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點點頭，目過競賽單元的要求——參賽者必須提供景觀、建筑、室設計三位一的設計方案。

程蔓翻著手上的資料，最后停留在一等獎獎金的數額上，仔細地數了數數字后面的零。

啊啊，的M10！！！

程蔓想到相機，心思狠狠地飄了一下問：“我們這組一共幾個人？”

發呆的瞬間是韓征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

當程蔓口中吐出的“我們”二字時，他暗暗松了口氣。

很怕再次被拒絕，還好并沒有。不但沒有，程蔓的這句問話里還著一前所未有的熱。似乎對他有天然的警戒心和敵意，韓征回憶此前種種，程蔓跟他說話時總是有點冷言冷語的味道。可因為這個比賽，況被扭轉。

“五個！”陳能武很奇怪地看了怔忡的韓征一眼，代他回答，“我們寢室的四個再加一個你。”

程蔓“哦”了一聲，目再次落在獎金的數目上，一等獎金數額是十萬塊，如果真的能夠一舉摘得大獎的話，那就是有差不多兩萬塊的進賬，雖然只有五分之二的M10，但對而言，仍然是了不起的。

程蔓右手食指的關節挲著下：“不過這是定向邀請賽啊，看賽制你們自己系里是不是還要競爭參賽資格，這范圍，從大一到大四都可以參加吧？得到我們這些‘外人’？”

程蔓不是傻子，別的不提。單是那麼高數額的獎金，這個項目不可能只被他們盯上，僅D大就多雙眼睛，更何況這次大賽的涉及范圍是全國高校，每個學校只有一個出線名額，這就意味著初選就是一戰。而他們和自己都不過是大一新生。

韓征沒什麼反應。

陳能武的表出現了些許的變化，不那麼確定的眼神被程蔓一眼看穿。

“你只要說加還是不加就好了，”韓征瞧程蔓一直盯著陳能武，緩緩地開口道，“其他的不用心。”

這口氣有點囂張啊，

程蔓的目再次落在韓征的臉上：“還沒有開始，你就這麼有把握能贏？”

這一次對他的注視，飽含深長的意味。

韓征笑著喝了一口水：“原本只是想玩玩。”

“那現在呢？”程蔓盯著他不放。

“現在？”他的慢慢地向后靠，但目卻始終黏在的視線之上，跟膠著在一起，“參與之后你請拭目以待。”

連狂妄的表都能做得這麼四平八穩，看得程蔓不但對他沒那麼反，反而想要無條件地跟著他信一次邪。

還想說什麼，韓征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來看了一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先吃，自己出去接電話了。

程蔓把資料收了收遞給陳能武，才想起來調笑他兩句：“你眼神夠好的，珠江路那麼多人也能看到我。”

他們兩個說話的間隙陳能武一直致力于人生大業，吃飯。現在吃的七七八八了才開口：“不是我，是韓征先看到你的。我就負責了兩聲兒嫂子，結果你完全沒反應，太沒面子了。”

“哦？他什麼時候看到我的？”

“不知道，我們不是在打印嗎？出圖時間有點久，他出去買水，繞了一圈回來就說在隔壁攝影材店看到個背影是你。我不信，他說你化灰他都認得。”

程蔓：“……”

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化灰你都不放過我。

“對了，你去材店干嘛去了？”陳能武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語病。

“哦，”程蔓說，“本來想給我的破相機買鏡頭。不過沒買到。”

“那正好，等咱們拿了大獎你一次換個好的。”陳能武笑著說。

程蔓挑眉：“你剛才不還覺得自己是陪跑嗎？怎麼現在忽然有信心拿大獎了。”

“韓征說能拿就有戲，你要相信他的實力。”陳能武說。

程蔓不相信：“再牛能牛過咱們大三大四的學長？”

陳能武搖頭：“我們的team也不差啊，不止是韓征，還有我們班的劉琦和趙磊，回頭我們開個頭會你就知道了，都是這個！”

陳能武說著，豎起大拇指。

他正說著，韓征回來了，站在門口看著陳能武說：“是劉琦，上次的圖紙有個地方要改，大老板不是很滿意，我馬上去一趟，你們吃完了就回學校。”他本來打算轉走了，又想到什麼，回頭從桌上拿走一半的打印文件。

陳能武被他弄得有點懵：“干嘛啊？”

“我替你拿走一半，”他頓了頓又看著陳能武強調說，“有點重。”

接著便風風火火地走了。

程蔓：“……”

心里惦記的那樁閑事還沒說呢！

真是沒有聽八卦的命！

吃完飯程蔓去結賬，發現韓征已經付過錢了。陳能武跟一路回學校，死活不肯讓幫他拿東西。

陳能武一邊往前走還一邊眉飛舞地說：“我們韓帥套路這麼深，我怎麼能讓他堵心呢，是吧？！”

程蔓被他笑得渾發，翻翻白眼直接沖回去：“這麼能擺活，你咋不去百合網應聘當紅娘呢！”

又不瞎，當然知道韓征的意思，不過程蔓對此很不以為然，哪有那麼矯啊。合作就是合作，該干什麼一樣也不比別人差。

信不信再給兩萬塊，能把全部資料連同陳能武一起扛回學校去。

韓征這把給打的清潤舒爽，程蔓回宿舍等陳能武給傳電子資料的期間，專門在網上下了個M10的圖片當屏保，資料到郵箱后迅速下載，終于有時間可以把他們收集、整理的東西認真揣，程蔓幾乎是趴在屏幕上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的，一口氣看到了后半夜才爬上床睡覺。這還不算完，第二天一大早又起來跑去書城看書，因為去早了還在外面蹲點半小時。

現在是攢錢時期，買書的選項就被程蔓棄了，在書店蹭了一天書，很多知識點只能靠腦子記，只求十一趕快過去，這樣就能在學校圖書館徜徉了。

高考過后程蔓還沒對什麼事這麼上心過，這種被燃燒的覺重回生命，跟無聊的軍訓和無味的代人告白不同，這件事終于讓第一次到大學生活的熱烈和鮮活。

十月三號，韓征的電話終于來了，他們約在校外的一家懶人咖啡開頭會。

說好了下午兩點半，中的火焰熊熊燃燒了二年半的程蔓同學又來早了，只好靠在咖啡館門口蹲守。正在發呆的時候不期然門被打開，程蔓整個人都往后栽過去，被人用一指頭頂住脊椎骨又頂了回來。

“謝……”

第二個謝字還沒說出口，對方已經收回手，順便把“今日不營業”的招牌掛在了門把手上，正眼都沒看顧客一眼，回去了。

程蔓滿臉黑線站起來，再次抬頭把招牌恭恭敬敬地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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