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林緩緩進黑夜, 燕嘉允忽然掀開被褥，鑽出帳篷。

喬蘅察覺到靜，輕輕撐起，不解問道：“你去哪？”

燕嘉允背對著帳篷的子有點僵, 可惜喬蘅視野昏暗, 沒看清這個細節。只聽他繃著嗓子略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道：“我要出恭。”

喬蘅到幾分不自在，只是現在周遭太安靜了, 獨自在帳篷裏有點害怕, 于是遲疑著道：“你……你能明早天亮再去嗎？我、我不敢一個人在這裏。”

燕嘉允也很尷尬, 但他現在不能轉, 子僵地說道：“我憋不住了。”

喬蘅張了張口，這個要求確實強人所難, 回帳篷裏，聽著外頭呼呼的風聲，尷尬地悶聲道：“那你、你能在附近解決嗎？你別離我太遠，我想聽見聲音。”

燕嘉允：“……”

聽什麽，聽他本沒尿，在外頭站半天卻尿不出來嗎？

這也太尷尬了，饒是燕嘉允臉皮再厚也接不上話, 喬蘅反應過來，慌地找補道：“我不是想聽你出恭，我的意思是你讓我知曉你在附近就好了。”

燕嘉允：“……”

燕嘉允無奈到臨頭有點想笑, 道：“那你跟想聽我出恭有什麽區別？”

喬蘅：“……”

用被褥蓋住臉, 甕聲：“那你去吧, 你快去快回，可以嗎？”

燕嘉允囫圇應了聲“嗯”, 擡步匆匆往外側走去，喬蘅在帳篷聽著他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心不安的同時還在七八糟的想——看來燕嘉允確實很急……

……

燕嘉允在不遠不近的樹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距離應當注意不到。他背部輕輕靠著樹幹，低頭看了一眼，有些難耐地了一口氣。

在外面不能做什麽，他把帶系一些，想遮掩住有些明顯的反應，系完略掃一眼，又覺得這太掩彌彰了些。

喬蘅只要不瞎，都能看到他上的變化。

可他又不能承認，總不能說“我是個正常男子所以深夜對你有非.分.之.想”吧，不然喬蘅在這般孤立無援的林夜裏會怎麽想他？

燕嘉允低罵一聲，可偏偏越是想冷靜，腦子裏就越是各種香.豔.畫面湧進來，讓人愈發興。

他靠在樹幹上，幹脆閉眼默念著清心咒，努力克制，不知過去多久，低頭再看一眼。

掩在中，總算不那麽明顯。

出來得太久，不好再待下去，燕嘉允拂了下擺，鎮定自若地走回去。

看到喬蘅正閉著眼，他暗松口氣，鑽帳篷裏。

喬蘅等得有些困了，迷迷糊糊覺到燕嘉允回來，半睜開眼迷茫地問道：“你終于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燕嘉允拉上被褥遮蓋了一下，嗓音不改道：“我憋得久，溺得多，讓你久等了。”

喬蘅：“……”

恨不得捂住耳朵隔絕他這般俗之語。

有些困了，道了聲“那妾先歇息了”，闔眼沉沉睡去。

燕嘉允側眸看去，只見黑暗中人子輕輕起伏，溫熱呼吸聲近在咫尺。剛剛才消解下去的.念似乎又要卷土重來，他連忙收回視線，盯上方黑暗默念明榮長公主抄寫的佛經。

半晌才重新克制下去，終于能夠闔眼歇息。

-

在獵場林裏睡的第一晚，喬蘅休息的還不錯。

大抵是旁有個熱源，比獨自睡要暖和很多，哪怕是在野外夜晚也不覺得那麽冷了，喬蘅一覺到天亮。

醒來發現自己面對著外側的方向，而本該睡在外側的燕嘉允已經沒了人影。

喬蘅起床出了帳篷，看到燕嘉允已經重新生了火在吃幹糧了。

說是圍獵要獨自生存，但細究也沒這麽講究，衛怕這些朝廷金貴的大臣們死在林裏，一早就來發了幹糧。

喬蘅用水囊的清水簡單洗漱了一下，隨即自覺地坐過去，拿起溫熱的幹糧，不好意思道：“是妾起晚了。”

其實不是喬蘅起晚了，是燕嘉允一整晚都沒怎麽睡著，所幸年輕神足，現在不算累，他嗯了聲，也沒反駁。

喬蘅聽到此言還真以為是自己起的晚，迅速吃起了幹糧，沒再說話。

兩人用完早膳就繼續上了路，圍獵都是一些武將參加，在林中生活三日本不是難事，這也便了考驗的一部分。

喬蘅雖然休息的好，但昨日在馬背上顛簸了一整日，今日明顯覺得累了些，在馬背上坐著覺得有些耗費力氣。

“我們今日再獵一頭鹿，算作圍獵差。”

燕嘉允說罷，看到喬蘅微微塌肩的模樣，不聲地往前傾，讓卸去力氣微微依靠在自己上，他才道：“我們目的不在此，今日走慢些，就當隨意逛逛。”

喬蘅聽到這話覺得找回了幾分神，應道：“好。”

