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那當然，以前茶樓裏話本子的男主角都是我，秦樓楚館那些姑娘們的目標就是能被我贖。”

燕嘉允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我家世好，本事強，模樣好，喜歡我有什麽丟人的嗎？”

喬蘅被他理直氣壯的語氣驚住了，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燕嘉允對上喬蘅的眼神有點莫名心虛，道：“你看我做甚？”

喬蘅默然一瞬，而後無奈地嘆口氣道：“世子，你這麽毒，難怪沈妹妹對你因生恨。以後切莫再這樣說了。”

最後憑白讓了無妄之災。

燕嘉允倒不覺得自己有錯，道：“喜歡我的人那麽多，我不冷漠一點哪能拒絕得過來？拒絕就要拒絕得徹底，給人家幻想才是大錯特錯。我唯一的錯是這回連累了你。”

這倒也是，喬蘅無話反駁。

這一茬往事被兩人默契地略過了，喬蘅重新回到原先的問題上，替他焦急起來。燕嘉允這丟的可是爵位，雖然不算多大，但也算得上榮耀，道：

“可是這樣屬于你的封賞就悉數作罷了，你……”

“我不在意這一個爵位，燕家更不缺，換種說法，這個爵位不給我是件好事。”

燕嘉允看了一眼喬蘅，忽然角微微一勾，道：“你這般擔憂我？因為我昨日英雄救？”

喬蘅聲音驟停，收了目坐直恢複端莊的儀態，認真用膳不再搭話了。

真是的，他都不在意，替他在意什麽……

燕嘉允含著調笑，懶洋洋的道：“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頓了頓，他正道：“我改日找機會寫折子把這事捅上朝堂，會替你報仇。你給我就行，不必再為此費心。”

喬蘅一愣，緩緩才道：“好。”

燕府難得清閑起來，燕嘉允是沒事可做，喬蘅鋪子不再需要忙活，兩人都待在主院裏，燕嘉允練刀，喬蘅繡帕子，雖然都沒說話，但瞧著格外和諧，稱得上罕見。

晚上歇得也早，下人早早就退下了，喬蘅打算留在正房裏睡，早早就上了榻。

燕嘉允瞥向，打算去書房。

喬蘅突然輕輕蹙眉，在床上彎腰捂住腹部。

方才安靜了一整日的肚子突然加劇痛疼，仿佛有刀子在腹攪得厲害。沒忍住，低低氣一聲。

這腹痛在小腹，喬蘅有些不妙的預，連忙撐著翻起來去木櫥裏翻找月事帶。翻找半天沒找到，心道糟糕，的月事帶都放在垂英閣裏了，主院本就沒有。

的月事本來是七日後，但若因為落水提前來……

思量間又是一陣劇烈腹痛，喬蘅痛呼出聲，彎腰雙手捂腹，面有些發白。

靜太大，惹得燕嘉允頻頻回頭看，往外走到一半的腳步頓住，道：“你怎麽了？”

喬蘅蹲在地上，話音痛得不太連貫道：“妾……妾腹痛。”

燕嘉允眉頭微皺，走過來想看看，說話很直白：“落水一次就這樣嗎？你的子骨有點弱，需要鍛煉了。”

說著他半蹲下來，指腹搭在手腕上，片刻後疑道：“你的脈象并無不對之。”稍稍一頓，他冷眼警惕看向四周，示意喬蘅低聲：“……屋有腥味。”

難不是誰派來的刺客？空鏡怎麽看管的，這都能放進來。

喬蘅尷尬得想要讓他閉，但實在痛得無力爭辯，道：“你、你不知曉……子有月事這種東西嗎？”

燕嘉允給把脈的作微微一僵，瞬間站起來，耳尖染上一片緋。意識到自己方才又犯了個大尷尬，他磕絆道：“對不住，我、我沒想到。你……你這是月事來了？”

喬蘅也有點不大好意思，但現在這個況不允許矯，下人都回後邊歇下了，本不來白蘇等人。

仰頭看著燕嘉允，有些蒼白的面龐上帶著赧的紅暈，顯得一雙棕杏眸愈發清淺。努力鎮定地道：

“我的月事帶在垂英閣的箱籠裏，你能幫我去拿嗎？”

燕嘉允聞言瞳孔微微睜大，整個耳廓都變紅了，不太自在道：“現、現在嗎？”

“……是。”喬蘅看得出來燕嘉允不是很樂意，咬想了片刻，下聲音道：“麻煩世子了……”

“知道了。”燕嘉允臉皮薄，要做一下心理建設，深呼吸道，“我裝扮一下就去，你等我一會。”

說罷他走到桌案旁邊，從木屜裏拿出來一個黑面巾戴在臉上，又披了個玄披風才出了門。

走出主院，空鏡下意識閃去攔。被一把長劍橫在前，燕嘉允拽下面巾，沒好氣道：“是我。”

“世子？”空鏡不解地上下打量一眼，道：“您怎麽這副做賊的打扮？”

燕嘉允沉默一瞬，道：“別問，有事兒。”他匆匆繞過空鏡朝著後面垂英閣走去。

穿過林徑，走進垂英閣，在一樓掃視一圈，看到角落裏的箱籠，他打開，看到裏面有一小兜布條，了布料裏頭有棉花，想來這就是月事帶了。

燕嘉允定了定神，迅速把這一兜子月事帶拿出來，瞥見底下還著一條薄薄的裏，是煙，一看就是子所穿。他耳頰驀地一燙，慌忙移開視線合上了箱籠。

提著月事帶兜子走到垂英閣院子裏，燕嘉允腳步又是一頓，府裏這個時間沒有婢走，但是有小廝走，也有暗衛不定時巡邏，他拎著夫人的月事帶像什麽話……

燕嘉允在自己上找了一圈，最後冷著臉把月事帶的兜子藏進披風裏，從背後看鼓出好大一個包。他反手在背後了，然後假裝沒發現，擡腳迅速往回走。

一路無人，燕嘉允剛要松口氣，踏進主院，空鏡從院門上方的禿樹上閃下來，疑但盡職盡責地對燕嘉允彙報道：

“世子，卑職在您背後發現有東西！”

