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思你 吸引

考完試回班，有人在議論七班考場作弊的事，自然也聽說了謝叛又一次幫了蘇依蠻。如果第一次幫只是巧合，那第二次總不至于還是。

有不生竊竊私語，湊在一起說著什麽。

王韶妍尤其慌，早就因為一個至今都下落不明的發卡跟蘇依蠻結了仇，但是有謝叛的警告，不想在他心裏的形象是個小太妹才忍到現在沒手。

不明白為什麽蘇依蠻這個看上去明明那麽低調的生，卻得了謝叛兩次青睞。

難道是蘇依蠻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跟謝叛搞到了一起？

但這也不對，謝叛的生活階層跟有很大差距，一個天一個地的人，是不可能有機會的。

王韶妍盯著蘇依蠻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忍住走過來，目中無人地抱著雙臂：“剛你作弊了？”

蘇依蠻并不想睬，自顧自地收拾書包，頭都不擡：“不是我。”

“可謝叛為什麽那麽巧，能聽見你跟張琳在說什麽？”

“我也想知道，”蘇依蠻把最後一本需要用到的習題冊放進書包，拉上拉鎖，“不然你幫我去問問？”

“你怎麽不直接問？”

“我要是問的話，他應該不會理我吧。”蘇依蠻在撇清自己跟謝叛的關系，以免會被當許多生的假想敵。但這句話也有幾分真，確實是這麽想。

“我記得你說過你跟謝叛是朋友，”蘇依蠻背著書包往外走，“不然哪天你有空替我問問吧。”

這話讓王韶妍的警惕散了幾分。

蘇依蠻跟謝叛明明不到連話都不能說上幾句。

所以不足為患。

真正有威脅的，是最近追謝叛追得正火熱的蔣悅芙才對。

-

蘇依蠻去第四小學接弟弟。

去得有點晚，校門口不剩了幾個人，最顯眼的是臉上和胳膊上全都有傷的蘇奇銳。有兩個學生跟他同班，時不時地看他一眼，說著什麽。蘇奇銳一個人站著，頭往下低。

蘇依蠻跑過去，看清弟弟臉上有一個掌印，明顯是被誰打的。那人用的力氣很大，掌印紅得厲害。

問弟弟：“有人打你了？”

蘇奇銳沒說。

“是不是蔣開濟？”

蘇奇銳還是沒說。

旁邊一個小孩接話：“就是蔣開濟，蔣開濟經常打他，讓他當跟班，他不肯就打他。”

蘇依蠻深呼吸一口氣。

媽媽總說能忍則忍，但要是弟弟只被欺負一次，可以認為蔣開濟年紀小不懂事。而如果有了第二第三次，還一直這麽忍下去，那弟弟以後在學校裏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

問那兩個小男孩：“你們知不知道蔣開濟住哪兒？”

兩個小男孩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他住悠然居18號。”

蘇依蠻拉著弟弟就走，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送到悠然居別墅區大門口，外面設了嚴的門，一般人無法進。

蘇依蠻走到保安亭，對裏面的人說：“您好，我找18號住戶的蔣開濟同學，你跟他說我是蘇奇銳的姐姐，帶蘇奇銳來找他一起做作業。”

保安依言打了個電話，那邊剛好是蔣開濟接，以為是蘇家的人來求饒了，小大人一樣拿著款兒：“放他們進來。”

悠然居裏每棟別墅的設計和格局都不一樣。

隨著往裏走，別墅規模逐漸顯現，花園置景看得人目不暇接。

蘇依蠻數著路牌，經過17號院，走到18號院門前，按響了門鈴。

在那之前，把手機拿出來，點開錄像，放在書包的側袋裏，手機錄像頭在外面。

-

謝叛回到家，黃芮士正在客廳打電話。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但是保養得宜，就算拿著放大鏡，也找不出臉上有一條皺紋。

“那就明天中午吧，我會把時間出來。”黃芮安排著什麽。

看見兒子，黃芮把電話掛斷，走過來說：“下周有個亞洲區數學競賽，你會代表我們國家去參賽。準備一下，大賽的時間安排我會讓董老師發給你。”

謝叛什麽也沒說，把書包扔給傭人。他往沙發裏一坐，吊兒郎當地翹著，拿遙控摁開電視，調到育頻道。

“行了，比賽一會兒再看。”黃芮把電視關了，讓傭人拿來了一套茶，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這次我陪你爸去景德鎮視察，在那邊買了兩套。其中一套是你蔣叔托我帶的，你去給他們家送過去。”

