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吩咐另一個，“上曜明殿去請六皇子，就說我得了父皇的賞，他來吃點心。”

宇文效很快風風火火地提袍而至，他還沒到娶媳婦出宮建府的年紀，被箍在庭中更容易讓鴻德帝去詢問課業，每日讀書習武，熬得好不無趣，不得有人喊他做別的。

“姝姐姐，你得了什麼好東西？”

宇文姝那廂在烹茶，含笑說：“知道你吃甜，膳房剛送來的楓糖，趕洗手嘗嘗。”

“楓糖？”六皇子畢竟還是個孩子，起袖往炕桌旁一坐，高興得什麼似的，“哎，我一早被師傅罰抄《太/祖本紀》，忙活到這會兒，連口熱茶也沒得喝……還是姝姐姐你最好，什麼事都想著我。”

說完拈起一塊，嚼得滿香脆。

宇文姝見狀，搖頭笑道，“既是，就該吩咐宮人給你備些食點，哪能總空著肚子。”

言罷舀了茶水給他倒滿，“來喝口清茶，吃那麼甜，小心膩著。”

宇文效含糊應了一聲，端杯就喝，沖口便是陳茶的霉味直舌，他好懸沒噴出個仙撒花，艱難咽下去，表很猙獰：

“姝姐姐，你這茶……也太了吧，都擱多久了？”

“啊？”故作驚訝，“不好喝嗎？”

隨即十分懵懂地抱歉，“哎，我品不來這些茶葉的優劣，左不過覺得能喝就行。你知道的，我這里……又沒什麼好東西。”

宇文效正拿帕子，見開始消沉自憐，心里就不好。

他是個暴脾氣的人，最聽不得宇文姝自怨自艾，慣來覺得人欺負得很是凄慘。

于是火氣不由自主轉到了早間宮請安的商音頭上，“聽人說剛帶了幾罐好茶獻給父皇，還陪著用了午膳才走的……真是會耍心機。”

年狠狠地一抖袍袖，理了理糕餅碎屑，“知道春水坊的老板向獻殷勤，得了茶也不分你一點，虧得你以前對那樣好，眼仁兒比狼還白！”

宇文姝裝模作樣地“大度”道：“不打的，我對茶本就不挑。喝什麼都無所謂。”

末了安靜半晌，卻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六皇子吃著糖，心頭原就憤憤不平，聞得這聲哀嘆，當下敏銳地發現了什麼：“怎麼，莫非來見過你了？”

便把糕點一放，“是不是又對你冷嘲熱諷，讓你氣了？”

宇文姝并不介懷地輕輕搖頭，一臉的慨，“別的倒都是小事，只不過聽講……”

六皇子立馬一副警惕地神態，凝神注視。

不著痕跡地賣了個關子，“今日大雪圍城，寒湖不日就會結冰面，屆時又到坊間的冰戲節會，沿岸燈火如晝，幾家雜耍班據說還有比賽，著實有意思得很……咱們宮中冰戲已許多朝，我是從沒瞧過那玩意。”

三公主越說越有幾分落寞，“眼下出嫁在宮外，倒是能正大明地去看，我卻不能……哎，要不羨慕真是假的。”

見這話頭，看樣子是那恃寵而驕的四公主上門炫耀來了。

宇文效一直對賜婚的先后頗有不滿，聞之當然幫著說話，“怎麼去不了？你若想，大可出宮去看啊。

“當年溜出門的次數還了嗎？憑什麼去得，你去不得？也太不公平了。父皇總是偏心！”

宇文姝沒功夫和他討論鴻德帝，留意著對方的緒，趕加了把火，“要說出宮，的確不算難事，不過麻就麻煩在……寒湖所在的懷恩街坊離城門近，守備森嚴，總有衛兵巡邏街市。我怕他們認出來……”

宇文效聞言，果然也有半刻犯了難。

他到底只是個空有份并無實權的年皇子。

三公主邊說邊又輕輕補充，“若是……能調些人走就好了。”

六皇子著糕點皺眉苦思。

但很快的，他一抿，有了個辦法，拍脯保證：“沒事兒！”

“我和衛軍副統領很的，我去同他說一說，讓他幫個小忙，至把冰戲前后的時間給你空出來，姝姐姐你放心地去玩吧。”

好似拿不準，憂心忡忡地猶豫：“不會有什麼差池吧？”

“不會，本來三日后也是休沐，對換班值守并不嚴苛。”他打包票，“小事而已，只要不出大子，上面發現不了的。”

“真的嗎？”眉開眼笑，“那我先謝謝你了。”

在殿外將六皇子送走之后，頭頂的天徹底放晴。

宇文姝站在院子里等了一等，收起那副弱而不能自理的姿態，有條不紊地囑咐下人。

“去，以效的名義，想辦法邀小方大人休沐日至‘杯莫停’吃酒。”

作者有話說：

小方大人·危

所以，音音是小姑娘！（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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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宮門外，富貴坊，重華府。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氣溫說降就降，寒湖被凍得的，昨日就有好些百姓上去行走了。

比賽的場子置辦了七七八八，□□大棚搭得齊全，不心急之人上趕著掏銀子下注。

永平的冰戲節會是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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