-

京郊的圍獵場極大，今日是第二日，如果老皇帝準備刺殺，那大抵就是今夜或者明夜。

晚上找個平坦的地方搭建帳篷才是重中之重，因此燕嘉允沒怎麽把力放在打獵上，而是專心致志尋找著有水流的避風坡。

喬蘅一整日都有些沉默寡言。

給烤也吃，給喝水也喝，燕嘉允跟搭話，也若無其事地笑著聊天，但無端顯得有些沉默。

終于，在夕落下的時候，的沉默到達了最高點，連自己都沒法故作無事。

燕嘉允尋到一避風坡，四周林木不多，有條小溪穿流而過，是個紮帳篷的好地方。

對于其他人來說，進林圍獵只是一項趣味，需要用到什麽東西，隨時可以向駐守在林立的衛去要，但對于他們二人來說，圍獵場裏生活三日，等同于躲避刺殺，神經時刻在繃，等待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危險。

他正在火堆旁垂眼烤著野豬，烤到一半忽然把豬扔到木柴上，擡眼道：“喬蘅。”

喬蘅抱著膝蓋迷茫地擡頭：“啊？”

“啊什麽啊。”燕嘉允盯著，“你怎麽回事？”

喬蘅沒辦法說自己沒有不對勁，因為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狀態，但不想跟燕嘉允過多索取安，只好抿了下，不吭聲。

燕嘉允覺可氣，但更多的是無奈，道：“你在害怕？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沒有。”喬蘅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

也說不上來在害怕什麽，說實話，這場刺殺完全是燕家夫人的份帶給的無妄之災，完全可以將所有負面緒推到燕嘉允上，然後金蟬殼離開燕府，但事實上，沒有基，沒有勢力，更重要的是，對燕府有了牽絆，做不到毫無留地一走了之，也沒法去責備旁人。

因此陷一種自我否定的不安全緒裏。

喬蘅強行轉移話題：“你手臂上的傷好了嗎？”

“沒有，但不礙事。”燕嘉允又把野豬拿起來繼續烤，想起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來幾個被捂得溫熱的野果子丟給，“中午摘的，給你當零吃。”

“我不是小孩子，要什麽零……”喬蘅失笑，但還是接過野果，咬了一口。

清甜可口，還很脆，不知道燕嘉允去哪兒找到的。

“謝謝。”輕聲道。

用完晚膳，夜晚來臨，更何況林裏比外面要暗得多，燕嘉允早早搭了帳篷。

喬蘅不想過多思考自己能不能在帝王的追殺中活下來，轉移注意力，幫著他搭帳篷，最後燕嘉允看心不在焉的作，把趕去一邊休息。

喬蘅無事可做，又不該睡覺，于是抱膝坐在一邊，絞盡腦地跟他聊扯——

“燕嘉允，你當時怎麽當上指揮使的？”

“燕嘉允，你有什麽綽號嗎？”

“燕嘉允，你有紅知己嗎？”

“燕嘉允，你當時拜堂到一半就走了，到底是想親還是不想親？”

“燕嘉允，你說遇到喜歡的子才親，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燕嘉允一邊搭帳篷一邊漫步經心地回答：

“因為當時辦了個朝野外都束手無策的絹案，陛下騎虎難下，不得不點頭應允。”

“小時候可能有綽號，現在沒有。”

“沒有紅知己，那是什麽玩意？我潔自好。”

“當時拜堂……不想親，但不能抗旨。本來想個面就走，但當時覺得把新娘子扔在喜堂太跌份兒，所以拜完堂才走。”

“喜歡的子……”

說到此，他微微一頓，道：“你是隨口問的，還是真的想知道？”

喬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大概是經常聽到這句話，所以不經大腦地問了出來，唯恐他誤會，忙道：

“我胡說的，你不想回答便不要答了。”

“現在還沒有標準，但日後……”燕嘉允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說，“可能會有吧。”

稍稍一頓，他不太想承認自己心其實約浮出了一個廓，淡淡找補道：“但也有可能一直沒有。”

喬蘅并未多想，哦了一聲。

簡單洗漱後，喬蘅打算早點歇息。

燕嘉允了繡春刀，別在腰間，隨一起進了帳篷，他還睡不著，但躺下來休息也是好的。

喬蘅看到燕嘉允進來，急忙道：“等等，你今夜不會突然去出恭吧？”

燕嘉允：“……不會。”

“哦。”喬蘅放了心。

要面子的燕嘉允不想承認他因為喬蘅方才幾句問話就心緒煩，單臂枕在腦後看著帳篷烏黑的頂棚，他努力給自己排解：

他只是對喬蘅有好，再加上這些天一直接，所以最後那個問題會聯想到是正常的。貓啊狗啊養久了還會覺得親昵，對自家夫人覺親近有什麽好奇怪的？

排解了很久終于想清楚的燕嘉允這才心頭舒坦，今日他都沒有反應，說明昨日只是一時急而已。

為了證明自己仍然是坦的，燕嘉允還側頭看了喬蘅一眼，發現歪著腦袋已經睡著了。他很是平靜，閉上眼睛，決定也要早點睡。

忽然，側之人了。

喬蘅迷迷糊糊覺得冷，再加上心頭不安作祟，睡著了便下意識尋找熱源，子在不知的況下靠近——

燕嘉允覺一了過來，他驀地睜眼側眸，看到喬蘅側著子睡得香甜，而前那正無意識地在他手臂上。

他心一聲咒罵，子比意識要先一步做出反應。

平靜了一晚上的罪惡之源在瞬間昂起了頭，向燕嘉允囂著它有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