謝叛瞥了眼，起，拎著茶走了。

黃芮看著兒子背影，如看一樣自己最滿意的藝品。

這個兒子確實給爭氣，雖然為人是離經叛道了點兒，但瑕不掩瑜，他的出才是最引人矚目的。

董老師來做彙報，簡單說了下謝叛在學校的績表現，以及將來幾個月的競賽規劃。

黃芮聽完，多問了句：“聽說蔣忠的兒悅芙，還有個什麽王韶妍的，最近追他都追得兇。”

董偉如實說：“是。”

“我這個兒子，拈花惹草的本事比什麽都強。”黃芮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約容師來家，“跟他說，隨便玩玩可以，但是別上心。不管是蔣家還是王家，都沒資格夠得上他。對他將來的安排，我跟他爸早就有打算。”

“這個您放心，不管對誰，謝叛都從來沒上心過，”董偉臉上帶著笑，“他有分寸。”

黃芮笑點頭：“行，不愧是我兒子。”

-

謝家住17號，跟蔣家離得不算遠。

把茶送到，謝叛要走，蔣悅芙從樓上噔噔噔跑下來，著急地住他：“謝叛！”

謝叛側過，看過來的一眼讓蔣悅芙心口跳。

跑到他邊，說：“我有幾道數學題不會做，你能幫我看看嗎？”

這種伎倆謝叛見得多了。

蔣悅芙是漂亮，但并不足以讓他放棄今晚的一場籃球賽，手抄兜仍要往外走：“微信上發我。”

蔣悅芙還打算留，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傭人去接可視電話，問大門外的人：“你們找誰？”

謝叛步子停住，通過可視電話能看見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十幾歲的生領著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生背著書包，另外手上還幫t弟弟拎著一個小點兒的書包。

通過可視電話有些失真的畫面，都能看得出生五和，面目清麗，沒什麽攻擊。

但一雙眼睛分明是無所畏懼的。

“我找蔣開濟，”的聲音著一子倔強，“還有蔣開濟的家長，我有話跟他們說。”

傭人拿不準要不要通報，蔣悅芙走過去，朝監控畫面裏看了看。蘇依蠻上穿的是跟同一個學校的校服，不過人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跑過來的。

蔣悅芙給弟弟打了個電話，沒多久，蔣開濟興高采烈地跑下來，路上還問：“人呢人呢？人在哪兒？”

蔣悅芙示意他看可視對講顯示屏裏的人，問：“認識？”

“認識認識。”蔣開濟像要去拿一件好玩的玩一樣，推開門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蔣開濟等門打開，上手就要拉扯蘇奇銳：“蘇奇銳，快來跟我玩。”

蘇依蠻把弟弟護在後：“我弟弟臉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我沒打他，我跟他是好朋友，怎麽會打他呢。”蔣開濟演得跟真的一樣，又看蘇奇銳，“銳銳，你說，我打過你嗎？”

蘇奇銳躲在姐姐後，嚇得上微微發抖。蔣開濟想到了什麽，長“哦”了聲：“對了，我差點兒忘了，你是個啞不會說話。”

蘇依蠻已經能想象到，弟弟平時在學校都是怎麽被欺負的。

“我弟弟不是啞！”說。

“不是的話為什麽他總不說話？他要是能說，他會不說嗎？”

“他不說話不是你能欺負他的理由！”

“我剛說了，我沒有欺負過他，為什麽你要一直說我欺負了他呢？”蔣開濟扭頭，看到正朝他走過來的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底氣更足了，“爸爸媽媽，這個人一直說我欺負了同學，可我本就沒有。”

蔣母走到兒子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蘇依蠻，又去看躲在後的蘇奇銳，目裏著鄙夷，還有一上層人對下層人的不屑。

蔣父同樣瞧不起這對姐弟，并不想在這件事上花費太多心思，一開口就有濃濃的高貴：“你們找我兒子有事？”

“你兒子在霸淩我弟弟！”蘇依蠻很怕，但也堅持說。

“他經常在學校打我弟弟，不許其他人跟我弟弟做朋友，他還弄壞了我弟的助聽。”

“是蘇奇銳是吧？”蔣父似乎早有準備似的，眼裏明明含笑卻讓人覺得可怕，“我聽開濟說過，奇銳是個聾啞人。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去上特殊教育學校呢？你們家要是有什麽困難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們聯系聯系特殊教育學校的校長。”

