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夏微博發了九宮格，周圍一圈是曼妙舞姿的修圖，中間是和廖云丞的合影。

那天晚宴董秋分也在現場，回來后搖著腳罵不要臉，說明明是大家在一起的大合影，愣是能把其他人裁掉，搞得像要宣一樣。

當天早晨就那樣不歡而散。

到了晚上，念在自己宿舍樓下見到了廖云丞。

他坐在垃圾桶邊，上面摁了一排煙，他有潔癖，以前從來不沾煙味。

過往的生們借著打熱水的旗號來回看，想知道到底是哪路仙，把華大的形象代言人給擄走了。

直到看見念回來，廖云丞快步走到人前，打開自己手機里的一個視頻文件，語氣有些委屈卻還是理直氣壯的：

“我去調了昨晚宴會廳的監控，一共是一小時二十七分鐘....”

他想證明，他和裴立夏沒有任何超乎普通朋友的接。

月上柳梢，夜風清寂，孩對他的自證清白反應很淡，甚至抬手將他的手撥開，推遠：“不是因為。”

他氣瘋了，扯著胳膊將在宿舍樓下那棵大銀杏樹上，沖上去強吻，焦躁，魯。

他想知道到底為什麼？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早晨一切都變了？

念轉頭避開了他的吻，任由他瘋狂索取。

看著脖頸上留下的殷紅一片吻痕，廖云丞從失控的緒中冷靜下來，沉聲道：

“說服我。”

念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我們還是做回普通朋友更合適。”

“不缺普通朋友，”廖云丞上帶著濃重的煙草味，眼睛紅得要冒火：“收回去，不然我就當真了。”

“我不要。”念冷回絕。

二十出頭的年紀，把面子看得比天大。

廖云丞在眾人注視下決絕轉，自那以后，兩人就像天使與海豚，一個上天，一個下沉，再無集。

念承認，看到那些祝福的評論，心里酸死了，但明白廖云丞不是那樣的人。

兩人近一年，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真正讓心涼的，是在那天宴會之后的事。

廖云丞不知道，當晚念去校外買了他喜歡喝的卡咖啡，準備等他參加完晚宴后，陪他在實驗室熬夜。

在宿舍洗漱完，擺了董秋分的微信視頻嘮叨已經11點多了，廖云丞正在焊接電路板，出乎意料的，他的舍友孟洲海也在。

念一直不太喜歡這個人，只是出于禮貌一直他學長。

直到有次兩人獨，他忽然開口諷刺：別學長，你們二級學院不算真正的華港大學的。

那表就是，他學長，就是沾了天大的便宜。

“好的，”念巧笑嫣然：“地中海叔叔。”

孟洲海莫名其妙被長了輩分，看見實驗室玻璃反出自己的頭頂，更討厭了。

他們那天正在聊專業老師們的桃緋聞，主要是孟洲海在說，廖云丞在聽。

出于好奇沒立刻進去，直到話題不知怎麼過度到了上。

孟洲海打趣說：“不自由吧，你那個小朋友難得放你出來。”

他笑了笑，聲音里帶著氣音：“小孩是黏人的。”

孟洲海笑：“你下個月得去哥大報到了吧？那麼粘人，異地遭得住啊？哦不對，異國，14小時的時差啊。”

念心頭一，以為自己聽錯了。

歪頭看了下實驗室里，廖云丞拿著烙鐵頭往松香里輕輕一點，“哧”的一聲，一白煙循聲而起，樹脂的香味飄過窗口。

里面的人是他，沒錯。可是他下個月就要出國的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廖云丞端著電路板細細看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是有點麻煩。”

孟洲海仰在椅子上，腳翹在實驗室臺面上，哼笑：

“真不知道你喜歡啥，裴立夏論長相論材都甩幾條街，人家還在國等你那麼多年，剛為了你換到國發展，你說走就要走。”

"你喜歡裴立夏可以去追，別扯我，"

廖云丞手將他的腳推了下去，指了指不遠：

“焊錫。”

孟洲海遞過來，他融了一段焊錫，往線路板上輕輕一點，一個小山狀的焊點完。

見廖云丞不識趣，孟洲海收拾好自己的線路板，輕輕敲了下臺面：

“兄弟可提醒你哈，你這樣的優質男，等著提分手是不可能的，沒看纏你纏的多嗎？那些平民家的孩手段多著呢，老徐就是前車之鑒，看現在混啥了。”

廖云丞拿起手邊的萬用表，捋直了線，順回了句：

“你還有經驗，謝了。”

那晚他在派對上喝了點酒，襯衫扣子解到第三顆，潔的膛染著一片淺，在實驗室冷白的燈下顯得夢幻非常。

但是那句淡淡的“謝了”，讓念重新認識了他。

謝的前提，是他認同。

這個平民家的孩，忽然覺得那些主靠近，投懷送抱，那些不被計未來的親昵，好廉價。

他要出國讀書，要跟他母親定居國外，這些事都不需要跟講。

只是一場畢業就分手的而已。他規劃的未來里沒有。

知道廖云丞那晚是1:23離開的實驗室，他不勝酒力，那晚的警惕降為零。

念抱著膝蓋蜷一團，匿在幽暗的樓道里，目送他邁著虛浮的步子遠去。

漫長一夜，靜靜看著漫天星辰由明轉晦，暗夜遠去，朝的橙灑過來。

懊悔贏了，輸了。

...

后有幾輛外賣小車經過，見兩人這詭異的站位，紛紛側目。

念用力推他，廖云丞還是紋不，他不打算善罷甘休。

念側過臉去，長出一口氣，轉回頭來著他：

“都四年了，你現在還糾結分手原因，是覺得我當年死皮賴臉追你，纏著你，后來又甩了你，很沒面子想找補回來是嗎？”

廖云丞眉心鎖住，緩緩起，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

"這是你用專業知識推斷出的結論" 廖云丞反問。

“那你改行是對的。”他又補了一句。

拉滿的氣氛即將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