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謝將軍去議事了，不在營。”

沈染沒想到，剛去就了壁。

明日便剿匪，太多事需要安排，想見著他都難。

有些不開心，轉就走，又被喚住，“殿下，謝將軍說晚上會回來用膳，還道若是您來找他，便晚膳時候再來。”

大概是聽到謝厭離給留話，沈染本還不高興，忽然眼睛亮了些許。

那晚說過一次，堂堂公主想要見將軍都那麼難，謝厭離竟然就記住了。

那晚上再找他算賬。

也不知是不是明天的事太重要，蒼龍衛不見了一大半，營地略顯空曠。

心里還想著謝厭離的事，不知不覺就走偏僻了。

不遠有只兔子，灰灰的像是野兔，一條瘸了正在流。

許是被附近的獵人用箭傷了，又跑了出來。

走過去，輕松逮住了。

“紅燒兔還是干鍋兔頭？”想拿給廚子加餐，但那只兔就這樣可憐地看著，不掙扎又委屈，好像認命了，好像在祈禱放了它。

對茸茸的東西下不了手。

想了會兒，瞧到它的還在滴，怪可憐的，索撕了布條幫它包扎。

還打了一個好看的結。

忽然，手頓住了，許是這幾個月逃跑出來的直覺，看到后有影子在小心翼翼靠近，心里發。

那影子高大，顯然是男人。

記憶力很好，記得蒼龍衛的服下擺會短一些，這影子的服有些長，是羽林衛。

羽林衛只在蒼龍衛的營地外暫住，負責保護昭公主，其余時候不能進軍營。

現在蒼龍衛多數人不在，他卻進來了。

還在靠近。

沈染渾繃著，連呼吸都輕了。

之前故意激怒沈柳依，會不會是沈柳依忍不了，瞧著今天人，要手了。

都沒準備。

“你怎麼傷那樣？”沈染假裝自言自語，和小兔子鬧著玩，實則已經到了袖里的袖箭。

那人還在靠近，還有一步就能到了。

沈染的心跳幾乎到了嚨，忽然回頭給了他一箭。

這一箭正中他的腹部，那人捂腹單膝蹲下，似乎罵了句臟話。

沈染都來不及看，轉就跑。

但那人吹了一聲口哨。

忽然，營帳后沖出了幾個羽林衛。

“抓住。”

“不能讓蒼龍衛發現。”

“快。”

沈染瞧著五大三的人，再看看自己小胳膊小，只能一邊放袖箭一邊跑。

只要跑到前面就會遇到留下來巡邏的人。

但哪里跑得過羽林衛？

就算慌忙中有兩箭中了他們的小，沒幾下也被按倒了，脖頸一痛，暈了過去。

……

“謝將軍，殿下午時來了一趟，但沒見著您，就走了。”

守衛主營帳的將士恭敬稟報。

謝厭離頷首，下大氅放到一邊，回了營里。

廚子送來晚膳，三菜一湯，顯然是為沈染準備的。

謝厭離在軍營時吃食向來隨意，但沈染比較，謝厭離便讓廚子做得細一些。

只是菜都涼了，也沒見著人。

明明今晚的月好，他卻莫名有些不平靜。

不知是因為今早得到消息，蕭棠自個兒滾了下山傷了，沈染會去關心他，還是因為什麼。

“公主在何？”

他問了玄戈，玄戈立刻出外打探。

謝厭離俊臉冷蕭，一下一下撥弄著玉板指，氣極低。

是為了蕭棠生他的氣？

“主子，玉竹說殿下一直沒回去。”玄戈再回來時，臉上有一憂，“蒼龍衛今天只留了幾個人，殿下不會出事了吧？”

但在軍營好端端能有什麼事？

他嘶了一聲，“不會是殿下覺得回京還是不安全，怕我們不幫，借機逃了？”

那這次的計策是真的功了。

帳一瞬寂靜。

玄戈覺自己說錯話，立刻捂住。

謝厭離本是冷冷清清，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人，卻忽然有了一他從未有過的慌。

似是想起什麼，立刻走出營帳。

以沈染的格，就算因為蕭棠氣他，也會先和他鬧一鬧，不會一個人憋著消失。

都說了喜歡他，更不該逃。

他想起了沈柳依，這軍營最有可能對沈染出手的是沈柳依。

他踹開了沈柳依營帳的門。

沈柳依剛在用膳，瞧到他便是一喜，再看清他冷戾的神，想起什麼，心里一跳，立刻垂下了腦袋。

“厭離哥哥，你是想和本宮一起用膳嗎？”在裝傻。

謝厭離本不和廢話，“沈染在哪？”

沈柳依瞪大眼，似乎很惘然，“小九不在軍營嗎？都快回京了，不會是不想和親，逃了吧？”

“那，那要本宮派人去找找嗎？”

謝厭離靜靜看著，從沒看過一雙這麼戾的眸。

好像看著的不是這個人，而是死。

后的兩個羽林衛察覺不對，立刻上前，謝厭離卻忽然拔劍，電火石間，把那兩人殺了。

鮮濺了沈柳依一臉，嚇得尖。

謝厭離轉，嗓音極冷極寒，“來人，昭殿下中毒，羽林衛下的手。本將已經將冒犯殿下的人除去。”

“羽林衛全部回來拷問，看是誰還敢如此膽大包天。”

那話的意思分明是想喂沈柳依毒藥，再問羽林衛，要是不說沈染下落，就全殺了。

“謝厭離，本宮是公主！”沈柳依幾乎不敢置信，“你這麼做，就不怕父皇說你造反嗎？”

“那是父皇和母后的親衛！”

“要是本宮有什麼事，父皇……”

后面的話說不出來，已經被兩個蒼龍衛住，喂下毒藥。

謝厭離臉上的神沒一波瀾，“這毒藥能不能解，在于昭公主。”

話畢，已經走出去了。

這是沈柳依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謝厭離。

狠厲，瘋狂。

他清冷的外表下好像潛藏著一頭野。

似乎沈染有什麼事，殺了他們所有人，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羽林衛本就沒蒼龍衛人多，打架經驗也不如蒼龍衛，很快都被抓住了。

營帳在拷問。

營帳外，玄戈一邊頭痛這事兒要怎麼妥善理，一邊稟報，“有人招了，說是昭公主讓他們干的，就是……想把小殿下理了。”

“小殿下傷了三個他們的人，但還是被他們抓住了，說是同伴帶了出去，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

話落，他看到了謝厭離平靜得可怕的眸，“本將有的是辦法讓他們知道。”

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