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看著，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

“你和陳律師是我們金在‘新路’項目上的旗幟，也是我們專業度的最佳代言人。明天加油！”

“秦總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方允坦然應下，沒有毫推諉。

“好！”秦嵐滿意地點頭。

“時間和流程，稍后發你。你剛回來，今天別太累，養蓄銳。”

目在方允那張即使不施黛也足夠明人的臉上停留片刻，帶著過來人的明，笑著補充：

“對了，明天穿漂亮點。咱們方大律師，專業是金剛鉆，這‘門面’也得是頂配！”

“門面”和“頂配”這兩個詞，秦嵐說得擲地有聲。

方允莞爾，明白了秦嵐的潛臺詞。

在這種頂級圈層的場合，專業是基，形象是放大。

“明白，秦總。”方允應得干脆。

回到辦公室，高效理完幾份急文件。

拿起手機，指尖習慣地點開與趙廷文的對話框，想簡單告知他明晚的安排。

但手指懸停在發送鍵上方，猶豫了。

作為這個項目的法律顧問，的出席合合理，是職責所在。

但以他的份和位置，對這個項目的關注度……他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過于涉其中？或者，又會不聲地……

想到他那若觀火的眼神，方允的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心底劃過一微妙的權衡。

算了，還是晚上回家當面說吧。

放下手機，深吸氣，目重新聚焦在電腦屏幕上。

夜幕低垂，京城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點亮了冬日的寒冷。

方允駕車匯晚高峰車流，當悉的“三禾稻香村”那古古香的門臉映眼簾時，櫥窗里琳瑯滿目、造型巧的中式點心，瞬間勾起了的饞蟲。

忽然想起上次在趙家老宅給大哥慶生，席間就有幾道這里的特點心，老爺子還夸了句地道。

心念一：家里那位口味挑剔、日常飲食極其克制的老干部，說不定也會喜歡這點煙火氣的小驚喜？

方向盤一打，利落靠邊停車。

幾分鐘后，拎著兩個印著“三禾”標志的牛皮紙袋回到車上。

袋子里，一份是造型巧、著甜氣息的梅花，另一份則是咸香脆的牛舌餅。

甜咸搭配，總不會錯。

回到家，孫阿姨正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三菜一湯，葷素搭配，熱氣騰騰，分量拿得恰到好。

“太太回來了，正好，快洗手吃飯。”

孫阿姨笑容滿面地接過手里的包和點心袋，瞥見“三禾”的標記，眼睛一亮：

“喲，買點心了？先生前兒還念叨這家的牛舌餅呢，說比新開那幾家強。”

“是嘛？”方允眸中閃過一小小的得意，角彎起，“正好路過，想著買點嘗嘗。”

想不到誤打誤撞，還真買到他喜歡的了。

迅速洗手，換上家居服，走到餐桌前剛坐下。

玄關，傳來一聲輕微的碼鎖開啟聲。

趙廷文推門而，一室外冬夜的清冽寒氣裹挾著他。

“先生回來啦。”孫阿姨連忙迎上去接過他的大和公文包。

“嗯。”趙廷文應了一聲，目第一時間落在餐桌旁的方允上，眼神和了幾分。

他換了鞋，徑直走向洗手間。

片刻后出來，帶著一清冽的皂香，在方允對面落座。

“今天怎麼樣？腳累不累？”

他拿起筷子，很自然地給方允夾了一塊清蒸鱸魚腩，放到碗里。

“還好，在律所沒走太多路，覺好的。”方允心頭一暖，也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放到他碗里，“嘗嘗這個，孫阿姨燉得很味。”

孫阿姨看著小兩口這無聲勝有聲的默契互，臉上笑紋更深，麻利地解下圍：“先生，太太，你們慢用，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了。”

“好，孫姨路上小心。”方允溫聲道。

“辛苦了，慢走。”趙廷文也頷首示意。

大門輕輕合攏，餐廳瞬間被一種極致的靜謐籠罩，只剩下銀箸輕骨瓷碗碟的清脆聲響。

方允小口吃著魚腩，味蕾著味，心思卻在飛快盤算：該怎麼說那場晚宴？

趙廷文用餐的姿態是刻骨髓的優雅從容，速度適中，幾乎不發出多余聲響。

他注意到方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抬眼看向：“有事？”