蘇依蠻聽出了幾分威脅。

忙說：“我弟弟不是聾啞人，他只是中度耳聾而已，而且只是傳導耳聾，後面可以通過手治好！還有，他也不是不會說話，他可以說話，只是他不願意說。他是個正常人，您兒子可以上的學校，我弟弟同樣也可以上，而且他的績不比你家兒子遜！”

蔣父蔣母的臉沉了。

他們似乎到了很大侮辱，臉上的不悅眼可見。

蔣開濟梗著脖子喊：“你胡說什麽！誰說我的績不如你的殘疾人弟弟了！”

蔣母把他拉回來，問蘇依蠻：“你今天來是想幹什麽？”

“蔣開濟欺負我弟弟，請他給我弟弟道歉，并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找他麻煩。”

“開濟不可能會欺負同學。”蔣母毫不在意地冷笑，“他只是在跟同學玩鬧而已。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平時都沒輕沒重的，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理解吧？”

蘇依蠻還想再說什麽，蔣母打斷：“一個孩子年紀輕輕的，怎麽可以這麽霸道呢？竟然還帶著弟弟找到了我們家，我沒讓保安把你們轟出去，都是看在我兒子跟你弟弟是同校的份上，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蔣母說完，帶著蔣開濟就要走，蔣開濟對著蘇奇銳吐舌頭、搖頭晃腦“略略略”地做鬼臉。

蘇依蠻在這時有了作，走過去，從蔣母手裏把蔣開濟拉了出來，對著他臉啪地打了一個掌。

蔣開濟被打蒙了，張著哇哇哭個不停。

蔣父蔣母先是傻眼，很快反應過來奪孩子，又指著蘇依蠻的鼻子要罵。但他們都是面人，他們不能跟平常人一樣罵街。

蔣父忍耐著脾氣，而臉上的表分明是一副想吃人的樣子：“你打我孩子我是能告你的知道嗎！”

“不是你們說小孩子沒輕沒重的嗎？”

蘇依蠻材瘦小，又生了張弱弱的臉，這讓的勇敢與本格格不，又中和出了一引人勝的反差，很吸引人。

“你們要知道，我今年只有十五歲，也算是個小孩，我剛才只是在跟你們家兒子玩鬧而已，你們激什麽呢？”

蔣父自從爬到現在的位置以來，沒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簡直是個無法無天的臭丫頭！

他得讓這臭丫頭知道，人和人之間是有區別的，這種區別是無法越的。

他一雙因為憤怒而發紅的眼睛瞪視著蘇依蠻：“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弟從學校滾出去！像你們這種人能跟我兒子上同一個學校已經是你們高攀了，你是怎麽敢來這裏撒潑的？”

這麽一個年人，還是個居高位的年人，發起火來的樣子很可怕。蘇依蠻膽子小，而且有個病，一跟人爭執就容易眼睛紅，稍有不慎還會掉眼淚。

但不管多怕都沒讓自己表現出來，撐著說：“我弟是靠自己的努力考進第四小學的，你憑什麽說他是高攀？不管你們家地位有多高，你們都沒資格歧視別人。”

蔣父笑了笑：“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等那邊接通，命令：“這有兩個強行闖進來的外來人員，你帶人來把他們送走。”

蔣父吩咐完，走了。

蘇依蠻不服輸地沖著他們的背影喊：“蔣開濟打了我弟就是不對！他需要給我弟道歉！還要賠我弟一副新的助聽！就是因為你們教育不好他，所以他才在學校裏橫行霸道，你們作為父母不覺得愧嗎！”

蔣父蔣母誰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蔣悅芙留在門口沒走，的視線落在蘇依蠻校服別著的名牌上面。

“蘇依蠻”，確實是個陌生的名字，在學校一點聲量都沒有。

不知道這種小蝦米是怎麽敢跑過來撒野的。

顧念著謝叛還在家裏沒走，蔣悅芙收斂著，維持著淑的形象，不然早上手給蘇依蠻幾個掌了。

“我弟長這麽大，還從來都沒有人敢打他。”蔣悅芙的手指一下下繞著肩上的頭發，說話時并不拿正眼看蘇依蠻，“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剛才你那掌的後果是什麽。”

幾個保安拿著警跑了過來，要請蘇依蠻離開。蘇依蠻沒讓他們請，掙開他們的手：“我自己會走。”

蔣悅芙關上院門，一轉，看見在離門不遠的地方，謝叛正抄著手閑靠在一棵樹旁。因為那邊線比較暗，所以才不容易發現。

不知道他已經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