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德眼中流出贊賞。上次事件后，這位年輕的孩展現出的文化使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這些東西，在現在的年輕人上是不常見的。

"這位，是明心集團的陸總。"

他向林晚介紹旁的男人道。

被稱為陸總的男人微微抬眼，目如古井般平靜。他略一頷首，修長的手指輕扣茶盞，作優雅克制。沒有多余的話語，卻自有一番氣度。

林晚過來一會兒才得知，陸承安作為明心集團掌舵人，掌控著全國60%的茶葉出口渠道。而今天這場高端研討會，正是由他名下的基金會贊助舉辦。

茶葉出口貿易？這個念頭在林晚腦海中一閃而過。

國茶葉市場競爭激烈，像這樣的小茶坊很難分得一杯羹。若是能將目投向海外...

這個想法一旦萌生便揮之不去。研討會茶歇時，林晚鼓起勇氣朝陸承安走去。只是還未近，就被他旁的助理不聲地攔下。

這一刻林晚才真切的意識到，剛才要不是趙會長的引薦，自己恐怕連與對方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散會后，林晚在停車場守候多時。特意選了個能看到出口的位置，從日暮西沉等到華燈初上。

當陸承安終于在一眾隨從簇擁下現時，再一次剛想邁步上前，就被保鏢銳利的眼神退。黑轎車的車窗緩緩升起，映出無奈的的影。

林晚當然不想就這樣放棄，開始多方搜集關于明心集團和陸承安的資料，甚至熬夜研讀茶葉出口的市場報告。

每當想到那扇在面前關閉的車窗，就更堅定了要打開這扇門的決心。

在屢次壁后，林晚又想起了趙明德。雖然上次只是萍水相逢，但或許這位德高重的會長愿意再幫一次。

總要試一試，不是嗎？

次日清晨，心挑選了自家最好的明前龍井，又備上一份詳盡的商業計劃書，鄭重其事地來到茶業協會。

趙明德見如此用心，親自為斟了杯茶。

"小姑娘，據我了解到，明心集團目前的供應鏈很完善，"

趙明德挲著茶杯，語氣溫和卻很直接，

"除非遇到特殊況，否則明心很對外采購。"

他看了眼林晚瞬間黯淡的眼神，又補充道：

"而且，今年他們的庫存確實很充足。"

離開協會時，林晚的腳步有些沉重。秋日的過梧桐葉搖搖晃晃地灑在地上，站在臺階上深吸一口氣。

雖然暫時挫，但心里清楚....這件事，絕不會就這樣放棄。

等到周一清晨，林晚帶著準備好的資料來到市局服務大廳。向窗口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對方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材料，在系統里輸的信息查詢。

"林士，系統這邊顯示您的申請上個月已被駁回。"

工作人員將材料推回，語氣平淡，

“我這邊辦不了。”

林晚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立即援引《特農產品保護條例》第8條第3款：

"有非傳承價值的傳統工藝項目，可適用綠通道審批程序。"

同時，將省茶研所出的傳統工藝價值評估報告拿出來。

工作人員神微，快速翻閱材料后，又將眼神移到部資料鄭維揚的“不予通過”的簽名上。接著，那人通過線電話聯系產業科：

"王科長，3號窗口有個特殊申報案例，需要您現場確認一下。"

掛斷電話后，那人轉頭對林晚說道：

“您稍等一下，馬上會有人過來。”

林晚握手中的文件袋，安靜地等待著，心跳聲在耳畔清晰可聞。

半小時后，產業科負責人帶著材料返回。經過詳細核查后，他確認申報材料完全符合《農業產業化項目補充申報實施細則》第三章第十二條的例外條款。

"林小姐，"負責人推了推眼鏡，

"請跟我到302會議室，主任要當面確認幾個細節。"

林晚整理了下襟，跟隨工作人員穿過長長的行政走廊。推開門的一瞬間，腳步微頓......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后，鄭維揚正低頭翻閱著的申報材料。

他之前不是小小的科員嗎？怎麼這麼快就升職了辦公室主任？

"林小姐？請坐。"

鄭維揚頭也不抬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特農產品保護條例》第八條的？"

他帶著點意味不明的笑意，

"連我們局里新來的科員，都不一定記得這條。"

辦公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林晚能清晰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不聲地調整呼吸，將準備好的應答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

當然不能提及周晏嶺，他們之間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但不管怎麼說，都不會讓鄭維揚有機會借題發揮。

"是的，我既然決定要做一件事，"

林晚抬起眼簾，聲音平穩得連自己都驚訝，

"自然會從一而終，認真對待每個細節。"

這句話像一把雙刃劍，既回答了當下的質問，又像是在打他鄭維揚的臉。

鄭維揚的表紋未，只是鋼筆在指間轉的速度加快了。

沉悶的安靜后，林晚聽見鄭維揚公事公辦的聲音：

"好的，你先把材料先放這兒，我們需要走流程復核。"

"鄭維揚，"

林晚低的聲音里帶著抑的抖，

“你明明知道，我等不了....”

鋼筆在鄭維揚指間停頓，他微微抬眉：

"林小姐剛才說什麼？"

他的目帶著刻意的困，

"我沒聽清。"

林晚的指甲深深陷掌心的。看著墻上"為民服務"的燙金標語，茶園的賬本在腦海中翻......工人的工資、設備的維護...

"鄭主任，"

強迫自己松開拳頭，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懇切，

“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這句話一說出口間，林晚已經聽見自尊碎裂的聲音。

鄭維揚的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他緩緩靠向椅背，指尖有節奏地輕叩桌面，著這一刻的掌控。

權力的滋味確實令人沉醉....尤其是當這份權力能讓曾經求而不得的人低頭時。他微微瞇起眼睛，目落在林晚抿的線上....那里曾經對他展過最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