方允放下筷子，指尖無意識挲了一下碗沿，決定開門見山：

“嗯，是有點工作安排。明天晚上，我需要跟秦總去國賓酒店參加一個商務晚宴。主辦方是g投集團，規格很高，出席的很多是參與新路項目的g字頭企業負責人，以及……相關＊委的一些司局級領導。”

說完，目靜靜地落在男人臉上，不放過任何一細微的表變化。

趙廷文夾菜的作沒有毫停頓，只是眉梢幾不可察地了一下。

他慢條斯理地咀嚼完口中的食，放下筷子，端起旁邊的溫水喝了一口，這才抬眸，眼神平靜深邃，看不出毫緒漣漪。

“嗯。你是項目的核心法律顧問，這種場合，理應出席。”他的語氣很平穩，肯定了出席的必要。

方允心里松了口氣，看來他并不反對。

但接著，趙廷文話鋒一轉，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方允心弦：

“這種匯集各方要員的宴會，參與者背景復雜、心思深沉、目的各異，遠超尋常商務場合。表面上觥籌錯，談笑風生，暗地里心思涌，都在權衡。”

他的目如同實質，沉沉落在方允清澈明亮的眸子上，帶著長輩對即將踏復雜棋局晚輩的提點：

“你要記住幾點：第一，守口如瓶，耳聰目明。

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別人的話，尤其涉及項目走向、政策風向、甚至某些關鍵人只言片語的‘傾向’，聽三分，信一分，放在心里掂量七分。信息是把雙刃劍，貿然出口即是授人以柄。學會傾聽，遠勝于急于傾訴。

第二，保持距離，敬畏規則。

距離不僅產生權威，更是自保的屏障。宴席間的座位、敬酒的順序、談的距離，皆是無形規則，需留心察。避免卷任何私下的小圈子或看似隨意的‘淺言深’。

第三，立足本，只談專業。

你是金的律師，是項目的法律顧問。你的核心價值，唯一不可替代的價值，在于你專業的法律判斷和準的風險把控。只談法律，只論專業，不政策紅線，不議人事是非，不涉利益換。”

方允屏息凝神，一字一句都聽得無比清晰，心頭凜然。

趙廷文這番話，沒有一句虛言，句句都是在這種頂級圈層生存的肺腑之言。

他是在用他十多年的政治智慧和世哲學，給劃出安全的邊界，指明行走的路徑。

這比任何“小心點”的叮囑都珍貴百倍。

“我記住了。”方允鄭重點頭，眼神清澈而堅定，“只談專業，把握分寸，保持微笑和距離。”

趙廷文看這副如同接師長訓誡般的模樣，眼底的冷峻線條瞬間和下來。

他重新拿起筷子，語氣溫和：“宴會幾點結束？”

“大概十點左右吧。”方允估算了一下。

趙廷文沒再多問，只淡淡應了一聲：“嗯。”

隨即又補充一句：“注意安全，保持手機暢通。”

晚飯后，方允想起帶回來的點心，起將那兩個牛皮紙袋拿過來，獻寶似的打開：

“喏，回來的路上買的。”將點心推向趙廷文那邊，眼神亮晶晶的，“孫阿姨說……你也覺得這家的味道不錯？”

趙廷文目落在點心上，再抬起，對上那雙盛著細碎芒的眸子，角彎起一個和弧度。

手拈起一塊梅花，咬了一口，悉的清甜在口中化開。

“嗯，味道不錯。”他點點頭，目溫和地落在孩臉上，“有心了。”

方允被他看得耳微熱，也拿起一塊牛舌餅小口品嘗起來，咸香脆，恰到好。

這份愉悅的余韻，一直延續到了夜深人靜的主臥。

洗漱完躺上床后，方允腦海中還在為明晚的宴會做著最后的推演。

忽然，后的床墊一沉，一條結實的手臂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間將整個人撈進懷里。

接著，耳廓覆上熱，男人的舌尖帶著撥的意味，極其緩慢地舐著那的廓。

“腳踝……醫生說無礙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灼熱的氣息，強勢灌的耳蝸，瞬間擊穿的神經末梢。

方允渾一，一強烈的電流從被舐的耳尖炸開，瞬間流竄至四肢百骸，讓不由自主繃了。

未等發出任何聲音，趙廷文的低沉嗓音再次響起：

“念在你明日有‘重要活’……今晚，暫且‘饒’過你。”

方允剛因他話語中的“饒恕”而微松一口氣，甚至還沒來得及品味那慶幸……

下一瞬，只覺下一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