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夢瑤松開了手，徹底震驚了，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竇文漪摯兄長多年？當初為了謝歸渡，在私塾時，面對故意的刁難，從來都是忍氣吞聲，甚至有時還會幫遮掩。

如今，竟可以把兄長當空氣？

謝夢瑤本不信，怒極反笑，“竇文漪，你還是真會裝！你的永遠這般氣，等我大哥真的退親，你可別一哭二鬧三上吊！”

謝夢瑤狠狠踹了一腳檀木雕花門，跑了出去。

“看樣子，肯定會回去告狀的，他們真的來退親，怎麼辦？”章承羨神擔憂，眼底又藏著幾分期許。

“求之不得！”

謝歸渡若是愿意退親，早就退了，何必還來下聘？

再好的心到底被影響到了，竇文漪著一桌子好菜，暗嘆了一聲，可惜了味的魚膾！

章承羨見沒了興致，簡單拉了幾口，就主送回去。

到了竇府西角門，他定定地看著竇文漪。

“謝歸渡就是個頭烏，自己不敢來，還讓他妹妹來攪局，真煩人。你也別太在意，我姑母念著你的好，若你得空進宮去見見，如何？”

若是能去見章淑妃，說不定姑母就有法子幫解除婚約。

竇文漪垂眸，忽地想起上輩子宮中發生的一件事來，“我聽聞七公主日日睡覺都不踏實，老是半夜驚醒？

章承羨不疑有他，溫聲道，“確有此事，看過好多太醫都沒改善。”

“若是淑妃娘娘能去紫竹山莊避暑，換個環境，七公主的病癥一定能有所緩解。”

再過幾日就是譚貴妃的生辰，席間，有舞姬行刺圣上，章淑妃被皇帝推出去擋刀，腹部被狠狠刺了一刀。縱然救駕有功，得了很多恩賜。

可至此以后，和圣上卻離了心，反而越來越疏遠。

若章淑妃能避開這件事，未嘗不是件好事。

“好！此話我一定帶到。”

章承羨面帶笑意，宮里規矩太多，若在皇家別院，他再帶人去拜訪姑母，豈不方便？

——

臨風居。

謝夢瑤眼眶紅腫，憋著一肚子委屈和怒意直奔謝歸渡的寢臥。

不管不顧，破口大罵，“兄長，你去退親好不好？竇文漪那個水楊花的人，不知好歹，本不管你的死活，還興致和別的男人在樊樓吃魚膾呢！”

此言一出，屋一片死寂。

墨羽聽得后背直冒汗，真替謝大小姐的智商著急。

這種事，怎麼能咋咋呼呼，恨不得嚷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嗎？

這不是世子的心窩子，打他的臉嗎？

果然，謝歸渡臉上早已蘊上一層寒霜，風雨來。

“謝夢瑤，你再這般目無尊長，口無遮攔，污言穢語不斷，我便代父母親好好管教你！”

謝夢瑤長長的指甲掐紅了掌心，帶著哭腔大嚷，“兄長，我是替你不值，父親就是個五品員，明明高攀了你，還敢不珍惜，憑什麼？都是你太縱容，把慣壞了！”

謝歸渡臉更難看了，“跟誰在吃魚膾？”

墨羽本想出聲制止，可本來不及。

“章承羨。我好心跟理論，不僅辱罵我，還囂著讓你去退親。大哥，心里沒有你，你把這親事退了吧！”

“住口！”謝歸渡心口一滯，滿腔的怒意都全都撒到桌案上藥碗上。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藥碗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濃稠的藥流了一地。

謝夢瑤嚇得徹底震住了，連哭聲都止住了，方才后知后覺剛才那話好像中了他的逆鱗。

那話實在有歧義，就好像自己兄長真的已經綠帽繞頂似的。

恰巧這時，府里的管事打簾進來，恭敬稟道，“世子，竇府來人了問候你的病......要讓回去嗎？”

他余瞥見地上的碎片，又見兩兄妹劍拔弩張，余下的話便卡在了嚨，悻悻閉了。

謝歸渡猛地抬頭，眉梢微挑，“來的是誰”

“竇四姑娘邊的丫鬟碧荷，還給你帶了兩瓶藥過來，說是什麼香砂養胃丸，治療胃心病效果極佳，要請進來嗎？”

謝夢瑤一臉不可思議，“兄長，竇文漪太虛偽了吧，就是故意的！一邊接近章承羨引起你的注意，試圖激怒你，一邊又派人給你送藥。分明就是給個掌，給顆棗，得寸進尺恃寵而驕，擒故縱！手段還真是高明。”

“兄長，你這次可別心，除非低聲下氣來求你，否則你可別原諒！””

謝歸渡神松了很多，“夢瑤，注意言辭，是你長嫂。”

謝夢瑤一想起竇文漪方才那副趾高氣揚的臉，就覺得來氣，但也明顯到兄長對竇文漪的態度有了變化，不敢再嗆聲。

“進來，我正好有話要問！”

......

謝歸渡服用過香砂養胃丸后，覺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那日他當著眾多貴落了的面，也難怪這次鬧了這麼久。

如今，已服，他也可以既往不咎，多包容一些。

他知道饞，但也得有個限度，再怎麼鬧脾氣也不能跟章承羨那個紈绔去吃魚膾！

屋只剩下謝歸渡和墨羽兩人，他了眉心，眸底晦暗如，“是不是變了？”

如今還學會了新把戲，變得琢磨不定，心思難懂了。

墨羽角了，忍不住提醒道，“世子，其實你也變了。”

謝歸渡冷嗤一聲。

果然他還是被那縹緲的夢境影響到了，才讓得寸進尺......

以往，待疏離冷淡，反倒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拼命贈他各種東西，變著花樣討好自己。

對自己的意藏都藏不住！

如今......謝歸渡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了一恐慌，但很快他恢復如常。

裝得再冷漠又如何，還不是眼給他送藥來了，只是一想到章承羨莫名其妙還和自己打了一架，謝歸渡就有些不痛快了。

竇文漪若是識趣，早點來求他，好好解釋清楚和章承羨的事，他才會勉強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