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沈鴦往門口走，過落地窗瞥見好幾輛車停在樓下，每一輛都是價格不菲的豪車。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老板和客人到了，要趕到前廳準備。

司機下車拉開后門，一張悉的側臉落眼中，和記憶中那張臉重疊。

沈鴦的呼吸停止，目盯著他，下一秒男人旁的其他人擋住了視線，沒能看清楚。

不可能的，應該是看錯了，或者是長得有幾分相似吧。

在店長邊站定，低聲道：“店長，樓下停了不車，周總應該搭電梯上來了。”

黃店長點頭表嚴肅，回頭朝服務員吩咐：“都互相檢查一下儀容儀表。”

叮咚，客梯門開了，黃店長看一眼，示意一起上前。

沈鴦沒由來的有些張，輕輕吐出一口氣，揚起笑臉跟在店長后面。

電梯里第一個出來的男人笑得爽朗：“周越你太講義氣了，說買還真買下來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說說，是不是得送張vip卡！”

聽到那兩個字，沈鴦愣住了。

穿黑高定西服的男人慢慢走出來，他很白，一雙黑瞳沉寂無波，漫不經心張口：“你想來就來，們不敢收你一分錢。”

鐘郁止滿意了，拍著他的肩膀，“你說的啊，我可記住了。”

黃店長適時掛著笑容上前，“周總，都準備好了，我帶您進去。”

一回頭，才看見沈鴦呆滯地站在不遠，出聲提醒：“沈鴦？”

其實沈鴦想過好多次，也夢過好多次他們重逢的場景，唯獨沒想過會是這樣。

對上人群中那雙淡漠的眼睛，一瞬間眼淚幾乎要流下，反應很快，馬上低頭，在眾多人的凝視中，用微微抖的聲音說：“周總，您好。”

對方沒有說話，一道視線靜靜落在上。

“周越，你看你把人小姑娘嚇壞了。”鐘郁止張口就是玩笑話：“妹妹你別怕，你老板就是面癱了點，不會殺人的。”

扯了扯角，笑不出來，在別人看不見的空間里，把眼淚回去。

黃店長笑打圓場：“小姑娘沒見過世面太張了，各位跟我來。”

“鴦姐，你沒事吧。”

客人進V1包廂去了，同事看臉難看，跑過來關心。

沈鴦笑笑，“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

“要不你跟店長說一聲回去休息，今天人手夠，剛剛覺你都要哭了。”

沈鴦搖頭，“沒有的事，我先過去幫忙。”

蘇崔文讓進包廂幫忙切牛排。

V1包廂很寬敞，也是最獨特的，除了用餐區，還有設備可以k歌跳舞，往里走還有按區，一個電話就可以讓技師過來按。

設施齊全，低消也高得嚇人。

餐桌是長方形的，可以坐十五到二十個客人，幾個服務員走來走去忙著上菜倒酒，店長在為周越切牛排。

沈鴦切完牛排，退到角落看客人用餐，準備隨時遞上紙巾或者添加酒水飲料，的視線不敢落到主位上。

沒幾分鐘黃店長過來站在旁邊，低聲責問：“沈鴦，今天怎麼回事，狀態不對？”

沈鴦低聲音：“抱歉店長，我今天不舒服。”

店長表緩和了些，“那你先回去吧，今天人手也夠，以后不舒服要提前說，你已經在夜兩年了，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謝謝店長。”小聲道謝，拿著空盤子準備出去。

“你們不等我就開餐了？不夠意思啊？”

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包廂的門從外面推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慢悠悠走進來，正好跟沈鴦打了個照面。

沈鴦先認出他，匆忙低頭退到一邊讓他先進來。

顧林聰的手還按在門上，他皺著眉頭看，試探喊了句：“嫂子？”

“我去，還真是啊。”顧林聰的聲音抬高不，“哦不對，應該前嫂子？”

他似笑非笑看著主位上面無表的男人，“越哥，你手底下有這種員工，不嫌膈應啊？”

從他進來以后，包廂里就十分安靜，黃店長不知道沈鴦那些過往，走過來為顧林聰拉開椅子。

“先生喝酒還是喝果？”

顧林聰的眼神仍然落在沈鴦上，“這麼一場好戲，當然是酒。”

“好的。”黃店長轉頭吩咐沈鴦，“去廚房看看，核桃金瓜忌廉湯怎麼還沒上。”

這明顯是幫沈鴦困，出激的表，正要出去，顧林聰的聲音再次響起。

“喝酒多沒意思，聽說夜的服務員多才多藝，唱首歌來聽聽。”

黃店長忙不迭應下，“稍等一下，給您陪唱的生過來。”

顧林聰哼笑一聲，“不用那麼麻煩，這位沈領班就會唱歌，我沒記錯吧？沈鴦。”

饒是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他在為難沈鴦，黃店長笑著解圍：“沈鴦今天不太舒服，我們有專業的歌手，人歌甜，保證您滿意。”

顧林聰不依不饒：“怎麼我一來就不舒服了？我跟你們老板多年的了，讓服務員唱首歌不過分吧？”

他轉頭看向周越，“是吧，越哥？”

周越晃著酒杯，氣質優雅淡漠，沒什麼緒：“明天不用來了，夜不缺員工。”

這是要辭退的意思，沈鴦心臟一，微笑著問：“先生想聽什麼歌？”

顧林聰翹起二郎，眼珠子轉了轉，“那就秦淮景吧。”

“好的。”

要去點歌臺找伴奏，顧林聰不耐煩地住：“你不是會彈琵琶嗎？過幾年舒服日子就忘了？”

夜的員工大多都會一兩種樂，所以樂種類基本齊全，只是現在這種快節奏的時代，加上夜這種奢華的環境，點跳舞陪酒的更多。

再加上沈鴦是靠外在條件進來的，夜沒人知道會彈琵琶。

有人將琵琶送來，沈鴦猶豫接過，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彈。

一想起之前那件事，手腕就開始作痛。

顧林聰出聲催促：“趕的，一點小事磨磨唧唧。”

抱在懷里調弦，這覺既悉又陌生，最后一次彈是什麼時候來著？

嗯，是周越過生日那天，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彈了一首蘭亭序送他。

這麼多年沒彈，以為早忘了，可是有些東西刻進骨子里，腦子還沒想起來，手已經開始撥弦。

“我有一段呀，唱給諸公聽——”

“諸公各位靜呀靜靜心呀——”

沈鴦一開口又又，聽得人骨頭都了，素白玉手輕輕撥弄琵琶，坐在那里，整個人周籠著一子江南子的清婉氣息。

剛開始還不錯，之后不控制連連彈錯了好幾個音，著頭皮繼續彈奏，曲子彈得不好，靠歌勉強拉回來了。

還好外行人也不太能聽出來。

一曲唱完，幾個客人都鼓起掌來，其中一個著胳膊，“哎呦喂，聽得我都了，周越，這哪里是服務員，是來勾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