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越默默收起藥盒。

就當最后自私一次，五年的時，總得留下些什麼，才不算辜負了自己。

項目正式結束之后，殷越就消失了。

傅聿初起初以為，那晚過后，殷越會乖乖地回到公司來簽下續約合同，可直到過了幾日，他才猛然驚覺。

殷越好像有一周沒有匯報過工作了。

“聿初總，項目組那邊說，自從那天慶功宴結束之后，殷書就再也沒有回過項目部，也沒有與他們任何人聯系。”

看著臉逐漸變沉的男人，助理幾乎是著頭皮將話說了下去。

“殷書的勞務合同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可能是真的不想續約。”

話音剛落，一個玻璃杯猛然砸了過來。

正好砸在助理腳邊。

看著四分五裂的玻璃杯，助理被嚇得連口大氣都不敢。

“倒是長本事了！”

男人面沉難看。

他以為那晚殷越裝醉主爬上自己的床，是示弱的表現。

卻沒有想到，那個人竟是在和自己告別！

“殷越，你真以為自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男人冷哼一聲，翻開手機撥通了電話。

卻不料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機械聲的忙音。

“抱歉，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

傅聿初足足愣了五秒有余才反應過來，殷越竟然主掛了自己的電話。

怎麼敢的？

眼看著男人怒氣沖沖，似乎下一秒就要發，助理膽戰心驚地主提出。

“聿初總，需不需要我派人去調查一下殷書最近的下落？”

男人一個冷徹的眼神掃了過來。

“還不快去！”

助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離開了辦公室。

恰好此時宋韻如端著咖啡走了進來。

瞧見辦公室里的一地狼藉和臉難看的傅聿初，一愣，小心翼翼的問道。

“聿初哥，這是怎麼了？”

助理不敢吭聲，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宋韻如將咖啡放在傅律初面前，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臂，語氣。

“怎麼生了這麼大的氣？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啊。”

傅聿初看了一眼，神這才稍微緩和了些。

“不過是幾個不聽話的下屬而已，沒什麼大事。”

宋韻如瞇眸，不以為然。

城南的項目結束后，殷越卻沒再回到總公司這邊。

傅聿初口中所說的不聽話的下屬，該不會就是吧？

“沒事就好，”宋韻如聰明，決定不再追問，“這是我親手磨的咖啡豆，你嘗嘗味道如何？”

“這種事給其他人去做就好了，不用你親手來。”

宋韻如笑得溫婉。

“別人哪有我了解你的喜好呀！”

笑起來時，還是如同往日那般甜和，讓傅聿初的心稍微緩和了些。

傅聿初端過咖啡抿了一口，卻瞬間皺起眉頭。

宋韻如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聿初哥，是味道不對嗎？”

傅聿初看向手中的杯子。

“你沒加糖？”

宋韻如驚訝不已，“我記得你喝咖啡一向是不加糖不加的呀，什麼時候變了口味？”

傅聿初一怔，緩緩過杯壁。

半晌，他搖頭。

“你沒記錯，我確實不喜歡加糖。”

傅聿初有些恍然。

他的口味確實是不喜歡加糖的。

可當年殷越初來乍到，第一次給他泡咖啡時加了糖，傅聿初也忘了說。

從那以后，殷越送過來的每一杯咖啡都是含糖的。

時間一長，倒是了自己的習慣。

想起那個人，傅聿初忽然到頭疼，也不知這幾天究竟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

殷越哪也沒去，就在醫院陪著外婆。

外婆在五年前檢查出腦部長了腫瘤，由于年事已高，不敢輕易刀，只能用藥克制。

可前段時間，外婆的況突然惡化。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殷越也不會求到傅聿初跟前，讓他想辦法送自己的外婆去國外接治療。

“外婆，你再堅持堅持！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會想辦法把您治好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千萬不要離開我！”

殷越靠在床邊拉住外婆的手，任由眼淚浸床單。

由于腦部腫瘤迫神經，外婆每天只有很的幾率保持清醒。

殷越每次過來，也只能拉著的手自言自語。

“外婆，我做了一件很沖的事，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我真的希自己能夠留下和他之間的一點痕跡。外婆，你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殷越下意識向自己的肚子。

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幸運，能夠一舉功。

但無論結果如何，已經盡力了。

“你要是真生我氣的話，就趕快醒來啊，到時候不管您怎麼罵我，我都聽著，絕對不還！”

殷越拿著沾的巾一點一點替外婆干凈臉，這時，包里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接起一看，是從前一個同事打過來的。

殷越有些猶豫。

但又怕是項目出了什麼問題，只得接起。

“你果然是故意掛斷我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悉無比的低沉男聲。

“殷越，你膽子真是越來越了，竟然敢私自曠工，還不接我的電話！”

隔著話筒，傅聿初的聲音聽起來都充滿著怒火。

殷越有些心虛。

但想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也多了幾分膽量。

“聿初總，我的工作已經完，勞務合同也即將到期，就算曠工也不礙事吧？”

“只要合同沒到期，你就是我的人。”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緩緩敲擊在殷越心頭。

“我給你半個小時，立馬出現在我面前！”

殷越看了眼病房，心一橫。

“既然合同還沒有到期，那就當我請假了吧！之前我攢了不年假，應該足夠撐到合同到期。”

沒等電話那頭的人發怒，殷越飛快丟下一句。

“休假期間，還請聿初總不要打擾我。”

說完，殷越果斷掛了電話。

聽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

這是五年時間里來，頭一次這樣忤逆傅聿初的命令。

可他著急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意味著還是有一在意自己的？

殷越想得出神，卻猛然聽見后傳來急鈴聲。

“不好了！五十二床的老太太心跳突然驟停！”

殷越臉大變。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