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盛懷安一直在給安姩夾菜，面前的小碗就沒空過，席間的微沒逃過旁人的眼。

黎老夫人慈地看著面前的倆人，“懷安原來是個疼老婆的，原先你一直不找，我還擔心你不喜歡人，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老太太說完之后清亮有神的眼眸，又看向一旁的婿，“盛國昌，疼老婆方面，你得多向你兒子學習。”

被丈母娘點名，盛國昌好脾氣地笑了笑，起給黎慧安夾了塊魚，“嘗嘗這魚，味道不錯，沒刺。”

黎慧安欣然吃下魚，旋即起，為盛國昌盛了一小碗湯，笑靨如花地說：“來，喝碗羊雜湯，滋補。”

黎老夫人當即喜笑開，“咱們家就應如此和睦，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和和，做父母的呢，盡量干涉孩子們的事，心方能延年益壽。”

盛懷安劍眉輕挑，不不慢地吃著菜，外婆話中的深意，他自是心領神會，相信他的父母亦是如此。

“媽說得是。”盛國昌對著黎老夫人恭敬地點了點頭，接著端起酒杯，“來，咱們一起舉杯，賀新年，迎新春，接百福。”

“能喝嗎？要不要給你換果？”盛懷安低頭在安姩耳邊輕聲詢問。

“就喝這個，沒關系的，過年嘛。”安姩難得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

想起醉酒后的憨態可掬，男人心中不泛起一漣漪，突然覺得讓喝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高腳杯之間出清脆的聲響，“新年快樂。”

這次的酒，口比上次的還要好，口細膩，初嘗微甜伴果香，繼而醇厚帶木香，余味悠長，回味無窮。

安姩了瓣，細細回味著。

“別貪杯，喝醉了該難了。”盛懷安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幽幽響起。

安姩側過頭，目如水般凝視著他，眸底仿佛有星辰在閃爍，臉頰上也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霞，“不會的，我可以的。”

男人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作瀟灑利落，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誒，你干嘛喝我的酒？”

“你已經開始醉了。”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盛懷安突然湊到安姩耳邊，輕聲道：“今晚不回家，就住老宅，所以，別喝醉了。”

安姩眨了眨眼，“好吧。”

吃到一半，盛懷安的手機突然來了條信息，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又神淡然地放下，并設靜音模式。

隨即，他又拿起筷子給安姩夾菜。

每夾一次，安姩都是端起碗來去接，后面還跟著一句禮貌的“謝謝”。

看著這邊的晴瑟和鳴，黎慧安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嘆息：兒子大了不由娘啊！

算了，也懶得管了，日子是他自己過的，是苦是甜就看他們自己了。

晚餐結束后，一大家子圍坐在客廳看春節聯歡晚會，黎慧安和黎老夫人被小品逗得前俯后仰，盛家父子倆人則是云淡風輕地靠坐在一旁，時不時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時不時搭上兩句話。氛圍還算和諧融洽。

只有安姩在努力睜著眼睛，酒逐漸上頭，困意如水般洶涌而來。

“小姩是困了嗎？困了就先上樓休息，待會兒到零點了再你起來吃餃子。”

“沒關系，我陪大家一起守歲。”安姩趕忙了眼睛，坐直子。

盛懷安垂眸睨著，“沒事，先去休息會兒，還早。”

“不要吧，這樣不好。”

“沒什麼不好，我陪你一起。”

男人說著便牽著徑直起，“外婆，爸媽，我先帶小姩回樓上休息會兒。”

“去吧。”黎老夫人笑著揮了揮手。

走上樓梯后，安姩才如夢初醒，留在這兒睡的話，那豈不是要跟他同床共枕了？

雖然有過跟他同床共枕的經歷，但那次是在生病發燒、意識模糊的況下發生的，這次則大不相同，頭腦完全清醒，甚至還帶著些許興，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多喝點酒了。

走進盛懷安的臥室，一如既往的黑灰調，如同清冷夜，與他給人的覺如出一轍。

“要不要洗澡？”他問。

“要的，可是我沒有睡在這邊……”

“穿我的。”盛懷安轉從柜門里拿出一套黑質睡，遞到手上。

“謝謝。”安姩接過睡，轉過，步伐不穩地走進浴室。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浴室門打開，安姩穿著那套極為不合的睡走了出來，過長的袖子讓看起來像個登臺唱戲的花旦。

當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時，形一頓，“你……沒下去陪爸媽和外婆嗎？”

盛懷安起走過去，手上還端著一杯蜂水，“喝點兒。”

酒的后來勁兒早就上來了，安姩只不過一直在強撐著，此刻眼前的男人已經開始有些搖擺不定。

往前邁步，就著他遞過來的位置，低頭輕啜了一口，“好喝，謝謝你呀。”

男人輕笑，“再喝一點兒。”

安姩嘟囔著搖頭，“不要了，喝多了晚上總要起來釋放力，很影響睡眠的。”

語氣里明顯帶著一俏之氣。若是換做沒喝酒之前，對他總是小心翼翼的。

盛懷安將水杯放回在一旁的桌子上，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好，我們不喝，那你要不要我陪你？”

“你可以陪我嗎？”迷蒙的眼神，的聲音，男人見此狀況，眼底的笑意更深。

“只要你想，我會一直陪著你，現在就可以。”

“真的嗎？”

“我從不騙人。”

“我才不信……”安姩自顧自轉爬上床，拉著被子蓋在上。

以前媽媽也這麼說過，外婆外公也說過，還有舅舅……

盛懷安緩步至床邊，借著落日燈的昏黃，看清蹙的眉眼，雙眸輕闔著，眼角卻掛著一滴晶瑩的淚，正在緩緩落。

男人俯吻上的側臉，溫熱的瓣輕地帶走那一滴苦的淚。

寬大手掌輕拍著的后背，眉眼間蓄滿心疼，“我永遠不會食言，我會永遠陪著只只。”

待被子底下的人兒呼吸逐漸平穩后，盛懷安才起離開。

“小姩睡下了？”黎老夫人見孫子下來開口問了句。

“嗯，睡了。”

“那待會兒還能起來吃餃子嗎？”

“我給送上去。”

盛懷安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黎慧安冷嗤一聲，“給端上去？年紀不大，面子倒是大，你還伺候上了！”

盛懷安淡淡看了一眼，“媽，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您還是心的好。”

“我……”

“說兩句！”

黎慧安剛開口說出一個字，便被盛國昌厲聲打斷。

再想反駁時，接到黎老夫人不悅的神，瞬間噤若寒蟬。

隨著電視劇里倒計時播報倒數十個數時，煮好的餃子也端上了餐桌。

盛懷安拿著小碗撥出來兩個，端著上了樓。

房間里很安靜，的大床上有一個小小的起伏，原本躺平睡覺的人，已經蜷了一團。

“安姩，起來吃個餃子。”

被子底下的人毫無反應。

盛懷安移步至床邊，拉開被子，出白皙的臉龐，手指輕輕了。

“起來吃口東西，很快的。”

安姩本來睡得極其舒服，突然被人醒，小臉擰一團。

“唔……怎麼了？”

“新年快樂。”盛懷安神溫，眼底噙著笑意，“起來吃餃子。”

“已經十二點了嗎？”

“嗯，剛過。”

安姩的視線掃過他手上的碗筷間，碗里盛了兩個餃子，隨即慢慢坐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