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握著的手，聲音關切，“文漪，那宴明池水深，那麼多丫頭婆子，你為何偏要跳進去？今日若非我們恰巧都在，你豈不比竇娥還冤......”

竇文漪收回思緒，幽幽道，“三姐姐掉進水里，我怎麼能完好無損呢？”

在場的眾人尷尬極了，辜夫人更是渾不自在。

陳掌事神驀地凌厲起來，“家事可大可小，還竇大人莫因小失大，連累了聲。惡奴欺主，傳出去也會連累茗煙姑娘的名聲。”

竇茗煙不能下，又如何擔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竇伯昌心頭一凜，“請淑妃娘娘放心，我自會嚴懲惡奴。”

竇文漪看著他前倨后恭的樣子，一陣好笑。

沒有權勢就永遠沒有公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這輩子，也不求這些人的偏了，要自己往上爬！

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竇文漪起相送。

子晃了晃，一個踉蹌就直直摔了下去，幸虧林知意眼疾手快扶住了。

林知意眸底著冷意，瞥一眼地上的水晶芙蓉糕，“辜夫人，文漪和常人不同，自就有虛勞眩暈的癥狀，本不得。這一點，你為親生母親，想必比我們外人更清楚。”

“方才為了救三姑娘，疲力盡，幾乎暈了過去，這水晶芙蓉糕還是淑妃娘娘派人送來的。”

“你們氣再大，也不必和一碗小食過意不去吧。”

辜夫人臉上青白加，竟被一個小輩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總不能承認自己本不記得有這個病吧？

待他們走后，竇家一行人也匆匆回了竇府。

——

回到漪嵐院。

翠枝端來了一碗熱騰騰的姜湯，聲音哽咽，“姑娘，三姑娘實在欺人太甚了，接二連三故意誣陷你，老爺夫人也不問前因后果，實在太偏心了......姑娘，我真替你委屈。”

竇文漪喝了幾口姜湯，“好了，我落水的事，別讓老夫人知道。”

翠枝就把飯菜從食盒中端了出來，里面是一碗酒釀清蒸鴨子，一碗鵪子水晶肘，一碗青菜羹和一碗白粳米飯。

“姑娘，要用膳嗎？”

竇文漪到一陣眩暈，毫無胃口，今日落水，哪里能吃那些油膩膩的東西？

辜夫人但凡上點心，都不會給安排這樣的晚膳，恐怕又在攬月閣忙著照顧竇茗煙，無暇他顧吧！

到了后半夜，竇文漪突發高熱，渾滾燙得嚇人，幸虧早有準備，備了湯藥，翠枝在床頭伺候了一夜，燒才漸漸退了下來。

竇文漪渾渾噩噩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睜眼，已臨近傍晚。

“姑娘，你好些了嗎？夫人派人給你送了好多東西呢！”耳畔傳來翠枝疲憊的聲音。

竇文漪起簡單梳洗，穿戴整齊后，方才注意到桌案上擺著幾匹布料，和幾個首飾盒子。

那幾匹云綾錦雖稀有珍貴，可花樣陳舊老氣，澤黯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布料本不適合這樣的妙齡。

“姑娘，要打開看看嗎？”翠枝面喜，指了指那匣子，打心底希們母能冰釋前嫌。

竇文漪黛眉微蹙，打開匣子，映眼簾的是一套致的紅寶石頭面。

只可惜，最不喜的就是紅。

翠枝絞盡腦找補，“夫人定是想著你要嫁人，才挑的紅。”

說完，才后知后覺，自家姑娘本不想嫁人。

竇文漪冷聲吩咐，“翠枝，把那云綾錦按照祖母的尺寸裁好，我替做幾服。至于這首飾頭面拿去賣了，換銀子！”

翠枝：“可是......”

這些的東西倒是貨真價實的好，別人自是挑不出一錯的。

辜夫人八面玲瓏，逢年過節和天寧城多權貴結，人世故如何不懂，哪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無非是不想上心罷了。

辜夫人就不關心的喜好，更不屑了解。

反觀，攬月閣里面的一草一木，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依照竇茗煙的喜好添置的？

竇文漪一臉無所謂，“沒什麼好可是的。”

碧荷推門進來稟報，“姑娘，夫人來看你了。”

呵，散財的來了。

竇文漪還未來得及起相迎，辜夫人就進了屋子，神倦怠，眼底還有烏青，看樣子昨夜也沒睡好。

辜夫人親昵地拉著的手，“這段日子讓你委屈了，娘讓人送來的東西，可還喜歡？”

喜歡兩個字實在難以說出口。

竇文漪不聲地出手，命人上茶，“多謝母親疼惜，兒福薄，那大紅頭面太過貴重，不住。”

辜夫人微怔，余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臉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昨晚在攬月閣待了一宿，哪有功夫替挑東西，便讓佟嬤嬤代勞，要在庫房里挑選幾樣貴重的送過來。

萬沒有想到辦事如此不妥帖。

“我兒轉眼都要親了，紅喜慶啊，得住，得住！要不我再給你重新打幾套首飾，或者你有什麼喜歡的，盡管告訴娘。”

這出戲是非演不可嗎？

竇文漪聽著就覺得好笑，“娘，不必破費，你過來所謂何事？”

辜夫人面尬，溫聲開口，“昨日的事牽扯甚廣，你祖母不好，你千萬別告訴。”

拿點小恩小惠，就想要堵的？

他們無非是擔心謝歸渡和竇茗煙有私暴，影響到竇家的青云之路！

見沉默不語，辜夫人有些心急，“你三姐姐很疚，急火攻心，覺都睡不踏實。你放心，攬月閣那些壞心肝的下人們，該打的打，該殺的殺，我們自會置。”

“母親是在替姐姐給我賠不是嗎？姐姐若真的疚，為何不親自過來賠禮道歉？”

“漪兒，芝麻綠豆的小事，你怎麼就揪著不放？你們可是姐妹，齒相依，你就不能大度點嗎？”辜夫人沒有耐心，張口就訓。

翠枝看不下去了，“夫人，我們姑娘昨晚燒了一夜，子還虛得很。”

辜夫人語塞了。

方才注意到臉蒼白憔悴，心頭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竇文漪盯著的眼睛，認真道，“我和三姐姐同時落水，謝歸渡毫不猶豫去救三姐姐，完全無視我。”

“都說患難見真，母親，你說謝歸渡慕的人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