燕嘉允擰起眉頭很兇地朝他斥道：“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

“……”

空鏡不太理解地閃回到樹上，并陷思考，世子今夜怎麽這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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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嘉允走進正房，看到床榻上正蜷在一起的喬蘅，他走過去把月事帶兜子放在床頭邊，垂眼看道：“給你拿來了。”

床榻上傳來一聲很虛弱的道謝。

燕嘉允有點不大放心，雖然現在不多，但不代表他沒有人，于是多問了一句：“還有要我幫忙的嗎？”

喬蘅有點不好意思，不太想回頭看他，臉埋在錦被裏甕聲道：“沒有了，多謝你。”

燕嘉允頷首，想到背對著自己看不到，又開口：“嗯，今夜我去書房睡。”

喬蘅聽著背後的腳步聲漸遠，最後傳來正房關門的聲音，微微松了口氣，從床榻上坐起來，屋裏已經沒了燕嘉允的人影。

仍然有點腹痛，但稍微能忍了，便小心翼翼地翻下床，拿了月事帶進了耳房，褪下衫，低頭一看，上面已經染了，只能回頭再洗一洗。喬蘅簡單洗了洗下半，用上月事帶，最後換上幹淨的寢，回到正房裏。

早知如此，就不在正房裏睡了。

喬蘅心裏後悔著，但落水之後就被燕嘉允帶到正房，一直沒機會再過去，只能等明日再說了。

因為涼腹痛的原因，喬蘅一整晚都沒睡好，次日起來的晚了些。本以為會錯過早膳，沒想到起來時看到燕嘉允也才剛起來，打著哈欠從書房出來。

喬蘅腳步一頓，喚道：“世子。”見他有些沒打采的，又問：“您昨夜沒睡好嗎？”

燕嘉允懨懨嗯了聲，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撐著側臉又打了個哈欠。

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前幫喬蘅拿了月事帶的原因，他很晚才睡著，夜裏做了個很詭異的夢，夢見同僚衙門和府裏下人、甚至是遷至老宅的父母都把他圍在中間，盯著他手裏的月事帶質問道：“你為何讓落了水？為何沒有月事帶用？”

燕嘉允慌忙想解釋，想說喬蘅落水給他沒關系，他還把救上來了，但不知怎麽嗓子就跟被糊住一樣，開口出不了聲。

然後就嚇醒了。

偏偏喬蘅不知他在想什麽，不解道：“為何會沒睡好？”

燕嘉允冷著臉道：“無事，做噩夢了。”

喬蘅道了聲哦，便收了視線。也沒問他是什麽噩夢。

用完早膳，喬蘅捧著白蘇煮的姜糖茶慢慢喝著，茶水微燙，輕輕吹著，一口一口地喝，胃裏熨帖不，轉頭看見燕嘉允沒有離開，正在盯著。

喬蘅不了臉，也沒有髒東西，怎麽他似乎格外喜歡盯著看呢？稍稍歪了歪臉，道：“世子？”

燕嘉允驀地回神，連忙移開視線，方才看喝姜茶的作溫婉似仕品茗，竟然看出神了，真是怪哉。

看來是最近沒休息好，腦子都轉的慢了。

他摁了摁額角，終于想起來在這等著喬蘅的正事，從袖掏出一封信道：

“先前寫了封信給燕家老宅，這是我爹娘的回信，上面也有對你說的話，你且看看吧。”

喬蘅有些驚訝，收過信輕輕展開。

這封信上的字寫得極好，是燕夫人寫的，信上大致代了他們遷出京都回到老宅之後的一番收拾，遠離了皇權中心，日子清淨不，還算不錯。

信中問了燕嘉允獨自在京可適應？可遇到了麻煩？又問他跟新夫人相得如何？可有對方？還道，他們聽說了揚州府喬氏嫡的名字，其溫婉嫻雅名聲遠播，窈窕淑，百家求娶，是個極好的子，囑咐燕嘉允不要因為一些外界之事就虧待了新夫人才是。

喬蘅看到這裏不出笑容，沒想到能得到燕夫人的肯定，看來他們對的印象還不錯。

繼續往下看，後面就是長輩的嘮叨絮語了，兩人要好好過日子雲雲，看著看著，喬蘅目一頓，神有些僵住。

燕夫人在信中末尾問了他們夫妻相可好，打算什麽時候要個子嗣，他們都很期盼他們的孩子。

喬蘅有些尷尬地合上信。

這、這可要怎麽說啊……他們都沒圓房，哪來的子嗣？

燕嘉允輕輕咳了聲，道：“信上最後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爹娘不著調慣了，你就當沒看見。”

他既然這麽說，喬蘅自然順著臺階下，道：“若是妾寫回信，就直接忽略這些話了。”

燕嘉允嗯了聲，看著喬蘅端正坐在桌前的模樣，又覺得煩悶。

他先前聽聞世家子都是在乎子嗣的，更有甚者生了嫡子才能穩固自己的主母地位，他卻直接告訴* 這輩子不會有孩子，不知喬蘅怎麽想？

可若是想給一個子嗣，他們就要同房。

他要跟做最親的事，要褪、相擁，要看遍對方的，在曖昧的夜晚耳鬢廝磨……

燕嘉允倏地打住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