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艇劃開碧藍海水，引擎低鳴，海風卷著咸腥氣息灌艙。

蘇靠在舷窗邊，看著碼頭彩積木。

晏聽南坐在對面的真皮沙發里，長疊，骨節分明的手隨意搭著扶手。

“解釋一下。”

他開口，聲音混在海風里，聽不出緒，卻穩穩住了周遭的浮躁。

蘇收回目，角彎起一點弧度，沒半點被抓包的慌。

“晏總不是都聽見了？”

慢條斯理擰開一支防曬霜，白的膏在掌心。

“溫小姐急著蓋章定論，我不過幫理清事實。”

晏聽南看著，指節在扶手輕叩。

“你和晏昀野。”

他要親口剝開那段過往。

蘇沾著白膏，慢悠悠抹上小臂，作從容，不見半分被質問的窘迫。

“哦，那個啊。”

“高中同學，年無知時追過幾年。”

“后來他遇見了他的天上月溫晚菀，我自然就了礙眼的沙礫。”

抬眼，撞進他沉靜的眸里，目坦，無遮無掩。

“狗生涯，乏善可陳。”

“晏總放心，早翻篇了。”

這是第一次主將那段不堪又屈辱的過往攤在他面前。

但沒有預想中難堪，反而有種破罐破摔的輕松。

在晏聽南面前，任何偽裝都顯得多余又可笑，他早已若觀火。

“現在呢？”

“現在？”

蘇恰好涂完前面，將防曬霜往他那邊一拋。

晏聽南下意識接住，管還帶著掌心的微溫。

“人總得進步不是？吃過餿飯，胃口自然就刁了。”

“現在覺得還是的更有琢磨頭。”

說完，蘇轉過，背對著他，抬手攏了下長發，出整片雪白脊背。

鏤空設計的泳系帶在蝴蝶骨下方叉，腰線收束，沒套衫下擺。

“勞駕老板，幫個忙？”

“使喚我？”

晏聽南起，高大影籠住。

“后背夠不著。”

“總不能團建一趟曬皮吧？”

“蘇助理使喚老板的手法，越發嫻了。”

話是冷的，手卻擰開了蓋子。

冰涼膏猝然上脊背，蘇呼吸一滯。

他手掌寬大，順著脊柱利落下推，力道不輕不重，所過之卻燎起細小火苗。

“晏總手法專業。”

聲音有點飄。

“經常幫人？”

“第一次。”

他承認得干脆。

“滿意了？”

他拇指按上脊椎凹陷，到掌下單薄的栗。

“豈止滿意？”

側過半張臉，眼尾挑起鉤子。

“看來蘇助理要求不高。”

晏聽南指腹力道陡然加重。

蘇迎著他垂落的目，笑意漾開。

“要求高不高，得看是誰服務。”

“晏總親自上手，夠我吹三年。”

晏聽南間逸出一聲冷嗤。

“我經手的項目，向來要人記一輩子。”

他收回手，擰防曬霜蓋子，隨手拋回懷里。

蘇慢條斯理攏好針織衫，轉面對他，背靠著舷窗，海風揚起頰邊碎發。

“確實。”

“晏總這樣的，是該遭人惦記一輩子。”

“比如剛才溫小姐那出戲，雖然表面是針對我，想讓我難堪。”

說著，抬眸，意有所指地掃過晏聽南。

“但八還是惦記著在晏總這兒開刃。”

“急著坐實我和晏昀野的關系，不就是想騰出手來，摘您這朵高嶺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