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在酒店門口等候，今天是返程的日子，沈鴦頂著一張憔悴的臉上車，把大家嚇了一跳。

勉強出笑容，“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到家關門，沈鴦慢慢坐在地，整個人蜷一團。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盯著鏡子里那張臉，忍不住質問自己，為什麼要為一段分開五年的而難過？

決定好的事，就不要回頭。

沈鴦拍拍臉頰，回來前買了一些特產，與其在這邊傷，不如送去療養院。

＊

酒吧里燈紅酒綠，舞池里不認識的男熱舞，曖昧氣氛濃烈。

唯有角落一冷如隆冬。

男人漫不經心搖晃著手里的酒杯，雙眉之下墨瞳黯淡無，周孤寂籠罩。

鐘郁止是約他出來找消遣，不是來看一個大男人喝悶酒。

出于想活躍氣氛的心理，他調侃了句：“你怎麼搞得像失一樣？”

男人眼中薄霧籠罩，令人看不清緒，低聲說：“是啊。”

鐘郁止語塞，多久沒見周越這種模樣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國外，這人喝醉酒鬧著要找他家央央。

“世界上誰能讓你場失意啊？難不又是沈鴦？”

“嗯。”

得，說什麼就是什麼，鐘郁止恨不能給自己兩掌，舉起酒杯道歉：“對不住，我不該開玩笑的，今晚我陪你喝。”

酒杯相，周越一飲而盡。

打扮花哨的年輕生過來搭訕，主拿手機要加聯系方式。

他不以回應，自顧自沉浸在落寞里，生撇撇走了。

“就那麼喜歡嗎？”鐘郁止揚起下指向舞池，“哥們，天涯何無芳草，忘記沈鴦那個人，看看邊的大好風吧。”

周越苦笑，“你以為我不想忘記嗎？回國前我就在想，我如今什麼都有了，風風出現在面前，一定會后悔跟我分開。”

“我甚至想過要怎麼報復，讓嘗嘗我當年的滋味。”

“可在夜門口見到的那一秒，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只想和和好。”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巧合的事，他剛好就能為沈鴦的上司？

那天重逢是他蓄謀已久。

他得知沈鴦在夜西餐廳上班，第一時間選擇收購，用金錢強勢地進的世界。

去夜那天，刻意選了最得的西裝，想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沈鴦面前。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住翻涌的緒，選擇用冷漠掩蓋心的竊喜。

沈鴦先避開了眼神。

他仍然舍不得移開眼，鎖住的影。

什麼報復不報復的，早就拋到腦后。

他滿腦子都在想，沈鴦好像瘦了，是這幾年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

到那一刻，周越才發現他本不恨。

甚至想將擁有的一切雙手奉上，告訴：“央央，我現在有很多很多錢，不會再讓你過苦日子，我們別再冷戰了，好嗎？”

可面對他一次次試探，沈鴦從始至終都保持冷漠。

原來本不是為了錢離開他。

錢能買來重逢，買不到心上人的一意。

周越倒滿酒杯，語氣晦：“不我。”

扯下脖子上的項鏈，丟在酒桌上，低低重復一遍：“不我。”

這項鏈鐘郁止看他戴好幾年了，應該是心之。

“這是沈鴦送你的？”

“不是。”周越垂眼看桌上那抹銀，輕描淡寫說出來歷。

鐘郁止聽得目瞪口呆，“你……”

他很想吐槽周越，抬手言又止，“你這也太……”

周越角噙一抹苦笑，鐘郁止嘆氣，拍拍他的肩膀，“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你干嘛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你又不是沒人要，那個白昔昔不就很喜歡你？”

“和別人試試唄，說不定你會發現沈鴦只是一個執念，要忘記沒那麼難。”

他甚至開始胡編造：“我有個朋友況跟你差不多，他一開始對前任念念不忘，后來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現在過得可幸福了。”

周越從始至終沒回答，只是一個勁喝酒，鐘郁止奉陪到底。

手機響起時，桌上已經擺滿了空酒瓶，鐘郁止接聽。

“鐘先生，周越有在你那里嗎？”

白昔昔的聲音很好聽，鐘郁止刷到過的直播，多才多藝的一個。

加上當年周越落魄，是以朋友名義陪在邊，鐘郁止對印象不錯。

至跟沈鴦相比，他覺得白昔昔更適合周越。

男人醉酒正是需要關心的時候，他如實報了地址，白昔昔很快出現在酒吧里。

話里全是擔憂：“周越，你還好嗎？怎麼喝這麼多酒？”

鐘郁止打算功退，“他今天心不太好，我也喝了酒，不方便開車，你送他回去？”

“嗯，我送他回去。”

白昔昔沒看他一眼，滿心滿眼全是周越，鐘郁止不當電燈泡，離開之前把桌子上的項鏈悄悄拿走。

他可不想看周越醒酒后滿酒吧找項鏈，然后又重新戴上，睹思人。

就算做件好事，給丟了吧。

……

耳邊，恍惚間有人在呼喚：“周越，周越。”

男人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人，閃過一瞬間的失落，他抬手眉心，音倦怠：“你怎麼來了。”

白昔昔手扶他，“先別問這些，我送你回家。”

回家？周越腦海里閃過城中村那間小小的屋子。

沈鴦不在，回哪門子家？

他起，腳步虛浮往外走，白昔昔想扶他，本無從下手，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特地開車過來的，結果周越沒有要上車的意思，坐在路邊的花圃旁，“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讓司機過來接。”

白昔昔咬搖頭，“我不走，你喝了這麼多，我不放心。”

打火機短暫點亮男人的面容，他輕輕吐息的樣子迷離，白昔昔喜歡看他煙，在一旁坐下。

半夜，又是酒吧門口，很快有男人過來搭訕，“，進去喝兩杯？”

白昔昔往周越那邊，警惕道：“謝謝，但我和男朋友在等車。”

男人掃周越一眼，見他沒表示，繼續邀請：“來嘛，我們人多，玩起來熱鬧。”

周越冷冷睨向他，“你聽不懂人話嗎？說了不去。”

男人剛開始以為他是個蛋好欺負，這會子嬉皮笑臉抬手，“好好好，不打擾你們。”

白昔昔扯了扯周越的角，目溫：“回家吧，這麼晚了待這邊怪害怕的。”

周越坐進后排，側過臉看窗外的風景，路燈一盞盞往后劃過，十幾分鐘后，車停在家門口，他下車，客氣疏離的地道謝。

“等等！”

白昔昔從后面抱住他的腰，語氣可憐：“我一個人回家害怕，你家客廳借我睡一晚，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