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由于發燒反應遲鈍，好半天沒出聲。

嚴柏青倏然笑，“不認識我了？”

“嚴先生。”倉促問好，“您來我們學校辦事？”

男人嗯一聲，沒多說。

陳清本就是客套，不在乎回答，側讓路。

“你臉很不好。”嚴柏青皺了皺眉。

戴上口罩，“小冒。”

“這麼早返校？”

“嗯，羅太太給我一項任務。”

嚴柏青后跟著的校領導中，有陳清的系主任，開學典禮和匯演上見過，評獎學金時也有過接。

瞧他陳清時親昵，以為有關系，連忙湊過來，“嚴先生和陳清很？”

“嗯。”

“不。”

兩人一同回答，卻是不同答案。

陳清尷尬地手。

嚴柏青眼底閃過一揶揄，回頭重復，“認識，不算。”

系主任笑，“那剛好，我們要去食堂，陳清一起吧。”

陳清不愿當面讓他下不來臺，正要找合適的借口推，嚴柏青戴上皮手套，邁下最后一級臺階，“不用了，我陪清兒去趟醫務室，順便參觀，各位請便。”

幾位領導面面相覷。

系主任給陳清眉弄眼，催回答。

無奈，點頭，“麻煩嚴先生了。”

走出辦公大樓的甬道，系主任悄悄拉過陳清囑咐，“嚴先生是來給學校捐錢的，記著啊，該說的要說，不該說的別提，結束后來找我一趟。”

嗯一聲，“知道了。”

“去吧，快去！”

陳清小跑幾步，追上嚴柏青。

領導們盯著上了車，目送他們離開。

車里是嚴柏青獨有的木質香調，陳清頭昏腦脹，有些暈車。

“很難？”嚴柏青始終保持距離，但又關切般低頭詢問，“生病了為什麼還跑出來？”

“我來拿假條，明天要進團彩排。”

“羅太太的團嗎。”

“不是，一個慈善晚宴的線下演出。”老實回答，不像在外人面前時拘謹。

“拿到了嗎。”

陳清搖頭。

嚴柏青看狀態不佳，不再搭話。

到達醫務室，量了溫，39度，醫生安排輸。

陳清覺得浪費時間，堅持只拿藥就好。

“輸吧。”嚴柏青解開外套紐扣，“我在這兒陪你。”

“真不用，我還要去見專業老師，明天要彩排了，開學課多——”

“請假的事我來安排。”他強勢打斷。

陳清愣怔。

和嚴柏青實在是沒，這兩次面，也是礙于他是羅太太的領導，可驟然這麼親近，太奇怪。

“嚴先生，您是有事需要我幫忙嗎？”陳清直白。

嚴柏青臂彎掛著大，著笑。

陳清發現他眼睛很漂亮，窗外的雪進來，顯得格外有神韻，不同于蔣璟言那般幽深攝人。

蔣璟言更多時候是肅穆嚴厲，偶爾溫和。

嚴柏青則是朦朧的，即便是明亮環境下，依舊神得讓人看不。

陳清心口莫名跳了一下，抿，“是需要我向羅太太傳什麼話嗎。”

靜默幾秒，嚴柏青抻起西落座，“你能幫我傳什麼話？”

不說話了。

他疊雙，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叩擊膝蓋，“不過你猜對了一點，我有意向羅太太示好，的學生，我自然要善待。”

聞言，陳清頓了頓，“沒了？”

“沒了。”嚴柏青悶笑，“清兒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杵在原地，思量片刻，“嚴先生，我在羅家，不是能說得上話的份，羅太太認我是半個學生，是客套話，終究不是什麼正式的師徒關系，您如果有事相求，從我這里手，恐怕要落空了。”

嚴柏青一張臉無波無瀾，“無妨，就當個朋友。”

陳清沒力氣爭辯，跟著醫務室老師去拿藥。

還得跟系主任匯報，不能隨意扔下校領導都要捧著的大人不管。

返回休息室，嚴柏青立在窗戶邊，看樣子是在接打電話。

等了片刻，手機在兜里震。

屏顯上是蔣先生。

呼吸一窒，出于本能接聽。

“在哪兒。”

“學校。”

窗邊的男人此時轉，邊邁步邊說話，“清兒，我——”

他抬頭，看到陳清的作，噤聲，示意繼續。

陳清握著手機，后背像爬了層螞蟻在啃嚙。

那邊沉默好半晌，一聲輕笑，“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