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伯昌神采奕奕，方才他一回府，在大門就到章家老爺，他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揚，態度謙和與他寒暄，還說改日要備上厚禮登門拜謝。

章家與竇家毗鄰而居，自從章家出了一個寵的章淑妃后，那老東西什麼時候拿正眼瞧過他？

最讓他興的是，章家老爺話里話外恭維他勞苦功高，說他是朝堂的楷模，那位置早就該挪一挪了，還讓他放心，這事包在他上。

他問了半天才得知，是四丫頭救了章家小公子。

這可是救命之恩，難怪章老爺會如此誠心幫他，這回穩了！

誠然，三丫頭已是準太子妃，給的賞賜倒不，可落在他頭上的好一點都沒撈到。

就連太子他都不易見到，更別提職的升遷了。

今日，天降喜事，他能不暢快？

竇伯昌恭敬地沖著竇老夫人行禮，瞥見地上跪著的辜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又因為四丫頭惹怒了母親。

他不打量起竇文漪來，容明艷，芳姿卓約，哪怕站在竇茗煙旁，氣度上也是毫不遜，單論容甚至更冶麗幾分。

一個兒嫁到定遠侯府，一個嫁到東宮。

竇家可有不盡的富貴榮華！

竇伯昌難得豪爽一回，“不就是死了幾條魚嗎？二弟那里，我自去賠罪，大不了再給他弄些珍品回來，值得你們劍拔弩張？”

竇老夫人怔愣，一堆說辭卡在了嚨，既然自家兒子都遞了臺階，也不必把事鬧得太難看。

“辜氏，你起來吧。”

竇伯昌破例安，“四丫頭，你也委屈了，回去吧，天大的事父親都會給你頂著。”

辜夫人起，滿眼驚詫，“老爺，不是......”

竇文漪一點也不意外，“父親，我沒事。你不必賠這魚，因為是有人興風作浪，故意把這些魚弄死的。”

“什麼？”在場的人無不震驚。

竇文漪抬起眼簾，“想要查驗也很簡單，只需把魚開腸破肚就能察覺異常，有經驗的魚醫一眼就能看出死因。”

上一世，這般拙劣的把戲，能輕而易舉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無非是打一個時間差。

竇茗煙刻意制造出一連串倒霉事，暗示他們，刺激他們的神經，積累怨氣，最后再利用楊氏子心切，緒失控對發難。

待回過神來，想要去調查，那些死魚早就被他們清理了。

即便有人發現蹊蹺，也早就被扣上了‘災星’的惡名，哪里還能澄清？

讓想不通的是，竇茗煙已是高高在上的準太子妃，已經搶走父母的疼，到底有什麼理由非要陷害自己？

竇伯昌看的眸多了幾分探究，“哦？”

竇文漪語氣十分平靜，解釋了事的經過。

原來，那個養魚的婆子被人拖去打牌吃酒玩了一天，臨到傍晚才匆匆趕來喂魚。

待喂完魚，剛走一會，所有魚都翻了肚皮，們第一時間找到了曹嬤嬤。

曹嬤嬤領著人把那個婆子扣了下來，萬幸還找到了剩下的魚食，那魚食果然被人了手腳。

竇伯昌不住地點頭，徹底回過味來，敢辜氏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

竇茗煙一臉憤恨，再也忍不住了，“父親，這該死的惡仆，居心叵測，還想挑撥兩家關系，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到底和哪些人或者主子走得近，都得好好審審，就怕牽扯甚廣，會胡攀誣！”

一語驚醒夢中人，竇伯昌臉變幻莫測。

若真查起來，搞得一家大小犬不寧，還不知會傳出多風言風語。

不過是幾條魚，不能因小失大！

竇伯昌一錘定音，“來人，把那婆子杖責三十大板，再攆出府去。我送二弟幾條魚，了表心意便罷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不得再私下議論！”

辜夫人下聲來，“漪兒，你委屈了，你別怨娘，娘還是心疼你的。”

竇文漪聽著毫無誠意的“心疼”，心已經沒有波瀾了。

如果不是因為重生，他們又會再一次把‘災星’強行扣在自己的頭上。

辜氏甚至比外人更加嫌惡和怨恨自己！

只會無條件地偏袒竇茗煙，還要在面前，假惺惺擺出一副慈母模樣來，來維持貴夫人的面。

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夠了嗎？

不覺得可笑嗎？

竇文漪面淡然，“母親，沒事的，你也是聽信了別人的讒言，才會誤以為這事與我有關，我不委屈的。”

丫鬟翠枝淚流滿面，“怎麼會不委屈呢？姑娘上次被打，上都還留著青紫疤痕，今天又差點挨打......”

“翠枝，住口——”竇文漪回頭呵斥。

竇伯昌臉沉了下去，章家現在把竇文漪當貴人，還提了要來拜謝，要是讓他們知道，他的面子往哪里擱。

“辜氏，你沒弄清事實真相，就錯怪四丫頭，難怪不服氣，這是你的不對。這府里糟糟的，是該好好管管了。”

辜夫人從沒被這樣當眾落過面子，只覺得又臊又堵得慌，悶悶地應了聲是。

一直不曾開口的竇明修意識到不對。

上次四妹妹白白挨了幾十鞭子，不哭不鬧，默默地忍了下來，結果卻是他們錯怪了。

這次，若非祖母來得及時，是不是又要白挨幾掌？

為什麼非要惹得母親震怒，都不解釋，明明可以早點撇清，搞出這麼多誤會，難道就沒有錯嗎？

還有謝歸渡送來的荔枝，自己不長，有什麼理由怨別人？

竇明修心中那沒來由的愧疚瞬間消散了，不過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母親，我看就是有人妖言眾，興風作浪，什麼至之人招惹邪祟，刑克六親，都是無稽之談。我看都是些神，貪錢財，才會鬧出一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