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菜市場在店鋪附近，不臨街，得往街鉆。

每日要用的食材檔口老板早早替他備齊：土豬是凌晨三點剛斬的，新鮮豬骨用來熬湯，三分七分瘦的豬餡用來包云吞，還有豬手牛腩和架；當季的增城遲菜心葉綠，散著淡淡清甜；最后再去拿一袋活奔跳的海蝦。

山地車加裝了尾架和大容量駝包，裝滿食材后沉甸甸，蝦子還得掛在車把上。

向天庥在旁邊的早餐店買了油條，單手掌車把，另一手抓著油條，一邊吃，一邊往店鋪騎。

洗凈的豬骨和架飛水撇沫，大地魚干在明火上來回炙烤至有香味，蝦子摘頭剝殼，蝦備用，頭殼煎干，一起湯鍋，文火慢煮。

牛腩和豬手同樣飛水沖凈沫，一鍋加柱侯，一鍋加南，同時燜煮。

云吞餡料需備兩盤，一份純，一份半蝦半，加大地魚和蝦籽，一起和餡。

剛準備上二樓取走完堿的竹升面團，李靜芬來了，還給他帶了早餐。

“我猜你肯定還沒吃，要不就是只吃條油條！”李靜芬舉著保溫壺，神抖擻，“來來來，頭誠的第一鍋瀨，新鮮滾熱辣，趁熱吃哈！”

向天庥笑問：“你也還沒吃吧？”

李靜芬把保溫壺放到桌上：“對，一起一起。”

向天庥拿來碗勺，把保溫壺里的瀨分為兩碗。

“我吃不了那麼多，你是后生仔，多吃點。”李靜芬握勺，把其中一碗的瀨舀進另一碗里，“這家瀨啊，好彩特別鐘意吃，從小吃到大的。”

“嗯，我知道。”向天庥把碗抱回來，免得李靜芬再給他添，“我夠了我夠了，叻婆你快坐下，趁熱吃。”

“好……誒，你怎麼知道好彩喜歡吃瀨？”

“……好像是聽你提起過。”

“哦！”李靜芬舀起一勺黏稠綿的瀨，“這人挑剔，刁，我換一家買，一下就能吃出來……”

向天庥聽著老太太數落關好彩，沒怎麼搭話，而李靜芬像是忘了這趟來的目的，說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進正題。

很快大半碗瀨下肚，向天庥主問：“叻婆，你去上海，是不是也是為了關好彩啊？”

李靜芬一愣，睜圓眼：“啊……你知道的事是吧？”

向天庥點頭：“嗯，我知道關好彩之前在上海結了婚，也知道一些的近況。”

“哦……你們舊同學之間應該都有在討論的事吧？”

向天庥默默再吃了兩勺瀨，才說：“對，我也是聽高中同學們說起的。”

他跟李靜芬講了個大話*[1]。

他才沒有跟任何一個高中同學保持聯系。

“哎，也正常，這事實在離了大譜，我都不知道怎麼想的……那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瞞你了。”

李靜芬嘆氣，“好彩離婚的事之前沒有同我講過，我也沒有跟老公……不對，是前夫，前夫的父母好好談過這件事。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我做長輩的總不能就這麼糊里糊涂就過去了，所以我才想著無論如何，我都得上去一趟上海，同對方三口六面*[2]談一談，你說對不對？”

向天庥說：“是該跟對方見個面……但叻婆，你去上海，你兩個孫不知道的對吧？”

“對啊，哪能跟們說？一說估計得六國大封相*[3]！”李靜芬把心中擔憂的事告訴了向天庥，再接著說，“所以我思前想后，還是得拜托你幫幫忙。”

向天庥問：“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呢？”

“這周周末吧，我本來跟親戚約好了去從化浸溫泉的，就那兩天飛一趟吧。”李靜芬從袋里了個布制的小錢包，打開，從里面掏出份證，給向天庥，“訂機票只要份證就行吧？還用不用別的？”

“份證就可以了。”

向天庥捧起碗，把剩下的瀨都拉進里，塞得腮幫子鼓鼓：“但是叻婆，真不用跟關好彩說一聲嗎？”

李靜芬翻了個白眼：“不說，離婚也沒告訴我，我去找前家公家婆為什麼要告訴？”

向天庥失笑，差點兒把還沒咽下的瀨噴出來，趕捂住。

等全部都吞下，他才搖頭無奈笑：“你們兩婆孫啊……”

李靜芬食指對著他點了點：“吶，叻婆警告你，你可別當‘二五仔’啊。”

向天庥嘟囔：“怎麼可能？我跟又不。”

“你倆不是加了微信了嗎？”李靜芬好奇，“主跟我要你的微信的耶，是不是找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要加‘平安結’啦。”

聞言，李靜芬嗆到，連連咳嗽。

向天庥趕去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

李靜芬喝了幾口水，順了順呼吸，驀地“哈哈”大聲笑：“？那個關好彩？會加義工團？還是老人義工團？那真是‘豬乸都曉上樹*[4]’啊！”

第24章 你可是平安結的人

鼻子突然發，關好彩趕拉下口罩，偏頭捂打了個噴嚏：“阿嚏！”

低頭了鼻子，見沒人留意，再趕把口罩拉起來。

此時的穿“平安結”的黃馬甲，站在其他同樣穿著黃馬甲的志愿者后。

而向天庥站在前方，同大家重述著這次活的流程和重點宣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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