩著他的手機，一派的恣意慵懶。

就像方才的話仿佛笑話一般，真只是說說而已。

賀建元見此，立刻乘勝追擊：“硯州爸——”

及到賀硯州那雙如狼似的眼睛，賀建元的話音立刻止住。

轉而道：“我也知道你對靈靈的心意，這何不是事一樁？”

“事？”賀硯州輕嗤一聲，直接撂話，“這婚約誰履行誰履行，實在不行，找你那私生子也行，總之——”

停頓幾秒，賀硯州像是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直接起：“別找我就行。”

“那怎麼能行！”賀建元激起。

陸家不如賀家，但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豪門。

就算他有意讓賀清晏去，陸家也不可能看得上這個私生子的。

而且婚約本就是賀硯州和陸家的。

陸老爺子比誰都，也肯定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賀建元眼里閃過一抹算計，隨后道：“這婚約本就是你和陸家的，父母之命妁之言，況且這樁婚約還是你母親在世時幫你定下——”

“硯州！”陸知白張的看著一臉狠厲的賀硯州，企圖出聲制止。

賀建元的話還未說完，嚨就襲上扼殺的窒息，覆在他脖子上的手青筋蜿蜒，施加的力度幾乎讓他發不出一聲聲響。

只能無助且驚恐的發出單音節。

“賀、硯......”

賀硯州眸底迸發著肅殺，略深的眼底滿是狠意。

看著被自己掐住脖子不停拍打他的手，像是瀕死狀態的賀建元。

賀硯州角輕扯。

“你也配提我媽。”

賀硯州輕笑了聲，語氣輕緩：“你要是這麼想看我弒父殺人的話，我可以滿足。”

說著，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賀建元的臉立刻從一開始的漲紅，到最后的青紫。

“硯州！”陸知白怕賀硯州真將賀建元殺了，急忙出聲。

但卻也不敢上前半步，他了解賀硯州，這種況下，他的靠近只會催生他的殺意。

眼見著不斷掙扎的賀建元逐漸失去生命征，掙扎的四肢慢慢安靜下去。

陸知白整個人都冒了層冷汗，臉上滿是急，卻無半點辦法。

“硯州！”

寂靜森冷的大廳里，一道蒼老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著是腳步聲以及賀老太太的聲音：“硯州！快停下，停下！”

整個人繃到極致，像弓一樣隨時準備玉石俱焚的人，聽到賀老太太的話后，眸底的狠意松了一些。

賀老太太上前，一把將賀硯州的手給拿開。

即使年過半百，見過不大風大浪，此刻還是心驚到呼吸不斷起伏。

賀老太太幾乎是抑制住心臟病突發的本能，攔在了賀硯州前。

失去了支撐，賀建元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廳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氣氛消沉如煙。

“婚約的事不會你，你爸——建元更沒資格你。”

賀老太太心驚回神，這才道。

平靜數秒，賀硯州眼底騰騰的殺意才退卻。

眼底恢復了一貫的涼薄恣意，他冷睨了眼地上的賀建元，“再有下次，自己掂量。”

說完，轉就走。

待賀硯州離開，賀老太太轉，眼底的冷和賀硯州方才有幾分相似。

先是令人將陸知白送走，然后才看向自己不爭氣的兒子。

“我知道你想讓硯州履行婚約不過是因為你想和陸家私下合作。”

心思驟然被點破，才回過神來的賀建元心有余悸的反駁：“媽您誤——”

賀老太太擺明態度：“不管誤不誤會，以后硯州的婚事你都沒資格手！”

......

邁赫疾馳在夜濃郁的京城街道，值班的警見了那連號的車牌，不但不攔，反而退開至一旁為其讓路。

車氛圍繃到極致，后的男人閉眼淺息。

林楊不聲的觀察了眼自家州爺，不自覺將自己的存在低。

直到一通電話打到他這兒。

他渾一哆嗦，額頭上瞬間就冒了一層冷汗。

看見來電，他不敢怠慢的同時又往后視鏡瞧去。

正在糾結之時，閉著眼的賀硯州已經開口：“接。”

電話接通掛斷，林楊傳達賀老太太的話：“州爺，老太太讓您回蘭亭一趟。”

時間仿佛被拉長，車一呼一吸都變得清晰。

直到賀硯州出聲輕‘嗯’車窒息的氣氛才被勉強撕開一道口子，得以正常呼吸。

線型流暢的邁赫折返回去，停在蘭亭院外。

賀硯州在書房門前站定片刻，抬手敲門。

“進。”賀老太太的聲音沒了往日的玩笑與活躍。

“硯州你不想履行與陸家的婚約是嗎？”

沒等賀硯州回答，賀老太太又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未婚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