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被爺爺嚇得子一抖，倒退了兩步，一時沒拿竹簽，一塊缽仔糕跌到地上。

啪嗒！

店里一瞬間安靜下來，只剩墻上的電視機還發出聲音，有客人里還含著面不敢往下咽。

向天庥很快反應過來，住滿腔酸楚先安父親：“阿爸你別氣，是我考慮不周，我不帶子瑜去雪了，你放心。”

林卿也過來打圓場：“對對對，子瑜還那麼小，還是帶他去長隆看看大笨象和馬騮比較適合！”

向秋說話有些，狐疑道：“真的不帶他去了？”

“對。”向天庥轉移話題，“下午店里給我吧，你和子瑜一起回家休息。”

向秋的態度很快緩和了許多：“你今天不還得忙義工的事？”

“不用了，還剩幾家而已，下午給其他員就行。”

向天庥決定待會兒就給孫琳打個電話，拜托他們每人幫忙多走訪一家。

向秋長吁一口氣：“行吧，還有一份豬手面沒出餐，我做完再走。”

其實他能察覺到自己的緒問題，在店里呆得越久，他就越容易想起那短命的大兒子和兒媳。

等向秋回了廚房，店里才重新有了靜。

林卿撿起那塊沾了塵的缽仔糕，小聲安滿臉惋惜的小男孩：“掉到地上就不能吃了，晚點兒卿姨再買一塊給你，子瑜不要不開心……”

向子瑜當然不開心，但對許多事他只是一知半解，連表達自己的想法都困難。

他只能默不作聲地嚼完剩下的半塊缽仔糕，丟了竹簽，抓起ipad跑出店門口，蹲在路邊玩游戲。

“卿姨，麻煩你幫忙看著我爸。”

向天庥代一句，也走出店門，在小男孩面前蹲下。

他下聲音哄道：“我現在去重新買一塊缽仔糕給你好不好？還是兩塊？”

子瑜半張小臉藏在膝蓋后，悶聲道：“不要，我要雪……”

他一邊說，一邊縱屏幕里的游戲小人飛躍雪山。

向天庥撓了撓頭，有些無奈。

這孩子去年看了冬奧會，又看了向天華以前雪的視頻，一直嚷著要學單板。

向天庥原本以為父親的況有好轉了，或許可以嘗試帶子瑜出去走走，不料父親的反應依然這麼大。

但他也不想掃侄子的興，低聲對子瑜說：“子瑜讓細叔再安排一下，等之后時間合適了，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子瑜抬頭，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明顯有水：“真的？但阿爺不讓我去啊。”

“細叔會努力說服阿爺的。”向天庥心疼，又一把小孩的腦袋，“但你要答應我，不能生阿爺的氣，說到底阿爺只是擔心你的安全，知道嗎？”

“明白！”小孩的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子瑜舉起右手，尾指沖小叔勾了勾，“你不能騙我哦。”

向天庥抬指與他相鉤，許下承諾：“沒問題。”

店里，有一桌客人趁著兩位老板都不在，窸窸窣窣地細聲聊八卦。

“大老板還是走不出來啊……”

“廢話，這事落到你頭上你也走不出來。先是老婆病逝，再是兩個后生走了，哎……”

“真是凄涼，那時候大老板一頭黑發，氣神也好，出了那事，像是要應了那句‘白頭人送黑頭人’，活生生一夜白頭啊。”

“無辦法，一走走兩個，打擊太大了嘛……”

林卿拿紙巾干凈地上的黏糊，也忍不住談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第16章 荔枝灣涌

關好彩漫無目的地溜達了一圈。

先走去永慶坊，正好趕上周末文創集市，廣場很是熱鬧，人頭濟濟，許多年輕人在不同攤位和店鋪前牌照打卡。

其中不乏有不同類型的自博主正在拍攝，揸手機的，揸vlog相機的，揸大疆pocket的，不同的材，無數個鏡頭，最終剪輯出來的視頻會用相似的關鍵詞組標題、出現在各大視頻平臺里。

關好彩一路走得戰戰兢兢，不想被拍進哪位博主的視頻中，低帽子，拉高口罩，避開鏡頭，沿涌而行。

一灣溪水綠，兩岸荔枝紅，荔枝灣涌曾經被譽為“小秦淮”，亦曾經淪落為遭眾人嗤之以鼻的“臭涌”。

關好彩出生的時候，下這條明涌由于治理不善，臭氣熏天，被掩埋在路下了暗渠，只從外婆和其他老街坊的口中聽說過以前涌邊的景。

荔枝灣涌的改造工程，是在亞運會的前一年開始的，而揭蓋復涌，是2010年10月17日，禮拜日。

關好彩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自然有原因。

那一天早上，關好彩與外婆一大早就到涌邊等復涌儀式，紅獅翻騰，鑼鼓齊響，在不停歇的鞭炮聲和喝彩聲中，百年龍舟緩緩游河涌。

外婆那時仍有一頭烏發，和其他街坊一樣，對著龍舟興揮手，里重復念叨著“十八年了”“足足十八年了”。

關好彩其實沒有那麼鐘意這種擁和熱鬧，但看著外婆那麼開心，也忍不住揚起角。

們飲過午茶才回家，在士多門口竟見到那位喜“追求真與自由”的母親黃昭君，和那年四歲的郝韻。

黃士要麼不出現，一出現指定有事。

果不其然，說跟郝韻的父親半年前離婚了，如今要跟隨新一任男友出國，暫時無法帶上郝韻，想麻煩老母照顧一下小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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