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覺渾上下都冷了。

嫁給顧司辰這麼久，盡了顧家上下的白眼，但從未如此刻這般倍辱。

顧明的話點醒了，他們應該早就知道顧司辰娶是因為都像極了蘇宛，這些人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冷眼看著的笑話。

想到這里，慕傾的心沉了下去。

不敢深思老太太對的好摻雜著幾分利用。

慕傾閉了閉眼，攥了抖的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從小的教養讓不會大吵大鬧。

這些年對顧家人忍讓，再加上溫婉古典的外表，所以看起來格外弱可欺。

可是如今不想忍了。

正當顧明打算繼續添油加醋時，就見慕傾用紙巾沾了沾角，淡淡評價，“真可憐。”

“？”

顧明皺眉，“你不生氣嗎？”

“不，我可憐。”慕傾語氣仍舊溫婉無害，話中卻句句帶刺，“明明才是真，卻要一輩子著小三上位的標簽，想想都替覺得委屈。”

“你說什麼！”

似乎是沒想到對面的人會反擊，顧明一下子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地瞪著慕傾。

“你才是小三！先遇見我哥的是蘇宛姐！你才是那個后來者！”

“可我畢竟是法律上名正言順的顧太太，就算我和你哥離婚了，蘇宛以后也會被人著脊梁骨罵小三。”

慕傾一臉真誠地嘆，“真是可惜，明明先遇見司辰的是，怎麼就淪落一個被無名無分養在外面的小三了呢？還只能靠著男人的愧疚和憐憫來勾引本該屬于自己的人。”

“你！”顧明氣壞了，沒想到一向逆來順的慕傾能說出這番話來。

慕傾余看見男人走進門的影，嫣然一笑，繼續諷刺道，

“而你哥呢？真一出國，馬上就耐不住寂寞找了個高仿替結婚，真回來了，也不能耐心等到離婚再去招惹人家，非要讓蘇宛做實了小三的名號。”淡淡淺笑，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憐憫，似乎真的在替蘇宛到不值。

“就為了這麼個男人，賠上一輩子的名聲，難道不可憐嗎？”

顧明剛要反駁，在看向門口時突然臉一變，堪堪閉上了。

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傾傾。”顧司辰不知何時站在了慕傾的后，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緒，“蘇宛的事我可以解釋。”

慕傾無所謂地笑了笑，垂眸不語。

顧司辰看著人白凈好看的側臉，眉心皺了皺，不悅地看向顧明。

“明，我對你的表現很失。”

顧明心虛地了脖子。

“你昨天和說我要離婚，現在又在你嫂子面前說話。”

顧司辰語氣平淡，卻句句都是指責，“顧家從來沒教過你在別人背后嚼舌，在我查清楚是誰跟你傳的閑話之前，不許出門，這期間你就在屋里把家訓抄十遍，抄完了拿給我看。”

顧司辰雖然對弟弟妹妹一向嚴厲，但從未跟這個唯一的妹妹說過這麼重的話。

顧明頓時紅了眼，瞪了慕傾一眼就跑上了樓。

顧司辰嘆了口氣，坐在慕傾對面的沙發上，無奈道，“從小就被家里人慣壞了，任得口無遮攔，你別聽瞎說。”

慕傾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是任，但不算瞎說。”

顧司辰皺眉，淡淡開口，“如果你是介意蘇宛的事，我可以解釋……”

一陣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慕傾眼神很好，一眼就看見手機屏幕上的蘇宛二字，角勾起冷淡的弧度。

意料之外的是，顧司辰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掛斷了電話。

他似乎并不關心他的“真”找他是不是有什麼急事，仍舊不不慢地解釋。

“蘇宛當初救過我，從此廢了一只手，”他頓了頓，看著慕傾說，“是拿畫筆的那只手。”

慕傾厭倦地閉了閉眼，突然覺得渾上下都無力得很。

念念不忘的白月，再加上滿懷意的救命之恩，的確比不過。

顧司辰看著，“如果你想離婚是因為蘇宛……”

“沒有，我也不想再跟你過了。”慕傾突然打斷了男人的話，眸里著一說不出的冷意。

慕傾雖是普通家庭出，比不上顧司辰這種天之驕子，但骨子里卻十分執拗。

可以為了追逐而接對方不夠自己，但不能接自己為了某個人的替。

顧司辰定定看了慕傾一會兒，廓逐漸變得冷。

一片令人尷尬的寂靜中，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顧司辰接了起來，語氣溫耐心，“宛宛，有事嗎？”

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顧司辰下意識看向了慕傾。

注意到他的視線，慕傾回了一個溫得的淺笑，而后起離開。

顧司辰眸深深地盯著人毫不留的背影，眼中閃過一自嘲，對電話那邊的人淡淡道，“不會在意這些，你不用想太多，安心養病。”

他站起，過窗看見慕傾正對著老太太說些什麼，逗得老人家開懷大笑。

慕傾也跟著老太太笑了起來，轉過時，小巧致的臉蛋被一照，白得像是在發，看得顧司辰眼神一怔。

“司辰？你在聽嗎？”蘇宛久久得不到男人的回答，輕問道。

“嗯，”顧司辰漫不經心地說，“我等會兒過去接你，你別自己跑。”

樓下花園里。

慕傾看時間不早了，對著顧老太太溫淺笑，“，我先回去工作了，等有空了再來看您。”

“去忙吧，”老太太拍了拍慕傾的手，叮囑道，“但是再忙啊，也要顧著點家里，夫妻間要通，不要什麼委屈都自己裝著。”

慕傾點了點頭，聽著老太太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沒等走多遠，別墅里就駛出一輛黑賓利。

車窗搖下，出顧司辰俊的側臉，男人嗤笑道，“要不是告訴我，你就準備這麼走著回去？”

慕傾有些尷尬。

這里離市區很遠，的確不太好打車。

“上車，我送你去工作室。”

慕傾沒過多矯，順著他的話上了車。

兩人一路無話。

等到了地方，慕傾下車前，顧司辰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沈宴來找過你？”

慕傾反應了一會兒，終于明白過來這人為什麼知道的工作室在哪兒。

“你找人監視我？”慕傾皺眉反問。

顧司辰嗤笑，“監視？我只是保護顧太太的安全，還是說你有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事？”

慕傾坦平靜地回視他，“我不覺得日理萬機的顧總會有閑心保護一個快離婚的妻子。”

“那你就當是我在監視你，”顧司辰面不改，仍舊淡淡道，“離沈宴遠一點，沈家背景復雜，和他走太近對你沒有好。”

慕傾淺淺出一抹笑，“這就不牢顧總費心了。”說完就毫不留了地轉下車。

看著人頭也不回地走進工作室，顧司辰眸漸冷。

他突然覺到，這個一向乖順聽話的小妻子，這次可能是真的想離婚。

……

慕傾一進工作室，就看見了一個讓意想不到的人。

形拔高大的男人正靠在門口歪頭看，褪去稚氣的臉英俊得讓人過目難忘。

“顧子墨。”

慕傾念著他的名字，臉上的霾一掃而空。

淺淺出一個笑，“好久不見。”